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汐姑娘。”聽到雲月汐這麼說,墨北王妃的臉上露出淡淡的哀傷,低聲道:“其實我這次來,就是想救軒兒。”
墨北王妃沒有正面回答雲月汐的問題,也沒有否認自己剛纔所說的話,但是她來的目的是救歐陽灝軒,這就讓雲月汐不得不謹慎對待了。
“既然王妃是來救灝軒的,那應該去找灝軒纔是,爲何要來尋我呢?”雲月汐看着墨北王妃,只覺得面前這個女人似乎對於這件事格外糾結,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爲什麼,想了想又引導她問道:“王妃,你能告訴我,爲什麼你知道那個香包可以救下灝軒嗎?”
“藏魂陣,其實是我祖上所創。”墨北王妃輕聲開口,眸光慢慢越過雲月汐,好似在追憶什麼一般道:“而我手裡,還有半本藏魂陣的孤本。”
“半本?”雲月汐一愣,隨後問道:“另一半被毀掉了嗎?”
“不錯。”墨北王妃點點頭,低聲道:“當年祖先創造藏魂陣,其實是爲了保護自己的恩人,卻不想不知道爲何會傳到皇帝的耳中,爲了避免藏魂陣被奸人所用,祖上便將後半部分全部毀掉了。”
“所以,灝軒身上的藏魂陣其實是不完整的嗎?”雲月汐有些詫異地問道:“那如果強行佈陣,會有什麼影響嗎?”
“那是自然有,比如會全身血液逆行,佈陣者有可能會經受煎熬。”墨北王妃輕聲道:“所以,那個給軒兒佈陣的人,現在一定也不好過。”
“可是我們現在並不知道那個人在哪裡。”雲月汐皺起眉頭說道:“我先前一直以爲這件事和長帝姬有關係,但是後來發現沒有任何蛛絲馬跡證明長帝姬跟這件事有關。”
“如果不介意,我叫你月汐吧。”不等雲月汐同意,墨北王妃就已經繼續說道:“很多事情的發生,並不是沒有緣由的,如果你去找長帝姬談一談,我想也許會得到一些蛛絲馬跡。”
“聽王妃的意思,分明是知道些什麼,不是嗎?”雲月汐看着墨北王妃,沉聲道:“不知道王妃爲什麼不肯告訴我呢?而且既然王妃暗中來了京城,爲何還要有所隱瞞?”
“我這次來,其實是瞞着所有人的,王爺爲了替我遮掩,未能與我同來京城,所以你應該知道,其實墨北王府之中也有那個人的人,只是我也不知那人的身份,當初從皇宮偷走那上半部的人根本無從查起。”墨北王妃嘆口氣,拍了拍雲月汐的手說道:“其實我能做的,只是壓制藏魂陣,因爲我當初看到的也是上半本,裡面並沒有記載該如何破陣。”
“所以,王妃的意思是對於藏魂陣恐怕是愛莫能助了?”雲月汐點點頭,表示明白了墨北王妃的意思,只能頗爲遺憾地說道:“先前小世子還要回墨北問王妃這方面的事情,可惜原來王妃也不知情。”
“其實,還有一個人可能會有線索。”墨北王妃看到雲月汐有些失望,當下想到什麼一般的說道:“你可以讓人去找帝師,帝師應該對於這些事知道的更爲全面。”
“帝師大人?”雲月汐一愣,沒想到這件事竟然還能牽扯到帝師,當下有些遲疑地問道:“帝師怎麼會知道這些事的呢?”
“誰沒有年輕的時候呢?”墨北王妃輕輕一笑說道:“當年帝師可是京城出了名的風流墨客,只不過那個時候帝師最感興趣的就是古籍或者古物,後來帝師的很多學生飛黃騰達以後都會或多或少尋來一些珍品給帝師。”
“原來是這樣,那我先進宮去見長帝姬。”雲月汐點點頭,隨後問道:“王妃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王妃跟長帝姬應該也很久沒見了吧?”
“好。”墨北王妃倒是沒有拒絕,拉着雲月汐又問了一些關於灝軒的問題,反倒是坐在一旁的紅鳶有些奇怪地跟紅玉對視一眼,墨北王妃不是向來不喜歡見人的嗎?
現在這個樣子,可真不像是不愛見人的樣子啊?
……
張璋和阮青筠帶着昏迷不醒的歐陽雲蘇幾乎是快馬加鞭的趕回了京城,而張璋更是毫無耽擱地直接衝進了歐陽灝軒的書房,快速的說道:“你家月汐去哪裡了?”
“先前汐兒說要出去一趟,怎麼了?”歐陽灝軒從那厚厚的一摞奏摺中擡起頭來,不解地問道:“你不是回墨北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先不說這件事。”張璋把歐陽雲華也中了藏魂陣的事告訴了歐陽灝軒,隨後低聲道:“劉禎跟我說,他接到的命令就是冒充我去對付阮青筠。”
“現在你既然來這裡,看來你們沒有中計。”歐陽灝軒起身,有些擔心地問道:“阮夫人怎麼回來了?”
“你還是先別擔心我們。”張璋很快地將阮青筠遇到的事說了一遍,隨後說道:“我問劉禎是不是每個人都接到了命令,劉禎說,他不知道,但是他有一個還算熟悉的人也接到了命令,而且已經來了京城了。”
“你懷疑那人是要對付汐兒?”歐陽灝軒一愣,頓時皺起眉頭,沉聲道:“照你剛纔的意思,你是覺得對方是準備將我們一個一個除掉是嗎?”
“不錯,如果劉禎接到的命令是冒充我,那自然會有人去冒充別人,然後接近我們的人!”張璋焦急萬分地說道:“可是秦信他們纔剛走啊!”
“三弟,你冷靜點!”歐陽灝軒拍了拍張璋的肩膀,認真地說道:“秦信身邊有紅樓有小九,所以既然你和阮夫人都能認出來,那麼他們也一定可以!”
“那月汐呢?”張璋立刻問道:“二哥,你想想,如果那個人冒充跟月汐特別相熟的朋友怎麼辦?”
“主子!”就在這個時候,林夕倏然出現在歐陽灝軒的書房內,看到張璋的一剎那不禁一愣,隨後才說道:“小世子,您怎麼回來了?”
“路上遇到了點事情,怎麼了?”張璋平息着自己焦躁的情緒,臉色實在是稱不上好看。
“方纔王妃讓車伕回來送消息,說帶着墨北王妃去宮裡見長帝姬了,可能會留下用晚膳,還說如果主子過去,就提前派人知會一聲。”林夕立刻說道:“所以,小世子可以暫時不用回墨北王府了。”
“我母妃?”張璋一愣,隨後突然抓住林夕的胳膊,急聲問道:“她自己來的?”
“是。”林夕想了想,那車伕的確說是半道上遇到了一位夫人,然後雲月汐將她請上了馬車……
“不可能!”張璋立刻擺手說道:“我母妃從來都不會一個人出門,更何況她的身體根本不允許,父王根本不會同意的,而且母妃每日都要在墨北王府後院裡那個寒牀上躺兩個時辰,根本不可能自己出現在京城。”
“所以,你的意思,那個陪着汐兒進宮去見長帝姬的人,根本不是墨北王妃!”歐陽灝軒猛地一拍桌子,立刻冷聲道:“林夕,帶着暗閣立刻進宮!”
“是!”
“等一下!”就在這個時候,阮青筠正好走了過來,攔住了要出門的林夕,看向歐陽灝軒說道:“難道你就只擔心汐兒,不擔心自己中了別人的計麼?”
“阮夫人,這話怎麼說?”張璋有些不解地問道:“劉禎說的話絕對可以相信。”
“我知道可以相信,方纔我安頓歐陽雲華的時候,突然想到,如果灝軒知道汐兒出了事,第一反應是什麼?”阮青筠看了臉色十分不好看的歐陽灝軒說道:“自然就像剛纔那樣,可是你們想過沒有,如果灝軒帶着這麼一羣人進入皇宮,隨便安一個謀反的帽子下來,估計連辯解都難。”
“可是,灝軒馬上就要承襲帝位,根本不需要謀反,這樣的說辭會有人相信嗎?”張璋攤開手,疑惑地說道:“而且宮裡那些人還不是都要聽灝軒的?”
“你不要忘了,長帝姬可是從一開始就不贊同灝軒即位的。”阮青筠平靜地說道:“我瞭解長帝姬那個人,她不會那麼輕易被說服的,所以先前她應該只是安撫紅樓,趁着紅樓不在,直接殺了你和汐兒,到時候紅樓就算是埋怨他,也必須去做皇帝,因爲除了紅樓,她有可能會毀掉一切有可能成爲紅樓絆腳石的人。”
……
“墨北王妃的身體不錯。”皇宮裡,雲月汐陪着墨北王妃走在長長的庭廊之中,餘光掃過目不斜視的墨北王妃,輕聲笑道:“先前聽小世子說,我一直以爲王妃的身子很弱,今日一見才知道原來小世子只是爲了保護王妃而已。”
“璋兒是個孝順的。”兩個人邊聊天邊往前走,走過一個三岔路口的時候,雲月汐突然停了下來,笑着看向墨北王妃。
“怎麼不走了?”墨北王妃一愣,隨後停住腳步,轉頭看向雲月汐問道:“有什麼不妥的嗎?”
“王妃,你怎麼知道長帝姬已經搬到了熙和宮?”雲月汐嘴角揚起一絲笑,冷哼一聲說道:“先前我就一直在想如果我相信小世子,那麼你說的自然是假話,所以你又是誰?長帝姬派你來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