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事兒與我無關,我也沒有那麼多的功夫管你的閒事!可是,如果是事關語寧,我卻不能坐視不理!”
鳳暝天對上燕末然同樣是繃緊了每一根神經。自從知道無的存在開始,鳳暝天就從未輕視過他,反而將他視爲畢生之勁敵!
眼前這個男人的厲害,即使是現在這種情況,也絲毫沒有掩飾。
雖然兩人還從未真正交過手,但是他很清楚,如果無想要對付他,就依他現在的能力,在他沒有到達鳳族族地之前,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燕末然將鳳暝天的警惕看在眼裡,同樣冷聲回敬:“那也是我與她的事,你又是以什麼身份在干涉?”
“你!”鳳暝天被他逼得一滯,一時語塞,竟然接不上話來,被問了個啞口無言。
燕末然見鳳暝天沒有在出言的意思,索性將身子往身後的牆上一靠,一派淡定安然的樣子,更是反襯地鳳暝天愈加的焦躁不安,完全失了往日裡的氣度。
鳳暝天雖然心中急怒,但燕末然說的話雖然聽起來難聽了些,但卻並非不是事實。
從這幾日三人的單獨相處中,許多事情他們都已經心中有數,對於他和無,鳳語寧雖然面上是在迴避着無而較爲親近他,但正是因爲此,反而是更加擔心。
一個人只有在對親近的親人面前,纔會呈現出自己小脾氣的一面,而面對陌生人的時候,卻會將自己的心情全部壓制起來,所謂“相敬如賓”,對現在的鳳暝天來說,正是最悲哀不過的一件事兒了!
鳳暝天望向無,他始終想不明白,這個自稱是“無”的人,到底是什麼身份?到底爲什麼要跟在鳳語寧身邊?
也許鳳語寧還看不出來,只以爲無是厲害一些而已。
可是他身爲鳳族的大祭司,也曾經親身經歷過當年的那場大戰,也曾經見識過身爲頂尖強者的鳳族聖女的力量,心中對實力的強弱最是清楚,也最是敏感。
無的氣息,本來初見之時已經讓他感到縹緲不定,原本當時她並沒有多想,只以爲無是實力高深了些,畢竟如今能夠知曉當年舊事的,哪個也不是省油的燈,對上當時實力未曾恢復的自己,能夠壓制一二,也是很正常的!
可是,讓他不解的是,如今隨着鳳族族地的接近,自己與本體的融合也越來越完美,雖然面上看不出什麼,但實力早就與當日不可同日而語!
可就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卻始終看不透無!
不!確切說來,是他從來就沒有看透過他!
這種感覺,讓他感到無力的同時,更是深深地擔憂了起來。
鳳語寧在千年前的朋友不少,敵手更是遍佈天下,不能確認無的身份,就無法知道他到底是敵是友,這讓他如何放心的下?
而如今,再過他們隨時有可能靠近鳳族的真正所在,若是還不對無避諱一番,恐怕就要將鳳族的封印之地這麼展露在他的面前了!
這若是敵人……
這些疑慮如同陰雲一般,盤桓在他的心頭,可是……
鳳暝天看了看馬車的方向,心下微沉。
可是無論他再怎麼疑慮,這些話卻是都不能輕易對鳳語寧說的!
鳳語寧此時也許信任無,比他還要多上幾分,若是因此就貿貿然與鳳語寧說這些,恐怕最後會難堪的,還是自己!
相較於鳳暝天的情緒激動,燕末然雖然看似淡定地依靠着樹幹,實則也沒有好到哪兒裡去。
今日裡與小寶寶一接觸,那種源於血脈的衝動,讓他幾乎要剋制不住自己,看着那張融合了自己的與鳳語寧的特點的容顏,他的心就已經化作了一灘軟泥,哪裡還能絲毫想得了別的?
可是,這對他來說可不是個好事兒!
他既然打定了主意,不讓鳳語寧察覺到他的身份,甚至爲此特地藉助第二情爲跳板來到她的身邊,那麼就只能以一個護衛的守護者身份待在她的身邊。
但是,身爲一個守護者,這樣的情緒顯然是極爲可疑而不合情理的!
此刻他依樹而立,看似是因爲對鳳暝天的不屑,實則不過是心緒難平,若非如此,恐怕都要控制不住自己,走到那馬車那裡去了!
正當兩人各懷心思,各自糾結的關口,鳳語寧那裡卻是傳出了動靜。
鳳語寧的聲音從馬車內清晰地傳入兩人耳中:“無,你過來一下!”
燕末然驀地睜開眼睛,眼中有些不可置信的光芒。
這個時候,他實在是猜不透,鳳語寧這是幾個意思?
雖然心中不解,但是燕末然動作上卻沒有絲毫疑慮。
他原本就一心繫在鳳語寧和寶寶的身上,只是苦於自己的“身份”,這能站在這兒等着,不能靠上前去。可是如今鳳語寧已經發話了,他還不趕緊抓住機會?
鳳暝天卻是看着燕末然的背影,狠狠握緊了拳頭,雖然鳳語寧話中沒有提到讓他上前的意思,但他猶豫再三,終究是拋卻了那些繁文縟節,跟上了前去。
兩人一前一後,在馬車車窗外站定,等着車內之人的“吩咐”。
馬車內,鳳語寧見寶寶吃飽了就睡的可愛樣子,不由地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臉,笑道:“真是個無憂無慮的小傢伙!”
寶寶在睡夢中似乎感受到身邊暖意地來源,有意無意地往鳳語寧方向移動了幾下。
鳳語寧溫柔展顏,輕柔地爲寶寶將每一絲被角壓好,在他的額頭輕柔一吻,這才起身靠近車窗邊,微微撩起車簾向外看去。
見到鳳暝天的時候,鳳語寧神色之間明顯地怔忪了一下,旋即將自己將要出口的話統統咽回了肚子裡,轉口道:“暝天也在啊。”
對於鳳語寧的停頓,鳳暝天看在眼裡,卻並沒有再次多做糾纏,反而是微笑着道:“恩,我過來看一下,有沒有什麼能幫上忙的。”
鳳暝天態度倜儻而坦然,反而讓鳳語寧不知道該怎麼接下這句話了。
張了張口,鳳語寧原本想要說些什麼掩飾一番,但卻發現,對上這樣一雙眼睛,就算是自己,也是說不出絲毫的假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