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怎麼樣……”徐氏下意識地退了兩步,突然意識到自己這是在懷疑王康,當下又直起腰版,惡狠狠地說道:“你不要挑撥本夫人與夫君的關係,今日來你們嘉善樓必須就我兒之死做出一個交代,否則的話本夫人就一把火燒了這嘉善樓!”
其實,百姓對於那流匪的事也有所耳聞,只不過,今日一早倒是傳來消息,說歐陽雲蘇已經帶人將那股流匪抓了起來,只不過知道的人還是很少,更不要提成日裡不經常出門的徐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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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月汐話裡的意思無非是告訴徐氏,先前王康可未必不是存了這樣的心思,而徐氏心裡也十分清楚,因爲她記得清楚,幾日前王康曾經勸她到京郊走走,如果雲月汐說的是真的,那麼王康很有可能是真的想要讓她被那些人抓走,然後呢?
然後身爲丞相的王康俸銀不多,很有可能就會沒辦法拿出贖金來,於是那些窮兇極惡的歹徒會殺了自己的吧?
徐氏不傻,可就因爲不傻所以纔不能在外人面前表現出來自己的膽怯。
是的,膽怯。
因爲現在的她已經習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若是讓她離開王康,進而失去現在的生活,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只能自欺欺人下去,愈發小心地活下去。
“紅袖!”雲月汐聽到徐氏這麼說,當下眉頭一揚,衆人只覺得眼前一花,隨後紅袖一把匕首已經橫在了徐氏肥胖的脖頸上,嚇得徐氏身邊的丫頭一動不敢動,而徐氏則強裝鎮定地看向雲月汐,餘光不停地掃着那把匕首,有些緊張地說道:“雲月汐,你到底想幹什麼?”
“王夫人,我雲月汐雖然平日裡十分和善,但是也不代表着任人欺負,就算是王康在這裡,也不敢說一把火燒了這嘉善樓,而且你不要忘了……”雲月汐一改方纔如沐春風的模樣,凜冽的目光掃過徐氏的臉,冷冷地說道:“皇上說過,凡是在嘉善樓方圓二十里鬧事的人,可以交由官府以滋事罪名入獄,王夫人是忘了還是根本不把皇上的話放在眼裡?”
“雲月汐,你不要血口噴人,我今日來只是爲了替我兒討回公道,什麼時候不把聖上的話放在眼裡了?”察覺到匕首的冰冷寒意,徐氏整個人都有些發抖,可是又不想在衆人面前失了顏面,只能兀自強撐着精神說道:“今日你既然仗勢欺人,那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王夫人,你太多慮了!”雲月汐擺擺手,示意紅袖回到自己身邊來,沉聲道:“王徹的死乃是佘銀族所爲,官府很快就會查清楚這些,而且民女友情提醒下王夫人,就算今個兒紅袖不殺你,你也活不過半月了,你體內的毒素已經擴散到了五臟六腑,只怕已經藥石無醫。”
“雲月汐,你說清楚!”徐氏還沒從紅袖挾持自己的恐慌中回過神來,聽到雲月汐這麼說,頓時上前兩步,激動地說道:“我的身體一直都很好,你爲什麼要這麼詛咒於我?”
“王夫人,民女是大夫,沒必要詛咒你。你中的是慢性毒藥,初始只是覺得特別餓,不停地想吃東西,隨後慢慢變得不願意走動,整個人看上去精神頭很好,中氣十足。”
雲月汐淡淡地說道:“可是隻有你自己知道,你每日都特別的疲憊,甚至根本不想醒來,王夫人,看你的表情,我說的應該沒錯,只是這本來是很容易就診斷出來的毒性反應,竟然足足拖了如此之久,要麼是你的府醫不過是庸醫,要麼就是府上的大夫只能聽從於主子的話,至於這位主子是誰,想必夫人也不需要民女告知了……”
“雲月……雲神醫!”徐氏聽到雲月汐說完,整個人已經抖如篩糠,直接跪在了雲月汐面前,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地說道:“雲神醫,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救救我吧!”
“王夫人,不是我不肯救你,而是毒素已然侵入五臟六腑,真的是沒辦法在救了。”雲月汐有些遺憾地搖搖頭說道:“如果你半月之前來尋我,也許還有機會,但是現在我勸夫人還是回府好好休息吧!”
當下,雲月汐也不管徐氏的哭喊,徑直進了嘉善樓,而那些百姓哪裡還不明白,王康竟然爲了自己的名聲故意給自己的夫人下毒!
雖然說這徐氏有些蠻橫不講理,可說到底那也是一條人命,更何況還是王康的糟糠之妻?
“這件事一出來,只怕王康就算能躲過皇上的殺意,也會被戳着脊樑骨活着了……”密室裡,秦信將方纔外頭的情景看的清清楚楚,當下有些佩服的說道:“人家來鬧事,你倒好,直接釜底抽薪,只怕這徐氏回去估計會直接掀了丞相府。”
“不光是掀了丞相府,徐氏是那種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人,既然王康想要讓她下地獄,那麼她勢必會毀掉王康的一切,包括他的外室和王康本人。”雲月汐有些可惜地說道:“雖然這徐氏性格粗魯,但說到底也不失爲一個真女子。”
“你不會是動了惻隱之心吧?”秦信有些詫異地說道:“其實就算你想幫徐氏那也來不及了,皇上不可能容忍王康藏了玉璽的……”
“我沒有什麼惻隱之心,說到底,那徐氏這些年幫着王徹做了不少惡事,雖然是出自於母親對於兒子的疼愛,但是草菅人命這種事也做的出來,自然也並非什麼心善之人。”雲月汐搖搖頭說道:“王康倒是沉得住氣,竟然給她下了足足十年的慢性毒藥,其實坐到他那個位置上,哪裡還需要自己動手呢?”
“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風險,想必王康也是爲了穩妥一些吧?”下頭已經散了,但是關於丞相下毒殺妻,甚至有可能貪污受賄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京城,一時間百姓倒是同情起徐氏來,而徐氏回去之後便帶着人衝去了王康養外室的地方,至於做什麼,想必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瞭,因爲丞相府的府醫已經被杖斃了。
……
就在京城因爲王康的事引起軒然大波的時候,陳立站在御書房聽皇上給他講述如何發現了玉璽。
“恭喜皇上。”對於皇上發現玉璽一事,陳立倒是沒有什麼特別激動的神情,好似早就在預料之中了。
“陳愛卿,你說的果然正確,當初你說朕在今年一定會尋到玉璽的下落,如今朕竟然真的找到了玉璽,現在誰還敢說朕坐不穩這個江山?”皇上很顯然對於找到玉璽之事十分興奮,而劉公公很久沒有看到皇上會露出如此激動的神情了。
其實倒是也可以理解,畢竟對於皇上來說,當初因爲玉璽丟失,他坐在皇位之上飽受質疑。
皇上雖然強勢鎮壓了那些反對自己的人,但說到底心裡也覺得十分不悅,就好像如鯁在喉,讓人非常不舒服。
如今找了玉璽,那就在很大程度上說明,自己就是上天註定的真龍天子!
“皇上是上天選定的天子,自然能夠找回玉璽。”陳立笑眯眯地說道:“只是不知道皇上是如何發現玉璽的呢?”
聽到陳立這麼問,皇上的笑容頓了頓,隨後揮手讓劉公公退出去,淡淡地說道:“陳愛卿,你知道麼,當年有一個人說朕並非皇命,所以纔會丟失玉璽,而且他還預言朕這一輩子都不會拿到玉璽……”
陳立心裡一突,好似猜到了當年說這些話的人是誰,但是皇上不說話,他自然也不敢多言,只能繼續靜靜地聽。
“曲先生,如今朕找到玉璽了,你當時不是說陳愛卿信口開河嗎?”皇上好似格外有趣地撥弄着玉璽,緩緩地開口道:“如今,究竟是誰算錯了呢?”
“曲先生?”陳立雖然看不到,可是聽到皇上這麼說,臉上頓時表現出十分驚訝的表情,就好似完全沒有想到皇上會提到曲先生一般。
當然,陳立早就知道了曲先生沒死,可一直以來都沒有發現曲先生的蹤跡,如今聽到皇上突然在御書房提起曲先生的名字,心裡多少是真的有些驚訝的,因此也不能說全都是假裝出來的。
“陳立,那玉璽是你算出來的,還是說本來就在你那裡?”曲先生終究還是緩緩地開了口,聽上去似乎十分虛弱,也不知道是因爲算無遺漏的自己竟然算錯了導致心情不佳,還是其他什麼原因。
“曲先生,您這話是什麼意思?”陳立的耳朵微微動了動,大致辨認出曲先生竟然是在皇上的不遠處,當下腦海中飛快的轉動,一邊仔細推算曲先生的位置,一邊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之前皇上問玉璽的位置時,卦象上就是顯示皇上可以找到玉璽,若是如皇上所說,曲先生是因爲推算錯了纔會如此污衊陳某人嗎?”
“老夫當年出山之時,你不過也只是個稚童,現在反倒是來跟老夫叫板?”曲先生聲音冷冷地說道:“難不成你以爲老夫不知道你曾經做過什麼?逆天改命這種事做多了只怕會活不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