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綵衣自以爲是,笑得歡暢,卻絲毫不知面前這位從小受她欺負的少女,擁有無數她完全無法想像的奇遇,早已遠遠把她拋下。
明鳳舞看着如螞蚱一般蹦得歡的明綵衣,淡淡諷刺道:“爲什麼蠢人都喜歡自作聰明?”
“你說誰蠢!”明綵衣最不能容忍被人嘲笑,更何況這人還是她向來看不起的明鳳舞!
前一秒她還在母雞下蛋似地笑個不停,聽到這話後馬上變成夜叉臉:“下來!我今天要好好教訓你!”
“好啊,我不介意向街坊說說明家二小姐是怎麼搶妹夫的。”
此言一出,明綵衣馬上消了氣焰。
她剛剛與軒轅宇山盟海誓,發誓要當一個最完美的皇子妃,助他得到帝位。如果當衆鬧這麼一出,日後她嫁進皇宮肯定備受非議,惹得皇帝不快。這明鳳舞實在心機歹毒!罷了,先忍一時之氣,等到比試那天,自己再正大光明殺了她也不遲!
想到這裡,她哼了一聲:“今日我大人大量,放你一馬。過幾天比試時,你不要喊饒命就是。”說罷纖腰款擺地進了大門。
她自以爲放了狠話,但殊不知,這一幕落在府內衆侍衛的眼裡,卻是五小姐三言兩語就嚇跑了二小姐。
疑惑五小姐爲何突然變得厲害的同時,注視的目光裡不由自主摻雜了幾分敬畏。
對明鳳舞而言,明家只是暫時的落腳地兒罷了。她不關心也沒空理會其他人的轉變。讓車伕將藥材搬到小院裡,她開始閉關修煉,順便煉藥。
接下來的幾天,她過得規律而充實,每天除了吃飯睡覺,時間都花在修行上。
天階功法配合天靈根,修行速度可謂一日千里,進展快得出乎預期。
她原本準備將那二十瓶生肌止血飲分成兩批來煉製,再送到寄售行去。但因修行順利,不想打斷進度,索性先修行衝關,最後再來煉藥。
她這麼做,修行效率變得更高,卻苦了苦苦等候她的皇甫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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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等了九天,望穿秋水也沒等到“前輩”,皇甫璃無奈之下,只得另作安排,準備用其他法子找出這位“前輩”。
這天,明鳳舞一連打坐入定二十多個時辰,才睜開眼睛,抽離了天人合一的忘我狀態。
活動一番手腳,她驚訝地發現,自己竟已從修士二級,直接越級衝到了修士四級。只要再上一級,就能衝擊修士六級圓滿。
只是,這番進階固然迅速,卻也耗盡了她體內的所有靈力。每升一級,需要的靈力便翻一倍。她需要花一段時間來鞏固境界,儲存靈力,再挑戰下一階段。
好在以現在的修爲,加入天啓宗是綽綽有餘了。畢竟,他們只要求入門弟子的修爲達到修士三級即可。
接着一拍腦袋,她才記起藥還沒煉。
匆匆洗了個澡,吃了些準備好的點心,她便開始無爐煉藥。
忙碌中,又是一夜過去。把最後一瓶藥液裝好,明鳳舞打了
個哈欠,剛想補覺,小院的門卻被人敲響:“鳳舞,在嗎?”
來的人卻是小叔明禮。
他手裡拿着一張大紅燙金帖子,興沖沖地對明鳳舞說道:“有幾位皇室弟子都要參加天啓宗的收徒比試,所以皇家特地在試前辦了場宴會,除皇族之外,還邀請了各家的英材弟子,爲大家鼓舞士氣。宴會中午開始,皇后娘娘特地給你下了請帖。鳳舞,快換身衣裳,好去參加宴會。”
明鳳舞不知皇后爲什麼要邀請自己,但對宴會卻是完全不感興趣。
剛要拒絕,卻聽明禮又說道:“宴會開始後有一場拍賣會,皇室和富貴人家都拿出珍藏,聽說還有件難得的珍寶。你正好去開開眼界。”
這倒讓明鳳舞來了興致。原本還想把那剩下的五百晶石拿給小叔,還錢兼作雪中送炭的謝禮。現在則準備先把晶石留着自用,等賣了剩下的藥液再給。
半個時辰後,明鳳舞所乘的馬車停在了宴會舉辦地點,聖安京城價格最昂貴、裝修最華麗的酒樓,醉歡樓。
離宴會開始只剩不到一刻鐘。樓下寶馬香車,衣香鬢影,摺扇款搖的公子與身影嫋娜的小姐們說說笑笑,俱往樓上走去。
明綵衣和軒轅宇也在其中,衣飾比平時更爲華麗,一個風流嫵媚,一個身長玉立。
不過,因爲軒轅宇覺得被明鳳舞休了的事不夠光彩,便沒有公佈解除婚約的事,他們便沒有走在一起,而是隔了一段距離。
但軒轅宇總不時回頭往這邊看,引得和明綵衣站在一起的幾個貴族少女芳心亂跳,紛紛猜測,英俊的三皇子是不是在看自己。
其他人想想也就罷了,偏偏其中有一個叫鍾秋兒的少女,拉住明綵衣的袖子,陶醉萬分地說道:“三殿下一定是在看我。他肯定不會娶你那個傻瓜妹妹,不知我有沒有機會?”
明綵衣帶着一慣的柔美微笑,笑而不語,心裡卻在不屑地撇嘴,腹誹其貌不揚的鐘秋兒沒有自知之明。
驀地,她在華服美衣的人羣中注意到一個眼熟的布衣背影。開始還以爲是自己眼花,但定睛再看,發現果然是明鳳舞。
這傢伙怎麼來了?明綵衣細眉倒豎,滿心不快。對她而言,這場宴會裡多了明鳳舞,就像絕頂美食裡多了一粒老鼠屎,讓她瞬間倒了胃口。
偏偏鍾秋兒還在不停地花癡軒轅宇,讓她愈發心煩氣燥。
忽然,眼珠一轉,她有了個主意:何不讓這兩個看不順眼的女人相互爭鬥呢?
“呀。”打定主意,明綵衣裝出驚訝的模樣,實則提醒鍾秋兒:“我家五妹妹也來了。”
“什麼?”鍾秋兒不知是計,看見明鳳舞后立即氣得跳腳,大聲罵道:“這草包怎麼來了?簡直敗興!”
她的大聲吸引了衆人注意力。一身布衣、全無釵飾的明鳳舞在這樣金碧輝煌的場合實在惹眼,立即招來更多不滿的聲音。
“是明家有名的傻子呢,穿成那副寒酸樣,真是
丟臉。”
“她來幹什麼?天啓宗根本不會收這種沒用的廢靈根,發夢前也不先照照鏡子。”
“讓她滾!有這廢柴草包在,髒了醉歡樓的地。”
明綵衣站在鍾秋兒身邊,得意地聽着,肚內暗爽,表面卻裝出平時那副通情達理白蓮花的樣子,假意說道:“你們別說了,我那五妹妹怪可憐的,從小沒有父母管教,腦子又有問題。她難得開心一天,由她去吧。”
許久沒和她說話的軒轅宇,忍不住讚賞地看了她一眼,接過話頭:“明二小姐真是心地善良。不過,他們說得沒錯,今日赴宴的都是聖安的少年英材,放一個傻子進來,着實影響大家心情,不如趕走清靜。”
話音未落,剛纔叫得最大聲的鐘秋兒連忙往前走了幾步,討好癡纏的目光定在軒轅宇身上:“三殿下,秋兒這便幫您趕她走。”
那傻子是三皇子的未婚妻,但很顯然,三皇子對她只有厭惡,想來取消婚約是遲早的事。只要討好了三皇子,留個好印象,日後另選皇子妃,自己定有希望!
鍾秋兒越想越美,渾未注意到旁邊明綵衣投來嘲諷的眼神。
見軒轅宇點了點頭,她樂滋滋地走到明鳳舞跟前,嬌聲喝道:“任由這破衣爛裳的賤婢上樓,你們都是死人嗎,還不快丟出去!誰放她進來的?連帶一起攆出酒樓,再重打二十杖!”
面對責難,明鳳舞連眉頭也沒皺一下,只冷冷看着鍾秋兒:“你不但要趕我走,還要將讓我來赴宴的人抓起來打二十大杖?”
鍾秋兒正沉浸於軒轅宇鼓勵的微笑中,樂得找不着北,並未聽出話語中微妙的不同,洋洋得意地說道:“不錯!正是要給那傢伙一頓板子長長記心,看他以後還敢不敢讓你這又傻又廢的草包玷污了宴席!”
話音未落,一道怒氣衝衝的尖細聲音響起:“大膽!竟敢冒犯皇后娘娘威儀!”
說話之人,是個不知何時出現的中年公公,一身絳色太監服,手持拂塵。
有幸出入皇宮的人都認識他,正是皇后身邊最受重用的蘇公公。
鍾秋兒連忙陪笑請安,撇清自己:“見過蘇公公。您可能誤會了,我罵的是擅自讓這傻子赴宴之人,與皇后娘娘無關。”
蘇公公一甩塵柄,斥責道:“益發大膽!給明五小姐的請柬是娘娘親手所寫,你當面指責娘娘,實在大逆不道!”
“啊?”
這下子,不只鍾秋兒傻了眼,其他人也齊齊發出驚呼。
他們的請貼都是宮女代筆,明鳳舞卻是娘娘親筆,孰輕孰重,傻子也能掂量清楚。可笑他們剛纔還在嘲笑明鳳舞不配來這裡,現在看來,倒是他們不配纔對!
意識到這點,衆人只覺臉上火辣辣的,像被無形的巴掌抽了幾十下,尷尬得擡不起頭來。
衆人正在發呆,只聽蘇公公又說道:“來人,鍾秋兒不知禮數,衝撞娘娘鳳駕。褪去下裙,當衆杖責八十,以儆效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