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瞬間就在眼眶裡打轉了,別人不認識她,嘲諷她都可以,如果連自己兒子都嫌棄,她該怎麼辦?
小柿子許是看到了她的淚水,突然伸長了小藕臂朝她撲過來,嘴裡大喊着:“涼……涼……”
月簡兮激動地將他抱了過來:“臭小子,總算沒有白養你。”
小柿子小手往她胸前抓:“涼……吃吃。”
月簡兮輕輕拍了拍他的手:“吃貨。”然後擡頭問奶孃:“今天還沒吃過?”
奶孃笑道:“吃過了,剛吃不久呢,小柿子這是跟王妃您撒嬌呢。”
小柿子張着一雙烏黑透亮的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月簡兮,彷彿在想爲什麼涼要捂着面紗,爲什麼娘身上沒以前軟了。
月簡兮讓伺候的人都去了。
抱着小柿子坐了下來,看着他道:“乖兒子啊,娘呢身體出了點事,所以現在變老了。”
她忍着心裡的擔憂,將自己的面紗給取了下來,露出一張佈滿皺紋的老態臉。
小柿子一雙劍眉微蹙,伸着小手就來摸她的臉,一邊喊着:“不疼,不疼,涼,不疼。”
月簡兮眼淚就落了下來,有這樣的兒子,她還有什麼好遺憾的。
她知道自己的兒是聰慧的,甚至可能有點早熟。
所以她不想瞞着他,兒子總得知道她現在變成了什麼樣。
“娘不疼呢,有小柿子在,娘做什麼都不疼。”月簡兮將他緊緊抱在懷裡,淚水還是沒有止住。
她以前曾聽說過,有的母親換了個髮型染了頭髮,幾個月後纔回家小孩子就認不出母親來,惹得母親都哭了。
以前她覺得那些母親矯情,小孩子懂什麼事,再相處就認識了。
可是現在才知道,原來母親真的是最脆弱的生物,別人怎麼傷害都行,唯獨自己懷胎生下來的血肉的傷害纔是最疼最致命的。
連渧生進屋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幕,女人抱着兒子哭得稀里嘩啦,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站在門口沒有出聲,直到月簡兮哭聲漸停,小柿子出聲喊道:“爹……爹……”
連渧生這才走了過去:“哭什麼,堂堂攝政王妃難不成還有人能欺負。”
月簡兮白了他一眼:“除了你還能有誰。”
小柿子伸長手去抓連渧生,連渧生輕輕地握住他的手:“一個月不見,怎麼又胖了這麼多。”
“他現在長身體,不胖才應該擔心。”月簡兮吸了吸鼻子,用衣袖抹了抹眼角的淚水。
小柿子抓着連渧生的手去碰月簡兮的臉,發出稚嫩地牙語:“擦……擦。”
連渧生臉黑,死小子,這事怎麼可能是他堂堂一代攝政王該做的,女人自己掉眼淚還要他擦?
可是面對小柿子童真期待的小臉,他還是掏出了手捐塞給月簡兮:“髒死了,用這個。”
月簡兮抱着小柿子塞到他懷裡:“不用了,我去洗下,照顧好兒子。”
然後她蒙上面紗走了出去。
連渧生眉頭微皺,怎麼感覺好像是他虐待了她一樣,這失憶又不是他願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