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是爲了回去拿銀子,結果她收買的那個丫頭香兒跟她搶銀子,正巧碰上了趕過來的雲毅,當場就讓人拉下去杖斃了。”歐陽灝軒對於這種爲了銀子不要命的人,也是格外無奈,只能嘆口氣說道:“也許雲毅是覺得反正雲府死了那麼多人,也不差這一個,更何況雷氏還出賣了他,所以自然不會放過她了。”
“爲了銀子?”雲月汐愣了一會,才搖搖頭說道:“先前二夫人還想讓她慢慢瘋掉,也算是留了一條性命,沒成想她竟然爲了銀子最終喪了命,罷了,人各有命,生死在天。”
另一邊,李若纖走進來之後,見房間裡只有李氏和雲曼柔外加崔媽媽三人,這才轉頭對清荷說道:“去外面守着,別讓人進來。”
“是,三小姐。”清荷連忙低頭應聲,恭敬地退了出去。
“外頭怎麼樣了?”李氏看到李若纖,皺着眉頭問道:“先前讓你去信問的事如何了?”
“姑母,您這問了那麼多問題,我先回哪一個?”李若纖看到雲曼柔聽到自己的稱呼瞪大了眼睛,這才轉頭對李氏說道:“你沒告訴柔兒妹妹我的身份嗎?”
李氏搖搖頭,簡要地跟雲曼柔說了下李若纖的情況,這才低聲道:“纖兒懷疑宮裡那位悠然公主是假的。”
“難怪!”雲曼柔聽完這一切,頓時惱恨地說道:“怪不得她處處置我於死地,原來根本就不是歐陽悠悠!”
雲曼柔一直都沒想明白,爲什麼歐陽悠悠會對她那麼狠,畢竟她們以前的關係還算不錯,沒成想再見竟然如有深仇大恨一般。
現在才明白,對方根本就是雲語蝶!
這一刻,雲曼柔突然非常想進宮,因爲她的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報仇!
“柔兒你先不要生氣,”李若纖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對李氏說道:“姑母,姑父雖然已經被降職,但是老太爺和老夫人的喪事還是會有很多人會過來,依照纖兒來看,您最好到前頭去守靈。”
“夫人這邊剛沒了孩子,哪裡受得住?”崔媽媽顧不得主僕之分,連忙勸阻道:“而且這小月子坐不好,以後會落下病根的!”
“崔媽媽,你想想,雷氏已經被杖斃了,米氏現在可是在別院,根本趕不回來,難道您要讓李悠然在前面博得好名聲嗎?”李若纖無奈地看着李氏說道:“雖然李悠然與我同出一支,但是現在她竟然跟姑母搶夫婿,實在是讓我難以接受,所以我自然要向着姑母說話,姑母,纖兒也知道你的身子要緊,可是現在這樣的情況您難道看着李悠然在外頭替您出這個風頭?”
“纖兒說的有道理。”李氏點點頭,皺着眉頭說道:“我本來以爲李悠然會因爲吳氏的死而嚇破了膽,沒想到竟然還敢出來,看來這是鐵了心的要跟我作對了?”
“夫人,要不要咱們先下手爲強?”崔媽媽聽到李若纖那麼說,自然心裡也對李悠然有了不滿,想了想說道:“只要她沒機會懷上孩子,在這府裡就蹦躂不了幾天。”
“這件事容後再說,先過完喪禮的事再說吧!”李氏這麼說,自然是已經打算好去守靈了,想起雲曼柔晚上就要進宮,又握着她的手說道:“柔兒,進了宮以後萬事都要靠你自己了,一定要收斂起以前的脾氣,謹小慎微,千萬不要惹怒太后。”
“娘,女兒明白。”雲曼柔點點頭,也知道進宮之事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只能抱着李氏哭訴道:“母親,柔兒以後只怕再想見你就難了,母親您自己要照顧好自己……”
“好孩子……好孩子……”對於李氏來說,雲明思爲了他的前程對自己下毒已經傷透了她的心,如今雲曼柔這樣的關心對於李氏來說已經難能可貴,更能戳到她的心窩子去,李若纖看到這一幕,不禁翻翻白眼,皺着眉頭說道:“姑母,你們有這個時間,還不如考慮下到了宮裡如何討好太后吧!”
李氏抹了抹眼淚,替雲曼柔擦乾眼淚說道:“纖兒說的對,你進了宮以後,不用擔心銀子,好好打點上下的人,有什麼事可以去找雪妃娘娘商量下。”
其實,如果可以,李氏自然也不想讓雲曼柔去找雪妃,可宮裡能說上話的也就這麼一位,希望她能念在之前收了銀子卻沒有害死雲月汐的份上能對雲曼柔照拂一二。
當晚,雲曼柔便被一頂軟轎悄無聲息地接進了宮裡,而云家自然也開始操持雲福生和吳氏的喪事來。
雲毅雖然被降了職,可是到底在官場多年,所以辦喪事自然也有一套講究。
李氏蒼白着一張臉,愣是替雲福生和吳氏披麻戴孝,倒是博得了衆人的同情,至於李悠然則被看作是不祥之人,畢竟自從她嫁進雲府,這雲府瞬間便支離破碎,以至於先前想要花銀子買她的袁家着實暗中鬆了口氣。
雲月汐坐在自己的小院裡,平靜地看着外頭的景色。
紅玉知道她喜歡白梅,之前特地移了幾棵在院子裡。
如今那白梅基本上都已經謝了乾淨,抽出幾片新芽來,眼見着春日就要來了,雲月汐的腦子裡卻一刻也沒有得閒,自然也沒什麼遊春的興趣。
自從離開雲家,那前世今生的事情就彷彿是突然卸了阻攔的洪水一般全都涌了上來,讓她一度有些分不清楚是夢裡還是真實的生活。
雲月汐微微嘆口氣,端過紅玉沏好的茶水,並沒有立刻就喝,反倒是有些遲疑地問道:“這日子,是不是有些太安靜了?”
“小姐,您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在雲府的時候,奴婢天天擔心你有一日累病了,這會倒好,好不容易閒下來,您倒是又不習慣了。”紅玉先是一愣,頓時撅起嘴巴埋怨道:“您瞅着吧,那些人這會是被您連消帶打的沒緩過勁兒來呢,等到回過神來不定又要出什麼幺蛾子呢!”
“你說的倒是有道理。”雲月汐笑了笑,喝了口茶水又說道:“我本意是去雲家一趟,可灝軒說我現在去除了讓那些人看個熱鬧,什麼用處沒用,畢竟雲家可不歡迎我,所以我倒是乏了,也不願意過去。”
“不過去便不過去,這人一輩子還不能恨幾個人了?”紅玉氣呼呼地說道:“那雲家可沒少陷害小姐,現在小姐何苦去做那不喜歡的事情?更何況那些人也未必說小姐幾句好話。”
“奴婢覺得紅玉姐姐說的對,咱們人活着,雖然不能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名聲,可是那旁的嘴碎的人傳出去的何苦在意?小姐,奴婢覺得人就得自己過自己的日子,怎麼舒坦怎麼來,在意那旁人的功夫還不如多做點自己喜歡的事。”這一會的功夫,紅袖便已經走了進來,接上了話茬。
“你從紅鳶那裡來的?她的傷可好了?”雲月汐擡眸看向紅袖,笑着說道:“我先前倒是沒發現紅袖這般明白事理,如今看來活得最明白的就是你了。”
“小姐,您就打趣奴婢吧!”紅袖也咧開嘴笑了起來,隨後又說道:“紅鳶姐姐身子倒是大好了,今個兒還跟我念叨要回這裡來伺候小姐呢,說是在紅字閣待得不得勁兒,奴婢還笑她是小姐慣的毛病,之前在那住了那麼久也不見的這麼挑剔。”
“紅袖,你現在厲害了,竟然連紅鳶都敢打趣?”紅玉聽到紅袖這麼說,不禁笑着說道:“我看你纔是小姐慣着的呢,現在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紅玉姐姐,您這話說的可不對着呢!”紅袖笑了笑,看了雲月汐一眼,又說道:“小姐,奴婢從早上還沒吃飯呢!”
“紅玉,安排廚房做些好吃的給紅袖。”雲月汐笑着說道:“既然你們都說我慣着她,那我只能恭敬不如從命了。”
紅玉跺跺腳,嗔了紅袖一眼說道:“你這個小丫頭片子,真是沒大沒小,等着吧!”
雲月汐看着紅玉笑着走遠,這才放下茶盞,看向紅袖說道:“紅鳶那邊有消息了?”
紅袖連忙從袖中掏出一封密信,交給雲月汐之後面色有些謹慎地說道:“小姐,這是紅鳶姐姐當初怕楚閣主騙了紅玉姐姐特地提前安排的人,那人傳出來消息,楚閣主最近的確有些奇怪,總是早出晚歸,而且有幾次還喝的爛醉,張公公都管不得他,這封信是楚亮差人送出去,後來被咱們的人偷偷拓印的。”
“這件事,紅鳶沒有跟任何人說吧?”雲月汐皺起眉頭,拆開信看了一遍,又把信交給紅袖說道:“把信毀掉吧。”
“紅鳶姐姐說,沒有小姐的吩咐,她不敢多言,只是這信……”紅袖有些遲疑地說道:“小姐難道不拿給主子看嗎?”
“不必了。”雲月汐擺擺手,示意紅袖裝起來,手指輕輕地敲着桌子說道:“看來紅鳶安排的人是被收買了!”
“收買?小姐的意思是,有人故意陷害楚閣主?”紅袖一愣,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信,不解地問道:“那個人是紅鳶姐姐當年無意間救下的人,之後便只聽紅鳶姐姐的安排,怎麼會被人收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