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人議論紛紛,雲毅的臉已經黑成廚房的鍋底,怒聲道:“還不去把三小姐救下來!”
“是!”這下,雲毅身後的那些僕人才一窩蜂地衝上戲臺,可那連夫人又怎麼是吃素的,她帶來的那些人自然也不好惹,這下,雙方打得更加熱鬧,以至於圍觀的百姓全都叫起好來!
“都給本王住手!”終於,一聲怒吼打斷了亂作一團的衆人,五皇子臉色陰沉地大步走到連夫人身邊,一個揮袖便將人摔了出去。
那連夫人雖然平日裡囂張,可到底也認得對方是五皇子,當下吐了一口血,在自己人的攙扶下起身,五皇子惹不得,可連夫人還是狠狠地看了雲語蝶一眼,咬牙切齒地說道:“雲家三小姐,咱們後會有期!”說罷,便帶着人揚長而去。
而這一刻,雲語蝶哪還有什麼大家閨秀的樣子,珠釵散亂,衣衫被扯的都已經露出香肩,五皇子眸光一暗,隨後將自己的外衫脫下包住了雲語蝶,又輕柔得將人抱起,對同樣一臉陰沉的雲毅說道:“今日是本王帶蝶兒來的靈月閣,後來本王有事暫且離開,沒成想會出這樣的事,還請雲太傅原諒。”
而云語蝶聽到五皇子這麼說,頓時只覺得五皇子絕對是自己值得託付終生的人啊!
除了五皇子,她去哪找一個如此英俊而又溫柔的夫君?
“五皇子既然這麼說,那麼老夫也不便多說,希望五皇子能給老夫一個解釋!老夫這便帶着蝶兒回去了!”說罷,也不管五皇子是什麼反應,直接將雲語蝶從五皇子懷裡接了過來,然後丟給了她的丫頭清荷,沉聲道:“扶小姐回馬車!”
五皇子看着雲毅怒氣衝衝離開的背影,眼睛微微眯了眯,隨後又對衆人說道:“今日各位受驚了,所有的酒水都算在本王頭上,就算本王給各位賠罪了!”
“王爺言重了!多謝王爺!”能在靈月閣看戲的大都是有些家底的,可有人願意付銀子,那何樂而不爲?
五皇子到了靈月閣自己專屬的雅座,猛地一拍桌子,只聽得“咔擦”一聲,那桌子應聲而碎,而五皇子整個人都是一副陰狠的模樣,冷冷地說道:“老六真是好大的本事,竟然把李遠超的死栽贓到本王身上!”
“主子,這件事或許太子還不知道,否則怎麼會放過這樣落井下石的機會?”一旁的貼身暗衛立刻應聲道:“而且最近太子那邊也過於安靜,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去查,看看太子到底在幹什麼!”歐陽餘韻皺着眉頭,方纔他本是帶着雲語蝶來看戲,想借着這個機會將人綁在自己的船上,可沒想到皇上急召自己進宮;
本來他打算將雲語蝶送回府的,可雲語蝶一副依依不捨的樣子讓他頓時起了心思,所以纔會把人丟在了這裡,想着見過父皇就儘快回來,沒成想到了宮裡,就被皇上給罵得狗血淋頭。
“老五啊,老五,你現在真是長本事了!竟然敢揹着朕去暗殺李遠超!”歐陽餘韻剛踏進御書房,就被迎頭蓋臉砸了一堆奏摺,說真的,他很瞭解自己那位父皇的脾氣,若是你躲了,那麼他必然會更勃然大怒,所以他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任憑那些奏摺砸在了自己的頭上、身上。
“父皇,兒臣沒有做這件事,兒臣甚至都不知道李遠超是何時入獄的!”歐陽餘韻在這件事倒是真的沒有撒謊,因爲畢竟李遠超這件事的確不是他做的,所以他有足夠的理由來證明自己是清白的,“兒臣是冤枉的啊!”
“你沒有做?那個死士身上搜出了你的東西,難道你還要狡辯不成?”也難怪皇上生氣,元國公府在朝堂上雖然沒有表現出什麼特別的反應,但是皇上知道這些人定然是在等自己做出決定,如果自己給出的決定不能讓他們滿意,那麼到時候這些人自然會牽扯出一堆事出來。
“父皇,如果真的是兒臣所爲,兒臣爲何讓那死士帶着屬於兒臣死士的標誌?”此刻的歐陽餘韻還是十分坦然的,他知道自己父皇若是真的懷疑自己,絕對不會在自己面前說這些話,若是真的認定是自己所爲,根本不會過問自己。
“你一己之言怎麼堵得上悠悠衆口?”皇上沉默了許久才冷哼一聲說道:“這件事沒有查清楚之前,你就不要出府了!”
“父皇!兒臣真的是冤枉的,還請父皇明察!”歐陽餘韻看着皇上一甩衣袖,轉身離開,還是喊了幾聲,只不過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其實,皇上等到歐陽餘韻離開之後,這才踱步走了出來,看着大殿的門出神。
“皇上,這件事看來是真的與韻王爺無關。”說話的,自然是劉公公。
“老五的手段朕知道,他不會用這麼拙劣的方式去暗殺李遠超。”皇上冷冷地說道:“朕這麼多年看着他們一點點長大,一直以爲很瞭解他們,現在看來藏的最深的原來是老六和李家。”
“皇上懷疑此事是六皇子所爲?”劉公公心裡一驚,在他看來,那個六皇子除了吃喝玩樂基本上沒什麼心機可言,難道自己這麼多年也看錯人了?
“朕的身子還沒問題,這些人就坐不住了,甚至還慫恿老六對老五動手,真是出息!”皇上似乎夜不打算劉公公能回答什麼,繼續說道:“送些金銀珠寶去元國公府,就說老六審問李遠超的時候恰巧遇到刺客,李遠超爲救六皇子遇刺身亡,另外通知欽天監,準備給歐陽世傑封王。”
“是,皇上!”劉公公沒有多說一句話,因爲他清楚的知道,這宮裡最不需要的就是好奇心。
而另一邊,回過神的歐陽餘韻微微眯起眼睛,冷冷地問道:“那個女人怎麼樣?”
“回主子的話,是個很容易控制的女人,虛榮自大,不知所謂。”暗衛的回答十分中肯,沒有任何誇張的成分。
明明根本不懂戲曲,還要裝作一副十分了解的樣子。
明明什麼身份都沒有,可仍然仗着自己是被韻王爺帶進來的,所以非要跑到大廳去看戲。
與人爭執,不甘心落敗下風,不能審時度勢,大抵是成爲棋子的命運。
“這樣的人,若不是還有用處,根本不需要活着。”歐陽餘韻本來還抱着她是雲曼柔的妹妹,不管怎麼說多少會有點頭腦,現在看來,不過是個草包美人而已,於是對雲語蝶的興趣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另一邊,雲月汐靜靜地看着眸光不定的徐嬤嬤,緩緩陷入了沉思,這本就是一場賭局,賭得就是彼此誰更有耐心。
其實,徐嬤嬤當年年輕的時候也是貌美非常,再加上她聰慧伶俐,所以深得當時的先太后倚重。
太后病重的時候,先帝自然是伺候左右,一來二去竟然看上了徐嬤嬤,因爲平日伺夜先帝都是將人屏退,所以那一夜在偏殿的**之事對於先帝來說不過是風流韻事,本意是想給徐嬤嬤一個良人的身份,可沒想到太后竟然於翌日一早駕鶴西去。
當時這件事知道的也不過先帝身邊近身伺候的公公,而那個公公沒多久也感染了瘧疾而亡,徐嬤嬤在察覺到自己竟然有了先帝的骨肉之後第一反應並不是立刻去找先帝要身份,而是主動請求爲太后守靈。
先帝念在這個女人到底與他有過一段感情,於是便準了她的請求,並沒有讓她陪葬,只是沒想到徐嬤嬤竟然在那個小庵堂裡生下了當初的十三皇子。
而徐嬤嬤收買了庵堂僅有的幾個小尼姑,這幾個小尼姑一開始也是看她一個宮女如此坎坷便心生憐憫之心,便替她隱瞞了這件事,只可惜,最後她們的憐憫沒能換來對方的仁慈,最終,徐嬤嬤離開沒多久,整個庵堂被付之一炬,所有人都死在了那場大火之中。
“徐嬤嬤,你一定很好奇我是如何得知的,而且進而在想是不是要殺我滅口是嗎?”雲月汐看到徐嬤嬤眸中閃過一絲殺氣,不禁慢悠悠的起身,似乎在講故事似的說道:“先不說你剛纔喝的茶水中就被我下了毒,我身邊的這個丫頭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紅字閣殺手的金字牌殺手,以徐嬤嬤如今的功夫,勝算幾何?”
“你早就懷疑我了!”徐嬤嬤試了試,發現自己的內力被封,不禁惱羞成怒地說道:“那你還如此配合?”
“徐嬤嬤,你是太后的人,沒有十足的把握,你覺得我敢對你動手嗎?而且若不是我對你做出那般模樣,你又怎麼會相信我只不過是一個有點小聰明的少女?”雲月汐轉過頭,對着她微微一笑,仿若盛開的曼陀羅。
“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徐嬤嬤有些咬牙切齒,雖然她心知自己的大意了,這麼多年她對付了那麼多人,可終究只是把雲月汐當做一個不諳世事,有些聰慧心機的小丫頭而已,所以在她回憶與阮氏的往事時,雲月汐眼中微微泛着淚光便讓她放下了那顆戒心!
現在看來,那些都不過是假象!
可是她最關心的不是自己大意落在了雲月汐的手裡,而是雲月汐爲何知道了那件事!
另一邊,雲毅帶着雲語蝶回到雲府的時候,沒等王氏撲上來抱着雲語蝶哭訴,雲毅便甩手給了雲語蝶一個巴掌!
“爹!你爲什麼要打我!蝶兒在外頭差點被那個瘋女人打死!”雲語蝶沒想到雲毅竟然會打她,頓時捂着臉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