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鐵面這樣說，蘇淺墨就更爲赫嵐燁屈辱了。
如果赫嵐燁的實力沒有被封，別說這一座榆關城，就是十座滅了也綽綽有餘！
這個時候，她確實忘了開始闖城門的是她，願意認錯的也是她。或許，是她覺得自己怎樣都無所謂，但就是不能牽扯到赫嵐燁。
也正是因爲這種矛盾的心裡，她才突然就說出了要城主親自出門迎接的話語，同時也暗自下定了決心。
“好了，沒事的。”赫嵐燁握着她的手，食指在她手背上來回撫摸，無聲安慰着。
蘇淺墨暫時靜下來，但垂目沒有說話。
時間臨近傍晚，北方的冬天天黑得早，這個時候已經暗了下來。
闖城門一事已經結束，周圍觀看的人卻還捨不得離開，眼巴巴的，似還希望再發生些什麼。
範老見蘇淺墨心緒不佳，再看了眼赫嵐燁，雖然他還想問他借書看，但也知道現在不是合適的時機。
“夜公子和蘇丫頭是初來榆關城吧。老朽在這座城內也待了十幾年，算是熟悉，要不我帶你們逛上一逛？”範老笑着道，對於還站在一旁的胡鐵面當作沒看到。
“阿墨。”赫嵐燁輕輕扯了下蘇淺墨的手，想要問她的意見。
蘇淺墨垂着頭，過了片刻纔回過神來。她先從儲物靈器中，拿出裝有四品治療靈丹的小瓷瓶遞給範老：“我身上沒帶夠金幣，剛纔那些就用這靈丹抵消吧，應該還值四十枚金幣。”
範老略怔，急忙擺手道：“不用不用，不過四十枚金幣罷了，想當初你們分給我的那些靈乳石精，別說四十枚就是四千枚也買不到。”
不過，話雖如此，他還是好奇蘇淺墨煉製出的是何種靈丹。他知道蘇淺墨一年前還不會煉藥之術，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裡，這女孩究竟成長到何等程度？
“那是你煉化靈乳石精的報酬，拿着！”蘇淺墨面色堅決，“我也想知道，這四品靈丹能值多少錢。”
“四品？”範老原本還想推辭，一聽到“四品”兩個字，不由自主接了過來，打開裝靈丹的小瓷瓶。
丹藥的清香便從內部飄進了鼻息，只這一聞，範老立即將丹藥拿出來仔細看了眼，便赫然被這靈丹震住了。
“這是你煉製的？”
“是。”
範老倒吸口涼氣，“這雖是四品靈丹，但從藥香、成色以及形成的丹紋看，已經可以媲美某些低級的五品靈丹了。”
“也就是說，還值點錢。”蘇淺墨神色不變。如果沒有之前城門口的事，聽了這話，她或許會很開心。
這是她首次在另一個煉藥師口中，聽到對自己練出的靈丹的評價。
“豈止是值點錢，整個榆關城內，沒有幾個能煉製出這種品級靈丹的煉藥師，何況你還是……”
範老的聲音戛然而止。他原本想說，她還是一年前纔開始修煉煉藥之術，能有這成就，據他所知整個初靈大陸也就唯此一人而已。可又當心周圍人多，被有心人聽去不免有譁衆取寵的嫌疑。
他頓了頓，接着道：
“蘇丫頭，可有興趣入我藥閣？我藥閣是整個初靈大陸最大的靈藥商，擁有最多的靈藥和最廣的渠道，爲我藥閣供奉的煉藥師也不乏出色的人才，雖然我們都被比不過你的天賦。”
“暫時沒這個打算。”蘇淺墨謝絕了邀請。
範老也不強求，只是笑着。視線瞟了眼還站在旁邊的胡鐵面，又沉了下來，覺得這人越來越不知趣了。
自己將人侮辱了一遍後，莫非還想要看那什麼碎片？
胡鐵面確實是這樣想的。他覺得公事就該公辦，問赫嵐燁借看神秘圖紙的碎片，又是另一碼事。
“你可是有那東西的碎片？可否借看一眼。”胡鐵面知道得到的可能很小，但他還是忍不住要問上一問。
“沒有。”赫嵐燁的聲音依舊漠然。
蘇淺墨沒有理他，只對範老道：“不知道範老住在城中何處，等明日有空，我再登門拜訪，還有些問題想要請教。”
“請教二字不敢當。”範老其實在煉藥領域極爲自負，從最初在臨城的藥閣見到蘇淺墨兩人時就可以看出，只是手中拿着蘇淺墨煉製的靈丹，他就自負不起來了。
雖然他也可以煉製出這種靈丹，但他沉浸於煉藥之術上已有數十年，而蘇淺墨不過入門一年多而已。這般比較起來，他實在是差她太遠了。
“我就在榆關城的藥閣裡，要是蘇丫頭和夜公子不介意的話，到可以去藥閣歇着。藥閣內的煉藥師不少，能夠和丫頭交流經驗，這想來，也是我藥閣之幸。”
範老笑着。這話遠遠傳了出去，還在旁邊看着聽着的人，不免對蘇淺墨兩人的身份更好奇了。
藥閣他們是知道的，雖然表面的勢力比不上三大帝國五大家族，但單憑他們煉藥師的數量，以及對靈藥的掌控程度，足以媲美任何除了三大宗門以爲的勢力。
這兩人能得藥閣範老如此賞識，身份必然不凡。畢竟，範老在煉藥界的自負，就和胡鐵面執法上的執拗有得一拼！
“不了，明天我們去找您。”蘇淺墨再次謝絕，現在她只想牽着赫嵐燁離開這城門口。
範老也看出了她的想法，“行，丫頭，我們明天見。”
“嗯。”蘇淺墨應了聲，牽着赫嵐燁撇開站在旁邊的胡鐵面，往榆關城內走去。
胡鐵面即使再怎麼一根筋，也知道現在問那碎片不是時機，到沒有追過去，只扭頭問旁邊的範老：“你是怎麼認識他們的？”
“哼，關你什麼事！”範老一甩衣袖，轉身就走。
胡鐵面被晾在城門口，洗得泛白的長袍在晚風中鼓動。
蘇淺墨牽着赫嵐燁，遠遠地離開了城門口。
榆關城內繁華似錦，街上物資多得讓人目不暇接，來往人羣氣質優雅，大多在初靈之境，比之當初的臨城更爲昌盛。可這些，現在的蘇淺墨都沒心情的看。
“阿墨。”赫嵐燁輕輕喚了聲，“可是不喜歡這裡？”
蘇淺墨低着頭，不怎麼想說話。
她還在糾結城門口之事，想着如果赫嵐燁沒有掉入神的領域，
沒有被封住靈力，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赫嵐燁，我很抱……”歉字還沒出口，嘴突然被另一雙脣堵住，蘇淺墨瞪大眼睛，赫嵐燁竟然在大街上直接吻住了她！
赫嵐燁才管不了那麼多，雙手抱緊她，讓她的身子緊緊貼住自己，傾入自己的所有吻着她。
這一吻，彷彿天荒地老，周圍所有來往的人羣全部虛化，整個世界唯有吻着她的赫嵐燁是真實存在的。
他吻得那麼投入，那麼的深入，直教她忘卻所有的憂愁，仿若升入雲端，與日月共舞，俯瞰着整個世界，美妙得只想永遠沉淪在這深深的吻裡。
兩人在大街上擁抱在一起，無視周圍的所有，深沉而熱烈的吻着。直到兩人都呼吸不過來，赫嵐燁才放開她，輕輕拂着她的臉。
“永遠不要對我說這個詞，與之相關的也不能有。這讓我覺得你和我很生疏，生疏到需要用語言來表達歉意與愧疚。阿墨，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我們之間不需要任何多餘的言語，如果一定需要，那也該是甜蜜的。”
赫嵐燁深深看着她，他的瞳孔裡只倒映着蘇淺墨緋紅而美麗的臉頰，其他都有東西都是虛無的，映得那麼深，如有深至心靈、深到骨髓。
很久以前，他一直在想，爲什麼他的父母能夠那般黏在一起，能夠那般寵愛着彼此，仿若即使天已荒地已老，只要有對方在，就能重新創造出新的天與地。
而現在，他擁有了蘇淺墨，才發現原來當真愛上一個人，她的喜怒哀樂便成了他的喜怒哀樂。他現在好像能明白，當初母親對他說的話了。
“我……”蘇淺墨不知道說什麼，看着他眼裡的倒映，看着那深深映着的自己。
“好了，我們先在這裡逛逛。”赫嵐燁牽着她的手，繼續往前走。“等去了宸空域，我再帶你去看更繁華，更美麗，更昌盛的城池。”
“嗯。”蘇淺墨應了聲，將所有憂愁丟在腦後。
兩人手牽着手漫步在街上，周圍都是不認識的人，所有的繁華近在眼前，卻都不及身邊之人。
兩人走着走着，夜色籠罩下來，周圍亮起了燈籠。
一對情侶躲在燈火闌珊處，熱烈的吻着。初靈大陸上，民風開放，絲毫不亞於科技時代的西方。
蘇淺墨看了眼，等側過頭時，便也被吻住了脣。
赫嵐燁將她帶到旁邊，再次吻得天荒地老，吻到兩人都呼吸不過來。
蘇淺墨喘息着，發現角落裡那對情侶已經不見了。她看着同樣有些喘息的赫嵐燁，突然有些好奇：“赫嵐燁，你吻得這麼好，以前是不是和別人也有過？”她說着，就有些醋意了。
“怎麼會，我只有你一人。”赫嵐燁瞟過燈火闌珊的角落，又轉眸看向身邊之人的脣。
“是嗎？那你怎麼能這麼好。”好到一個吻就能讓人忘卻所有。
“看多了，自然就會。”赫嵐燁喉結動了下，有些想繼續。但看着她微腫起的雙脣，又捨不得了。
蘇淺墨震驚他這句看多了自然就會，“你看小黃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