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受到弟弟的感染,曜君忽然決定,桃花節時,自己也要向女子剖明心意,問她願不願意做自己的皇后。將來與自己一起,打理無色空境。
就這麼決定了。曜君暗暗下定決心。待弟弟走後,還在原地多站了一會兒,臉上盡是憧憬而溫煦的笑容。
不遠處,明鳳舞下意識向寒離開的方向走去。一轉眼,他們又分開了好幾天,她忍不住想多看看他。
但沒走幾步,寒卻倏然消失在虛空中,失去了蹤跡。
是了,這主要是關於曜君的記憶,其他人,不可能那麼完備。
想到這點,明鳳舞只得又回到原地,遠遠看着猶自陷在沉思中的曜君。同時回想他們剛纔說過的話。
那些話似乎沒什麼特別,兄弟兩人互相關心彼此的感情生活罷了。但無論是言語還神態,都能看出他們感情很好,是一對親密無間的兄弟。
他們後來,到底是如何反目的?
明鳳舞越來越好奇了。
那邊的曜君似是結束了思索,邁步向某個方向走去。
明鳳舞剛想跟上,卻見原本只有嫩葉的海棠樹,不知何時開滿了鮮花。落英繽紛,又是一場花雨,淹沒了曜君的背影。
等花雨散盡,面前的景像,也爲之一變。
不再是青山隱隱花樹半廓,而是變成了一條潺潺曲溪。
溪畔有桃花。紅花清水,殊爲美麗。
花下溪邊人來人往,到處是雙雙對對的男女。無論容顏身材,還是氣質舉止,他們都明顯比星元大陸的子民完美得多,也優雅高貴得多。
神裔古族,果然不同凡響。
明鳳舞張望一陣,在人羣中發現了曜君。
即使在這麼多出色的男女中,他依舊顯眼。
他手上拿着一張羊皮紙,依稀有些眼熟。
明鳳舞還來不及回想在哪裡見過這東西,便看到曜君向桃花林的某個方向走去。她連忙跟了上去。
片刻之後,他在一名女子面前站定。
桃花重重,隔絕了視
線,明鳳舞看不清那女子的樣貌,只能從她分外窈窕的身形猜測,她應當是位相當美麗的女子。
應該沒有女人能拒絕曜君吧?平心而論,他的樣貌雖然不如寒那麼俊美奪人,卻也算是一等一了。而且,還是將來的無色空境之皇,地位崇高。
明鳳舞不認爲他會失敗,但事實卻偏偏如此。
她看到兩人對話之後,那女子轉過身,快步走出了桃花林。
雖然沒聽到他們的話語,但這明顯是告白失敗了。
明鳳舞突然有些同情曜君。
待女子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桃林深處後,曜君也慢慢走了出來。
此時的他,還不像後來那麼城府深沉,被心儀的女子拒絕之後,雖然竭力掩飾,表情仍舊有些苦澀。甚至在穿過曲溪時,就連手裡的羊皮卷掉進溪水中也不知道。
明鳳舞忽然想到,這張羊皮卷,正是她以前在雲海帝國藏書館看到的!
她連忙奔過去,想看清上面的字跡,卻只能看到某一面的鳳兮、寒哲兩個名字。
曜君這是……什麼意思?他心儀之人是鳳兮?那爲何上面又有寒的名字?
明鳳舞心跳驟然加速,同時也愈感不解。
這時,只聽旁邊傳來某對情侶的低語:“啊呀,是誰把自己的羊皮卷丟在了溪水裡?根據我們神族的規矩,這上面記載的是自己最重視的人,一旦寫下名字,一生都不會改變。這個人怎麼粗心大意到弄丟了呢?我們幫他撿回來吧。”
對於女子的提議,男子表示贊同。兩人便合力去打撈那張在溪水中載沉載浮的羊皮卷。
但他們始終沒有撈到。在不疾不徐的溪流中,羊皮卷被帶到了遠方,漸漸消失不見。
女子遺憾地說道:“曲溪通向星河,星河又連接着另外一個位面。這張羊皮卷,或許會去到低位面的星元大陸呢。”
“和我們沒關係,走,賞花去。”說着,男子一把攬過她,走入桃花林。
這時,曜君原本緩慢的腳步也逐漸加快,向遠處的宮城走去。
理智告訴明鳳舞,她應該跟上去,但雙腿卻無視了指令,一動不動。
此時她心中念頭糾纏,似乎想了許多,又似乎什麼都沒有想。
原來羊皮卷是由曜君手中遺失,最終被藏書館得到。
難道曜君的心儀之人,真是自己?
沉思之際,又是飛花漫天。眼前的景像,再次改變。
這一次,是寒在詢問曜君:“你最近好奇怪,總是心神不寧,是怎麼了?難道是在意星象推演遲遲得不出結果?安心啦,我們神族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即使有連星象都無法預知的災難,也不怕應付不了。”
星象之術源於神裔古族,他們習慣有它來推演預知將來的福禍。但這一次,卻遲遲得不出結果。寒雖然也有些着急,但見曜君明顯更在意,便掩下自己的不安,故作爽朗地安慰於他。
曜君知道他的好意,雖然仍是心事重重,也勉強露了個笑臉。
氣氛有些冷場,曜君想了想,問道:“你上次說要告白,成功了嗎?”
“當然!我可是族裡第一美男子,還怕她不心動?”寒眉飛色舞地應道。
曜君說道:“既然如此,以後遲早是一家人,不如你安排一下,有機會我和她見見面,將來好相處。”
“這個……”寒歉然地說道,“我早就向她提議了,但她說最近忙於庶務,暫時沒空。”
曜君本有心事,聞言也不勉強,說道:“好,就等有空閒時再說。”
畫面又是一變。
一反之前的平和靜謐,這次展現在明鳳舞面前的,是一片天翻地覆!
天空黑雲滾滾,壓城欲摧。大地洪流奔騰,滿目瘡夷。
桃花林、乃至宮城都被淹沒在這滔天洪水之中,舉目望去,到處都是洪流。
無數妖獸甚至修爲低微的神族族人倒斃路邊,死狀悽慘。洪水中時不時出現一具浮屍,卻沒有人幫忙收斂。
因爲洪災實在太大了,活下來的人,單是保證自己不被捲走就已竭盡全力,又怎會還有閒暇去管死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