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師此言,我可就有些不明白了……什麼叫做其他的想法?”張璋微微一揚眉,轉頭看了小涼一眼,呦呵,難道這帝師還真是有了出路了?
“其實老夫明白,墨北王現在基本上把所有的事都交給小世子去安排,而他自己卻基本上不在過問墨北的事情,所以今個兒小世子願意親自到老夫這裡來,說明墨北王還是明白事理的。”嶽崇雲看着張璋,眸中閃過一絲精光。
他在這裡聽到不少關於張璋的傳聞,可是說到底,他也明白那些都是傳聞而已,作爲這些自幼看慣了爾虞我詐的皇族中人,有幾個是不戴着面具活着的?
不戴面具的大抵都已經死了吧?
“帝師這麼說我還是不明白,而且皇上那邊的意思改來改去,搞得我們最後也不知道該選哪一個纔好。”張璋好似有些無奈地說道:“就好像先前皇上對蘇王殿下那可是榮寵極致,可到最後我們才發現原來皇上最欣賞的竟然是太子,後來太子又被禁足,其實小爺還真是不明白皇上到底是什麼意思。”
“其實,皇上一直以來最在意的莫過於他自己而已。”嶽崇雲靠在椅子上,好似頗有感觸地說道:“皇上年少的時候就明白,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依仗的就是自己,所以他從來不會真正相信任何人。”
“就算不相信任何人,那也得定下太子的人選來吧?”張璋翹起二郎腿,晃悠着自己的右腿,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說道:“這樣讓我們也很爲難呢。”
“如果皇上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放棄那個帝位呢?”嶽崇雲目光灼灼地看着張璋,好似在暗示什麼一般說道:“如果皇上一直以來都不過是拿着這幾個兒子做幌子,其實一直都沒打算讓位呢?”
“帝師,你是在說笑嗎?”張璋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很不好看:“所以帝師的意思是皇上可以長生不死?然後永遠地坐在那個位置上?”
“你知道先帝最初成立欽天監是爲了做什麼嗎?”嶽崇雲並沒有把面前的這個小世子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的少年,因爲他認爲自己今日對張璋所說的每一句話想必他回去都會告訴墨北王張磊,所以毫無保留地說道:“先帝其實一直在追尋長生不老的方法,欽天監最初是爲了煉製丹藥,只可惜後來還是死在過度服用丹藥這上面。”
“原來先帝的死還有這般隱情。”張璋恍然大悟,點點頭說道:“可是帝師應該也聽聞了,曲先生似乎並沒有死,難不成曲先生當初已經制出了長生不老的丹藥,自己吃了下去?”
“這一點老夫就無從得知了,但是老夫知道的是,當年皇上和阮青筠、九王曾經遇到過一位世外高人,那人曾經告訴過他們一個長生不老的方子,但是他們三人那個時候還很年輕,對於誰來嘗試這件事發生了爭執。”嶽崇雲似乎對於當年那件事也知道一些內情,也許是太久沒有人聽他說話了,所以竟然對張璋訴說開來。
“後來很顯然是九王出了事。”張璋猜到了事情的結果,隨後說道:“先前京城傳聞九王復活,難不成那位世外高人的方子真的有用?”
“老夫就是因爲此事纔會擔心,如果皇上真的尋求到了長生不老之法,那麼以後天下豈不是永遠都是皇上做主了?”嶽崇雲好似擔憂地說道:“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在皇上永生之前徹底毀掉他的想法。”
“那不知道帝師有什麼想法呢?”張璋皺起眉頭,好似很感興趣地湊近嶽崇雲問道:“難道帝師想要扶持蘇王殿下取代皇上成爲天子?可是就我對蘇王殿下的瞭解,他好似對皇位並沒有多少興趣。”
“小世子,權利迷人眼,蘇兒現在之所以不願意自然是因爲他還沒有體會到皇權至高無上的那種感覺。”嶽崇雲伸手拍了拍張璋的肩膀說道:“他還是太年輕了,比較起來,老夫認爲小世子更能理解老夫的想法。”
“這件事小爺回去好好想想,至於其他的事回頭再說吧。”張璋揚了楊眉,並沒有表態,反倒是起身朝外走去,擺了擺手說道:“帝師儘管安心住在墨北城,小爺的地盤上想必還沒有人敢動帝師。”
嶽崇雲看着張璋離開的背影,深深的吐了口氣,隨後才沉聲道:“你看到了,張磊的兒子其實也是很好騙的,年輕人嘛,總是喜歡手握權力,比起張磊那個老頑固要好太多了。”
“話可不能說太滿,帝師,你怎麼不知道我們小世子不是在敷衍你?”這個時候,書房的密室之中走出來一個人,竟然是本應該在練武堂跟那些高手過招的廖凡!
“年輕人不過是爲情所傷,何必把人看的這麼陰暗,你跟在張璋身邊那麼多年,難道還不瞭解他的爲人嗎?”嶽崇雲轉頭看着廖凡,揚起一絲笑容才說道:“先前我一直以爲你是張璋派來故意打探消息的,原來你真的是鐵了心的要對付他們了。”
“京城那羣人如此待我,我爲何還要念着情義?”廖凡冷哼一聲說道:“小世子以爲他隨便安撫我幾句就能讓我平息我心中的怨氣了嗎?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嗎?利用我對付了雲州的傀屍,看我沒用了便一腳踢開,當我廖凡是什麼人?”
“廖小將軍有多大的把握能勸服張璋?”嶽崇雲似乎在之前便已經瞭解了廖凡會厭惡他們的前因後果,所以有些無奈地聳聳肩,隨後問道:“你也知道,我們在這裡耽擱的時間越久,我怕蘇兒那邊會被那個女人迷惑的更久。”
“你怎麼不說,歐陽雲倩簡直就是個廢物?”廖凡有些不屑地說道:“區區一個丫頭都對付不了,張珂在那裡最大的依仗無非就是雲月汐,到時候想辦法找人直接殺了她不就得了?”
“清閣的分閣被張璋給滅了,阮青筠現在可是在盛怒之上,我勸你還是消停些,萬一到時候惹出什麼麻煩來,恐怕他們不會護着你的。”嶽崇雲還是比較瞭解歐陽雲蘇的,說到底他認爲想讓歐陽雲蘇放棄張珂,只有一個理由,那就是張珂負了歐陽雲蘇。
可是在嶽崇雲來看,張珂如果是個十分又心機的女子,那麼好不容易有一個王爺喜歡自己,肯定不會輕易放手的,所以自然也不可能輕易負了歐陽雲蘇,而這之間,勢必需要他們去做點什麼纔是。
“清閣在我眼裡也不過就是個見不得光的地方而已。”廖凡冷哼一聲,完全不把清閣放在眼裡。
其實也不怪廖凡看不起清閣,主要是因爲廖凡自幼接受的就是那種特別正統的人,自然看不得這些在暗地裡做那些事的人,只不過嶽崇雲很顯然也深有同感,所以並未反駁廖凡這句話。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你說的辦吧。”嶽崇雲點點頭,微微眯了眯眼睛,說到底,他可不願意看着歐陽雲蘇因爲一個女人耽誤了前程。
……
京城,隱府。
“呦呵,這是來提親呢?”紅鳶從外頭回來,正好碰到林夕跟着歐陽灝軒擡了不少東西進了隱府,不禁笑眯眯地說道:“主子,你這提親的東西也太少了點。”
“那是我的!”林夕扯了紅鳶的衣袖一下,有些無奈地說道:“這些年我也就攢下這麼多,主子要替我添置,我不肯,紅玉又不是因爲這些東西嫁給我。”
“嘖嘖,林夕大哥,你也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人家紅玉還不一定嫁給你呢!”紅鳶哈哈大笑,緊走了幾步,低聲對歐陽灝軒說道:“先前小姐讓奴婢去查過歐陽青的蹤跡,可是奴婢倒是發現了一個比較特別的事情。”
“什麼事情?”歐陽灝軒一愣,因爲他知道如果紅鳶發現的問題不關係到雲月汐,勢必肯定會和盤托出,可是現在竟然先跟他這樣說,說明她發現的事情定然與雲月汐有礙,而且是她不願意讓雲月汐知道的。
“沒想到你倒是真的替林夕來提親了?”只不過,沒等紅鳶說話,雲月汐的聲音已經從前頭響起。
歐陽灝軒擡頭看過去,不禁笑着說道:“紅玉呢?”
“女子總歸比較害羞,所以她自然是不能出來的。”雲月汐笑着迎上來,一邊打量着有些嚴肅的林夕,一邊說道:“真沒想到林夕這麼打扮起來還真是年輕了好多。”
“王妃的意思是以前屬下很老嗎?”林夕一臉倍受打擊的模樣看着雲月汐,頓時逗樂了一衆人,紅鳶也斂去方纔有些擔憂的心思,用胳膊肘碰了碰林夕說道:“林夕大哥,你這話就理解錯了,小姐的意思是你比較穩重。”
“對,紅鳶的話沒錯,林夕本來也比你們穩重的多。”雲月汐點點頭,伸手從歐陽灝軒的肩膀上拂落一朵小花,這才笑着說道:“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看來不太適合形容你。”
“我從來不出現在萬花叢中,護國寺那條路難走的很。”歐陽灝軒好似沒聽懂雲月汐話裡的意思,不禁笑着摸摸她的頭問道:“想問什麼不妨直接說,或者說你是不是已經知道我見了歐陽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