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來勢洶洶

梧桐樹下,層層樹影間,細小的光斑婆娑移動。

身子單薄略顯瘦削的少女斜倚軟榻,以手支頤,捲翹的睫毛垂下,在眼下籠罩出淡淡的陰影。

少女嘴角的弧度抿成一抹平線,儘管如此,令人感到壓抑的氣魄卻在少女略爲閒適的身姿上顯露出來。

跪在地上的幾個人只覺得撐着身子的雙臂在不停地發抖,跪着的身子也僵硬的猶如模板一般。汗毛豎起,脊樑骨發冷,噤若寒蟬,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觸了這位的黴頭,幾雙眼睛裡露出潮水般的膽顫之意。

炙熱的陽光無情的拷打在衆人的身上,伴隨着內心無休無止的害怕,每個人身上的衣衫皆是被汗水打溼,溼噠噠的貼在身上,早已分不清是由於驕陽還是恐懼。

過了大約一刻鐘,半闔半掩的眼捷才緩緩睜開。那些家丁噤若寒蟬的樣子,毫無疑問地映入了玉珏宛如鑲嵌了黑鑽般璀璨的眸子裡,眸光乍然迸射出滾滾寒氣,直直落在低垂着頭龜縮着的木方身上。

“木方,你可服?”

不過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剎那間木方本就慘白的臉色更是鬱卒,一個勁地磕頭哭聲悽慘,額頭血色浸染,好生悽慘:“郡主饒命……郡主饒命……”

“第三次。”極輕的一句話,卻猶如鵝毛拂過心尖,卻宛如泰山壓頂,直將木方壓得喘不過氣來,脣片猶如被灌了鐵鉛一般,求饒的話語哽在喉頭,上不去,下不來,很是憋屈。

第一次,在亂葬崗。

第二次,在昨日。

“事不過三——”玉珏淡漠的眸光乍然迸射出閃電般的凌厲,如同冰錐一般砸在木方略有些閃躲的眼睛。雙眸危險的眯起,只露出一線深不見底的墨色,“我敢相信你嗎?”

“能的能的。”木方立刻頭點如小雞啄米一般不帶一點兒停頓,本該囂張的臉上此刻被恐懼驚悚佔據。

“呵~”沒有理會木方即將出口虛情假意的奉承,玉珏嘴角微勾冷笑一聲。

緊接着纖長食指好整以暇的捏了捏垂在肩上的一縷髮絲,隨後指向一個長相略有些憨厚身子抖若篩糠眼神卻滿是精光的男人:“你,出來。”

那男人被玉珏點了名,馬上斂去眼底閃爍的精光,換上一副知錯的模樣還有些膽顫驚悚的樣子,聲線略有些發顫:“郡主……郡主有何吩咐?”

“昨日自本郡主回來後,府內可出了事?”

輕飄飄的一句話,使得那男人渾身一震,身子不自覺的抖動了一下,卻馬上恢復如常。

深吸了一口氣,有條不紊的敘述着:“昨日,二小姐回來後被老爺打了半死不活,關到了府內的荒院,並且不允許任何人醫治,若非大少爺求情,只怕四姨娘也會被關到荒院裡。而且,老爺他換了朝服急匆匆出府,到現在,也沒有回來。”

“是嗎?”玉珏垂下眼捷,低喃一聲,微微眯起的眼眸裡,透着一絲涼薄。

阮燁夢不遵阮成業的吩咐,高調行事。將阮成業看丟堂堂郡主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擺明了將把柄往人家手上送,這錯了一宗。

其二,皇室再不看重這具身子,可這具身子裡流的血液,卻不容人怠慢,更何況,這件事暴露在了陽光之下。若是放任下去,豈不是給他人立了一個壞榜樣?

其三,那碧眼三花蛇的飼養員,可是這晨曜國的皇帝啊……

當然,初來乍到的玉珏爲何會知道這件相當於機密的事,可全憑偶然一次這具身子瞎晃悠偷聽到了李青娥與阮成業的談話。

“肖珏月!你敢動本小姐的人!還想喝燕窩!你也配?”驀地,一道尖利跋扈的聲音伴隨着氣勢洶洶的奴僕踏入了這間狹窄的小院,其聲調與曾經辱罵過玉珏的阮燁夢頗有幾分相似。

玉珏微微眯眸,透着一股讓人脊椎發寒的冷意。

她略微擡頭,透過濃密的睫羽,映入眼簾的是一長相嬌俏卻面容可怖的少女,本算得上清秀的面容配上那憤怒高傲的目光,額頭暴突的青筋,更顯猙獰。

她身旁,立着一同樣面目譏諷的少女。那少女手中託着一個白玉瓷碗,碗中的東西晶瑩剔透,泛着絲絲甜膩,正冒着嫋嫋熱氣。

兩個少女身後各跟着五六個膀大腰圓的婆子,各個面露煞氣氣勢洶洶,一個個手中拿着在暖陽下泛着寒光的鐵棒,看着玉珏的目光恨不得吃了她一般。

而最後,卻有一個婆子攔腰抱着右腳已經被包紮好的紅羅,宛如抱嬰兒一般。紅羅對着玉珏,面容陰狠,眼底卻含着一絲瘋狂的笑意!

在我面前狂,有本事你在四小姐面前也狂啊!還想要我給你拿燕窩?我呸!一個傻子,真當自己是盤菜了?

而先前出聲辱罵玉珏的少女,正是四小姐阮柳芹,練氣一品。而她身旁,是她的胞姐,練氣二品的大小姐阮寅倩。

兩人同爲三姨娘之女,個個囂張跋扈,自三姨娘卒後,由二姨娘撫養,平日裡以阮玲媛馬首是瞻。

阮玲媛自命清高,也極擅長表面功夫,自是不屑於欺辱肖珏月,可是老大與老四卻是沒有少欺辱肖珏月,這其中,不乏二姨娘與阮玲媛的默許。

想想,那李青娥與阮玲媛表面功夫做得極好,可卻偏偏縱容了這兩廝的胡作非爲。

相比較這兩人面上的猙獰可怖,玉珏面容上的平淡與兩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她暗含威懾冷意的目光落在了顫顫巍巍的木方身上,面容冷漠,一指木方腿邊的木棍,脣片微張吐出的話語平淡不帶一絲感情:“木方,只要你敢打。”

只要你敢打這兩人帶來的任意一人。

木方渾身一顫,只覺得一股寒氣自腳掌升騰,掠過四肢直達全身,冷汗嘩嘩的流下。汗水溼了額頭傷痕,卻感覺不到絲毫痛楚,此刻只覺得連一根頭髮絲都忍不住的顫抖。

明明是漫不經心的目光,不帶一絲顫抖的話語,卻讓木方如芒刺在背。他的手臂猶如脫線一般,顫抖着拿起了腿邊的木棍,他緩慢的轉身,面容慘白如紙,微擡眼瞼,露出一雙佈滿血絲的眸子,額上的血跡讓他多了一絲淒厲,猶如困境中無人應援的野獸。

羅裙款款,衣衫亮麗的阮柳芹被玉珏的話逗得一愣,隨即明白了過來,勃然大怒,心頭的怒火蹭的冒了上來。

纖纖小手將盤在腰間的鞭子抽下“啪——”地一個空甩,繚繞着綠色的星芒的鞭子並未着地。綠芒中混雜着漫天塵土,本就碎裂的青磚地板更是自行裂開了一道蜿蜒的石縫。

那一鞭,阮柳芹用了木靈根的元氣。

又是一甩,鞭子舞成靈蛇狀,盤旋交錯,陽光的照耀下皮鞭折射出鋥亮的光,滿含閃電般的凌厲朝玉珏黃蠟蠟的面容上抽去!

許是不屑,這一鞭阮燁夢沒有用絲毫的元氣。

恣意倚在軟榻上的玉珏看似巍然不動,實則眸底幽光閃爍。手下的匕首蓄勢待發,只要鞭尾近臉,玉珏手中的匕首定會閃爍銀光將那來勢洶洶的鞭尾截斷!

與此同時,本來直挺挺站在玉珏不遠處的木方驀地發出一聲怒吼,猛然轉過身雙目赤血猶如被逼到絕境的野獸般,面部含着視死如歸的豪氣……

可是,他高舉起手中的木棍朝着軟榻上的玉珏撲了過來!

兔子被逼急了,狂躁不安,最終露出白亮的牙齒來,向逼迫他的人咬了過去!

玉珏抿住的脣角忽的勾起了一抹笑意,手中的匕刃在陽光下赫然間銀光閃現,有着凌厲之勢的鞭尾在眨眼間被截了下來!

而在親眼目睹這一切後的阮柳芹與阮寅倩兩雙美目中皆是睜大,平日裡傲慢的面上一片驚愕。

怎麼也想不到,平日裡面對鞭打只會憨笑的肖珏月,竟然能抓住這氣勢凌厲的一鞭?

頃刻之間,隨着鞭尾的落地聲,原本回答玉珏話的那個男人瞄準時機,猛地抓過木棍竄起。

亦是舉着木棍朝意圖對玉珏不軌的木方衝了過去,以比木方更快的速度,狠狠一棒子打在了木方被憤怒充滿的腦袋,直接將木方打暈在地。後腦勺在濃密的烏髮中有一串血跡流出,將髮絲黏稠在一起,浸染了木方的後領子,隱隱有着發黑的趨勢。

兔子反抗的下場,悲哀如此。

那人看也沒有看木方一眼,微微挪了個地方,又是朝着玉珏雙膝跪下,雙手在地面交疊。腦袋磕在手上,面上一片虔誠,聲音恭敬鎮靜:“奴才淩河,任憑郡主吩咐。”

本就對玉珏心存畏懼的幾個家丁,看到玉珏輕輕鬆鬆一個揮手就將四小姐的鞭子截斷,就徹底的畏怯了,有了開頭,自然就有人紛紛銜接,學着開頭那人的樣子。

“奴才任憑郡主吩咐。”

“任憑郡主吩咐。”

“……”

處於震驚中的阮柳芹剛剛恢復,就聽到了這幾個平日裡肆意打罵肖珏月的家僕對着肖珏月表忠心,那恭敬有禮的完全謙卑的動作,饒是面對她的時候也沒有。

心中的怒火潑上了一層油一般越發高漲,手中的皮鞭欲要再抽打,卻被一隻白嫩掛着翡翠玉鐲的小手給扣住。循着那雙手看上去,阮寅倩那張清秀與自己略有七分相似的面容映入眼瞳。

005:天家貴女009:渣爹繼母009:渣爹繼母031:禍不單行009:渣爹繼母006:罪魁禍首018:空間法器028:花樓玩法023:擷芳一丈011:測試靈根016:雙倍奉還007:口蜜腹劍010:破敗月苑013:燕窩配誰027:玉珏上街007:口蜜腹劍015:心悅誠服020:元氣初現014:來勢洶洶015:心悅誠服023:擷芳一丈012:火雷雙系033:溫柔是罪023:擷芳一丈008:扒高踩低028:花樓玩法031:禍不單行018:空間法器017:來易去難023:擷芳一丈011:測試靈根017:來易去難021:骨殤全抄015:心悅誠服010:破敗月苑018:空間法器014:來勢洶洶011:測試靈根004:刁奴欺主013:燕窩配誰014:來勢洶洶010:破敗月苑007:口蜜腹劍023:擷芳一丈021:骨殤全抄034:安於現狀010:破敗月苑014:來勢洶洶006:罪魁禍首015:心悅誠服030:花落誰家004:刁奴欺主025:白鼠上門026:捕獲白鼠018:空間法器018:空間法器008:扒高踩低026:捕獲白鼠005:天家貴女020:元氣初現022:不得其解007:口蜜腹劍027:玉珏上街015:心悅誠服030:花落誰家013:燕窩配誰008:扒高踩低011:測試靈根010:破敗月苑009:渣爹繼母012:火雷雙系010:破敗月苑015:心悅誠服022:不得其解015:心悅誠服024:不速之客019:防微杜漸034:安於現狀021:骨殤全抄026:捕獲白鼠016:雙倍奉還018:空間法器004:刁奴欺主018:空間法器026:捕獲白鼠019:防微杜漸026:捕獲白鼠025:白鼠上門033:溫柔是罪024:不速之客011:測試靈根025:白鼠上門024:不速之客004:刁奴欺主021:骨殤全抄030:花落誰家009:渣爹繼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