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風來跟嫵兒說這些,更多的是爲了示好。
可誰曾想到,這隨口一問之下,竟問出了一條重要的線索。
站在嫵兒身旁,烈風做了個冷靜莫着急的手勢,“王妃,您仔細想,屬下喊王爺來,一起參詳此事。”
說完,他就激動的有些近乎於連滾帶爬的跑出了房間。
索性她還未糊塗,環顧周遭,確定院落周圍並無其他人,就是跑到了焰蕭身旁,壓低了聲音說了嫵兒的情況。
一聽這事,焰蕭忙是道:“快推我回房。”
焰蕭與烈風回房後,就見到嫵兒苦着臉,瞥着嘴道:“想不到啦,好討厭的。我腦子就只有那麼一瞬間的記憶,好多繡着苗疆圖案的東西。可是,記憶就那麼一瞬間的,多一點都沒有。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也不知道發生在哪。”
她氣得連連跺腳,焰蕭就是上前,一把捉住了小女人的手。
握着那雙手他道:“別急,慢慢想。這麼迷糊的記憶,應該是發生在很久以前的事情。你多想想小時候的事情,你是不是去過哪,在那裡看到的這些東西。”
嫵兒微微閉目,她在思考,她努力的在這身體主人的記憶裡,去搜尋着那些和苗疆有關的東西。
足足有一盞茶的功夫,嫵兒都不曾說話。
而後,她倏然的睜開了眼道:“好像是在將軍府裡,我記得是一整間屋子裡都是這樣的東西。如果能再回一個將軍府,在將軍府裡好好走一走看一看,也許我能想起更多。但可以肯定,是在將軍府裡發生的事情。”
以嫵兒現在懷着身孕的狀況,原本是不該翻牆越戶,連夜去將軍府中探查的。
只是她這樣特殊的體質,又和苗疆可能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有些事情如果不探查清楚,只怕會後患無窮。
焰蕭不敢馬虎,小女人是他視若珍寶,拼了命都要護她周全的女子。他決不允許她出任何的事情。
原本不該隨意有所行動,焰蕭卻是扯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現出了本來面目道:“今夜,我陪你走一遭。”
“不會暴露你的身份吧?”
嫵兒略有擔憂的問着,焰蕭就是笑了,“怎麼會,別人眼裡我是白癡,是殘廢。何況陪你出現在將軍府的人是焰蕭,不是寧王。”
他這般肯定的說着,嫵兒就是放心了幾分,兩個人換了衣服,就連夜的出了皇宮,於夜色的掩蓋下,悄然前往了慕容將軍府。
慕容真被革職,除了自己家養的死士外,所有朝廷的禁衛軍,盡數從將軍府中撤出。
整個將軍府的守衛,也就顯得不那麼的森嚴了。
與焰蕭一同進入了將軍府中,嫵兒就走回了先前自己拄着的院落。
那院落早已殘破,以前她做小姐時,傭人們對她也就不上心,何況是她和慕容真斷絕了關係後,她舊時住着的屋子自然無人管。
沒有被一把火燒燬了,就該慶幸。
嫵兒對這裡沒什麼感覺,這還是她第一次踏足將軍府。
可這身子卻是本能的有了種種的反應,她含淚踏足那間
屋子,一一看過舊時用的物件。就是有些鬼使神差的走出了那殘破的房間,朝着將軍府西面走去。
西面有着鬱鬱蔥蔥的樹木,重疊的假山排列間,嫵兒走向了其中一座假山。
很明顯,這不是她的記憶,是這身體在來到了熟悉的環境中後,竟是不知不覺的多記起了很多小時候的事情。
雖然那些畫面都很模糊,但嫵兒仍是看到了。
那是她才四歲的時候,在將軍府中玩,不小心觸碰到了假山上的機關,打開了一座密室,看到了許多與苗疆有關的東西。
那只是一瞥之間的事情,因爲父親路過,直接將自己從那裡帶離。
見過那些東西后,她就生了一場大病,病好後,那些事情她就忘得差不多了,而那假山之處,似乎成了受詛咒的禁地,不許任何人踏足。
回眸看向焰蕭,焰蕭就是懂了,卻將小女人攔在了身後,親自上前轉動那機關。
輕微的聲響,從假山中傳來,原本渾然天成就是一體的假山,竟是分成了兩半,現出了一條門來。
焰蕭伸手去推門時,就聽到身後傳來了慕容真的爆喝。
“何人這般膽大,竟敢夜闖我將軍府。”
焰蕭和嫵兒都閉口不言,他們已經蒙了面,何必再說話讓人看出他們的身份來。
見那二人不說話,慕容真就是冷笑,“藏頭露尾,鼠輩!” WWW✿тт κan✿¢ ○
他喝着,就是抽出了腰間的三尺軟鞭,朝着他二人抽回來。
嫵兒與焰蕭雙雙閃開,卻纔發現那軟鞭不過是個幌子。
他一鞭子抽出,吸引了他二人的注意力,卻也讓他們疏忽了身後的冷箭。
冷箭飛來,無聲無息的直飛向焰蕭,他卻絲毫不曾察覺。
嫵兒想都沒想,閃身衝了過去。
她身法奇快,是這方面的天才,比冷箭飛來的速度要快上幾分。
她撞開了焰蕭,自己卻沒有時間躲過去,手臂上卻中了一箭。
見此清醒,焰蕭深知絕不能再留,他攬着小女人的腰,就是於亂箭中飄然離開了將軍府,消失在了夜色中。
趙姨娘已被這些打鬥聲驚動,早就來了,卻是遠遠的躲着不敢現身。
直到那兩個人走來,她纔是憂心不已的來了,“老爺,您沒事吧?擔心死妾身了。”
“無妨。”
他安慰着枕邊人,就是道:“你回去吧,我還有寫事情要處理。”
趙姨娘聽話的點了點頭,走了三步又折返而回,“老爺,方纔妾身看得不真切,可卻是隱約間看到其中一人的臉上,有着不少交錯縱橫的疤痕。那分明是那個女人臉上纔有的,妾身懷疑是她回來了。何況幼年的時候,她不也來過此處嗎?”
趙姨娘口中的她,自然是嫵兒。
慕容將軍沉吟着點頭,“我知道了,你先回房吧。叫人給你燉上湯壓壓驚,我晚些回來陪你。”
趙姨娘走了,慕容真就是喝令來自己的心腹,低聲命令着,“暗室裡的人,趕緊換個地方,裡面都給我打掃乾淨了,不許叫人看出蛛絲馬跡。要是
這件事情你們給辦砸了,那可就別怪我要了你們的腦袋。”
四皇子冥落的府邸中。
冥落獨自一人盤膝端坐於牀榻之上,卻是倏然的睜開了雙眼。
他原是想看看嫵兒和寧王那有沒有稀奇事情發生,卻不想一感應之下,竟發現自己餵養的蠱蟲死了,而且是用特殊方法處理過的,那蠱蟲死得無聲無息,一點點訊息都無法給自己傳來了。
“究竟是誰做的?”
他喃喃低語着,忽而懷疑嫵兒,忽而懷疑寧王。
最後騰然起身,就是匆匆進宮。
他要和那個女人談一談,若是她將那蠱蟲給毀了,那可就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一個驚鴻一瞥間,不靠容貌取勝,僅憑那桀驁的眼神,就讓自己動心的女子,當真是難得一見。
她已是琉璃國大祭司算出的天命女,又聰明絕頂。
若她還有這些手段,那可真是一個寶貝,是個男人都該想方設法得到她。
宮苑中。
烈風一直等在左近,見焰蕭扶着嫵兒回來,就是心下一驚。
再見嫵兒手臂上不斷的流血,就忙是將收藏的一應好藥拿了出來。
焰蕭接過藥,點了點頭道:“去把路上的血跡處理乾淨,要快。”
烈風最是擅長此事,他匆匆出門去辦,焰蕭就是直接將手臂伸了過去,同那因爲失血過多,面色蒼白,幾乎快要昏過去的小女人道:“咬着。”
“不用。”
嫵兒倔強的搖頭,“直接拔!”
她聲音虛弱的說着,焰蕭看着心疼可見她心意已決,卻是不得不如她所言,一狠心,直接將那箭矢從她手臂中拔出。
鮮血隨着箭矢的抽離,噴涌而出。
嫵兒痛得幾乎昏了過去,卻是道:“我自己上藥,你去準備個大浴桶,,要很燙很燙的水。”
焰蕭心疼,卻也知道,今夜他們必須想辦法應付過去。
“傻丫頭,替我擋箭做什麼,我皮糙肉厚的,還怕受傷嗎?”
他心疼的嘆着,轉身要走,就聽到小女人低語,“我也不想受傷啊,可看到冷箭飛向你,我就不自覺的衝過去了。你下次知道躲開,我就不會受傷了。”
她努力的擠出一絲笑容,故作輕鬆的開着玩笑。
焰蕭心疼她,輕吻了她的額頭,就是轉身按着她的要求,去做準備了。
夜幕,愈發的低沉。
連點本就稀少的星辰,都被烏雲遮掩。
沒有一絲光亮的天際處,有一個男人一襲華服,踏月而來。
他是冥落,他那眸光在夜色下,如同豹子一般的銳利。
他的目標皇宮中嫵兒與焰蕭住着的宮苑。
靠近那宮苑時,冥落就是皺眉了。
他聞到了很濃重的血腥味道,還看到小女人的房間中,這麼晚了,竟還亮着燈。
這個女人,究竟在搞什麼?
她是不安分的受了傷,還是偷摸的把孩子打掉?
他沉吟着,卻不避諱什麼男女,直接推門而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