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這是說的什麼話,你有軒王殿下撐腰,我雲明言哪裡敢得罪大姐姐?”雲明言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好似根本不把雲月汐說得這些事放在心上。
其實他本來就不沒打算進入朝堂,若不是大哥想讓他去考武狀元,他纔不稀罕跟那些人勾心鬥角,有那個時間還不如調戲調戲小姑娘來的開心。
“看來先前明言說要考武狀元的事都不過是說笑的了?”雲月汐淡淡一笑說道:“難怪明言根本不放在心上,看來你根本就沒打算參加春闈啊,那我就奇怪了,既然你不打算參加春闈,你又爲何要害死明德呢?”
“雲月汐,你腦子沒壞……咳咳咳……”雲明言的話未出口,竟然被一塊飛入口中的大蝦直接嗆得半死,剛要擡頭就罵,卻被已經快步走到他身邊的雲明思給攔住了。
“舍弟言語無狀,還請殿下不要介意!”雲明思朝着歐陽灝軒微微彎身,算是替雲明言道了歉,只不過歐陽灝軒很顯然不打算買賬。
“雲明德是怎麼死的?”歐陽灝軒看向王登,平靜地問道:“你可帶仵作來了?”
“回殿下的話,下官帶了!”王登見雲毅不肯鬆口讓他帶走雲月汐,而歐陽灝軒又開了口,只能硬着頭皮答道:“殿下要仵作在這裡驗屍麼?”
“不然,你覺得呢?”歐陽灝軒端起酒杯,冷哼一聲說道:“你帶人大張旗鼓地來捉拿本王的準王妃,難道不打算在這裡給本王一個說法嗎?”
“可是舉報人說雲月汐拿走了犯人攥在手裡的襟扣,那顆襟扣是兇手的,所以雲月汐很有可能包庇兇手!”王登被歐陽灝軒這麼一說,心裡有些拿不準軒王的意思,只能試探地說道:“如果雲姑娘沒有拿什麼襟扣,只要稍微搜查下,就能證明清白了。”
“王大人,不知道你收到的消息中,雲明德是什麼時辰死的?”雲月汐聽王登說完,突然笑着說道:“而我又是何時拿走了雲明德手裡的襟扣呢?”
王登想了想,那信箋上的確只是說雲明德的屍體藏在後院,殺死雲明德之人的襟扣被雲月汐拿走了,可並沒有說明時間,一時間倒是有些語塞。
“既然王大人答不出來,那麼我就只能說,雲明德是今早被馬車馱回來的,那個時候人就已經死了。”雲月汐轉頭看向雲毅,狀似無奈地問道:“父親,月汐說的可屬實?”
“嗯,的確如此。”雲毅點點頭,其實他現在還不知道這是雲明思給雲月汐設的局,因爲他最介意的就是子女之間爭鬥,哪怕他們維持着最假的和樂,那也不能互相算計。
“那雲太傅爲何不報官?”王登沒想到自己帶着人氣勢洶洶的來抓人,結果人竟然早就死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本來也是想借着這個機會將雲月汐抓起來,可現在鬧成這般,怎麼能和雲月汐一點關係都沒有?
“王大人,這是雲家的私事,就不勞王大人操心了。“其實雲毅是有些厭煩這個王登了,先不說你在別人壽宴的時候來雲府鬧事,現在因爲別人家裡死了人,竟然還有心思質問爲何不報官?
“既然雲明德在路上就死了,那麼今日沒有參加宴會的定然就是兇手!”王登現在也是騎虎難下,當下冷哼一聲說道:“本官在來之前可是接到了李家李秋和李進在離京城不遠的地方遇害,雲明德定然是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到的事情纔會被滅口!”
雲月汐擡眸和歐陽灝軒對視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笑意,很顯然對於王登這種完全靠推測的斷案實在是不敢恭維。
不過,不可否認,王登這番話還真是讓衆人多多少少有些信服了。
李氏沒想到王登竟然會把李秋和李進的死扯進來,其實方纔她便已經讓崔媽媽去確認過了,知道事情是真的以後,她便讓崔媽媽派人去查了,只是沒想到這會竟然被王登全都說了出來。
“李秋和李進死了?”雲毅是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所以他下意識地看向李氏,卻見她已經一臉悲慼的模樣,頓時心裡有些慌亂,畢竟他之前可是跟李秋鬧得很不愉快,這王登不會狗急跳牆,往自己身上潑髒水吧?
“王大人,今日沒有來壽辰的,只有二叔和雲明奕。”雲明思似乎仔細沉思了一番才緩緩開了口說道:“但是草民以爲二叔和明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還請王大人明察。”
“大哥,你還替人家說話,要是我沒記錯,大姐姐跟雲明奕的關係很好吧?”雲明言果然立刻將話題轉到了雲月汐身上,彷彿若有所思地說道:“看來那個襟扣是雲明奕的吧?要不然大姐姐怎麼會冒險去一個死人手裡拿東西?”
“明言,人說話不要太滿了,熱茶倒滿了燙手,若是人把話說死了,可就沒有任何迴轉的餘地了。”雲月汐看了志得意滿的雲明言一眼,淡淡一笑說道:“我這裡的確有顆襟扣。”
“什麼?”雲月汐的話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衆人本來是抱着看戲的心態等在一旁的,雲家這麼多年因爲雲毅在京城裡也算是風光無限,沒想到在吳氏壽辰的時候竟然死了這麼多人,上頭的吳氏雖然還在強裝鎮定,但是臉色已經黑得如同鍋底一般了。
只不過,衆人對於雲毅和李氏都有了新的認識。
這兩個人,還真的不愧是夫妻。
一個死了兒子,竟然還有心辦壽宴,與人笑語寒暄,根本沒想過替他追查兇手的事。
一個死了哥哥和侄子,竟然還故意隱瞞,甚至不惜的將報信的人說成失心瘋。
在這夫妻二人心中,究竟是人命重要還是面子重要?
古人言,親君子,遠小人,看來以後雲毅這個人還是要遠離纔是!
雲毅也沒有想到因爲這件事竟然他多年來精心維護的表象被全盤否認,以至於到最後衆叛親離,沒有一個人相信他的話。
畢竟一個連自己兒子的死活都能毫不在意的人,說的話能有幾分可信?
“月汐,這件事真的跟你有關係?”雲毅最先反應過來,立刻沉下臉看向雲月汐,皺着眉頭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父親,這件事你恐怕不能問我。”雲月汐攤開手,又看着雲明言說道:“明言,大姐姐問你一句,既然你不打算考武狀元,那麼你爲什麼要殺明德?”
“我什麼時候殺雲明德了?”雲明言吃了先前歐陽灝軒突然出手的暗虧,這會倒是學老實了,站在雲明思身邊揚眉說道:“大姐姐你要是想找個替死鬼,也別找我,我都沒見雲明德,怎麼殺了他?”
“那明思你覺得呢?”雲月汐聽到雲明言這麼說,淡淡一笑,轉過頭看着雲明思說道:“明思,你覺得明德的死是意外還是謀殺?”
“大姐姐覺得這件事不應該由王大人審理嗎?”雲明思並沒有直接回答雲月汐的問題,反倒是拋出了另一個問題。
“我覺得不應該,太子是一國儲君,不如由太子來審理此案可好?”雲月汐看向從剛纔開始就一直沒有說話的太子,微微福了福身子,沉聲道:“相信太子殿下會有公正的判斷。”
“好!”難得雲月汐竟然如此相信自己,太子只覺得非常有面子,當下點頭說道:“你有什麼想要說的,本宮可以替你做主。”
太子看了歐陽灝軒一眼,很明顯是在示威。
你是軒王又如何?
跟雲月汐有婚約又怎麼樣呢?
這個時候,雲月汐還是隻能求助於自己,讓自己替她做主!
歐陽灝軒怎麼可能不知道太子的意思,只不過他纔不會無聊到跟太子計較這些,只是站在雲月汐身邊,以自己的方式護着她,其實連雲月汐都不知道,歐陽灝軒愛極了雲月汐現在的模樣。
每當雲月汐想要做一件事的時候,她的眸中總會綻放出自信而又睿智的光芒,所以歐陽灝軒從來都不肯過多的干涉她,就是爲了讓她永遠可以有這種讓人悅心的模樣。
因爲愛,所以想讓她永遠呈現最美的模樣。
因爲愛,所以想讓她永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如此而已。
“今日明奕哥和二叔之所以沒有出現在這裡,是因爲水雲大師相邀。”雲月汐看了雲明思一眼,又繼續說道:“所以二叔他們從昨晚就一直都在水雲大師那裡,根本沒有回來。”
“水雲大師爲何邀請雲波和雲明奕?”太子的問題很顯然是衆人都想問的問題。
雲波可是京城有名的紈絝子弟,怎麼可能入得水雲大師的眼?
“因爲二叔,就是三公子之一的水公子。”雲月汐話音一落,頓時掀起了一陣驚呼。
衆人的瘋狂與議論並沒有影響雲月汐,她的目光仿若利劍,越過那些嘈雜,狠狠地紮在了雲明思的心上。
怎麼可能!
雲明思在這一刻,心也有了微微的慌亂。
雲波一直都不在他的計劃範圍內,可他也沒想到,李秋和李進竟然會和雲明德在同一時間遇害,這就讓他的計劃本身有了些許的瑕疵。
可他不明白,雲月汐爲什麼會突然提起雲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