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帝師應該已經知道了吧?”歐陽灝軒並沒有立刻回答雲月汐的話,反倒好似自言自語地說道:“如果帝師知道了齊飛已經說出了真相,那麼你覺得他會怎麼做?”
“他估計也不會在寄希望於蘇王了,畢竟雲蘇現在每日都陪着張珂到處遊玩,偶爾張珂去打官司,他就窩在那個小院裡,啥也不做。”雲月汐想了想又說道:“所以,帝師現在這麼做未必是爲了雲蘇了。”
“你覺得他是想自己做帝皇嗎?”歐陽灝軒想了想,搖搖頭說道:“關鍵應該不在這裡,就算帝師知道咱們已經知道了這些,想必咱們沒有什麼動作,帝師那邊也不會有什麼反應的。”
“這難道叫敵不動我不動?”雲月汐突然笑了起來,點點頭說道:“我覺得他來找你的可能性更大一點。”
“那就讓他來找我好了。”歐陽灝軒坐在雲月汐的對面,扯開話題問道:“欽天監給我送來了幾個比較不錯的日子,你要看看嗎?”
“你是說成親的事情嗎?”雲月汐想了想,笑眯眯地說道:“有沒有特別近的日子?”
“我的小汐兒,現在已經這麼想嫁給我了?”歐陽灝軒捏了捏雲月汐的鼻子,笑着說道:“我看過欽天監呈上來的幾個日子,最近的就是十天後。”
“那就十天後吧。”雲月汐想了想,點點頭說道:“只是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你這是不相信我嗎?”歐陽灝軒笑了起來,低聲道:“你難道不知道我有多麼想把你娶回來?從當初賜婚那個時候,我就已經開始籌備我們的婚事了,所以我一定會給你一個盛世婚禮,讓全天下的人都明白我對你的心意。”
“先前,我聽說有人給欽天監呈了好多姑娘的生辰是嗎?”雲月汐嘴角微微一翹,笑着說道:“你有沒有看過畫像,長得好看嗎?”
“怎麼,小汐兒這是打翻醋罈子了?”歐陽灝軒一把將人撈進懷裡,輕聲道:“這一生,我除了看你,誰也不想看,在我眼裡,在我心裡,你就是最好看的那個人。”
“對嘛,我一聽到有別的女人覬覦你,我就很不開心。”雲月汐認認真真地說道:“所以,你以後會不會真的開始納妃呢?”
“汐兒。”歐陽灝軒聽到雲月汐這麼說,突然握住她的手,吻了吻她的手背,一字一頓地說道:“我發過誓,這一生我的身邊除了你,不會再有其他人,所以,你不要懷疑我對你的真心,安心的讓我寵一輩子,就足夠了。”
“好。”雲月汐的眼眶有些微微溼潤。
說起來,她和歐陽灝軒都不是善於表達自己感情的人,而且多是感情內斂,很少會說這樣的甜言蜜語去給對方聽,但是也正是因爲如此,突然間聽到歐陽灝軒說這些,還是會不自覺地心動。
“我喜歡聽你說這些話,以後要常常說給我聽,好不好?”雲月汐將自己通紅的小臉埋在歐陽灝軒的脖頸裡,低聲說道:“這樣聽着,心情也會變得特別好。”
“好,以後我每天都說給你聽。”歐陽灝軒親了親雲月汐的脣,隨後輕笑道:“待會我讓林夕派人去送信,你出嫁的事,阮女官和婉姨總該在場纔對。”
“那也要通知墨北王吧?”雲月汐擡頭看着歐陽灝軒,有些擔心地說道:“咱們心裡都知道的事,作爲父親,他出現在這裡也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的。”
“這幾日,張璋一直在處理當初因爲歐陽雲華引爆炸藥而引發的山體崩塌,附近不少百姓受了傷,農田也被毀了,等待會我就讓人叫他回來一趟。”歐陽灝軒點點頭,雖然他們之間一直沒有提起過此事,但是其實心裡都明白有些事總需要面對,也許他的確需要跟墨北王見面談一談纔對。
“灝軒,要是這麼算的話,好像十日不夠啊,往後推遲的那個日子是什麼時候?”雲月汐想了想,突然覺得十日的時間似乎有點太短了,很多人似乎都趕不回來,到時候豈不是挺可惜的?
“你是想讓大家都來麼?”歐陽灝軒笑着摸了摸雲月汐的頭說道:“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愛熱鬧呢?”
“成親這麼熱鬧的事情當然要和親近的人一起啊……”雲月汐擡頭看向窗外,有些神往地開口。
上一世,她的成親好像是一場笑話。
沒有人陪在她身邊,也沒有人懂得她心裡的感受,因爲那個時候的她只是一個不被世人接受的女子。
如今歷經艱難,她終於明白一個人要收穫自己想要的,就要不斷的去努力,愛情,友情亦或者是親情,遇到了對的人,對的朋友,都需要不斷用心去維護。
想遇到更好的人,就成爲更好的人,僅此而已。
“皇上,陳大人求見!”外頭響起那位徐公公的聲音,帶着一種頗爲無奈地意味。
“不見。”歐陽灝軒剛說完,卻聽到雲月汐一聲輕呼,連忙有些緊張地問道:“怎麼了?”
“我把陳瑜給忘在慎刑司了!”雲月汐吐吐舌頭,有些好笑地推了推歐陽灝軒說道:“人家父親肯定是來找我的夫君算賬的,這可怎麼辦?”
“不必理會。”歐陽灝軒聽到雲月汐這麼說,自然知道她是故意的,不禁拍了拍她的頭說道:“既然你也說了,我是你夫君,所以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站在你這邊。”
“有你這句話就行啦!”雲月汐笑眯眯地起身說道:“你去見見那個陳瑜的父親,我回去準備自己出嫁的事,畢竟我連嫁衣都沒有準備呢!”
“先前我已經安排玲瓏坊給你準備了。”歐陽灝軒陪着雲月汐往外走,邊走邊說道:“雖然都說這嫁衣要自己親手來縫製,可我還是不忍心讓你累着,所以就特地早早地安排了玲瓏坊,你放心,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雲月汐看着歐陽灝軒,突然有種特別溫暖的感覺。
此生能得歐陽灝軒陪伴,雲月汐覺得上一世的所有苦難都好像不是那麼重要了。
這一世,他們一定會一起攜手到白頭的,不是嗎?
歐陽灝軒看着雲月汐走遠,才轉頭對徐公公說道:“朕乏了,誰也不見。”
“是!”徐公公不敢多說一句,雖然陳大人在外頭跪了那麼久,可是皇上根本沒有任何要見的意思,很顯然根本不認爲陳大人有什麼冤,沒有冤……那自然就是陳大人那邊出了錯。
徐公公想到這裡,立刻轉身朝外走去,等見到依舊跪在青石板路上的那個人,不禁輕聲道:“陳大人,皇上乏了,已經歇下了。”
“徐公公,微臣有要事見皇上!”陳密有些虛弱地開口道:“還勞煩公公再次通傳。”
“陳大人,皇上說了……”徐公公皺了皺眉頭,有些無奈的嘆口氣說道:“陳立先生過世以後,你兄長沒多久也去了,有些情分也是愈來越少的,更何況你當年爲了到京城來,將你兄長唯一的女兒送至邊城獻給宇王,這些事若是真的追究,陳大人自己想一下,究竟有什麼冤情要跟皇上說呢?”
陳密下意識的嚥了口唾沫,他當年以爲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原來皇上全都知道?
“皇上還說,雲姑娘這會纔剛醒過來,若是你們聰明的,最好遠離京城。”徐公公神色愈發清冷,“若是雲姑娘知道了這些事,那陳瑜就不一定會在慎刑司找到了。”
陳密頓時驚出一身冷汗,隨後連連朝着御書房的方向磕頭,爬起來踉蹌地離開了。
徐公公看着陳密走遠,這纔回到御書房,恭敬地說道:“皇上,陳大人已經離開了。”
“恩,這件事不必提起。”歐陽灝軒看了徐公公一眼,隨後說道:“你退下去吧。”
“是,皇上。”徐公公只覺得那一眼好似完全把自己看透了,當下連忙恭敬的行禮退了出去。
“主子,這件事不跟小姐說嗎?”站在不遠處的林夕有些詫異地問道:“小姐那邊若是以後知道了此事,到時候會不會埋怨主子?”
“林夕,你要知道,汐兒她是個很聰明的人,你以爲她會因爲陳瑜那點小頂撞便收拾她嗎?”歐陽灝軒笑着搖搖頭說道:“我想,也許汐兒早就知道了,她只是在等一個時機。”
“時機?”林夕一愣,有些詫異地問道:“什麼時機?”
“一個可以光明正大滅掉陳家的機會。”歐陽灝軒淡淡的開口道:“你讓戰亮去一趟隱府,就把陳密已經準備離開京城的事告訴汐兒,剩下的,就交給汐兒自己去做吧。”
“主子,這樣放走陳密真的好嗎?”林夕有些遲疑地說道:“陳密和邊城那邊來往甚密,而且帝師今日似乎也往邊城那邊送了信,很顯然是在知道了真相以後坐不住了,到時候如果陳密去了邊城,到時候恐怕……”
“林夕。”歐陽灝軒點了點桌子,笑着說道:“你什麼時候這麼囉嗦了?若是真的想要做點事情,那就替我去一趟欽天監,日子就選半個月後那個日子。”
“主子要成親了?”林夕立刻把那些事拋在了腦後,隨後大笑着點頭往外走,邊走邊說道:“主子放心,我肯定立刻去安排!”
林夕出去沒多久,徐公公便帶着張璋走了進來,歐陽灝軒看了臉色難看的張璋一眼,不禁有些詫異地問道:“這是怎麼了?”
“你先出去吧。”張璋揮揮手,示意徐公公離開,隨後才捏了捏眉心對着歐陽灝軒說道:“二哥,我今日好像看到雲華了,而且她身邊的那個人……好像是鬼冥?那張臉特別像,可是……鬼冥當初不是死在你面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