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一怔後,老金王很快就恢復了常色。
“啊哈哈哈哈。”
他的笑聲在這寂靜的空氣中,顯得有些的生硬,更有些的虛假。
“這是個什麼情況啊,怎麼槓上了啊?”
說話間,他已然走到了焰蕭和那一衆心腹手下中間。他面對着焰蕭而戰,只留給在場的心腹手下們一個高深莫測的背影。
雖說那些心腹們跟着老金王的時間也不短,對他的脾氣秉性多少是有些瞭解的。
可他這到底是啥意思,那些人只覺得根本摸不透。
當初老金王下命令的時候,可是說看好了焰蕭,然後等他的命令再動手除掉焰蕭。
可他沒說清楚,他以何種方式下命令啊。
這突然的乾笑,是不是命令的一種。
那些人在猜疑,他們在艱難的做着抉擇。
最後憑着他們對老金王的理解,他們認定老金王對焰蕭是動了殺心的,否則此刻也不可能親身來到此處。
嗯,主子的意思絕對是要動手出去這禍害。
在短暫的時間裡,老金王的心腹手下們還算訓練手續的達成了一致,當下他們齊齊出手,化成平日裡專門絞殺外敵時所用的殺陣。
此殺陣分爲內位兩陣,內陣中有兩名絕頂高手護陣,外陣中則站了三十二名好手。
他們循着太極八卦的圖樣排開,攔在了當場。
這是十分危險的陣法,哪怕是絕世高手在過去也有人葬身此殺陣之中。
看着殺陣形成,焰蕭心知今日要安然離開此地,已是絕無可能之事。
他本就面色陰沉,此刻顯得更爲的陰鬱。但卻沒有害怕,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沒有實力,沒有本事的人。
哪怕是他隱藏了三十年的秘密,他也願意爲了嫵兒將這個秘密公開。
雙眸中閃過了一抹嗜殺之色,焰蕭瞥向了老金王漠然道:“狡兔死,走狗烹。看來老殿下是連個離去歸隱的機會,都不肯留給在下了。”
焰蕭的聲音不高,卻中滿了危險的氣息。
他不願意多造成殺戮,至少以那種方法對付眼前這些凡人,他不願意。
若今日只有他一人,他倒是願意挑戰一下這殺陣。但還有嫵兒,尤其是蠱毒發作的嫵兒,他不敢有絲毫的馬虎,更不敢冒險一分。
老金王的答案,最終決定着他的選擇。
事實上,老金王也傻眼了。這殺陣中的三十四人,可都是他的心腹。
今個是怎麼了,居然不聽起自己的命令來,而且還是集體不聽自己的命令。
分明告訴過他們,沒有自己的命令,不可以出手。
這些蠢貨們,到底在做什麼?
聽着焰蕭決戰前的最後質問,老金王心中的怒火在燃燒。這是需要他立刻做決定的時刻,他已然看出他那三十四名心腹手下,根本就沒有收手的意思。
而那殺陣他再瞭解不過了,佈置殺陣的陣法圖是他偶然奇遇得來的。
若這殺陣形成,那是不死不休的
。
眼看殺陣即將完美,老金王毫不猶豫的轉身,擋在了焰蕭身前,“寧王殿下,老朽不知道這些人因何而來,但有一點,老朽可以肯定,那就是今日老朽來是奉了太皇太后之命,特請您入主金鑾大殿,今夜我雲朝國滿朝文武會齊聚朝堂,商議儲君之位的歸屬。結果如太皇太后對您所承諾的那樣,您將成爲我雲朝國的下一任帝王。”
老金王的話並沒有讓焰蕭身上的殺氣減少半分。
登基爲帝王,是不知道多少皇室宗族做夢都希望的事情。
可偏偏帝位對焰蕭的誘惑已然是零。
在過去的日子裡,焰蕭一直在爲皇位奮鬥。
因爲他想要還原當年的真相,想讓皇后沈氏還有慕容真受到審判。
但今日,就在嫵兒身上的蠱毒再一次發作,就在他死拼了冥尚武后,他徹悟了。
審判,根本就不再重要。
那些事情,他要證明給誰看?以前那樣的努力,不就是想要證明給那位名義上的父皇看嗎?
可事實,一切的陰謀,一切的悲劇,都是他製造的。
沒有必要的事情,他卻幾乎付出了性命,還耽誤了嫵兒那許多寶貴的救命時間。
焰蕭不後悔昔日裡所做的一切,但今時今日他既然徹悟了,就不會再多留此地片刻。
何況那老金王當自己是白癡嗎?
現如今,除了他和太皇太后的勢力,誰還能在皇宮中隨意安插這樣的勢力?以爲說兩句豪華,以爲臨時改變了主意,將皇位給自己,自己就能不在乎一切嗎?
他焰蕭從來都是人不負我,我絕不負人。人若負我,我絕不手軟。
這老金王已經是兩次背叛盟約了,除非焰蕭是白癡,否則絕對不可能再聽他的鬼話,留在皇宮中,當什麼皇帝。
這些想法,都是焰蕭心裡最真的想法,但他不會說出來,只是依舊漠然的道:“老殿下大概誤會了,在下此去是要離開皇宮,還請老殿下的人讓出一條路來,焰蕭還不想血染禁宮。”
焰蕭說的話十分之狠,聽得老金王都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焰蕭,爲人者當信守承諾,太皇太后應允你諸多事情,你也莫要忘記承諾,眼下只想着離開,只怕不道德吧?”
老金王有些着急的說着。
他明白太皇太后的顧慮,明面上他們還有冥落甚至有冥英這樣的勁敵,可誰又知道,是不是還有蟄伏在暗處的人。
他和太皇太后縱然有私人勢力,也就那麼多,無論如何都經不起車輪戰的。
所以眼下必須利用焰蕭。
老金王十分堅定又決然的站在了當場。
焰蕭看着就笑了,“老金王,不必以正義之名做這些事情。我在說一次,今日你放行則罷了,若你不放行,我保證今日在場之人,絕無一人可活。”
“呵呵。”
老金王十分詫異於焰蕭的口氣之大,卻也不在意,只是道:“寧王殿下,你若執意要走,只怕會後悔一輩子的。”
說着,老金王就是拍了拍
手喝道:“還不出來。”
風婆婆竟被老金王的人押着走了出來,焰蕭無論如何都不想信,風婆婆那麼高明的使毒手法,竟然也栽在了老金王的手上。
風婆婆看出了焰蕭的遲疑,無力的一嘆氣道:“苗疆人多練蠱,用蠱之人都養命蠱,命蠱受損,不死也會重傷。”
命蠱之說,焰蕭早有耳聞。
只是這命蠱對於煉蠱之人比性命還重要,似風婆婆這般在苗疆中頗有地位之人,怎麼可能隨便將命蠱交付他人,而且還是老金王這種看起來根本就鬥不過風婆婆的人。
焰蕭遲疑,風婆婆已然閉目嘆息,“是命蠱分身,數十年前,我還是少女的時候,曾經欠下一人大恩,便將命蠱分身相贈,囑託他如遇到麻煩,可以捏碎分身找我,我必然會幫他躲過一劫。如果不能應允要求,捏碎的命蠱分身就會反噬,雖不及命蠱本體,但足以讓老太婆落下終身的殘疾,甚至以後都不能用蠱,用毒。”
風婆婆強調着用毒時,就看向了嫵兒。
她的意思已然再明確不過了,她是要救嫵兒性命的,所以她不能遭遇命蠱反噬。
何況老金王提出的要求並不算過分,只是要求她當人質,配合他將焰蕭留下,成爲雲朝國的帝王。
所以風婆婆答應了老金王的要求,並且將之付諸於行動。
至於當年的事情,與今日之事無關,所以風婆婆沒有提及,焰蕭也沒有多問。
因爲那個問題,一點都不重要。
在這漏洞百出的謊言中,焰蕭早已看透,風婆婆根本就不是受制於老金王。
她應是主動尋上去,和老金王談合作的。
否則按着命蠱之說的約定,此刻她已然完成了老金王的要求,她可以用點手段,用點毒,就可以擺脫老金王。
但她沒有,她無非是打着如意算盤,借皇位控制自己,不給自己爲嫵兒找到解毒之法的機會,甚至可以說她不相信自己當日給的承諾,他怕自己帶着嫵兒歸隱,就真的一走了之,日後再無法分開,所以才這般的處心積慮。
風婆婆越是這般,焰蕭就越是覺得安心。
因爲她越是擔心不能將自己和嫵兒分開,不能將嫵兒身上的毒解開,就證明,要想解開嫵兒身上的毒,絕非難事。
說不定只是一味很普通的藥,只是他沒有想到罷了。
畢竟以前的研究,似乎都陷入了誤區,都在尋找極罕見的藥材,以求在解毒或者壓制劇毒上起到奇效。
這般想着,焰蕭就是微微的笑了,而後道:“老金王,利誘過了,也威逼過了,如果你只有這點手段,但今日你絕留不下我。”
老金王再一次詫異的擡眼看向了焰蕭。
他不懂焰蕭的翻臉,卻是面色一沉,更狠心的將下一個殺手鐗拋出,“焰蕭,你確實夠狠。雖然我不知道你有什麼底牌,但我相信你能說這樣的話,就有這樣的實力。不過哪怕如此,老朽也要好心提醒你一件事情。莫要忘記,就在不久前,我才觸碰過嫵兒,你不會認爲老朽會放棄那絕佳的機會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