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妾身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曲氏完全是一副委屈不已的神情,好似受了冤枉一般低聲道:“老爺,這些年您雖然不經常到妾身這裡來,但是妾身對老爺的心意從來都沒有變過。”
“曲氏,是沒有變過還是根本沒有過心意?”雲波靠在牀柱上,淡淡地說道:“其實這些年你做的那些事我都一清二楚,而這一次我被劉元成抓住,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你心裡不清楚麼?”
“老爺,你怎麼會被鎮國公抓住?”曲氏一臉迷茫地看着雲波,彷彿真的不知道他說的這些事。
“好,既然你不承認,那我問你,當初你嫁進來的時候,是不是已經有了身孕?”
雲波本來已經閉上的眼睛再度緩緩睜開,看着曲氏說道:“洞房花燭夜,你和你的嬤嬤以爲把我灌醉了,其實我根本沒有醉,所以你們做的事我一清二楚,我念着你許是受了委屈,我本也不願成親,所以便沒有拆穿你的把戲,可後來你竟然又懷了孩子,曲氏,你真當我雲波是傻子嗎?”
“原來你都知道了。”曲氏沉默了一會,終究還是微微嘆了口氣,平靜地說道:“既然你從一開始就發現了,爲什麼不把我趕出雲家?”
“我本無意於雲府,所以你在這裡也不妨礙我什麼,我自然也不會多管,本來我以爲這些年你也應該早就看透了世事,可是沒想到你竟然會幫着他對付我。”雲波苦笑一聲,微微歪着頭,有些自嘲地笑道:“若不是劉元成跟我說,我還真不知道你和他竟然相識多年,可我雲家二房有什麼值得他惦記的?”
“的確,當年我遇到他,便喜歡上了他,可他卻不肯娶我,只說我的身份配不上他。”曲氏聽到雲波這麼說,就知道他已經知道了所有的事,當下反而是解脫一般地說道:“所以我想做有用的人,這樣多少可以留在他身邊。”
“到底是爲情所困。”雲波搖着頭笑了笑,低聲問道:“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我想去找他。”曲氏看着雲波,眸中閃過一絲希冀,彷彿這是她堅持多年的心願。
“可你當初的身份都配不上他,現在只怕更配不上他,你覺得他會把你接進鎮國公府嗎?”其實,雲波也沒想到,面前這個女子分明是自己的妻子,可他偏偏能夠這樣心平氣和地討論如何喜歡另一個人,這樣的感覺,在外人看來也許太奇怪,但是對於雲波來說,這很簡單。
因爲不愛,所以纔沒有任何期待。
更何況,他們之間根本沒有任何夫妻之實,除了掛着夫妻之名外,那就是兩個看是熟悉的陌生人。
“二叔!”就在這個時候,雲月汐一腳踹開了門,等到雲明奕把門關上,房裡只剩下他們四個人的時候,才冷冷地看着曲氏說道:“曲氏,你這是欺負我二叔好說話麼?”
“妾身不知道大小姐再說什麼,既然大小姐來看老爺,那妾身就先行告退了!”曲氏看到雲月汐竟然直接闖了進來,有些慌張的起身,好似十分害怕雲月汐。
“你別跟我說那些沒用的,曲氏,我今日只問你一句,二叔待你已經算的上君子之交,那麼你爲什麼要害他?”雲月汐突然快步走到曲氏面前,伸手就捏住了她的手腕。
曲氏痛得哎呦一聲,隨後一個香包露了出來,而那裡面竟然窸窸窣窣地爬出幾隻體型幾乎有半個巴掌大的螞蟻!
“曲氏!”看到那幾只大螞蟻,雲月汐一巴掌甩在了曲氏的臉上,怒吼道:“二哥,按住她!”
不等雲明奕回答自己,雲月汐直接掏出化骨水,全都倒在了那幾只螞蟻身上,看着那幾只螞蟻全都被化掉,她纔再度用化屍水將荷包也化地乾乾淨淨。
“汐兒,這是什麼味,怎麼這麼臭!”雲波離得比較近,連忙捂住口鼻,有些糾結地問道。
“那就要問問咱們的曲二夫人了。”因爲雲波是二房,所以先前曲氏一直被下頭的人稱呼二夫人,後來米氏被擡了平妻之後,自然也成了二夫人,於是大家便以姓氏稱呼,以便區別開來。
“雲月汐,我根本不知道你在……”曲氏想要辯解,拿一雙委屈的眸子去看雲波。
“行了行了,自從剛纔二叔說你,你就不知道別人在說什麼,我現在告訴你我要說什麼,”雲月汐十分不耐煩地擋住了雲波,冷哼一聲說道:“行啊,食屍蟻都養的出來,看來你跟劉元成的關係還真不是那麼簡單,你以爲你能騙得過二叔就能騙得過我麼?”
“雲月汐,你究竟爲什麼一定要針對元成?”曲氏被雲明奕按住了,雖然使勁掙扎,可到底還是掙脫不開,只能非常憤怒地說道:“元成明明是可以成爲皇帝的,可惜他擡頭看了皇上一眼,也看出了皇上對於他的忌憚,所以乾脆帶兵去打仗。”
“曲氏,你這人的思維也真是夠有趣。”雲月汐冷哼一聲,對雲明奕說道:“點了她的穴道,讓紅玉先送到楚府地牢去,劉元成的帳我總會跟他算的!”
“府裡那麼多主子,燒了曲氏會不會太麻煩了?”雲波等到房間裡沒有其他人了,纔開口說道:“而出現在可幫不了你,萬一有什麼事,到時候你就來找明奕。”
“我還以爲二叔還會捨不得曲氏。”雲月汐突然笑了起來,問道:“怎麼,是想打溫情牌然後問出她爲什麼會在這裡是不是?”
“都被你看出來了?”雲波搖搖頭,聳聳肩說道:“我還真是失敗,沒想到竟然會這樣。”
“她方纔那種螞蟻是用秘藥養活的,不僅生存時間長,而且咬了人之後,對方基本上就只能聽操縱食屍蟻的人了。”雲月汐心有餘悸地說道:“若不是我來的快,只怕你都凶多吉少了。”
“倒是我大意了,沒想到曲氏竟然爲了劉元成做到這一步。”雲波微微嘆口氣,有些懊惱地說道:“若不是我被抓走了,你也不會被威脅,只是我不知道劉元成爲什麼要當初你母親送給我的那把澎陰劍。”
“二叔,你不必自責,其實當初我便一直考慮誰去打亂五王那邊的平靜,沒想到劉元成就自己撞上來了,他既然敢抓你,那我就敢故意讓劉齊去衢州,其實依照劉齊的性格,平日裡壞事做盡,死有餘辜。”
“你既然已經安排妥當,我自然不會擔心。”雲波虛弱地笑了笑,劉元成爲了得到那把劍的下落,可是沒少對他動手。
“二叔,曲氏你打算怎麼辦?”雲月汐雖然是女子,但終究還是關心雲波,所以乾脆直截了當地問出了口。
就在雲月汐和雲波商量曲氏的事時,歐陽餘韻已經收到了八百里加急的暗報。
“真是欺人太甚!”歐陽餘韻猛地將信箋拍在桌子,怒氣衝衝地起身,狠狠地說道:“雲月汐!好一個雲月汐!”
“主子,雲月汐不過是一個閨閣女子,怎麼可能佈下這麼大的局?”歐陽餘韻身邊的謀士雖然不多,但是有兩個特別厲害的人物,一個叫吳剛,一個叫陌心。
而這會說話的自然是歐陽餘韻經常帶在身邊,時常女扮男裝的陌心,此人說話十分輕柔,可偏偏就這麼一個可人兒,殺人從不眨眼,而且手段十分毒辣,就算歐陽餘韻有的時候都不敢輕易招惹她。
“你的意思是雲月汐很有可能只是個幌子,真正要對我的,其實是軒王?”歐陽餘韻眯起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開口道:“軒王這些年可是殺了不少人,多的是仇家,他不可能捲到皇位之爭中來,這你是知道的。”
“殿下,你不要忘了,雲月汐和歐陽雲蘇的關係並不像外面看起來的那麼差。”陌心悠然自得地喝了口茶水,彷彿在她面前的根本不是王爺,不過是個毫不起眼的普通人而已。
“可是歐陽雲蘇公然在父皇面前要搶雲月汐,你覺得歐陽灝軒會幫歐陽雲蘇嗎?”歐陽餘韻將信箋丟入火盆中,擺擺手說道:“父皇之前可是召歐陽灝軒進了宮,特地提出讓他們二人比試的,歐陽灝軒當時就拒絕了,兩個人後來還因爲雲月汐在蘇王府打了一架,歐陽灝軒那個人自傲自大,怎麼可能臣服別人?”
“殿下說的的確有幾分道理,但若是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是軒王和蘇王故意營造出來的假象呢?”陌心看着歐陽餘韻說道:“殿下可還記得,先前那位倒黴的袁傳揚是被誰的人抓住的?”
“不是老六麼?”提起歐陽世傑,歐陽餘韻多少還有些不舒服,只是直接帶過說道:“其中還有欽天監的陳立,就是他指認了袁傳揚不是麼?”
“可是六王爺最後還是失敗了。”陌心開口道:“殿下,您怎麼沒有想明白,先前太子多次設局對付岳家,都被高人從背後化解,這說明蘇王在京城是有幫手的。”
“你的意思是說……其實軒王和蘇王是站在一起的?”歐陽餘韻自己說完,不禁一愣,許久纔開口道:“難道本王首先要對付的應該是軒王?”
“殿下,其實現在應該對付的是……”陌心緩緩在桌几上寫了個字。
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