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藥膏,可餘香郡主臉頰上那五道鮮紅的指痕卻半分沒消下去,不僅如此,原本只是微腫的指痕此刻愈發猙獰了!
百里妍一見這情況立刻便蹙緊了眉頭,往時她就最喜歡用這種法子掌摑宮女出氣,若她所料不錯,不出半個時辰,餘香這臉腫就得跟豬頭一般!
白慕慕更是一陣錯愕!百里裳竟敢這麼明目張膽下藥!
百里裳跟餘香之間的宿仇大京城無人不知,曾經一次宮宴上,就因爲年輕的丞相大人請餘香多喝了一杯百花釀,百里裳就跟她大打出手過,爲這件事還被罰了,從此之後也收斂了不少,可今兒這又是怎麼回事?竟然不顧場合就當衆給了餘香一個巴掌,眼看着餘香這開始泛腫的臉,難道還不知道百里裳今日是有備而來,故意給餘香警告的嗎?
可她們倆哪裡知道,就在前不久,公孫彥暗夜所中媚|藥之事,這件事沒有聲揚出去,可卻瞞不住德妃,德妃知道了,又豈會落下一直關注着丞相府的百里裳?竟敢對她表哥用這等下三濫招數,百里裳簡直氣得吐血!
於是,今日仇人相見分外眼猙!
“妍兒,可有解藥?”
餘香郡主口吻卻出奇冷靜,若不是眼底含帶着一道嗜血的猙色還真以爲她寬心了,她靜靜看着銅鏡之中的自己,這才過了小半個時辰而已,臉頰已經腫的老高。
百里妍就喜歡這麼打宮女,手中自然也有解藥,也就賣了個人情給餘香了。
“妍兒這麼急着喚我們進來可急事?”餘香郡主搽了藥,與百里妍一笑,她端王府正在拉攏襄陽王府,對白貴妃所出的這位二公主自然要客氣地很:“要是有需要餘香的地方,妍兒大可不必客氣。”
被她這麼一說,勾起百里妍那心頭的憤恨立刻被勾起,當即一拍桌案冷喝道:“除那狐媚賤人的事還能有什麼!”
她嘴中的狐媚賤人幾乎不用言明,餘香郡主與白慕慕就非常清楚了。
餘香郡主眸子一轉就看到白慕慕那嫉恨的臉色,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她又想起看到那庶女獻吻勾人那幕,眼珠溜轉一番,餘香掩去心頭那抹凌厲,將進宮前她們所看到的那一幕對着百里妍原原本本地描述出來,其中自然少不得把她口中那庶女如何媚態惑人添油加醋了一番,而白慕慕就是如她所說的那般做想,這下餘香口中那庶女可謂是被‘抓|奸在牀’了!
“這賤人!這賤人!”
百里妍被氣得齜目欲裂渾身發抖!
白慕慕那臉色也是恨不得把人撕了!
餘香郡主眯着眼道:“妍兒慕兒,我們現在該好好想想怎麼對付她纔是!”
“那賤人有我皇叔護着,想對付她哪有那麼容易!”百里妍恨聲道。
上次她就吃過大虧,被那庶女狠狠扇了幾巴掌才放她走的,還當着她皇叔的面羞辱她,她是故意叫她在皇叔面前顏面無存的!
白慕慕也吃了大虧,雖恨得咬牙但此刻也是無計可施!
“就因爲難度大所以就不想做?”餘香郡主譏誚道。
百里妍如同地獄猙獰的惡魔般嘶吼出聲:“我們怎麼會不想!那賤人就該千刀萬剮!”
餘香郡主滿意得看着她幾欲癲狂的狀態,瘋吧,越瘋越好!
白慕慕厲聲道:“只要你有辦法,我讓我爹答應端王那事!”
“此話當真?”餘香郡主眸子一眯。
“說!”
百里妍目色扭曲,不管是什麼,只要能讓那勾引她皇叔的賤人死,她就會無條件答應!
餘香郡主看了白慕慕一眼,見她目光灼灼這才展顏一笑,輕聲道:“你們之前所想大錯特錯,想要對付那庶女,難道就只有從那庶女身上下手嗎!”
“你是說……”白慕慕一怔。
餘香當機立斷一喝:“沒錯,對付不了那庶女,難道不能對付她身後的冷侯府,只要冷侯府倒了,那庶女何以立足!”
“要是冷嘯天好對付我們還用得着你說嗎!”白慕慕怒道。
餘香郡主冷冷一笑,她摸了摸自己漸漸消下去但卻依舊略顯猙獰的臉頰,給自己教訓麼?百里裳,你以爲自己是誰,憑你也配給我教訓?彥哥哥本來就是我先認識的,你個賤人想強|插一腳是不是?彥哥哥那般人物與我纔是最配,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跟我搶?這一次,我就叫你嚐嚐什麼叫自不量力!
“什麼時候讓你們明着去對付那老傢伙了!”餘香冷笑,望向她們二人的目光之中閃爍着一抹獰色:“要是他冷侯府在三天之後的慶賀宴上謀害公主,你們說,冷侯府還跑得了麼?”
“你說什麼!”百里妍驚愕道。
白慕慕對上她那不顧一切的視線,沒由來只覺腳心一陣麻軟!
“那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我們也是一條船上的!”餘香郡主冷漠一笑,將心中所想說道了一遍,然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們:“你們覺得我這個主意如何?”
“這……這……”百里妍面色驚悚,結巴地說不出話來,她沒想到餘香竟然說出這麼毒辣的計策來。
“被人這麼橫刀奪愛,虧你們忍得下去!”餘香諷刺一笑,又想馬兒跑,又不給馬兒草,這世間哪有這麼便宜的事!不再加一把火,這兩個沒出息的還真燒不起來!“要是不想做,那就當我沒說!你們就等着看,等着看那庶女坐上胤王妃的大位!日|後見了,你們還得跪下給她行大禮!親眼看着她一步步坐大吧!”
“你敢保證做了就有用嗎!”百里妍道。
餘香郡主瞥了她一眼:“妍兒,任何計策都有意外,你叫我怎麼保證?”
“你都知道有意外,那你還說!”白慕慕咬牙道,她不會放過任何要那庶女命的機會,要說對餘香這毒計不心動那是假的,想到那庶女主動對她胤哥哥獻吻,她胤哥哥高興得眉眼都彎了那一幕,她就想殺人!
“難道你們以爲一次性就能擊垮她?”餘香郡主冷然道:“她那手段你們親眼目睹,簡直就是‘不知廉恥’何物!你們是在書香下長大的金枝玉葉,豈有她這些手段的萬分之一!若不用巧計,你們憑什麼跟她比?!”
看着她們二人那不敢憤恨的臉色,餘香郡主冷冷一笑:“對付賤人就只有用賤招,只要我們做得完美,就算不能要冷侯府的倒臺,那也能給那庶女潑上一身髒水!花無百日紅,你們還真以爲胤王殿下會寵她一輩子嗎?!愚蠢!”餘香冷冷一喝:“像這種以色|惑人的招數只要新鮮勁一過,那她就沒有半分手段,那時候我們還對付不了她嗎!”
“那時候那時候,那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百里妍是恨不得她口中的庶女能立刻就地凌遲!
餘香冷道:“只要能在胤王殿下心中埋下種子,叫殿下看清那賤人的真面目,現在胤王殿下對她新鮮勁沒過,可你們說,胤王殿下還會完全信任這麼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嗎!等新鮮勁一過,這顆種子就會生根發芽,那時候就是她真正的死期!”
“前提是這個計策成功!”
一道聲響驟然傳入她們三人耳畔,差點將她們嚇得魂飛魄散!她們明明讓宮女收好殿門的!
白貴妃隻身一人面帶冷笑走了進來,叫她們三人同時鬆了口氣,然後就是一喜……
……
黃泉過去冷侯府報了個口信,這口信的內容自不用說了,今晚小姐就不回來了,至於在哪過夜?大家都是成年人啦,這還用說嘛!
可作爲父親,冷嘯天自然得把架子端出來,雖然女兒這株鮮花已經被那野豬小子給拱了,可咱也得記着矜持不是?
於是冷老侯爺便上門,擺足了老丈人的架子,皇叔也沒在跟老丈人計較,大手一揮直接把一箱滄州土特產香料孝敬上去,冷老侯爺婉拒了一番,皇叔再接再厲,冷老侯爺推拒不了也就勉爲其難收下了,連人帶箱走的時候那笑都咧到耳後了。
冷鳳輕就傻傻地就看着她爹這麼走了,真的帶着東西就這麼走了!
整個過程一句帶女兒回府的話都沒說!這還是親爹嗎?而且還用他女兒打秋風!
這要是被冷老侯爺知道,鐵定得罵她小白眼狼,這人還沒嫁呢就幫着夫家守東西了!拿一點東西而已至於這麼說他麼!
但父女兩完全所想完全不搭邊,女兒壓根就不知道在老爹眼中,其實不是準女婿留人,而是那把持不住的女兒自己想留下!女兒這麼不矜持,他當爹的也爲難不是?
若冷鳳輕知道老爹所想,只得用六月飛雪來陳述冤情了。
用了晚膳,皇叔擱下銀筷看她:“你很不情願?”
冷鳳輕擡眸疑惑看他,啥意思?
皇叔臉色沉下去,她那一臉‘我受委屈’是什麼意思!
冷鳳輕回神過來了,無所謂瞟了他一眼,她說不情願他就放她走麼!
“不想留下,你可以走!”皇叔冷冷盯着她,那眼神就是‘你敢走一步試試!’
偏偏有人就喜歡挑釁,冷鳳輕勾脣一笑:“這可是你說的?”拿過帕子擦了嘴,直接就起身走人,連個眼神都不甩他!
可還沒出門口,就被人從身後抱住:“你敢離開我咬死你!”
一句幼稚的威脅,直擊某女靈魂深處一道隱晦不可見的魂識,叫她那到了嘴邊的冷哼不屑硬生生嚥了回去……
ps:親們是不是覺得男主不夠溫柔,表着急,揮鞭調|教就好了,另外,這倆冤家羈絆很深,後面會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