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
沒有絲毫的遲疑,焰蕭沉聲說完,就抱起了嫵兒,大步朝着來的方向走去。
路過華飛時,焰蕭停了下腳步,遲疑了那一剎那後,直接一揮手丟出套索,將華飛牢牢的索在其中,就如同拖屍體一般,拖着半死不活的華飛依舊超前走去。
冥尚武並沒有立刻說出原因的打算,他只是淡漠的站在當場,看着焰蕭離去的背影,嘴角不自己的勾起了一抹殘忍的笑意。
他自然是要除掉焰蕭和嫵兒的,不過在那之前,他要得到仙葩。
整整三十年了,他將他人生最好的年華,都耗費在尋找那兩位奇珍中。
他等着仙草與仙葩去救人,他等了三十年,他決不允許這件事情有任何的閃失。
深吸了一口氣,他將目光落在了華飛的身上。也不知道這個傢伙能不能有用。
他思索着,就聽到身後傳來了細碎的響動聲。
微微轉身,冥尚武就只看見一道黑影於夜色中閃過。
旁人自然不會覺得這黑影有什麼特別,可冥尚武卻認出了那是他圈養在閣樓中的妖獸。
他們出動了,難道……
神色一緊,冥尚武也顧不得去想嫵兒與焰蕭的事情,就匆忙的跟上了那道黑影,消失在色也中。
寂靜的院落,充滿着詭異的意味。
中了眠蠱的翠煙,醫無心等人早已清醒過來。
他們並沒有見到太皇太后,也不知道那段時間裡究竟發生了什麼,只是看到焰蕭抱着嫵兒,還拖着個人風塵僕僕的回來,都禁不住爲他們憂心。
“怎麼回事?”
醫無心沉聲問着,他是大夫,此刻他最有資格發言。
焰蕭並沒有說嫵兒的情況,只是瞟了一眼華飛,“救活他。”
醫無心有些後悔開口,這絕不是什麼好活。
那華飛半死不活的,一條命已去了九分,雖然他醫無心想救這樣一個人沒啥問題,可就是太難太費事了,他實在是不想……
“拜託了。”
焰蕭又沉聲補充了一句。
他開口,醫無心本就不好拒絕,何況是這樣的口吻。
嘆了口氣,醫無心點頭,“知道了,做你兄弟絕對是上輩子欠了你的。下次能給我找個容易點的事做不?”
“容易的事就不勞你出手了。”
因爲嫵兒的事,焰蕭心裡很亂,卻仍是不忘開個小玩笑,活躍下氣氛。
揮了揮手,他道:“嫵兒沒事,只是太累了,你們不需要擔心。該救人的救人去,該繼續休息的繼續休息去。”
焰蕭抱着嫵兒離開,醫無心也開始了他專一的救人事業。
翠煙站在當場,眼角眉梢間盡是困惑之色。
“怎麼了?”
蘇白很是擔心的問着,翠煙擡頭,輕嘆了口氣,“方纔真的只是太累了,所以睡過去了。睡得那麼死嗎?可我分明記得,那還是傍晚時分,天還未黑。”
“我們還活着,王爺與王妃都還安好。我想他們是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沒有告訴我們,必然也有他們的道理。無需多猜,如你我所知,
王爺和王妃都不會害我們,這就足夠了。”
蘇白十分風輕雲淡的說着,而後微微擡頭看向了天際的月,“月有缺,人…”
他不自覺的開口,卻又再說了幾個字後,倏然的住嘴。
那種不吉利的話,是萬萬不該說的。
他搖了搖頭收斂了眸光,就感覺到身旁有一雙含情的眸子看向了自己。
一陣的心悸後,蘇白半轉過身去,“時候不早了,翠煙姑娘也早些休息吧。”
“你躲着我。”
翠煙直接將這話說出了口。
蘇白搖頭,“沒有。”
“我不傻。”翠煙尖叫着搖頭,“我知道你爲什麼躲我,你是嫌棄我,你是覺得我嫁給了旁人,已非清白之身,所以……”
“我沒有。”
蘇白依舊在搖頭,他辯解着,可卻仍是半轉身,不肯面對面的看向了翠煙。
“我若告訴你,我精通巫蠱之術,與烈風在一起的那段時間,都是依靠幻術維持的,你信不信?”
翠煙喊了起來,蘇白用力的點了點頭,“我信。”
“那你爲什麼不肯睜眼瞧我。那日在四爺府中,你爲了救我,不是連命都可以不要的嗎?爲什麼現在不肯睜眼瞧我,到底在躲什麼?”
翠煙急了,她從來不知自己可以這樣直白,可以這樣大膽。
愛情,原本是她一直珍藏在心中的情感,今日卻一瞬間的宣泄了出來。
許是受了嫵兒的影響,所以她也變得這般的瘋狂了起來。
蘇白不說話,只是那樣背對着翠煙站在當場。
翠煙急了,一跺腳道:“蘇白,你給我轉過身來,你不轉過來,我以後都不要理你了。”
“嗯。”
蘇白沒有轉身,他經過了深思熟慮後應了一聲,就是邁步向前走去,走出了院落,於那晨光的熹微中越走越遠。
翠煙有些的傻眼,這算什麼,蘇白這到底算什麼?
她重重的垂下了頭,很是失落的嘆息着,就聽到耳邊傳來了一聲更爲憂傷的嘆息。
“煙兒,烈風對你不夠情深意重嗎?”
烈風不知何時,已然出現在這院落中,他聽到了翠煙和蘇白的談話。
他痛苦,他所愛的女子,他以爲此生那快樂的時光,原來不過是幻術使然,一點都不真實,那樣的虛假。
“煙兒,你心裡就只有那個叫蘇白的混蛋嗎?”
烈風再一次開口,翠煙緩緩擡頭,輕嘆了一聲,“烈風,你收手吧。我知道,是我有負於你,可沒有人害過我,我的失蹤都是意外,與王爺無關。你是王爺最信任的人,是他兄弟一樣看待的人,你不能背叛他。現在收手一切都還來得及,烈風,被再跟着冥落做壞事了,我相信你一定會找到你的幸福的。”
“煙兒你還和從前一樣善解人意。”
烈風不鹹不淡的說着,而後一拂袖道:“不過我今日來,不是聽你祝福的。我來是爲了回答你一個問題,蘇白之所以對你躲閃再三,是因爲他已然和四爺的義妹成親,甚至那女人已經有了六個月的身孕。”
烈風的話猶如晴天霹靂一般擊在了翠
煙的身上。
她說不出話來,烈風就是搖頭,“那個叫蘇白的,不值得你這樣。煙兒,烈風只要你一句話,你願不願意重新回到烈風身邊,我們重新開始,活在現實中,不活在幻術裡。”
翠煙神色愕然,卻仍是努力的將目光落在烈風身上。
她吃力的開口,“在塞北,是爲了小姐安心,是不想王爺和小姐有嫌隙。”
她拒絕了烈風,烈風的眼中閃過了一抹陰狠之色,“翠煙,我們都是同樣的人,何必這樣虛僞。你是爲了你家小姐和王爺不要有嫌隙嗎?你分明是怕失去監視與追蹤的目標,你是苗疆派來的人,你所有的謀劃都在慕容嫵兒身上,所以纔不得不委屈自己。我沒有說錯吧?”
烈風一針見血的質問着,翠煙沒有說話,整個人都十分無力的垂首站在當場。
烈風嘆了口氣,“我烈風這輩子,只想要你一個女人,做我的妻房。只要你願意,我們隨時都可以在一起。好了,我走了,再待下去,只怕是要死在焰蕭的手中了。煙兒,我永遠等你。”
他深情而又低沉的說着。
烈風要走,翠煙叫住了他,“等一下。”
“怎麼了?”
“你剛纔說的是真的?”
翠煙很有些不相信的問着。
“當然,我對你的感情,怎麼可能是假的。”
烈風義正言辭的說着。
翠煙一怔,而後解釋道:“我是問那件事。”
“那件?”
“就是你說蘇白那件!”
翠煙努力的壓抑着內心的痛苦,將這幾乎可以刺穿心房的話說出口。
“哦。”
烈風有些失落的應着。
他不滿於他愛的女人,此時此刻還想着另一個男人,尤其那個男人是個負心漢。
“我沒必要專門跑過來說謊話。”
這是烈風的解釋,他說完這話,就是揮手道:“那個蘇白,有什麼好的,你想着他做什麼?煙兒,你冷靜冷靜,忘掉他,我們重新開始吧。”
“你既然知道他娶的妻房是什麼人,也一定知道他們住在哪吧。帶我去,我要親眼見到。”
“你爲什麼非要讓自己心痛!”
烈風急了。
翠煙坦然,“我就是要親眼看見,你願意帶路就帶,不願意就算了。”
“我帶……”
烈風與翠煙的聲音越來越遠,焰蕭的神色也愈發的凝重了幾分。
他知道烈風有陰謀,只是嫵兒現在這種情況,他實在無暇他顧。
緩緩爲嫵兒推宮過血,嫵兒幽幽轉醒了過來。
焰蕭希望看到她正常,可醒過來的嫵兒,仍然好似看到了許多他看到的東西那般,在拼命的抗爭着。
焰蕭無奈的搖頭,只能再一次將嫵兒打暈過去。
這到底怎麼回事?難道他要回頭去求冥尚武嗎?
焰蕭喃喃低語着,他眉頭越皺越緊,內心中滿是疑慮。
坐在那裡一盞茶的功夫,猶如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而後他開始踱步,不斷的猶豫着,要不要去求冥尚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