做爲綿延了十幾代的世家,明家的刑罰比國刑還要殘酷。
譬如,梳洗不是梳妝打扮,而是用一把鐵刷沾上滾水,生生剮去雙腿血肉,露出白骨。至於騎驢之刑,更是對女子的莫大侮辱。
明鳳舞已從原主留下的記憶知道明開宗不待見自己,卻沒想到,他竟無情到這個地步。連一個辯白的機會都不肯給,只憑一句小人讒言,便直接定罪,還要對自己施加如此暴虐殘酷的刑罰。
胸口傳來淺淺的疼痛,多半是原主的最後一抹殘留意識。
因爲,她所承認的親人都在現代,至於這個世界,無非是遇善則善,遇惡即敵!更何況,她早已決定離開明家。
對於這個決定,明義父女都竊喜不已。唯有明禮焦急地阻止:“父親,您都不問一問,就給鳳舞定罪了嗎?如果她是無辜的,那豈不是冤枉了好人?”
聞言,明鳳舞回頭認真看了一眼這位樣貌英武的小叔,心內生出一絲暖意:原來,明家還是有人在關心自己。只可惜……
微一擡手,阻止了還想再勸解的明禮,明鳳舞直視滿面暴戾的明開宗,冷聲說道:“我是明家長房,有權利要求家族答應我一件事。”
幾人均是一愣,明綵衣眼神驀然變得充滿怨毒:這就是她嫉恨明鳳舞的原因!這是長房最大的特權,哪怕是個傻子,在鄭重要求時家族也不能拒絕!
自己既有美貌又有天賦,卻註定一輩子享受不到明鳳舞天生擁有的待遇!只要一想到這點,就有一條充滿嫉妒的毒蛇往她心裡鑽,痛不可當!
“你個忤
逆不孝的東西,憑什麼!”正打算行刑,卻被打斷,明開宗氣得吹鬍子瞪眼睛。
這個族長,淺薄易怒又偏聽偏信,明家說不定會毀在他手裡。明鳳舞心裡下了評語,面無表情地說道:“就憑這是明家祖傳家規。”
明開宗頓時語塞,鼻孔裡哧哧噴着粗氣。過了好一會兒,纔不情不願地說道:“那麼,你先說來聽聽。”
此時,聞訊趕來觀刑的族人已將正堂圍得水泄不通。聽清裡面傳出的話語,嗡嗡議論聲,頓時在人羣中響起。尤其是抱着二房大腿的幾個馬屁精,叫得尤其大聲。
“這傻子果然是個禍害,大房因爲有了她,原本最有希望在二十歲前晉升至金丹境界的夫妻雙雙出事失蹤。現在還勾結外人,盜取丹藥。”
“這種惹禍精,又是個草包廢物,早該去死。”
“不知她死到臨頭,還想作什麼妖。”
“大概是讓族長放自己走吧,換了我也會這麼要求。”
“嘖,那真是便宜她了。”
不止圍觀人羣,正堂中人也認爲明鳳舞會要求離開。
明義與明綵衣眼珠亂轉,尋思該用什麼理由拒絕。只有大房的人死絕了,他們才能安心。
明禮則小聲說道:“等下先去我院裡,我這些年靠月例攢了一筆錢,你拿上當路費。”
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至此,明鳳舞徹底承認了這位小叔,向他微微一笑:“不必。”
“你這孩子!”
明禮以爲她想逞強,急出了一頭汗。還想再勸,卻見明鳳舞向前一步,
大聲說道:“我要求明綵衣當衆掀開裙子!”
誰都想不到,明鳳舞竟提這種要求。一時間,全場譁然。人們義憤填膺,認爲她污辱了明家最有潛力的天才。
卻聽明鳳舞又說道:“昨晚我確實出現在珍秘堂,但卻是爲了阻止明綵衣盜丹。爭執間我在她腳腕處留下了抓痕,一看便知。”
原來如此。衆人停止了憤憤不平,但目光卻更加不屑。所有人都認爲明鳳舞在說謊,一個毫無修爲的草包,能抓傷已成爲修士三級的天才?明鳳舞的謊言真是太拙劣了!
他們本以爲明綵衣會落落大方地露出腳腕,用事實狠打明鳳舞這個卑鄙小人的臉。但卻驚訝地看到,明綵衣緊緊按住裙襬,臉上隱隱帶着緊張。
昨晚那條傷痕連結痂都沒褪,明綵衣怎能讓人看到!
幸好她撒謊的經驗十分豐富,咬了咬嘴脣,立即找到說辭:“放肆,你是什麼身份,也配指使我。”
“知道你這位天才小姐不肯聽話,所以我才以長房的身份提出這個要求。”明鳳舞話語中帶着淡淡的譏諷:“你真是好大的架子啊,二小姐,連家規都不放在眼裡。”
“我……你……”明綵衣頓時被噎得說不出話來。視線亂瞟,急切間卻再想不到藉口。
明鳳舞繼續施壓:“只是看一看有無傷口罷了,如果你問心無愧,又爲何遲遲不肯答應?”
她問得句句在理,而明綵衣的反應也的確奇怪。衆人的眼神不知不覺變得古怪起來:一個動作的事而已,明綵衣爲何不肯配合?難道真是她偷了凝功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