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是有這個意思。”趙金皓點點頭,神情嚴肅地說道:“李品雖然沒有明擺着說出來,可那野心我又不是看不出來,而且今晚他比我喝的還要多,但是沒有一絲醉意,可想而知這個人有多警惕,單單一個李三少爺都如此,更不要提他那兩個成日裡四處奔波經商的大哥和二哥了。”
“本以爲商人圖利也就罷了,沒成想這個李曉野心倒是不小。”劉元成自然明白了趙金皓說的話,只不過他倒是沒想到李曉竟然有這麼大的心思,不禁皺起眉頭陷入了沉思。
從皇上最近的態度來看,很顯然是有意要扶持李家。
八大世家的均衡對於皇室來說是好事,因爲這樣可以有效避免哪一家格外壯大,畢竟世家與世家之間因爲利益肯定會多多少少有衝突。
“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歐陽餘韻似乎對李家非常不滿,至於爲什麼,不得而知。”趙金皓搖搖頭,似乎有些不解地說道:“按道理來說,像李家這樣的皇商,本應該拉攏纔是,可是歐陽餘韻對於李品的態度並不是特別親近,亦或者說他們只是表面上裝作不是特別好。”
“你說的也有道理,最近歐陽餘韻風頭太盛,不是個好兆頭。”劉元成再京城混跡多年,怎麼可能沒有一點點警惕性,當下沉聲道:“從明日起,你就抱恙閉門不出,儘快跟他們撇清關係。”
“知道了。”趙金皓打個哈欠,不等劉元成關心,徑直起身離開。
劉忠看到劉元成微微張開的嘴巴,不禁輕輕嘆口氣,低聲道:“老爺,少爺也是心結未開,您就多擔待些吧。”
“我自然是縱着他的,劉家的榮華富貴最終還不是他的?”劉元成眸中閃過一道精光,突然對劉忠說道:“按我的年紀,其實倒是也可以選幾個通房丫頭,你去挑幾個不錯的,誰有了孩子就擡上來。”
“老爺,這件事不跟二少爺商量,會不會……”劉忠欲言又止地開口,在他看來,趙金皓的脾氣是沒辦法接受劉元成又有孩子的,畢竟他還沒能接受劉元成這個父親。
“商量個屁,我是他老子,老子娶個女人還用跟他說?”劉元成不耐煩地擺擺手,示意劉忠趕快去辦。
wωω _ttκa n _C ○
劉忠無奈地嘆口氣,只好快步退了出去。
另一邊,長公主那邊的宴會纔剛剛結束,歐陽灝軒這會正和雲月汐坐着馬車往京城趕。
“長公主提醒你大抵是因爲那個人想必已經控制了整個平陽侯府,甚至現在那個白癡的平陽侯沈良都沒有察覺到。”雲月汐和歐陽灝軒方纔在宴席上並沒有來得及交換彼此的消息,所以這會雲月汐將阮清月告訴自己的全都告訴了歐陽灝軒。
“現在依照咱們推測來看,太子背後那個黑衣謀士很有可能是沈厚。”歐陽灝軒想了想又說道:“而沈厚一開始並沒有對沈家動手,甚至只是讓長公主故意影響皇上的一些判斷,很有可能是因爲那個時候他並不知道沈良不是自己的兒子。”
“可是這件事既然隱瞞了那麼多年,現在沈良的生母和養母都死了,誰又能知道真相?”雲月汐不解的說道:“又是誰知道沈厚沒死,甚至將真相告訴了他?”
“你說的這個問題是關鍵。”歐陽灝軒低下頭沉思道:“先不說知道這件往事的人基本上死的死,老的老,若不是之前調查右丞相的時候順藤摸瓜……右丞相沈浩……應該也知道真相吧?”
“你的意思是,沈厚去找過沈浩?”雲月汐想了想,又問道:“那沈厚有什麼事情控制不得,隱藏了那麼多年都沒有露面,偏偏這個時候卻找了沈浩?而且沈浩既然知道他沒死,又何必告訴他真相?”
“這件事我會立刻派人去查,但是能知道咱們一直對付的暗中對手是誰,心裡也多少踏實了。”歐陽灝軒摸了摸雲月汐的頭,笑着說道:“總比咱們成日裡猜測強得多,有了方向自然是讓人神清氣爽。”
“你說的倒是也有道理。”雲月汐點點頭,笑着說道:“只是我沒想到長公主隱瞞了這麼多年,竟然還是爲了自己的兒子放手一搏,將這件事告訴了咱們。”
“想必她也沒想到沈良的身份竟然如此複雜,而且沈厚那個人這麼多年藏在暗處,定然是有所圖謀,這樣的人往往腦子也有些問題,心裡有些陰暗,一旦找到了觸發點自然是六親不認,長公主有所顧忌也是正常。”歐陽灝軒嘆口氣,有些擔心地說道:“只是她自作主張送走了小世子沈燁,只怕沈厚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
“現在沈厚還需要長公主替他做事,想必也不會太過爲難她,而且長公主決定搬去跟太后同住,很顯然也是在避開沈厚,咱們得想辦法儘快將他逼出來才行。”雲月汐其實有些同情長公主,畢竟這個女人當年爲了江山社稷嫁給了自己不喜歡的人,結果那麼多年又被人控制做一些自己不願做的事情,這樣的女人何其無辜?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我會盡快安排。”歐陽灝軒豈能不知道雲月汐心裡所想,更何況他與長公主的關係還算不錯,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觀。
只是,沈厚既然能藏在暗處那麼多年,想必也是早有圖謀,否則爲什麼不現身?
那麼,這個人的目的……難道是那九五之尊的位置?
歐陽灝軒將雲月汐送回府裡,隨後便回了軒王府,但是沒多久他和林夕二人便悄無聲息的從暗道離開了。
“這麼晚你來找我有事?“歐陽雲蘇和歐陽灝軒兩個府邸之間早就挖好了暗道和密室,所以兩個人的碰面始終都是秘而不宣,所以衆人看到他們見面的時間基本上少之又少,所以很多人都覺得他們是不是站在同一條船上還要另說。
“你現在即刻進宮,然後去告訴皇上,沈厚沒死。”歐陽灝軒淡淡地開口說道:“看看皇上是什麼意思。”
“沈厚?老平陽侯?”歐陽雲蘇驚訝地開口道:“他沒死爲什麼不出現?”
“不知道。”歐陽灝軒乾脆利落地回答了這麼一句,隨後笑着說道:“要不然讓你進宮了?”
“你……真是會折騰。”歐陽雲蘇翻翻白眼,起身就要離開,又聽歐陽灝軒在後頭突然說了一句什麼,因爲沒聽清楚,遂轉頭問道:“你剛纔說什麼?”
“我說,張珂已經不是個孩子了,她有自己的打算,也有自己的主意,你如果真的想留她在身邊,那就要學會給她飛出去的機會。”歐陽灝軒看着歐陽雲蘇說道:“如果你束縛她太久,只怕最終適得其反。”
歐陽雲蘇是聰明人,只需要點到爲止,對於歐陽灝軒來說,本意並不想插手人家的感情之事,可他當然也不想看着雲月汐因爲這件事而影響心情,所以終究還是開口提醒了一句。
“你覺得我現在做的不對?”牽扯到張珂,歐陽雲蘇的態度就立刻變得很爛。
“我認爲,多少不合適。”歐陽灝軒纔不怕他惡言相向,反正他們又不是沒打過架,若是能讓他察覺到跟張珂的問題所在,解決雲月汐的憂慮,他也不介意揍他一頓!
當然,必須是他揍他一頓,要不然豈不是很沒面子?
“管好你自己的事吧!”不過,歐陽雲蘇的態度雖然變差了,卻直接甩袖離開了,完全沒有要打架的意思。
“主子,蘇王殿下怎麼就這麼走了?”林夕有些不解地看着歐陽雲蘇消失,不禁喃喃自語。
“你也覺得我們倆應該打一架才能解決這個問題麼?”歐陽雲蘇揚眉,若有所思地說道:“看來這人是已經意識到這個問題了,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做而已。”
“主子的意思是,蘇王殿下其實知道自己和珂小姐的問題癥結,卻又捨不得放手?”林夕不知道爲何,竟然瞬間明白了歐陽灝軒的意思。
“林夕,快要成親的人就是不一樣啊,竟然這麼快就領悟到了本王的意思?”歐陽灝軒笑着打趣了林夕一句,看到林夕的臉都紅了,不禁大笑不已。
歐陽雲蘇去往皇宮的路上一直悶不做聲,雖然這麼晚了他本不應該去找皇上,可他在府裡也坐不住,於是想着乾脆將歐陽灝軒安排的事情辦完再說,可是心裡又總想着張珂和自己的問題,整個人都心煩不已。
“風鐮,本王是不是真的管珂兒太多了?”歐陽雲蘇看着自己對面的風鐮,有些遲疑地問道。
“回主子的話,主子是爲珂小姐好。”風鐮倒是簡單明瞭,可言下之意很顯然是管得太多。
歐陽雲蘇翻翻白眼,真的是不想跟風鐮說話,兩個人疾步匆匆地進了宮,得知皇上今晚歇在婉貴妃處,一時間有些爲難,不知道該不該去打擾,只是沒想到這麼巧看到劉公公神色匆匆地走過來,歐陽雲蘇連忙拉住劉公公說道:“劉公公,父皇現在可有時間,本王有要事……”
劉公公本來被人拉住就有些火大,結果一看是歐陽雲蘇頓時嘆了口氣,愁容滿面地打斷他的話說道:“蘇王殿下,皇上這會只怕還真沒時間,婉貴妃的孩子……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