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本王知道你對本王多有不滿,只是這麼重的毒誓,太后娘娘覺得合適嗎?”歐陽灝軒擡起頭,眸光鋒利地看向太后,冷冷地說道:“更何況,太后娘娘又憑什麼認爲,本王就一定要聽你的?”
“你……”太后剛想要發作,卻被一旁的崔嬤嬤提醒了一聲,隨後才深吸一口氣,晃了晃茶盞說道:“哀家不過是這麼一說,軒王你又何必如此激動,除非你是真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不是嗎?”
“本王的確有很多不可告人的事情,比如太后娘娘竟然私自用冷宮裡妃子養蠱人,那些證據本王可還留着,不知道如果文武百官知道了這件事,太后娘娘又當如何?”歐陽灝軒跟本不怕太后的威脅,對於一個現在看上去已經失去權力的太后來說,她能對一個手握重權的王爺做什麼?
“歐陽灝軒,你不要太囂張了,總有一天,哀家會把你的真面目揭露出來!”太后知道自己拿歐陽灝軒沒有任何辦法,所以只能用這樣的方式嚇唬嚇唬歐陽灝軒。
而歐陽灝軒自然也不會理會她,當下起身說道:“本王還要回去,明日一早還要進宮,若是太后娘娘沒什麼事,本王就走了,告辭、”
說罷,也不等太后同意,人已經走到門口去了,氣的太后在他前腳踏出門檻之後,那杯子便已經摔在了門檻處。
“太后娘娘,軒王殿下已經離宮了。”太后派出去的小宮女回來報了信便退了下去。
而方纔好像都要氣絕身亡的太后,頓時臉色陰沉了下來,冷哼一聲說道:“好一個歐陽灝軒,竟然敢如此對待哀家,哀家遲早要將他抽筋剝骨!”
“娘娘,歐陽灝軒很有可能是故意惹您發怒的,您剛纔幸好沒有中計。”崔嬤嬤將站在太后身邊的雲曼柔擠到一邊之後才說道:“那人的脾氣向來很不好,娘娘也是知道的。”
“喝了哀家的茶,脾氣不好又怎麼樣?”太后看了一眼還未撤走的茶盞,對崔嬤嬤說道:“去把軒王用過的杯子摔了,哀家可不喜歡他碰過的任何東西。”
“是!娘娘!”崔嬤嬤連忙安排人去收拾,這個時候,徐媽媽腳步不停地走進來,急聲說道:“娘娘,公主好像有些不舒服,已經鬧騰了一個晚上了,明兒可就是公主的大婚,可是要請個太醫過來看看?”
“你見過誰大婚之前請太醫的?”太后不悅地皺起眉頭,有些不滿地說道:“平日裡就作妖,明兒就大婚了偏偏這個時候出什麼幺蛾子,崔嬤嬤,弄點迷藥給悠然,讓她老老實實地等着明個兒出嫁!”
“是!”崔嬤嬤得意地看了徐嬤嬤一眼,隨後扭着腰走了出去,她跟徐嬤嬤兩個人都是太后身邊的紅人,如今太后信任她自然就疏遠了徐嬤嬤,所以她得意也是理所應當。
只不過,徐嬤嬤可不認爲這一次崔嬤嬤的做法是對的,只怕等到明日崔嬤嬤就要首當其衝被罰了。
她方纔觀察過歐陽悠悠,很明顯的是真的不舒服,秦信這麼多年一直用藥,所以她多少也明白一些藥理,先前看到歐陽悠悠的反應,很有可能是有了身孕。
可歐陽悠悠還是未出嫁的女子,怎麼可能有身孕呢?
皇家不會容許這樣的醜聞出現的,今個兒皇上歇在皇后那裡,徐嬤嬤最先開始是派人去告訴皇后,皇后的人好不容易派來皇上,怎麼可能容許其他人打擾自家娘娘和皇上?
所以,連問都沒問就趕了出來。
其實徐嬤嬤也清楚,皇后本來也不喜歡歐陽悠悠,和皇上比起來,她當然不會在乎歐陽悠悠的死活,更何況,在她看來,一個明日就要嫁人的女子,這麼晚能有什麼事?
而她是太后身邊的人,那麼有事自然來稟告太后,可偏偏天后也是懶得過問此事,所以現在來看,只能希望歐陽悠悠吉人自有天相了。
而且,並不是她不幫歐陽悠悠,之前雲月汐曾經特地囑咐過她,如果在出嫁前歐陽悠悠出了什麼事情,那麼她要立刻告訴皇后和太后,若是沒有人過問,那就只能讓她聽天由命了。
其實,徐嬤嬤一直都覺得雲月汐真的是料事如神,竟然連這些事都能算得如此精準。
她哪裡知道,先前雲月汐就已經見過雲語蝶了,而且因爲蠱蟲的存在,即便雲月汐不見人,也知道她懷孕了。
而云月汐一直在等雲語蝶來找她護胎的事,可對方始終沒有出現,甚至見到她之後也未提及此事。
雲月汐可不是開善堂的,難不成你不告訴我,我還要上趕着幫你不成?
其實因爲蠱蟲的原因,雲語蝶已經不可能再要孩子了,只是她不肯相信雲月汐,自以爲做的天衣無縫,卻偏偏漏洞百出。
就在徐嬤嬤想着方纔的事時,太后幽幽地朝着雲曼柔開了口:“雲曼柔,你在這裡若是沒有什麼用處,哀家恐怕也難說護得了你。”
“太后娘娘,民女什麼都聽太后娘娘的,還請太后娘娘垂憐民女一二。”雲曼柔立刻跪在太后身邊,動情地說道:“民女願意爲太后做任何事情!”
“什麼事情都肯做嗎?”太后看了她一眼,眸光森然地問道:“哪怕是哀家讓你去死?”
“太后娘娘,民女願意。”雲曼柔依舊是低着頭,看上去格外乖順。
“你要知道你留在宮中不被人欺負是受了誰的恩惠!”太后看了雲曼柔一眼冷聲道:“你以爲我看不出你喜歡歐陽灝軒?雲家的女子還真是水性楊花,先前雲月汐本與太子有婚約,卻偏偏廢了婚約跟歐陽灝軒攪和在一起,而你先前明明跟太子已經有了夫妻之實,現在竟然也對歐陽灝軒有興趣。”
“民女只是嫉妒大姐姐竟然比民女過得如意而已。”楊修己告訴過雲曼柔,太后是個喜歡坦白的人,你壞不要怕,關鍵是你要壞的坦白,特別是在太后面前坦白,這樣才能讓太后另眼相看,所以雲曼柔自然是實話實說道:“民女認爲雲月汐根本不配這樣的生活。”
“嗯?那你說說,雲月汐應該有什麼樣的生活?”太后聽到雲曼柔這麼憎恨雲月汐,頓時來了興趣,要知道她也不喜歡雲月汐,敵人的敵人自然就是朋友了,再加上雲曼柔如此坦白,很對她的胃口,所以她自然和顏悅色起來。
就在太后跟雲曼柔說話的時候,歐陽灝軒已經坐着馬車趕到了蘇王府,而云月汐恰好給小珂診治完,看到歐陽灝軒來接她,頓時開心地跑了過去,上上下下地打量一番問道:“你沒事吧?”
“自然是沒事,這宮裡暫時還沒人能奈何的了我。”歐陽灝軒捏了捏雲月汐的臉頰,笑着說道:“累不累?”
“累了!”雲月汐立刻撅起嘴巴,搖晃着歐陽灝軒的胳膊,撒嬌一般地說道:“灝軒,人家今個兒一天都沒消停,這會都快困死了。”
“那就由帥氣的軒王送雲神醫回府!”歐陽灝軒突然伸手抱起了雲月汐,微微側臉朝着她一笑說道:“你累了,我就抱你回去吧!”
“你們倆難道不知道這是蘇王府麼?”那邊換好了衣衫準備送雲月汐回府的歐陽雲蘇剛一走出來恰好看到這一幕,心裡不禁苦笑,但面上依舊是那副風清雲淡的模樣,輕聲道:“時候不早了,麻煩二位趕快離開本王的府邸。”
“過河拆橋的傢伙。”雲月汐挺直了背,從歐陽灝軒的肩膀露出頭來,朝着歐陽雲蘇吐了吐舌頭,隨後又縮回來,窩在歐陽灝軒的懷裡低聲道:“先前也不知道是誰,催着人家給小珂看病,現在倒好,直接開始趕人了。”
歐陽灝軒聽到雲月汐的低語,不禁笑了起來,那聲音震動着胸腔,讓雲月汐頓時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可當她把耳朵靠在他的胸膛上,聽着他強有力的心跳時,只覺得萬分心安。
而云月汐心裡十分清楚,這樣的心安只有歐陽灝軒能夠給自己。
這是隻有歐陽灝軒才能給予雲月汐的力量。
“明兒不要忘了來給小珂煎藥!”只不過,歐陽雲蘇隨後飄來的催促頓時打破了雲月汐的思緒。
“知道啦!”雲月汐不滿地吼了回去,這個歐陽雲蘇還真是一點也不可愛,只不過想起剛纔歐陽雲蘇提起歐陽灝軒被太后叫走這件事,連忙擡頭問道:“太后可有爲難你?”
“她倒是想爲難我,只不過做不到。”歐陽灝軒抱着雲月汐上了馬車,隨後繼續說道:“只不過,我順口離間了下楊修己和雲明思的關係。”
“你見到他們了?”雖然上了馬車,歐陽灝軒沒有鬆手,雲月汐也就乖乖地窩在他懷裡,低聲問道:“太后真的沒有對你出手嗎?”
“見到了,雲曼柔也在,似乎很得太后欣賞,而我就在她那裡喝了杯茶而已。”歐陽灝軒笑着說道:“她只是想讓我發毒誓什麼的,誰會理她!”
雲月汐在歐陽灝軒說喝了杯茶的時候,手便已經搭上了他的脈搏,而等到歐陽灝軒話音一落,雲月汐才皺着眉頭有些憤怒地沉聲道:“灝軒,你已經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