濺落臺下的鮮血,斷開的身軀,並沒有換來臺下衆人的同情,反而引起了更多的瘋狂,燥動的衆人,眼中透出對噬血的渴望,對強者的崇拜,一絲也沒有對弱者的憐憫。
林風嘆息一聲,這真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表現的是如此的淋漓盡致,不由想到了自己的宗門,一切的一切,心中,對於未來,也更加有了一種明悟。
黎池心情十分不好,看着還站在臺上炫耀的亞琛,他在心裡,有些氣憤,尤其是轉頭看到穆棱那一臉得意的神情,更是將雙手緊緊握拳,開始的從容不在,他低低的對着手下正準備上場的李曉吼出一聲:“你上去,撕了他!”
本來一般情況是,如果一方取得了勝利,那麼勝利的一方就可以換人上臺,但穆棱卻是胸有成竹的看着黎池那邊,絲毫沒有要將亞琛換下的意思。
不過在臺上的亞琛卻並不明白自己老闆的安排,眼神中含着焦急,但卻見老闆還在臺下,肆意的到處亂看,根本就沒有看臺上的自己,不由大是氣惱,心中有些發顫,這是怎麼了?自己鬥氣已經損耗七成,根本不可能應對接下來的對手。
可是他不敢下臺,因爲他清楚,不經過老闆的允許下臺,會是什麼樣的結果,所以他只能焦急的等待,等待老闆注意到他。
可是當他看到對方陣營中,雨林已經站了起來,準備上臺,他的心頓時冷了下來,剛剛撕碎莫可的狂熱已經冷卻,汗夾雜着冰冷的感覺,從後背滑落下來。
這雨林,是青石幫第八堂堂主,主域位高手,用的武器卻是一雙秘銀拳頭,別看名字起得很有幾分詩意,礦坑內被其生生撕裂的人卻不再少數!
終於,在雨林就要走出參賽線的時候,他的老闆總算是回過了頭,看到了他,他不由得壓着聲音,向着老闆求救:“老大,該下一場了,我是不是該……”
可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穆棱的眼神已經轉向冰冷,從厚厚的薄薄嘴脣中崩出兩個字:“不用。”
這一句話,是如何的冰冷,只有亞琛知道,他的心,如將鐵放在高空,瞬間沉落到底。毒辣辣的太陽也無法掩飾他身上的冰冷,觀衆瘋狂熱血的大叫,聽起來是那樣的刺耳。他將眼光移到了正準備跨越參賽線的雨林,再無其他。
參賽線,這是雙方最早期的規定,雙方無論是誰的選手,一旦越過了參賽線,便是上了生死擂臺,而參賽線,又被稱爲生死
線,就在參賽選手身前一米處,很近的位置,但這一道細細的線,便有可能是生死兩重天。
所以無論是參賽選手還是備選的參賽人員,包括是工作人員,都嚴守着這一條線,不敢越雷池半步。
雨林是參賽選手,因爲下一場便輪到他,所以他一直坐在後面,只是爲了更好的休息。
他看着臺上,還兀自站在那兒,沒有被換下臺的亞琛,眼眸中,有着一絲冷笑與嘲弄,他的實力本來就要比亞琛高,如今亞琛又是剛剛戰罷,鬥氣剩下不了幾成,卻並沒有被換下臺,這不是送死嗎?
不過雨林對敵人向來不會同情,而且老闆的命令更是不容他有所怠慢,所以他目光冷酷,堅定的向着生死臺走了過去。
就在他走到生死線,正要擡腳跨過去的時候,卻突然感覺頭一陣眩暈,似有些不穩,他正要跨過去的腳步也猶豫了一下,突兀的停在了那兒。
但幾乎是同一時間,他便察覺出了異常,他試着運行鬥氣,卻發現,鬥氣連平常的五成也沒有,他驚異的退了回去,在衆人詫異的目光中,走向了穆棱。
臺下不明所已的觀衆頓時尖叫聲響成一片,在他們看來,這是臨陣脫逃的一種表現,是一種懦夫的行爲,是最最讓人看不起的,於是噓聲自然響成了一片。
但也有個別人看出了門道:“他實力比亞琛高,怎麼到了生死線,反而又回去了?”
是呀,亞琛已經打過一場,便是實力相當,也肯定是亞琛落敗,這種好機會,他怎麼放過了?
這裡面一定有問題。
觀衆在很短的時間裡,已經有了定論,肆意的評論着。
亞琛看到他突然反身走了回去,一直提着的心,頓時落了下來,但卻也十分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於是他不由得將眼光跟着李曉,看了過去。
穆棱卻只是用眼睛餘角看了這邊一眼,便故意錯開,這個時候,還是避嫌的好,但他看向心腹的眼神,有了欣賞,更有着一種深埋在內心深處的得意。
多少年了,自己一直被黎池壓了一頭,這一回,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了,他不由將臉膛挺了挺,長長的舒出一口氣。
林風靜靜的看着退回來的雨林,見他步子有些輕浮,不由得想起了之前,與亞琛對陣的莫可,腦中突然閃過一道亮光,心中一驚,趕緊將鬥氣運轉,卻發現並無異常,這才長長的鬆了口氣。
不過卻看向了穆棱,但見他刻意避開了往這邊看,心中一陣明瞭,於是轉過頭,看向雨林與黎池,耳朵也豎了起來。
黎池虎着臉,看着從生死線上走回來的雨林,眼中閃過一絲殺機,聲音冷的似乎能將空氣凍成冰:哼!
雨林可以感覺出後背流出的冷汗,但他卻清楚,如果自己現在上臺,只怕是後果更慘,而回來將事情說清楚,或許還有一線生機,所以他必須得賭,命運就是如此,將人在不知覺間,已經逼上了賭桌。
額頭的汗順着眼角滑落,但他卻不敢去擦拭,恭敬的立在那兒,聲音中帶着顫抖:“老大,我、我中毒了!”
中毒?黎池目光一冷,殺氣更盛,手上白光閃現,微微上擡:“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雨林身體一顫,撲通一聲跪了下去,臉上帶着彷徨,腦中急轉,卻百思不得其解,心中更加忐忑不安:“老大,我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黎池怒氣更盛,手掌已經揚起,濃濃的白光,如同帶了一付手套,顏色數變的臉上,暴怒無比。
就在這一掌就要落下的時候,一進靜靜的坐在黎池身邊的冷一笑,突然出聲:“幫主,此事太過蹊蹺,我也無法將鬥氣全部聚起,應該是我們全部中毒了。”
黎池聞言一驚,趕緊試了試,卻發現自己無事,這才略略鬆了口氣,但看向幾位手下,面色鐵青:“中毒,是誰能在我們眼皮子底下下毒?”但心裡還是存了僥倖:“你們幾個都試試,看有否中毒?”
其餘幾人也不顧得衆人,當衆便試着將鬥氣聚起,可旋即卻發現,根本不能成行,不由得面色慘白,一臉茫然的看向黎池:“老大,不行。”
黎池牙齒緊咬,看向林風等替補出場的人,聲音越發冰冷:“你們呢?”
林風早在剛纔便已經試過,但他卻不敢說出自己沒有中毒的事,於是便裝模做樣的和衆人一起嘗試做鬥氣聚起。
不過片刻,四個替補人員便已經試出:“老大,我沒有中毒。”
林風也趕緊夾雜在衆人的聲音,隨聲符合着。
黎池頓時醒悟,發生了什麼事,於是冷冽的眼神看向了穆棱,卻見穆棱也正看向自己這邊,但那眼中的笑意,讓發生的事情變得一目瞭然。
黎池狠狠的一把抓起桌上的茶碗,也不見他手上如何用力,茶碗已經變成了點點碎末隨風飄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