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都知道,那裡有着非去不可的理由,又何必說這樣的話?”歐陽灝軒並不把歐陽青的態度放在心上,只是低聲道:“我只是要心中有數,我們二人總得有一個人要回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歐陽灝軒,不管是你還是我,都無法預料那裡會發生什麼事情。”歐陽青聽懂了歐陽灝軒的意思,方纔渾不在意的神色見見隱去,反而鄭重地說道:“如今咱們只知道那裡藏着龍脈,但是說到底,究竟有沒有誰也不知道。”
原來,他們現在所去的地方,其實是前朝留下的龍脈與寶藏。
“前朝元帝死之前特地安排姚家子孫將所有的寶藏放在龍脈之處,並留下這些線索,爲的是希望姚家有一日能夠奪回天下,這些是你我都已經知道的事情,現在我問你的,是我不知道的事情。”歐陽灝軒看着歐陽青說道:“你也知道,依照咱們先前得到的消息,那個黑衣老者可是幫着元帝設計了這個地方的所有機關……”
“你的意思是,也許咱們到那裡之後,那個人或許是早就設計好了陷阱,就等着咱們過去了?”歐陽青眯起眼睛,好似有些遲疑地說道:“你覺得元帝會那麼相信那個黑衣老者嗎?”
“所以我才特地跟你單獨談談,我認爲,在我們進入龍脈所藏地點之前,總歸要達成一致的意見才行。”歐陽灝軒深吸一口氣,目光跳遠,好似若有所思地說道:“而且我覺得,也許咱們這一次恐怕會九死一生。”
“你會不會想太多了?”歐陽青的眼底劃過一絲飛快的光,快到連他自己似乎都沒有察覺,第一次有些無奈地說道:“我以爲你一直都是把所有的事情掌控在手中,原來,你也會害怕。”
“因爲你我都有軟肋。”歐陽灝軒想起雲月汐,面上浮起一絲笑意,輕聲道:“而我,最不願看到她傷心,這一點,想必你我是相同的想法。”
“你覺得那黑衣老者會是故意放出消息,然後引我們到那裡去嗎?”歐陽青努了努嘴,沉思了一番說道:“如果你真的擔心,那麼爲什麼還要去?”
“因爲我想,你來這裡的理由……應該就在那裡。”歐陽灝軒轉過身,看着有些深沉的歐陽青,彷彿安慰他一般說道:“雖然你在這裡是歐陽青,可是說起來,你我終究只是一個人,所以,我要找尋你和我之所以會出現現在這種情況的理由,因爲汐兒只有一個,不管是你還是我,都不能讓她爲難。”
山風吹過,帶起他們的衣袍獵獵,看上去仿若是一幅讓人流連忘返的美景水墨畫。
“你比我想象的要好,或者說,其實我是嫉妒你的。”歐陽青看着歐陽灝軒,地創意坦露自己心中所想,“自從你出現以後,我的性格就開始愈發偏執,而汐兒離我也越來越遠,最開始,我把所有的錯誤都怪在你的頭上,可是來到這裡之後,我一度在懷疑自己的心。”
“其實你和我之間,沒有區別。”歐陽灝軒明白歐陽青的這種心情,但是他看的比他更清楚一點,所以纔會比他更淡然地處理這些事。
“我來的時候,老先生說,我會在這裡尋找到我的宿命。”歐陽青淡淡一笑,好像放下了什麼一般,走到歐陽灝軒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後朝着歐陽灝軒伸出手,沉聲道:“不管前方是什麼,我們一定會回來的。”
“好!”歐陽灝軒的手跟歐陽青的手交握在一起,而這也是他們第一次真心實意站在彼此的角度去考慮問題,從而達成了協議。
……
就在歐陽灝軒和歐陽青達成協議的時候,雲月汐也在嘉善樓見到了偷偷跑出來紅樓。
“我覺得你見了我可不要叫我歐陽凌雲!”紅樓一臉生無可戀的模樣趴在桌子上,不耐煩的說道:“你們家歐陽灝軒什麼時候回來,我都快被那些奏摺煩死了。”
“你可以找歐陽雲蘇幫你。”雲月汐看到紅樓這個樣子,不禁笑着說道:“好歹他也是王爺,自小肯定也接觸過這些,應該比你好一些。”
“已經晚了。”秦信走進來,看到紅樓一臉詫異,聳聳肩說道:“歐陽雲蘇說,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能陪張珂四處走走,所以昨個兒就已經離京了。”
“他是故意的!”紅樓啊的一聲竄了起來,不滿地說道:“他肯定是怕我找他來幫我弄這些!”
“你猜對了!”秦信給了紅樓一個相當聰明的表情,隨後笑着說道:“那不是還有聞冠宇,楚老將軍麼,你到時候有什麼事就多問問他們,不一樣麼?”
“我現在就怕長帝姬已經跟聞太傅說完她的意思了,到時候人家聞太傅怎麼想?”歐陽凌雲無奈地說道:“汐兒,長帝姬可是希望我登基稱帝,雖然我今個兒拒絕了,可是她肯定不會就這麼輕易放棄的。”
“實在不行,你就先登基,然後等軒王回來,再把皇位給他不就得了?”秦信一邊喝茶一邊笑道:“反正軒王殿下也不介意誰做皇帝,大家都知道你是向着我們的!”
“不可以,你當這皇位是兒戲嗎?”紅樓翻翻白眼,在大事上,他還是很靠譜的好嗎?
“我也就是說說,不過長帝姬一個人能做什麼大事,無非就是天天去煩你一下,你就聽着好了。”秦信拍了拍紅樓的肩膀說道:“其實在我心裡,你就是我的好兄弟,真要是當了皇帝,我恐怕……就要離開京城才行了。”
“一邊去,長帝姬說只有我纔是歐陽皇室的血脈,所以她一定要讓我當皇帝,可是這天下誰做皇帝不應該找一個明君嗎?而且百姓也不知道皇家這些彎彎繞繞,在他們看來,蘇王和軒王還有宇王都是皇子,都有權利承襲皇位,這也就是宇王不願意回京就算了,否則的話哪裡輪到我來監國?”紅樓很少說那麼多話,這一次也是真的被逼無奈。
他實在是不願意坐在那個位置上,只覺得自己的頭都要炸了。
“汐兒,你怎麼看?”秦信看到雲月汐一直沒有開口,不禁轉頭問道:“你覺得宇王那邊會有問題嗎?”
紅樓不提宇王還好,提起宇王,秦信倒是突然想起來,原來皇子之中還有個歐陽新宇,雖然當初對於聞家的事他們多少都略知一二,但也不會四處去說,更何況在他們心裡,軒王早就是未來的帝皇,無人可以替代。
這是他們一直以來堅持的夢想,怎麼可能因爲身份的轉換就放棄了呢?
“歐陽新宇現在應該還不知道皇上病重的消息。”雲月汐其實還沒想好該怎麼應對歐陽新宇,說起來,歐陽新宇那個人是個十分正直的人,但也是個十分死板的人,所謂死板,就是對於一件事他有自己的認知,這樣的人……很難掌控說他會怎麼想這件事。
而關於身世的問題,雲月汐自覺地不應該告訴他,因爲這樣的人如果知道了真相,他會有一種執拗,有可能到後來會認爲即便他們沒有辦法承襲皇位,但是有可能會帶兵支持紅樓,到時候可就……
“那個人,跟廖凡一個德行……”紅樓看到雲月汐臉上的爲難,其實也非常明白她的擔心,當下岔開話題道:“現在想那麼多也沒用,不如等到回頭軒王回來,皇上駕薨的時候再讓歐陽新宇回來就好了。”
“說起廖凡,我聽譚三說,小世子跟廖凡已經斷絕一切來往了。”秦信有些奇怪地說道:“是因爲廖凡跟帝師私下裡來往想要加害你嗎?”
“不單單是加害我,我聽聞是因爲廖凡打算先對付小雪,我認爲這是一種非常不君子的行爲。”雲月汐有些厭惡地說道:“即便是他喜歡吳雪,也不值得原諒。”
“這人品行太差,真是枉我之前還那麼同情他。”紅樓有些不悅地說道:“就因爲吳雪嫁給了別人,所以就出手報復嗎?先不說他們之間根本沒有任何婚約,就算是有,這樣的人也不能嫁。”
“先前那些事就足夠看清楚這個人了,只是不知道阮青筠去了以後會如何對付他。”雲月汐嘆口氣,皺着眉頭說道:“先前那黑衣老者出現過一次之後就再度銷聲匿跡,現在看來定然也是得到了消息趕往墨北城了。”
“說起來那黑衣老者,你還記得當初救下來的那個少年麼?”秦信聽到雲月汐這番話,面色有些謹慎地說道:“就是被秦朝定爲喬家後人的那個少年?”
“我記得,怎麼了?”雲月汐有些詫異地問道:“他有什麼問題嗎?”
“自然有,當初之所以留下他,就是因爲……那個少年其實是黑衣老者身邊十個人的其中一個。”秦信放下手中的茶盞,認真地說道:“軒王走之前,特地安排我讓我盯緊他,可是我派去的人先後死了十七個,最後我讓薛冰查探過他們的死因,全都死於一種蜂毒。”
“蜂毒?”雲月汐一愣,現在的蜜蜂都可以蜇死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