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雲珏咬牙，擰眉看向我手中的茶杯，“這是新沏的茶吧？她可是皇子奶孃，當朝……”
“功臣。”我接話，微微一笑。
雲珏一怔，恨恨出聲，“皇后怎能如此失德？對一個老人如此重手，難道你平日的溫存都是裝出來不成？”
說着，他狠狠將我的手腕甩了出去，力道之大，只讓我差點摔倒。
那喜娘此刻也是大驚失色。
她猛地、反覆地擦拭着被燙紅的老臉皮，半晌才怒斥我道，“皇后這是作何？難道就因爲和老奴一言不合就奉熱茶相潑嗎？老奴是一把老骨頭了，命不久矣自不看重！可是老奴爲皇室盡心多年，宮中聲望不亞於皇后地位，皇后如此做法實在失德！”
我冷冷一笑，“這宮裡規矩還真是奇怪，本宮明文看到過下人理應叩拜皇上皇后，卻沒見過什麼老嬤嬤也需要如此。若是說論功行賞，也得明分主子和下人誰給誰受，所以，再好的下人，也只是當敬則敬罷了。”
“住口！”雲珏道。
“但剛剛本宮和秀女說話，嬤嬤竟向着秀女，這已失去了做下人的本分。本宮不過按照宮規教訓奴才，若教訓的不對，也可以按宮規來責罰本宮，本宮自然甘願領受。”我置若罔聞道。
“皇后！”喜娘大聲叫道，氣的脖子青筋暴起，“老奴伺候了這麼多主子，還從未見過……”
“你也自稱老奴不是嗎？”我打斷了喜娘的話，“自稱老奴就是還有自知之明。是皇家給了你殊榮，你也忠心爲奴，那麼對主子不敬之事當不得做纔是！可是剛剛，不知是哪個口口聲聲喊着要爲皇家盡心的老奴，對主子當衆出言不遜，犯了大不敬之錯！”
喜娘雖然兇厲，可是畢竟人老，聲不如我洪，氣不如我足，辯解更是及不上我的快言快語，故而，被我強勢的三言兩語就噎住了，臉色發青。
但她一轉，竟直直給雲珏“撲通”跪下來，眼中一紅，生生磕了個頭，任憑雲珏攔也攔不住。
“皇上！看來老奴真的是有失體統了，竟然讓皇后這樣惱怒，想要老奴去死！”喜娘淚流，聲嘶力竭道，“伺候了多少主子，一心都爲皇室，雖良言逆耳，卻知大不爲而爲之！此生，不過用一條賤命維護主子安好，才得此殊榮，但自持尚方寶劍從不敢亂使！如今被皇后娘娘這樣誤會和怒責，老奴有何臉面存活於世，還望皇上降罪，讓老奴死了算了！”
我心中鄙夷：分明是想利用苦肉計博得同情，好讓雲珏厭惡我爲她出氣，卻說得跟真的似的！
可我不怕她，我瞭解雲珏，他就算再惱我也不會爲此將我處置。
但因爲這個皇子奶孃對於皇室子嗣確實盡心，也算是雲珏的恩人，依他心性，孝字當重。所以，他會怎樣解決，我心中也沒底。
不過無論怎樣，我不後悔潑這杯茶。
我倒要看看這盛氣凌人的老奴怎麼在衆人面前顏面盡失！
還有云珏，這個我多次棄性命不顧也要維護的男人……他是不是會義無反顧的在我這邊？
沒錯，我就是想他護我！
雲珏被喜娘跪得爲難，沉聲，“喜娘跪不得，皇后也不過是一時之氣，不當你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