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紅袖沒有想到雲月汐會突然岔開話題,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奴婢其實一直也特別奇怪,爲什麼那些人總是要針對小姐,而且小姐並沒有做過什麼威脅他們的事情啊?”
“這就是紅鯉必須離開的原因。”雲月汐擡眸看了紅袖一眼,意有所指地說道:“因爲我也想知道爲什麼那些人要針對我,而且我至始至終想要對付的只有雲家,可偏偏總是有人要來惹我,以至於我也不知道爲什麼。”
“小姐的意思是……”紅袖看到雲月汐對着自己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頓時明白了雲月汐的意思,興奮地笑着問道:“小姐,你今個兒想吃什麼?奴婢去外頭給您買回來?”
“你這個丫頭還真是現實的很!”雲月汐看到紅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不禁笑着戳了戳她的腦門,隨後超外頭走去,邊走邊說道:“走吧,我正好去嘉善樓看一看。”
“好嘞!”了卻了一件大心事的紅袖,二話不說立刻屁顛屁顛地跟着雲月汐走了出去。
紅袖當然不知道,其實雲月汐之所以告訴她,是因爲她身旁的小姐已經另有打算,而她則是這打算中至關重要的一個關鍵。
“小姐,有個叫程六的人要見您!”雲月汐帶着紅袖剛走到外院,正好碰上了腳步匆匆往這邊來的小涼。
“人在哪裡?”雲月汐一愣,頓時明白來人很有可能是歐陽餘韻的血衣衛黑臉六程飛。
“奴才看他遮遮掩掩的,便將他帶進府裡,現在人在花廳裡。”小涼連忙說道:“小姐,要不要奴才把他趕出去?”
“不必了,帶路吧!”雲月汐想了想,對小涼說道:“你之前找來那些打雜的是不是都在下人的院子裡?”
“回小姐的話,是的。”小涼恭敬地說道:“前院都有咱們自己的人,所以沒必要讓他們過來,只是做一些雜活而已。”
“那邊可有人守着?”雲月汐記得下人的院子和前院之間似乎有一道門。
“有,小姐有什麼吩咐?”小涼當然明白雲月汐不會無緣無故提起這件事,連忙問道:“需要奴才去把人叫過來麼?”
“嗯,等我見了程六之後你帶人過來,我有事要問。”雲月汐點點頭,吩咐道。
小涼應了聲,隨後帶着雲月汐和紅袖直奔花廳而去。
“雲小姐。”那人一看到雲月汐,連忙起身,下意識地看了看雲月汐身後的紅袖和小涼,欲言又止的低下頭。
“你們出去吧!”雲月汐擺擺手,示意紅袖和小涼出去守着,隨後纔看向程飛說道:“你今日怎麼突然來找我?”
以往,程飛有什麼消息都是傳信給秦信的人,然後再由秦信帶消息給自己,今日如此反常,只怕是出了什麼岔子。
“血衣衛準備今晚去劫宗人府!”程飛摘下頭上的斗笠,對雲月汐說道:“我……我不想送死。”
“你怎麼知道你既然你若是去了必死無疑?”雲月汐倒是來了興趣,如果她沒有記錯,程飛不像是那麼有頭腦的人。
“皇上雖然說下令秋後處斬雲明思,可沒說會殺了韻王爺,現在血衣衛羣龍無首,結果老三提議去救韻王爺,乾脆順勢造反,雲小姐,小的就算是傻,也知道造反可是要殺頭的!”程飛抹了一把頭上的汗,隨後說道:“小的還不想死。”
“區區一個血衣衛近日給那就想造反,這血衣衛老三的腦子估計也是壞掉了。”雲月汐揚眉,有些不可置信地說道:“你們血衣衛沒有人阻止麼?”
“有,老二也說了雲小姐方纔說的話,結果被老三一刀給砍死了,老大也不知道抽了什麼風,愣是同意了,而且決定今晚就去,雲小姐,小的心突突直跳,總覺得這是個陷阱。”程飛自從降服之後,其實很佩服雲月汐,雖然一開始對方用了一些手段,可後來對於雲月汐的料事如神,他總覺得雲月汐是上天派來的貴人。
“你說的有道理。”雲月汐點點頭,看着程飛說道:“你今晚還真得去一趟。”
“爲什麼?”程飛一愣,這……明知道去送死的事情,爲什麼還要去?
“因爲如果你不去怎麼徹底從血衣衛脫身?”雲月汐看着程飛說道:“你只有從這一場混戰中死掉,才能徹底獲得重生。”
“雲小姐的意思,今晚之事必將敗露?”程飛有些緊張得說道:“那小的去了豈不是死路一條?”
“倒也不會。”雲月汐想了想,將紅袖叫進來,讓她回房去拿藥,然後纔對程飛說道:“我給你一顆藥,你待會回去之前就吃掉,大概三個時辰後就會高燒然後起水痘,不過你放心,只是表象而已,到時候他們恐怕也不會讓你去了。”
“多謝雲小姐,雲小姐大恩,小的沒齒難忘!”程飛聽到雲月汐的話,頓時跪在地上磕頭謝恩。
……
京城,帝師府。
“父親,那個張珂真的是墨北王的女兒嗎?”嶽易明皺着眉頭,看着坐在書桌前的帝師,有些遲疑地問道:“先前咱們派人要殺她,若是被墨北王知道了,豈不是徒添煩惱?”
“墨北王當然不會知道。”帝師緩緩地拿起毛筆,慢慢地在畫紙上畫着荷花,淡淡地說道:“不管怎麼說,那個張珂對蘇兒還是非常喜歡的,爲了蘇兒,她也不會說出去這件事。”
“父親的言下之意還不是說那個張珂的身份已經確定了?”嶽易明有些擔心,“父親您是不知道墨北王那個人脾氣暴躁,而且最是護短,走失了那麼多年女兒找回來,還不知道會激動成什麼樣子,張珂就算不說,不代表雲月汐不說啊?”
“雲月汐……”帝師的手微微一頓,隨後才說道:“那個張珂就是雲月汐送到蘇兒身邊去的,也就是說雲月汐很有可能早就知道張珂的身份了,可她爲什麼隱瞞到現在?”
“難道說她是故意讓蘇兒喜歡上那個張珂,到時候如果蘇兒娶了張珂,那必然與皇位無緣,看來這雲月汐一直是在爲軒王鋪路啊!”嶽易明這麼一想,頓時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有些焦急地看着帝師說道:“父親,這樣下去可不行,您也知道,妹妹那個人向來與世無爭,她未必會願意讓蘇兒成爲未來的帝皇,說不定會非常同意這門親事的!”
“我岳家的子孫怎麼可能去給別人當上門女婿?”帝師放下筆,似乎已經被擾亂了心緒,當下有些不悅地說道:“罷了,這件事老夫再去找太后商議一番,看看還有沒有可能迴轉。”
“太后娘娘現在都自身難保,父親爲何還如此相信太后娘娘?”嶽易明無奈地說道:“難道父親都不覺得皇上是故意在放逐太后娘娘嗎?還有太子,現在竟然又出了宗人府,擺明了皇上是有意保護太子啊!”
“注意你的用詞,現在可沒有什麼太子了!”帝師看了嶽易明一眼,有些冷淡地說道:“我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身爲岳家的人,不管到任何時候都不要隨意地評判一個人是不是失勢,除非那個人真的死了。”
“父親的意思是……”嶽易明一愣,隨後壓低聲音說道:“父親,皇上這是在保護太后和太子殿下嗎?如果是這樣,那蘇兒豈不是很危險了?”
“危險不危險,在於現在願不願意退而求其次。”帝師看了自己畫了一半的畫,突然又拿起筆來繼續畫了起來,完全不提剛纔要去找太后的事。
“父親,您不是要去找太后麼?”嶽易明看到帝師竟然又沒了反應,不禁有些驚訝地問道:“難道咱們就這樣看着?”
“袖手旁觀就可以了。”帝師微微一笑,隨後說道:“你剛纔一句話倒是提醒了我,既然皇上想要護着太子,但是雲月汐明顯是在支持軒王,如果皇上以爲蘇兒是要和張珂結親,肯定就不會再提防蘇兒,等到軒王和太子鬥得你死我活之時,咱們在讓蘇兒跟張珂斷絕一切來往,到時候這天下還不是蘇兒的?”
“可是我瞅着蘇兒可是對那個小丫頭很上心,只怕到時候蘇兒未必會同意咱們的計劃吧?”嶽易明聽到帝師這麼說,頓時眼前一亮,可想起歐陽雲蘇那麼倔強,不禁有些遲疑地說道:“墨北王也未必會支持蘇兒,而且如果蘇兒到時候拋棄了張珂,只怕咱們還會得罪墨北王。”
“那張珂纔多大,需要現在成親麼?”帝師胸有成竹地說道:“而且,她在民間流落那麼久,身子必然不會很好的,如果哪一日暴斃,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到時候就算蘇兒捨不得,但是人死不能復生,難道他還能終身不娶麼?”
“父親真是料事如神!”嶽易明聽到帝師這番話,頓時眼前一亮,贊同地說道:“現在看來,咱們只需要挑撥太子和軒王之間的關係就足夠了。”
“不要大意,軒王也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人,但是隻要有云月汐在,那就足夠拿捏到他的軟肋!”
“可是雲月汐也不好對付吧?”
“知道雲月汐的弱點是什麼嗎?”
“難道是……”
“不錯,正是……阮青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