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王殿下,這件事是小女的錯……”雲毅的臉色實在是十分尷尬,一日之內兩個女兒竟然都跟軒王結了樑子,而他除了賠罪沒有任何辦法,只不過沒等他說完話,歐陽灝軒便打斷了他。
“雲太傅,本王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悠然公主在宮裡安然無恙,這一點你想必十分清楚,所以本王只想問問三小姐,難不成三小姐是夢魘了,還是說做的壞事太多所以纔會害怕出現這樣的事?”歐陽灝軒看着李若纖,眸中閃過一絲殺意,若不是月汐攔着,這個女人早就該死了!
李若纖被歐陽灝軒的目光看得渾身一顫,嚇得連忙躲在王氏懷裡不敢說話,她心裡十分明白,歐陽灝軒連算計他的歐陽悠悠都能殺,自己對於他來說不過是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一般簡單。
可奇怪的是,他們並沒有殺了她,那雲月汐留下她到底是爲什麼?
宮中的歐陽悠悠又是誰?
雲月汐看了李若纖一眼,薄脣邊噙着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緩緩說道:“灝軒,三妹妹或許真的是夢魘了,你就不要與她計較了可好?”
“既汐兒然這麼說了,本王自然不會計較,但是外頭的傳聞究竟是誰傳出去的,本王一定會徹查清楚,到時候還請雲太傅不要護短纔是!”歐陽灝軒看着雲毅,平靜地說道:“想必雲太傅對於那些消息是誰傳出去的,也應該心中有數吧?更何況,本王可是說過的,李氏德行有虧,不可主持中饋,難不成雲太傅是覺得本王不夠分量?要不要本王去請旨過來?”
“軒王殿下言重了,微臣明白該如何做。”雲太傅哪裡聽不懂歐陽灝軒的意思,人家雖然忙着查刺客的事,可說到底還是護着雲月汐的,所以聽到外頭的傳聞,第一件事就是來雲府收拾李氏。
其實要怪也只能怪李氏自己,既然米氏已經將管家權讓給你了,你就悄無聲息地穩住幾日便是,偏偏要去惹雲月汐,如今軒王知道李氏重新主持中饋,怎麼可能再裝作視而不見?
你都欺負人家未來的王妃了,難不成人家還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嗎?
另一邊,李氏看着那一張臉腫得如同豬頭一般的雲曼柔,不禁一勁兒掉眼淚,這還有三日便是年節宮宴,往日宮宴的時候,她總會帶着雲曼柔等人去宮裡,往年都是雲曼柔大出風頭的日子,如今雲曼柔變成這樣,還怎麼去宮宴?
“夫人,你不要難過,老奴那裡還有一瓶當初舅老爺好不容易纔尋來的玉膚膏,當初夫人覺得用不到就讓老奴收起來了,現在不正是要用的時候嗎?”崔媽媽端着湯藥剛走進來,看到李氏竟然落了淚,連忙勸慰道:“夫人放心,只要小姐塗了玉膚膏,定然沒有問題。”
“真的?崔媽媽你快些去拿!”李氏還沒有說話,聽到崔媽媽這麼說的雲曼柔立刻催促道:“崔媽媽你快點去!”
“好好好,老奴這就去!”崔媽媽連忙將湯藥遞給竹情,隨後就往外走,路過外室的桌子時,無意間看到桌上擺着一碗杏仁露,想了想也沒有過多的在意,徑直離開了。
“娘,你不是說那個軒王聽到傳聞就會收拾雲月汐的嗎?”雲曼柔不情不願地將湯藥喝了下去,等到竹情也退了下去之後纔對李氏說道:“可是那個軒王根本沒有在意,還處處護着雲月汐,還因爲雲月汐打我!”
“娘也沒想到那個小賤人竟然把軒王迷惑至此,也沒想到那軒王在外頭的名聲那般兇惡,竟然會對自己的王妃那般疼愛。”李氏伸手將雲曼柔摟在懷裡,眯着眼睛說道:“柔兒,你放心,娘會把最好的給你,可娘最希望的是你能尋一個能疼愛你一生的人,現在看來,那太子也不是個靠譜的人,柔兒你覺得軒王如何?”
“娘,軒王再好也坐不上皇位啊!”雲曼柔不知道爲什麼,每次提起軒王都會想起雲隱來,雖然她已經跟太子有了夫妻之實,可對於雲曼柔來說,自己喜歡纔是最重要的,如今看到軒王這麼疼愛雲曼柔,在對比太子如今的態度,心裡不禁有些怨恨太子。
“軒王也未必坐不上皇位!”李氏輕輕拍了拍雲曼柔的背,低聲說道:“若是你嫁給軒王,到時候娘和你舅舅他們,定然全力支持軒王,而且依軒王疼愛自己王妃的那個模樣,想必他在意的並非雲月汐,而是自己的王妃,如果你嫁給軒王那是正妃,誰還稀罕一個側妃的位置?”
“可是軒王怎麼可能莫名其妙的換王妃?”雲曼柔不解地開口,“他對於傳聞都不在意,娘你就是在外頭散播多少傳聞都沒有用啊!”
“你不必擔心此事,娘自有安排!”李氏笑了笑,起身說道:“一會崔媽媽來了,你就快些把玉膚膏塗上,等到宮宴的時候,孃親還要看着你漂漂亮亮的大放光彩呢!”
“嗯!”雲曼柔連連點頭,看着李氏走出去,眸中突然綻放出一絲光彩,若是自己能嫁給軒王,似乎比嫁給太子要好的多啊!
現在想想,軒王似乎長得比太子還要俊美,若是自己能取代雲月汐嫁給軒王,那以後軒王就會站在自己身邊處處護着自己了!
想到雲月汐看到軒王護着自己而扭曲的面容,雲曼柔突然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彷彿那一幕近在咫尺。
雲月汐和歐陽灝軒當然沒有想到,李氏和雲曼柔不僅沒有任何收斂,甚至還變本加厲,竟然將主意打到了他們的身上。
此刻,他們二人正攜手緩緩地在雪地中漫步。
“小汐兒,以後我陪你下棋可好?”歐陽灝軒拉着雲月汐的小手,輕聲道:“自己下棋雖然可以思考問題,但是說出來也許我們可以商量出更完美的方法。”
“你平日裡那麼忙,我都是沐浴後才順手下盤棋讓自己冷靜下而已,所以你不必……”雲月汐有些不解歐陽灝軒的堅持,從剛纔他就在強調這個問題,只不過這個問題很重要嗎?
“沒事,不管有多忙,陪你的時間我永遠都有。”歐陽灝軒眼眸幽深,一抹戲謔的笑意浮上他的嘴角,只瞧着他猛然靠近雲月汐說道:“再說,你小的時候我也不是沒有照顧過你,你還在我的衣衫上……”
“閉嘴!”提起那兒時的糗事,雲月汐連忙伸手捂住歐陽灝軒的嘴巴,不滿地說道:“你不就比我年長几歲嗎?說不定你小的時候也尿過牀!”
“哈哈……”歐陽灝軒握住雲月汐的手,突然朗聲大笑,那笑聲聽上去爽朗而又清揚,讓人不自覺地就勾起了嘴角。
“笑什麼啊!再笑我就不理你了!”雲月汐被他笑得有些羞澀,輕輕跺了跺腳,狀似生氣地說道:“以後不許再說小時候的事!”
“那你答應我,讓我陪你下棋。”歐陽灝軒忍住笑意,握着雲月汐的手,認真地看着她說道。
“好。”雲月汐倒是有些詫異於歐陽灝軒的認真,可在他如此深情的注視下,她的一顆心都隨着他的眸光浮浮沉沉,彷彿那一晚隨風舞動的螢火蟲一般,下意識地點頭答應了。
直到很久以後,雲月汐才突然明白,爲什麼那一日歐陽灝軒會如此堅持改變她這種習慣,也明白有一種男人的吃醋永遠都不會表現出來,只會用自己的方式直接改變這種習慣。
“李氏大抵是不會有機會帶你們去宮宴了,所以你覺得米氏可以相信麼?”歐陽灝軒和雲月汐一同看向早已經被冰雪覆蓋,別有另一番韻味的護城河,輕聲說道:“就算那個人不曾出手害過你,也許只是因爲她沒有那樣的機會,對於米氏我還是覺得你應該保持一定的警惕。”
“我明白。”雲月汐點點頭,又問道:“過了年節我要與皇室一同去護國寺上頭柱香,所以那一晚是不是要在宮裡住下?”
“是,所以那一晚,恐怕各方勢力都會想方設法地對付你。”歐陽灝軒嘆口氣,看着雲月汐說道:“元國公府的李貴妃也在宮中,所以你要萬事小心。”
“咱們現在萬事俱備,不就等着那位李貴妃動手了麼?”雲月汐嘴角勾起一絲笑意,擡頭看着歐陽灝軒說道:“什麼時候你也變得這麼嘮嘮叨叨了?”
“那是因爲我最在意的人要面對很多無法預估的可能。”歐陽灝軒看着雲月汐被寒風吹得有些發紅的小臉,不禁心疼地說道:“我送你回去吧,這裡風涼,吹久了人會生病的。”
“好。”雲月汐點點頭,只覺得歐陽灝軒今日的情緒與往日有些不同,想了想還是問道:“灝軒,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怎麼會這麼想?”歐陽灝軒轉頭看着雲月汐說道:“你覺得我能有何事瞞着你?”
“沒有,只是覺得你今日的情緒怪怪的。”雲月汐搖搖頭,將自己的感覺如實告知,“於我來說,自然是希望你若是有事能告訴我,如你所說,兩個人共同面對也許有更好的辦法。”
“月汐,我……”歐陽灝軒剛想要說什麼,紅玉倏然出現在他們面前,有些歉然恭敬地說道:“主子,小姐,雲倩公主在嘉善樓等您,說是有要事要見小姐,請小姐速速赴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