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說……”那王振海低着頭,餘光掃過那男人的死狀,不禁哆嗦了一下,當即直接跪在了雲月汐面前,哭喊道:“雲大夫,您大人有大量,莫要跟小的一般見識,小的真的只是爲了銀子,小的知錯了!”
“污衊本王的小汐兒,單單認錯就行了?”就在這個時候,軒王府的馬車緩緩停在了嘉善藥堂的門前,歐陽灝軒從馬車裡走了出來,居高臨下地看着那王振海,冷哼一聲說道:“來人,拖下去杖斃!”
“軒王殿下!軒王殿下!小的知錯了!小的再也不敢了啊!”王振海被兩個侍衛拖下去的時候不停地掙扎着,突然彷彿想到什麼一般,立刻看向雲月汐說道:“雲大夫,小的願意說!求雲大夫留小的一命啊!”
“等等!”雲月汐果然開口了,對着歐陽灝軒揚脣一笑,而歐陽灝軒也不禁輕輕笑了起來,他的小汐兒還是像只小狐狸的時候比較可愛。
雲月汐緩步走到那被拖出老遠的王振海身邊,彎下身突然伸出手將他的脖頸猛地扭了過來,隨後擺擺手說道:“好了,拖下去吧!歪着脖子死掉實在是有些不好看啊……”
“是!”那兩個侍衛一愣,很顯然沒想到雲月汐走過來就是爲了給王振海整脖子,只不過再聽剛纔人家說的那話,簡直是跟自家王爺一模一樣,心裡都不禁對這個未來王妃有了些許好感,以前總是聽說這個女子懸壺濟世卻也心狠手辣,今日一見才知道這人還真是對王爺的脾氣!
兩個人到底是歐陽灝軒的親兵,所以很快反應過來了,立刻拖着還沒剛剛鬆口氣的王振海就要走,那王振海再度被拖出老遠才反應過來,頓時再度哀嚎起來,歐陽灝軒一擡手,其中一個侍衛立刻便掏出一塊破布塞到了王振海嘴裡,任憑他目露驚恐的掙扎着,冷冷地說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惹誰不好,非要惹我們軒王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王振海聽到那侍衛的話,頓時明白,自己恐怕是在劫難逃了!
現在的他真是十分悔恨,當初就不該貪圖那些銀子,這纔是真的有命賺沒命花啊……
“怎麼不問是誰指使的?”歐陽灝軒看着雲月汐走了回來,不禁笑着說道:“也許還能查出點什麼來。”
“不用問都知道是誰,五王爺可是看我很不順眼了,這一點我還是有自知自明的。”雲月汐聳聳肩,看了王振海被拖走的方向,笑着說道:“你這不是也把人送到京兆府的地牢去麼?想必聞冠宇應該可以審出點什麼。”
聞冠宇果然也很快便帶人趕了過來,簡單地問了下事情的經過,便把那人的屍體拖走了,隨後纔對雲月汐說道:“雲大夫不請本官進去嗎?”
“聞大人請!”在大街上,二人自然是要多生疏有多生疏,等到走進了嘉善藥堂後院的書房,雲月汐見紅玉奉了茶,便說道:“去和林夕到外頭守着,不要讓任何人接近這裡。”
“是!”紅玉點點頭,很快便退了出去,剛把門關好,一轉身才看到身後竟然站着一個人,頓時嚇得差點叫出聲,還是林夕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了紅玉的嘴,對着她連連搖頭,生怕她驚動了裡面的幾位主子。
紅玉見是林夕,這才鬆了口氣,對着他點點頭,示意他自己已經沒事了,林夕才慢慢鬆開了手,可方纔那溫軟的感覺彷彿刻在了他的掌心,讓他的心彷彿被漁網纏繞了起來,又像是有誰拿着羽毛輕輕地掃着他的掌心,讓他突然開始有些貪戀方纔的感覺。
兩個人走出一段距離,既能夠保證不會有人闖進來,也能確保他們聊天不會打擾到裡面的主子談話,紅玉見林夕癡癡地盯着自己看,不禁有些羞澀地低下頭,輕聲道:“林大哥,你看什麼?”
“紅玉,你不願嫁給我嗎?”林夕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看到她這般柔柔的表情,脫口而出的竟然是這句話,等到反應過來,一張臉頓時漲的通紅,連忙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林大哥何出此言?”紅玉只覺得自己的心砰砰地直跳,總感覺若是自己一張嘴,那顆心就會從嘴巴里跳出來一般,可她成日裡跟在雲月汐身邊,所以也多少受了雲月汐行事風格的影響,雖然緊張,但是自己想問的一定會問出口。
“因爲主子跟王妃提了幾次,王妃都沒有回話。”林夕的眸中劃過一絲落寞,又怕自己這些話讓紅玉不舒服,連忙解釋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當面問問你,若是你不願,我便跟主子說不必再提,我不想爲難你。”
“林大哥,我不覺得爲難。”紅玉鼓起勇氣擡眸看了林夕一眼,看他臉上瞬間浮上驚喜的神色,又連忙低下頭說道:“小姐說林大哥是好人,讓我好好想清楚,不可以拿林大哥當做楚閣主的替身,那樣小姐會覺得紅玉配不上林大哥的深情。”
“紅玉,我……我不介意……”林夕被雲月汐的細緻感動的無以復加,但也同樣對紅玉竟然肯接受自己萬分驚喜,一改往日的沉穩,如若情竇初開的少年,結結巴巴地紅着臉說道:“我可以等你。”
等你完全忘卻楚亮,徹底讓我走入你的心。
這句話,林夕沒有說,因爲他不好意思開口,也深怕會傷到紅玉。
“不需要等。”紅玉彷彿是下了決心一般,突然擡起頭對着林夕展顏一笑,認真地說道:“林大哥,我回去會跟小姐說清楚的,我願意嫁給你。”
書房裡,聞冠宇喝了口茶水纔開口道:“皇上前兩日找我,說打算讓京兆府和順天府合二爲一,而以後京兆府將負責京城和周邊二十幾個州鎮的安防。”
“朱啓國一直以來都是京兆府只負責京城安防,而順天府則負責京城周邊那二十幾個州鎮的安防,本來也互不影響,皇上爲何突然要將二者合二爲一?”雲月汐不解地問道:“難不成他覺得順天府尹樑宗不能勝任?”
“樑宗不是不能勝任。”歐陽灝軒敲了敲桌子,淡淡地說道:“而是皇上想要集中皇權,用的人越少,直接聽命於天子的人自然就比較好控制。”
“前朝順天府和京兆府其實就是一個意思,所以當時只設了順天府,現在這樣的狀況是先帝登基後爲了平衡各方勢力故意在京城設了京兆府和順天府,現在皇上又想收回去?哪裡那麼容易!”雲月汐提起前朝也是滿不在乎,彷彿根本不擔心聞冠宇會說出去。
其實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安撫人心的方法?
看到聞冠宇臉上一閃而過的感動,歐陽灝軒不禁淡淡一笑,端起茶盞喝了口茶水,他的小汐兒總是可以不經意間便拉攏人心,只不過是一句話就能讓聞冠宇覺得她是十分信任自己的,否則又怎麼會這麼隨意的提起前朝?
雲月汐與聞家交好,那是與聞莉莉和聞芮帆的關係,聞太師自始自終除了替雲月汐在朝堂上說過幾句話而已,並沒有表現出什麼要站在軒王這邊的意思,而聞冠宇就是整個聞家的突破口。
聞冠宇的意見,其實多少都代表了聞太師的意思,而云月汐雖然有意交朋友,但是也不妨礙她替歐陽灝軒拉攏聞家,這本身並不衝突,所以雲月汐做的也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反而是十分自然。
“皇上的意思是由我繼續擔任京兆尹,而樑宗則被下派。”聞冠宇與聞芮帆的關係最好,所以從雲月汐治好了聞芮帆的那一刻開始,他便決定站在雲月汐這一邊,而云月汐願意輔佐哪一個皇子,那麼他跟着便是,他纔不會像父親那樣想那麼一堆東西,凡事但憑本心就好。
“樑宗是……”雲月汐轉頭看向歐陽灝軒,似乎想確認樑宗是誰的人。
“樑宗是樑家的嫡次子,嫡長子樑玉自幼體弱多病,早些年便出家了。”歐陽灝軒看到雲月汐疑問的眼神,便開口解釋道:“只不過,樑玉只是暗中替我做事,而樑宗表面上效忠於我,實際上則是太子的人。”
“這個樑宗還真是有本事啊!”雲月汐聽到歐陽灝軒這麼說,不禁有些玩味地笑了起來,低聲道:“如果我沒有記錯,京城的福和藥堂似乎就是樑宗名下的……嗯,皇上既然想要對付樑宗,那咱們難道不應該爲皇上分憂嗎?”
“樑玉手裡倒是有不少樑宗的東西,若是你需要,回頭我讓他給你送過來。”歐陽灝軒聽到雲月汐又要算計樑宗,不禁笑了起來,只不過很快又說道:“樑宗不足爲懼,你們要堤防的是樑宗身邊的那個謀士方真,對方的來歷不明,但是用的招數都十分狠辣,樑玉在他手裡吃了不少虧,否則也不會去寺廟避禍。”
“方真?”雲月汐聽到歐陽灝軒提及這個名字,腦子突然轟然炸開,整個人突然瀰漫出肅殺的氣息。
方真,沒想到我們還能有再次相遇的一日。
許久未見,你可洗淨了脖頸等我來摘你的項上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