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有人要借歐陽餘韻的死大做文章,而目的是爲了讓你牽涉其中。”歐陽灝軒皺起眉頭,隨後又說道:“吳雪她們之所以遇襲,其實對方有兩個目的,一來是確認吳雪的身份,因爲對方要知道吳雪到底是不是你假扮的,二來是想阻攔你離開京城。”
“對方很顯然應該是十分了解皇上的人,否則怎麼能確定皇上今晚會殺了歐陽餘韻?”雲月汐冷聲道:“柳州的人是想幫我,而京城那個人則是想要殺我,只是我想不明白歐陽餘韻死在宗人府,他們打算怎麼嫁禍給我?”
“吳雪她們現在所處的位置,離京城不遠也不近,汐兒,這一次恐怕對方是設了死局。”歐陽灝軒緩緩得說道:“先不說那個人是不是瞭解皇上,如果這樣看來,那個人也十分了解血衣衛,甚至說,挑起血衣衛去宗人府救人的,很有可能也是那個人。”
“那也就是說,歐陽餘韻之所以會瘋,很有可能也是那人所爲了?”雲月汐驚訝地開口道:“可是究竟會是誰在背後下了這麼一盤棋,只爲了對付我?”
對方很顯然十分清楚皇上爲什麼遲遲不殺歐陽餘韻的原因,所以故意挑唆血衣衛去救歐陽餘韻。
血衣衛出現,皇上自然會處死歐陽餘韻,而歐陽餘韻已經瘋了,根本沒辦法替自己解釋什麼,只能任人宰割。
而派去柳州困住楚亮等人,想要引雲月汐過去的人,很顯然也已經知道這人最後的目標是雲月汐。
對方察覺到柳州的動作,於是在青縣攔截吳雪,爲的是阻攔她離京亦或者還可以栽贓爲自己殺了人之後逃跑。
“不一定是要藉此機會殺了你。”歐陽灝軒想了想說道:“因爲就算他想把這件事栽贓給你,可是皇上心裡十分清楚,歐陽餘韻是怎麼死的,所以這不是他說是你殺的那就是你殺的,這樣說不通。”
“那如果不是因爲這個,是爲了什麼?”雲月汐也是不解,這麼做到底有什麼好處?
“恐怕咱們從一開始就猜錯了。”歐陽灝軒沉思了一會,突然說道:“對方根本不是衝着你來的,而是張珂!”
“張珂?”雲月汐猛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說道:“張珂得罪誰了?”
“汐兒,你想一想,即便現在京城都傳遍了張珂的身份,可張珂的模樣只有幾個人見過。”歐陽灝軒細細地分析道:“準確點,在皇上那裡看來,其實除了我和帝師之外,並沒有外人見過張珂,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你的意思是說,對方故意讓血衣衛去救歐陽餘韻這件事跟我去柳州這些事沒有關係。”雲月汐順着歐陽灝軒的話說下去,“或者說,這些都只是障眼法,那人故意讓我以爲他是要對付我,其實是想對付珂兒?”
“這樣來講,咱們假設柳州的人是爲了引你離開京城,是因爲墨北王還有兩日就會到達京城,而柳州到京城絕對不是兩日就能趕回來的,如此一來,就算張珂有什麼細小的不同之處,沒有人能夠察覺,因爲最瞭解她的你不在京城。”
“再者,吳雪那邊的消息是,她曾經告訴過對方自己是雲月汐,可那些人並不在意,似乎她是不是雲月汐根本沒有關係,而最先開始下藥的兩個人卻說你是認賊作父,所以他們應該不是一起的,只可惜那兩個人自盡了,不然咱們也能知道他們爲什麼要這麼說了。”
“最後,歐陽餘韻死了,就算不明說,所有人也都心知肚明是皇上下的命令,你想誰還會傻到在這上面做文章?歸根究底,對方很有可能是想利用張珂混入西北大軍。”
“所以,如果真的如你所說,你覺得他們是不是太高估我了?”雲月汐撓了撓頭,笑着說道:“我一開始可沒想到那麼多啊……”
“你若是真的沒有這樣的顧慮,又怎麼會故意把紅鯉趕過去?”歐陽灝軒戳了戳她的腦袋,笑着說道:“你是不是早就擔心有人會對付張珂了?”
“不擔心不行啊,之前就有人曾經幹過這樣的事情,若是真是李代桃僵,咱們豈不是都爲別人做了嫁衣?”雲月汐搖着頭說道:“我只是沒想到對方竟然布了那麼大的局來擾亂我的視線,可想而知對方是鐵定了心想要接近墨北王。”
“你覺得如果是帝師所爲,他會派人去僞裝成張珂?”歐陽灝軒側頭看向雲月汐,笑着問道。
“不會是……紅鯉吧?”雲月汐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
“你想想,紅鯉是最好的結果,首先可以試探出紅鯉是不是你派去的奸細,再者萬一出了什麼岔子,紅鯉是你的婢女,到時候全都推到你身上,跟他們沒有任何關係。”歐陽灝軒揚眉說道:“打的好盤算。”
“我還真是不喜歡被人算計。”雲月汐眸中快速地劃過一絲精光,冷聲道:“既然人家布了局,那若是我不入局豈不是太對不起人家了?”
“好啊,你想怎麼做?”歐陽灝軒看着雲月汐,眉目含笑,完全是一副寵溺的表情。
其實是對於歐陽灝軒來說,不管雲月汐想要做什麼,他都會支持,哪怕她會顛覆這天下,又如何呢?
……
轉眼間兩日已過,明日便是皇上的壽辰,真個京城都顯得熱鬧非凡。
“小姐,劉公公來了。”
“快請劉公公進來。”
“雲小姐,皇上讓雜家來傳口諭,明日壽宴小姐可以和郡主一起進宮。”
“多謝公公。”
雲月汐喝了口茶水,二人寒暄一番,等到紅袖對自己點點頭才說道:“公公最近如何?”
“皇上倒是真的派人試探過雜家,好在小主子之前讓紅鳶姑娘送了藥過來。”劉公公感激地看着雲月汐說道:“只是自從韻王爺死了以後,皇上便時常發呆,看上去好似有什麼心事。”
“劉公公,你的事萬不可大意。”雲月汐雖然是姑娘家,但也是大夫,所以倒是沒有什麼不好意思可說的,當下叮囑道:“那藥對身體無害,現在宮裡暗潮涌動,公公還是小心些。”
“奴才曉得,只不過皇上可能是打算解了太后娘娘的禁足,而且好像還打算在明日重新恢復前太子的儲君之位。”劉公公看着雲月汐問道:“不知道小主子可有什麼安排?”
“沒有。”雲月汐笑了笑,隨後說道:“劉公公,明日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要多說話,皇上願意說什麼你便聽着就好。”
“奴才明白。”劉公公不敢逗留太久,當下又說了幾句,便腳步匆匆地離開了。
“小姐,墨北王進城了!”劉公公剛走沒多久,紅憐便倏然出現在雲月汐面前,低聲道:“是歐陽雲蘇和帝師一同迎進來的。”
養了那麼久的傷,紅憐覺得自己都快躺傻了,聽到紅樓安排的事跟張珂有關,便自告奮勇的來了。
“老奸巨猾的傢伙。”雲月汐冷哼一聲,隨後說道:“珂兒那邊都安排好了麼?”
“已經安排好了。”紅憐想了想,又說道:“小姐,有件事,奴婢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這話問的,你都這麼說了,自然是當說。”雲月汐笑着搖搖頭說道:“究竟是什麼事?”
“小姐明知道帝師會派人來換掉珂小姐,爲什麼不先把珂小姐保護起來?”紅葉服侍過張珂一段時間,自然也不願意看着她冒險。
“現在藏起來不是告訴帝師我已經知道他的打算了?”雲月汐拍拍紅葉的肩膀說道:“放心吧,就算是現在的張珂也未必是真的張珂。”
紅葉眼前一亮,頓時明白了雲月汐的意思,只不過還沒來得及細問,紅袖又腳步匆匆地跑了進來,連聲說道:“小姐,長帝姬來了!”
“真是沒想到,倒是全都湊到一起了。”雲月汐捏了捏眉心,對紅袖說道:“你去請長帝姬去花廳,紅葉回去告訴紅樓一聲,就說讓他到我這裡來一趟,順便告訴他,長帝姬也在這裡。”
“是!”兩個人分頭而去,反倒是雲月汐擡起頭看着陰沉的天氣,微微嘆口氣,看來以前那平靜的日子終究是一去不復返了。
“不知道長帝姬回京就先到民女這裡來了,有失遠迎真是罪過,還請長帝姬不要怪罪汐兒纔是。”雲月汐稍微整理了下衣衫,便去了花廳,果然看到長帝姬一臉焦急地坐在那裡,聽到雲月汐的聲音頓時眼前一亮,可隨後又坐直了身子。
“雲月汐,你這隱府應該很安全吧?”長帝姬四下打量了一番,看着雲月汐說道:“你之前說的是不是真的?”
“長帝姬,我知道你的心情,已經派人去接了。”雲月汐扶着長帝姬坐下來,低聲道:“其實現在真的不是見面的最好時候,長帝姬你知道現在京城的形勢實在是太亂了,恐怕明日皇上的壽宴也不會安生的。”
“那又如何?那些人已經傷了我的雲哥兒一次,難不成現在還不肯放過他嗎?”許是因爲要見到心中念想的孩子,長帝姬的情緒頗爲激動,以至於雙手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