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贏了？”黃千金冷笑一聲。
手中大扇一開，“你只是按照規定作出詩了而已，而且誰能知道你是現做詩的，還是早就備好了的？”
豈有此理，竟然倒打一耙！我出聲喊道，“你七步走得箭步如飛，恐怕纔是早就做好了詩吧！”
“你別胡說！”紅衣女子氣不過出聲，怒瞧我一眼，細氣兒又道，“你這玉哥哥分明自稱山中人，山中人卻能對對子，五步當詩，誰信哪？都知道黃郎可是大家才子，自當是要算個平手，沒有說你們作弊已經不錯了！”
真是含血噴人，我心中冷笑，不過這女人也不是我想的淺薄之輩，至少口才倒好。
但是我和雲珏可不是好欺負的人，在宮中受氣已經夠多，如今在宮外還這般受氣，自是不可能的。我想一想立馬應道，“既然已經知道我和玉哥哥是山中人，出題還如此刁難，不是欺負人是什麼？難道所謂的才人雅人，就是靠欺負人來當嗎？而且明耳人分明聽得清楚，我玉哥哥隨口做來的詩句比這位黃大才子不知好了多少倍，黃大才子連大俗人都比不過，怎麼還好意思站在這裡出題定勝負？”
“你這賤人……”
“你閉嘴！”紅衣女子眼裡一厲，剛想怒聲就被身邊人住了嘴。
黃千金似乎很不快，怒斥一聲女子，又微笑看向我，“對小美人說話怎麼能這麼橫呢，咱們好歹也是雅人不是？”
雲珏在一邊笑而不語。
我看出黃千金對我的垂涎，不由對他媚色輕施，我輕聲，“黃公子是大度之人，這一局必不會徇私，我玉哥哥的詩不錯吧？”
“不錯，當然不錯！”黃千金一樂，看着我的眉眼喜極了，他將扇子在手中來回拋着，可話音忽然一冷，“但是前邊都是試驗而已，這雲公子沒有拿出真本事，我怎麼知道該怎麼出題才公平呢？其實本來，就算雲公子什麼都不會，我也會讓他三分的嘛。我可是心腸很軟的人，最看不得別人輸慘啦。”
這話說的倒是好聽，卻聽得我越發噁心，要是雲珏真是山中人，一個題也答不上來，他肯定就不是這般說辭了。
“是啊，我們黃郎可是有心之人，待人厚道着呢。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紅衣女子又出聲。冷冷睨着我。
我剛想反駁，只聽雲珏忽然開口，“好啊，既然黃公子這麼厚道，那麼我們就最後一題定勝負。”
我看向雲珏，雲珏的聲色含着諷意。
黃千金大笑一笑，指着雲珏道，“雲公子果然是個明白人。”
“但是！”忽然雲珏又道。這一聲很大，立刻止住了黃千金得意的笑聲。他咽咽口水道，“怎麼，反悔啊？”
雲珏搖搖頭，挑眉道，“但是最後一題不是試練，也不是黃公子評判。爲了公正，不如我們找人爲證。”
“找人爲證？”黃千金眉頭一皺，似乎一點也不情願。
我立刻道，“是啊，前兩題黃公子都出題了，按規矩這第三題也該我們家玉哥哥出題了吧？但是爲了保證黃公子的公正，我們應該找人評判。”
那些跟着我壓雲珏贏的人早就氣不過了，一起喊道，“找人評判！找人評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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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一笑，冷冷看向黃千金。
黃千金道，“你們出題？不行，不行！”
“有什麼不行的……”我道，然而靈光自腦中一現，教我轉了念頭，我道，“好！黃公子，我以爲，這一局的評判人不如就請您當！”
聽到我這一句話，不止身後幫我吶喊助威的人楞了，雲珏愣了，甚至連黃千金和在場其餘之人也都愣了。
沒關係，因爲他們一定想不到，接下來我的玉哥哥會贏得多麼不費力氣。
“打什麼鬼主意！”紅衣女子怪氣兒說了一句。打破寂靜。
黃千金怔一怔，率先樂開懷。他含笑看我，“還是小美人公正，本大公子那可是最公正的人不是？”
我嗤鼻一笑，“不過最後一道題要由我來出。如果黃公子答應……”
我話還沒說完，黃千金立刻就點頭道，“自然好！自然好！姑娘出題就是。”
“蓉兒？”雲珏擔憂的看我一眼，似乎也沒明白我葫蘆裡面賣什麼藥，居然要幫黃千金，而如果讓黃千金做這個評判，這一題就算雲珏贏了也是輸。
黃千金應該也是這樣想的，一點都沒有猶豫就答應下來，還樂不思蜀。
玉哥哥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讓你輸的，我望向雲珏，眼神堅定。他看了看我，須臾也是一笑，那笑意滿含了玩味，如他從前對我的笑一樣，只不過從前的玩味中帶的多是猜忌和心思，此刻卻是信任。
如同我信任他一樣。
“那好，那就請在場諸位做見證，小女出題，黃公子自己當評判，輸贏，一局定！”我豪聲道。在衆雖然不解，但也沒有人出聲，都靜悄悄的等着看好戲。
我笑一笑，望向雲珏和黃千金，“兩位，這一題是比舞。”
“比武？你這分明偏袒，這雲公子伸手那麼好，我怎麼打的過他……”黃千金立刻質疑。
我道，“不是比武功，是比跳舞。”
此話一出，雲珏愕然不已，“蓉兒我……”
“玉哥哥別說話，我是出題人，不徇私舞弊，你求我也沒用。”我故意不看雲珏，冷聲道，心中卻是有趣，雲珏似乎被我嚇到。
也好，我就是要嚇嚇雲珏。
雖然雲珏失憶前喜歡跳舞，也跟着熙軒太后從小就有舞藝薰陶，這對他不難，可是他失憶後對此沒一點信心，就連我不停強調他可以參加舞伶大賽第一名，他也只是半信半疑。
現在我突然就要他跳舞，他肯定是嚇死了。
反正我自由對策，就讓他受驚一會兒無妨。也好趁此讓黃千金放鬆一下警惕。
黃千金果然受用，他見我對雲珏並不怎麼偏袒，倒是眉目更加親柔，可是開口還是露出爲難，“小美人，這跳舞……我也不會呀……兩個大男人，你說你出這題……”
雲珏冷笑一聲，似乎忘了自己的處境，藉機諷刺起來，“出這題怎麼了？剛剛不還是一口答應好了的？在場的人都不是瞎子。”
“一邊呆着去！本大爺又沒說要反悔！”黃千金口水噴了雲珏一臉，雲珏一把抹去臉上的髒污，嫌惡一聲，不自覺離他遠了些。
“黃公子不必擔心！”我莞爾，看向一旁悻悻立着的紅衣女子，道，“這舞可以有人替。”
黃千金立刻得了便宜似的大笑一聲，“有人替？”
“是啊。黃公子不必親自跳舞，若有人願意作替，就可以了。”我玩味道。
黃千金立刻轉眸看向身邊的紅衣女子，他此刻溫柔不已，一把扯過女子的手撫了又撫，連笑不斷。
“笑夠了沒？是來比舞的，不是來比賣笑的。”
一旁的雲珏很是不快道。
我心中一笑。
“臭小子你！”黃千金剛想去罵雲珏，我立刻道，“黃公子想好找誰替代了嗎？”
“想好了想好了！”黃千金得意洋洋的將紅衣女子推向前面，紅衣女子微微一笑，神色間也全然一派蔑視。她掃我一眼，似乎得意。
她一定是在想我怎麼這麼傻，居然出比舞的題，還同意黃千金讓她做替代吧？
沒錯，這樣是有點冒險。我不會沒有看出來，這姑娘雖然看上去胭脂重，氣質一般，但是身段極佳、步子輕盈，必是常年跳舞的人。
黃千金故意清清嗓子，“我家秀秀可是去年舞伶大賽的——”
哦？我有些沒料到，原來這女人去年還參加過舞伶大賽？按照這架勢，難不成是第一？
一聽這話，所有人都有些驚詫。
“第四名！”黃千金話落，忽然引得一陣噓聲。我也差點沒笑出聲來。
他挑眉，“怎麼了怎麼了？第四名也很了不起的！有本事你們去比啊！去年是失誤，今年一定是第一！”
紅衣女子將黃千金輕輕一推，傲然展出身姿，“這比題我紅秀接了。”
看來這叫做紅秀的女子也是明天的對手之一啊？我暗想，也好，就先一睹她的舞姿也好。
雲珏立馬看向我，會錯意道，“蓉兒說可以替代，那是不是蓉兒也替我……”
“不是！玉哥哥自然是靠自己啊，我是出題人，我不能徇私舞弊。”看着雲珏微微發青的臉色，我強忍住笑意道。
“蓉兒你！”雲珏一急，手臂不甘的指向我，卻被黃千金的扇子重重拍下，“小美人都說了，你聽不懂嗎？”
雲珏臉色一僵，怔怔站了一會兒，向前走了兩步，只聽黃千金又是一聲慘叫。
“哎呀，黃公子你怎麼又不小心讓一隻俗腳踩了你的一隻雅腳呢？”雲珏戲聲冷道，說罷，轉身就走。
“你給我站住，站住！”黃千金說着就追着雲珏下了樓，那紅衣女子一見，也匆忙跟了下來。
雲珏大步走向我，衣袂一揚，髮絲紛飄。
我一怔，風掠面，雲珏一把抓了我手，冷峻這一張俏臉，眉眼含怒，“我們不玩了。”
身後追來的黃千金和紅秀都是冷笑。
“怎麼，想逃不成？逃也行，下跪磕頭叫爺爺！”黃千金大扇一張，撲撲的扇了起來。
雲珏頭也不回，薄脣輕啓，“不用告訴我您的年紀，倚老賣老的老人我不尊的。”
他兩句輕描淡寫，說的黃千金又是一陣臉色青白，過了一會兒他意識到周圍傳來竊笑，面頰竟帶了紫氣，像是中毒一般。他重複對周圍人道，“笑什麼！笑什麼！再笑讓你好看！”
“蓉兒你不乖，哥哥不玩了。”雲珏冷眼看着我一字一句道，這神色忽然讓我回想起了宮中的日子。
我一怔，但是現在的雲珏再生氣都含着溫存，真的是十分有情。
再失憶也不可能有這麼大的變化，除非這人……本就有情。雲珏，他本就是個有情 人。
“玉哥哥生氣了？”我輕聲問。
雲珏低眉，“沒有。”
我將雲珏面上的尷尬和隱忍全部收入眼底，忍不住笑道，“咳咳，臉上寫着呢，玉哥哥。”
“說了沒有。”雲珏倔強道。
“玉哥哥別急。”我踮起腳尖，將頭往雲珏耳邊一傾，小聲說了幾句話。
他眉頭一蹙，轉而邪笑了笑，“真要我這麼做？”
我點點頭，看一眼旁側桌上的賭注，“我們的銀子全部都下進去了，贏了的話就是……”我豎起手指數了數，然後擺出一個“八”字給雲珏。
“八百兩？”雲珏詫異，有些驚喜。
我搖搖頭，比他還要喜，“是八、千、兩。”
“這麼多！”雲珏一激動，一把將我按入了懷中，手法還是那麼的粗魯兇猛，不過靠近他胸膛的滋味還是那麼溫柔愜意。
真是沒想到曾經在皇宮裡面，從來不爲錢財擔憂的皇帝，有一天居然爲了區區八千兩銀子開心成這模樣。要是簡陵太后和簡裙露看見了，一定一個會傻掉，一個會哭的吧？
傻得那個肯定後悔自己栽培出了個這麼小市民的皇上，哭的那個一定是以爲雲珏瘋了。
見我倆在這裡沒頭沒腦的抱成一團，後面人大聲咳嗽，“臭小子，想好了是下跪磕頭還是比舞了嗎？不要以爲你抱着小美人就沒事兒！”
聽到這話雲珏一下鬆開了我，神色如常的轉身，淡聲道，“身爲男兒，自當禮讓，紅秀姑娘先請。”
我微笑，看向側目看向那邊兩人、心中有數了的雲珏。
還是副狐狸樣子。
紅秀根本沒把雲珏這樣的男人放在眼裡，雙臂一張，紅衣中藏得兩條紅綢順勢飛出，凌空一展，徐徐落下，如開啓的薔薇漫天紛紛，十分美妙。
這個開頭利落乾脆，力道十足，柔中帶剛，剛中有媚。的確不俗。
我暗暗欣賞，只見黃千金叫來了門童吩咐一句，片刻，堂內就搬來了兩架古琴。
紅秀動作還沒作兩個，一位老者就被門童帶來坐下撫琴，琴音嫋嫋生出，如泠泠溪水動聽。頃刻就給紅秀的雙綢舞添了多分美感。
紅秀長舞凌空，身段曼妙，雖說前半段媚色萬千，動作輕柔連貫，但好則好卻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我有些不解，這般平平的水準，也能夠奪得舞伶大賽的第一？
正當我質疑時，一出奇跡之舞展露。
紅秀忽然於中央輕轉起來，她腳步如旋蓮，小小轉着，兩臂卷着的紅綢凌空飄落後也隨她身姿而綿延波浮。
這一轉轉的很美妙，不知我是不是出了幻覺，竟漸漸發現她轉的離了地面。
不！這不是幻覺，紅秀轉的快了，藉着腳下風力竟是真的一起身凌空躍舞於衆人之上，而那兩條紅綢如她翅翼張開舞動，隨着舞姿上下旋浮。
她於紅綢中若隱若現，黑髮如瀑，好似一隻盈盈含情的紅蝶。
赫然間，紅綢多出兩條，隨她左右一舞，飄仙一般。
紅秀媚笑綻開，豔眸明媚。
紅綢又多了！隨着紅秀的舞，數十條紅綢自她背後、雙臂、雙腿，甚至胸前噴涌般貫出！
自古以來綢舞是最難的，因爲操縱綢子需要極大的力氣和敏捷度，且最好的綢舞師也不會玩弄這麼多條綢子，因爲美則美矣，亂則生憂。
可紅秀卻這麼厲害，能以如此嬌小羸弱之軀，一舞數十條紅綢……還是凌空一舞。
這實力不容小覷！
我心中驚愕不已，然而沒想這並未完，須臾，紅秀的周身又生變，那些紅綢翻涌一覆，竟漫天飛出了紅蝶！
紅蝶將紅秀包圍其中，令她伸手一握，又輕臂隨之
而舞。她與紅蝶，紅蝶與她，分不清是幻是真，只美如古畫陳卷，好似蝶仙落凡塵。
“這舞太妙了，簡直震撼。”我情不自禁對雲珏道。雲珏倒是淡淡一笑，他回眸瞥我一眼，“舞是還行，若是蓉兒爲我這般起舞，想必我才震撼。”
覺得雲珏有取笑之意，我將他一推，“我纔不會跳舞。”
說話間，全場掌聲雷動。氣氛熱極。
也是，這裡人恐怕也沒看過這樣精彩的舞蹈，興奮難當是應該的。
黃千金大肆鼓着掌走來，看一眼雲珏，揚脣笑道，“小子，該你了呀。”
雲珏看一眼黃千金，頓一頓，挑眉狡黠道，“我可以獻醜，但是黃公子真想看？”
黃千金哈哈一笑，“我想雲公子應該舞藝絕倫，必不會輸給我的嘛。”
“那好。”雲珏也隨黃千金一笑。而後轉身看向四周，用目光找到一位持有配劍的男子。他走上前去，輕聲說了幾句，那人就把配劍借給了雲珏。
黃千金陡然退後兩步，嚇得臉色一變，“你要幹什麼？”
“我啊……”雲珏掂了掂劍，走近黃千金，赫然一下抽離了劍柄，露出鋒利劍刃！黃千金見此，向後一退，撞到了紅秀身上，紅秀身嬌，不堪一觸，兩人一同摔倒在地。
而云珏則是慢慢上前走了兩步，比了比劍，斜眸笑看一眼他們道，“我啊，自然是跳舞咯。”
“你騙人！”黃千金顫抖出聲。
“騙人不騙人，公子看就是了，廢話怎麼那麼多。”雲珏隨口堵了黃千金一句，提劍就開始舞。
沒錯，劍舞。
我讓雲珏劍舞，雲珏自小文武皆習，而且他劍法很好，花樣也多。讓他在衆人面前跳舞自然磨不開顏面，但是讓他自然而然舞劍，想必他一定會發揮出色。
更何況……
我看着雲珏衣袂飛揚，比劍輕盈，也從旁繞到一架琴前，隨手三三兩兩撥動琴絃。
我其實對於彈琴並不十分精通，只是小時在家中有過學習，能彈些簡略的曲子成調。
在宮中聽過李子期爲雲珏日夜撫琴。李子期的琴技可謂是我所見過的最絕之人，可以活死琴，斷絃也能成調，而且琴音動人入骨，是我永遠也比不了的。
要是以前的雲珏我定然不敢爲他撫琴，聽慣了李子期的情曲，我又何必多此一舉獻醜呢？但是現在不同，雲珏不記得李子期和宮裡的一切了，我可以大膽爲他撫琴，也算小小的一償心願，比過那個爲他撫琴多年的李子期。
我低眉，入神的撥動琴絃，清淺鳴脆的琴音簡單而夾雜一些英氣，雖不及剛剛老者爲紅秀做的伴調，但配雲珏英姿颯爽的劍舞卻很合適。
堂內雲珏一襲白衣翻飛上下，衣袂翩然如亂花飛絮。他身影剛中露柔，因是一舞，遂給人生出一種出水芙蕖的淨潔，脫俗絕塵而俊逸如仙。
長劍當空，他腕中巧力，如執筆畫畫，蜿蜒曲折，盤旋繚亂。
長劍舞亂，他一轉似醉，如霧裡燈明，腳下斑駁，浮一地花落。
長劍低落，他臂上靈動，如點花描翠，身形仰臥，柔韌驚風。
長劍破風，他腿下一掃，如驚鴻回眸，邪魅暗生，開遍漫山遍野。
好！真好！我邊撫琴邊心驚，沒想到雲珏深藏不露，這劍舞舞的如此驚豔人心。剛剛柔媚震撼的紅綢蝶舞若說是讓人真真切切看到百花繚亂的美景，那麼雲珏現在利落清絕的劍舞則是如曇花一綻，甚至讓人看出了幻覺。
明明沒有白花圍繞，但是我彷彿眼中雲珏飄渺於仙蹤絕境之處，高山水闊琴音自來，天際浮雲與他一躍而下，林中落紅繽紛，被他劍刃驚奇，溫婉又墜他滿身。
他喜，劍鋒俊逸，他悵，劍鋒凝滯。
花落雨下，劍氣驚鴻，襯得他溫存如玉，白衣如蘇，身姿靈動，溫柔如水。
“好！”雲珏的劍舞臨末，吶喊與鼓掌此起彼伏。
可是黃千金卻卻依然不屑，也是，他身爲評判，而且紅秀的舞藝又那麼好，雲珏是贏不了的。
且不說就算雲珏勝一籌，黃千金也依然可以說是紅秀贏，更何況現在他們應該算是平手。
我暗暗重重撥了琴絃，雲珏舞劍向我，那雙含着迷媚的深眸似乎有笑意。
他劍鋒一轉，竟是直逼向了黃千金。
千鈞一髮，黃千金將紅秀拉在身前一擋，雲珏立刻鬆手落劍，將紅秀用手一攜，攔在一邊，可轉而，他又迅速一把將黃千金脖頸扼住。
劍自腳下一踢，回到手中，再次擱上了黃千金的脖頸。
“你、你要幹什麼！”黃千金慘聲叫道。
“不幹什麼，就是一舞作罷來問問評判，我是不是贏了？”雲珏的話說的不容置疑，甚至奸詐，聽的人卻心中想笑。
在衆都是沒有想到雲珏是來這一出，唏噓一片，議論紛紛。
“你你你……你這是逼迫評判！這，這有失公正！”黃千金大聲道，卻不住的抖腳。
“是嗎？”雲珏揚眉，笑聲陰邪，“可是之前也沒說不能逼迫評判吧？”
我起身，來到雲珏身邊，彷彿沒有看到雲珏的劍，直看向黃千金，“黃公子，既然兩個人都比完了，那麼就請評判吧。”
紅秀從一邊起來，顯然是被剛剛雲珏一劍刺來嚇得不輕，咬着脣沒有敢出聲。
“這，這……”見沒有人幫自己，黃千金哭喪着臉不安的盯着雲珏的劍。
雲珏冷哼一聲，忽然手中一動，割破了他一點皮肉。
黃千金立刻慘叫一聲，“雲公子贏了！雲公子贏了！”
“評判話落有聲，玉哥哥贏了。”我一笑，忙轉身對着大家宣佈。
那些看了好戲的人有的嘆氣有的樂瘋了，整個酒樓沸騰一片。不過看來這個黃千金倒不怎麼受待見，被如此這般的對待也沒有人在意，最多有人罵罵咧咧道一句“就知道壓他不靠譜”！
我笑一聲，連忙擠進人羣中分錢，抱出來滿滿五大袋子沉甸甸的錢袋。
我對還在持劍脅着黃千金的雲珏丟過一個眼色，“玉哥哥我們走吧！”
雲珏狐狸一笑，點點頭，在鬆開黃千金之前大聲又道了一句，“別忘了今天的飯錢全是黃公子付啊！”
說完，他將黃千金一推，他整個人倒在了紅秀懷中。
他怒氣澎湃，連着罵追上來，“你個臭小子，你給老子等着……”
而他還沒有追出酒樓，一羣人就蜂擁着堵了上來，只聽那最大聲的人道，“黃公子你可不能走，先把帳結了吧！”
雲珏躍出身來，拿着劍看我笑，一怔道，“我得把劍還了……”
我連忙奪過他手裡的劍，“留着有用，何況那人也壓你贏，幾千兩銀子不夠他買劍啊！”
說着，我拉起雲珏就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