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其實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所以纔會對曲氏一直都不冷不熱,只是那兩個丫頭也是無辜。”雲明奕嘆口氣說道:“這些年父親根本沒有進過曲氏的房間,而曲氏也習以爲常,可我也沒想到她竟然能撇開父親再生下雲鈴音,這很顯然是有人故意折辱父親了。”
如果雲瑤琴的出生是曲氏當年無意爲之,可嫁入雲家的曲氏自以爲是做的天衣無縫,有了雲鈴音之後特地把雲波騙了回來灌醉他,卻不想反過來被雲波灌醉,而她第二日竟然還以爲自己已經騙過了雲波,這就十分好笑了。
“想要查清楚曲氏在成親前都跟誰接觸過也不難,這件事我會讓暗閣去查清楚,反倒是你,多勸勸雲二叔,他早就知道這些事是一回事,可如今傳出去又是另一回事了。”歐陽灝軒嘆口氣,拍拍雲明奕的肩膀說道:“不管怎麼說,好在你父親還有你,不然他估計早就遠走他鄉了。”
“趙金皓的事,你真的打算讓汐兒摻和進去麼?”雲明奕點點頭,又開口問道:“你知道趙家的事,定然和皇后他們有關係,這樣讓汐兒捲進去,只怕會有危險。”
“你放心吧。”歐陽灝軒淡淡地開口說道:“我想,若是提起對付太子和劉家,也許汐兒會更願意自己動手,而趙家的事就是一個最好的契機。”
京城,雲府。
“妹妹,今個兒叫你來,是問問你,老夫人的壽辰是不是已經準備好了?”李氏一大早就把米氏叫到了自己院子,可偏偏又讓她在外頭等了兩個時辰,等到米氏進了房間的時候,手腳都有些凍僵了。
“回大夫人的話,都準備好了。”米氏福了福身子,平靜地說道:“只不過,府裡的廚子臨時有事,妾身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廚子來代替。”
“這樣的大事你怎麼不早說?”李氏聽到米氏這麼說,眸中閃過一絲暗光,隨後淡淡地說道:“這件事一定要慎重,老夫人的壽辰這麼重要,可不能大意,你有沒有看中的廚子?”
“暫時還沒有,妾身畢竟是第一次開始準備這些,所以總是有些手忙腳亂。”米氏面色平靜地開口道:“不知道夫人有沒有什麼好的主意?”
“嗯……”李氏狀似真的沉思了一番,許久纔開口道:“你和月汐的關係不錯,不如讓她請嘉善樓的廚師來替一下,總好過外頭那些不知道底細的人來幫忙,萬一出了什麼事,誰也擔待不起。”
“夫人說得有道理,待會妾身就去跟大小姐商量下。”米氏眸中迸發出驚喜的光芒,頓時開心地朝着李氏說道:“這次還真是多虧了姐姐提醒,不然妹妹想破頭皮也未必能有辦法解決。”
“明日的宴會可是雲家的臉面,總不能在世家貴族面前丟了面子。”李氏擺擺手,似乎有些疲憊地說道:“我累了,你下去吧,趕快去準備,切莫耽擱了明日的事。”
“是!”米氏朝着李氏行了禮,這才轉身退了出去。
“夫人,那李氏擺明了是要拿捏您呢!”福兒扶着米氏回到自己的院子,用手輕輕搓着她有些凍僵的手指說道:“讓您在外頭站了那麼久,若是您腹中的孩子有個閃失,她能擔得起責任麼?”
“福兒,你去告訴朱管家一聲,等到大小姐回來就說我有事尋她。”米氏想了想,對福兒安排道:“另外,準備些禮物,咱們去看看李悠然。”
“看她做什麼?”福兒有些不滿地說道:“最先若不是大小姐恰好回來,她就打了咱們的小姐呢,奴婢就不樂意看見她,明明她爹都回去了,可她人還賴在這裡不走!”
“福兒!”米氏不禁苦笑着輕輕彈了她的腦袋一下,柔聲道:“快些去吧,我有事。”
“是,夫人。”福兒到底不過就是抱怨兩句,聽到米氏這麼說了,也不再耽擱,匆匆走了出去。
而李氏等到米氏走遠了,閉着眼睛靠在椅子上,崔媽媽捏着李氏的肩膀,低聲道:“夫人,你覺得米氏會聽您的建議麼?”
“那廚子收了咱們那麼多好處,當然不會幫她的忙,就算我不說,她也只能去找雲月汐幫忙。”李氏冷哼一聲說道:“雲月汐肯定不會讓嘉善樓的廚子來幫忙的,畢竟她還擔心我會做什麼手腳呢!”
“那咱們就真的什麼都不做?”崔媽媽皺着眉頭說道:“這可是個好機會啊,不僅能扳倒米氏,還能讓雲月汐跟着倒黴。”
“崔媽媽,有些事不一定要親手做的!”李氏端起茶盞喝了口茶水說道:“我聽說李悠然最近往老傢伙那走的挺頻繁?”
“嗯,許是李悠然覺得在這府裡沒有什麼依靠,所以纔會去巴結那個老傢伙吧!”崔媽媽提起吳氏,頗爲不屑,如今誰不知道雲毅對雲福生和吳氏根本不放在心上,雲毅在那次禁足了他們之後便已經懶得在府裡扮演什麼孝子的模樣,所以雲福生和吳氏在這府裡早已經不是當初的光景了,要不然現在連請安和家宴都幾乎省了,還是雲毅說家宴太浪費,直接取消了。
“不知好歹的東西。”李氏冷哼一聲,放下茶盞說道:“既然她送上門來,那就不要怪我不念往日的情意了!”
京城,嘉善樓。
“東西帶來了嗎?”雲月汐看着對面那個戴着斗笠的李遠剛,淡淡地開口道:“放心,我這嘉善樓裡很安全,你不必擔心有人會認出你。”
“這是你要的。”李遠剛將冥息劍放在桌子上,推到雲月汐面前,隨後說道:“現在可以替我解毒了吧?”
“當然。”雲月汐示意紅玉將解藥交給李遠剛,拿起冥息劍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點點頭說道:“的確是冥息劍。”
“你要冥息劍做什麼?”李遠剛並沒有立刻服下解藥,反倒是看着雲月汐問道:“你雲月汐做事應該不是沒有緣由的人,所以我只是想知道這個放在李家這麼多年都沒有用的劍,究竟可以做什麼?”
“殺人。”雲月汐放下劍,緩緩擡起眼看着李遠剛說道:“一把劍能做的,不就是殺人麼?”
“你……”李遠剛心裡一陣慌亂,如果雲月汐說的是真的,那她如果真的殺了人,這冥息劍一查就能查到李家身上,到時候他怎麼解釋這把劍是自己送到雲月汐手上的?
“放心,這把劍不過是我一個故人鍛造,我跟你們元國公府向來不對付,若我去索要,你覺得元國公府給我的可能性有多大?”雲月汐突然笑了起來,好似剛纔所說的話不過是玩笑而已。
可是李遠剛的心還是砰砰亂跳,在她看來,雲月汐從來都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即便她在元國公府那樣的環境下如魚得水地隱瞞自己的秘密那麼多年,可在雲月汐面前,只覺得整個人都被她看透了。
以前她只是聽說雲月汐是再世神醫,想着對方也不過是沽名釣譽之輩,如今不過是初交手,便已經明白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有些人,只需要一個眼神,那就足以碾壓對手了。
“雲大小姐,元國公府……其實並沒有得罪你吧?”幾番天人交戰,李遠剛還是開了口,試探地問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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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小姐,你有沒有想過離開元國公府?”雲月汐沒有回答李遠剛的話,卻拋出了另一個誘人的條件,笑着說道:“以女兒身的身份遠離李家,遠離京城,徹底擺脫這些紛擾?”
其實,雲月汐還是多少有些同情李遠剛的,畢竟一個人那麼苦悶的生活了那麼多年,憑藉自己的聰慧躲開明槍暗箭,對於一個女子來說,已經實屬不易,可是這樣遲早是個隱患。
“離開李家,我還算什麼?”李遠剛一愣,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可以離開李家,甚至也沒有想過雲月汐說的這個問題,自她幼年起,她就知道自己能活下來已實屬不易,因爲大夫人不止一次的對她下手,爲的無非是抹殺掉她這個本不應該存在的存在。
“離開李家,你的可能會越來越多。”雲月汐嘆口氣,終於還是多說了兩句,勸道:“我知道,以我們這種本來對立的身份來說這些話,你很有可能會認爲我是另有所圖,你喜歡李遠雷,可李遠雷只是把你當大哥,所以你真的願意這麼一直下去嗎?”
“我……我不知道……”李遠剛雙手抱住頭,她寧願雲月汐對她是另有所圖,也不想聽她這些勸慰的話,她已經習慣了別人的陰謀,所以她沒有辦法接受一個人會真的爲自己考慮。
而現在,雲月汐看着有些痛苦的李遠剛,依舊平靜地說道:“其實我找你拿冥息劍,本身就是要對付元國公府,李大小姐,其實我今日既然將這件事告訴你,就不怕你泄露出去,但是元國公府於我有深仇,所以我不會放過的!”
“雲月汐……”李遠剛緩緩放下抱着頭的手,有些不解地看着雲月汐,低聲問道:“如果我一開始沒有看錯,你是打算殺了我的,可現在爲什麼又要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