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醒,已經傍晚。
我起身的時候宮中黑漆漆一片,彷彿陰霾天空,四下無聲,十分的寂靜。
我有些口渴,剛想要喚憐冬,元秋就從外面匆匆進來,端着一盞茶。
她將茶放下,對我道,“娘娘,你醒了。要吃些東西嗎?中午之後您都沒用膳了。”
“我怎麼睡了這麼久。”我揉着鬢邊,伸手對元秋要茶。
元秋將茶遞給我後才道,“娘娘不記得了嗎?您從尊湖別院回來之後就說累了,一直睡到現在,午膳也沒有用。”
我一口氣喝光了元秋奉上的茶水後,才微微蹙眉。
“這麼說,那一切都不是夢。”我喃喃自由,十分失神的盯着元秋。
元秋楞一愣,有些害怕的看我,“娘娘,您怎麼了?自從您回來以後就一直失魂落魄的,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需不需要傳太醫來看看?”
我搖搖頭,立刻就站起來,“皇上呢?皇上今晚也不來嗎?”
元秋慌忙扶着我道,“娘娘,您是被潘公公送回來的,您沒見到皇上嗎?”
“見到了……”我不覺一顫,連忙鬆開了元秋的手,跑到宮門外。
憐冬迎着我而來,一見我醒了馬上道,“娘娘醒了?餓不餓,憐冬給您準備吃食。”
“不必。”我揚手,徑直扶住宮門,往外望去。
月色漸幽,那條寂靜的路旁更深露重,樹影斑駁,可就是沒有一點人聲,寂靜蕭索的彷彿與世隔絕。
把我隔絕。
我心中慌亂不已,喃喃道,“他爲什麼不來?他是不要我了嗎?他之前可不是這樣的,他不是這樣的!”
“娘娘,是不是皇上說了今晚要來?那憐冬給您去問!”身後憐冬一怔,大聲說完,就衝了出去。
元秋見此上前去攔,可是沒有追上,便回來挽我。
“娘娘,入夜寒,我們進屋裡等吧。”元秋溫聲,邊說邊要拖我進去。
我猛地一拽,將手臂抽回,仍舊望着夜色裡濛濛的天穹。
“娘娘……”
我搖頭,自語道,“他一定是生氣了。”
是啊,雲珏一定是生我氣了。
不然他怎麼會當着我的面封妃呢?
從前,他儘管只是和我演戲,也沒有真正的封過妃。如今我孤注一擲的爲他,他卻當着我的面封了一個妃子。
還是李子期。
那麼愛他的李子期!
雲珏是爲了氣我嗎?還是他真的生氣了?
我感覺到身爲一個女子的力不從心,更是身處宮中的無可奈何。
明明雲珏對我有誓言在身,明明彼岸谷中他對我情深意重,可是回宮之後,情狀竟是如是!
我的耳畔忽然想起了嫦蓿當初說過的話——她彷彿出現在我眼前,嘲諷的看我,輕蔑的笑着,她道,“現在嚐到了嗎?皇帝的情意是什麼?你所謂的愛是什麼?你信他嗎?他有能夠給你你要的信任嗎?”
“最終……還不是朱顏衰敗,新人淪爲舊人,皇后,變成棄後!”
我陡然一驚,慌忙倒退幾步,跌在元秋的懷中。
“娘娘,您這是怎麼了?”元秋慌忙的扶着我,將我抱住。
我的眼淚倏然而下,也顧不得身邊是何人,轉身拉扯住元秋的身子,就對着她一個勁兒道,“皇上納妃了,皇上今天在尊湖別院裡,他當着所有人的面,親口封了李子期爲婉妃。”
“娘娘……”元秋聲音一虛,臉上的表情也跟着變得惆悵起來。
她疑聲道,“李子期,那個李美人嗎?可是晉升妃位是一級一級逐級來的,她怎麼會越了這麼多級,直接晉升爲妃?”
“是嗎?越級?”我怔怔盯着元秋的嘴角,冷冷一笑。
“娘娘別傷心,皇上只是一時衝動,就算皇上封妃了,也不見得就不愛您呀。”元秋連忙安慰道,“況且皇上多年來都沒有封過後宮的人,這一次,一定是有原因的。”
“有原因?”我挑眉,溼潤着眼眸看向元秋,啞聲道,“你覺得討厭本宮算是原因麼?”
“娘娘不要亂猜,奴婢覺得皇上對娘娘可是盡心的。等一會兒,說不定憐冬回來,皇上也跟着一起來了呢。”元秋連忙扶起我,將我扶進屋裡。
我失神,“他會來嗎?”
“依元秋看,皇上是個衝動的人,但對娘娘很有情義。”元秋道,“皇上想必是衝動之下才封妃了的,並不是故意想要讓您傷心,況且現下過了這麼久,皇上冷靜之後一定覺得不妥。憐冬又去找潘公公了,說不定皇上一會兒就要來看娘娘了。”
“會嗎?”我回神,定定望着元秋。
“一定會的。”元秋微笑。
我默然,沉靜下來,一言不發。
我不知道自己在慌措什麼,自從回宮以來我就變了,變得無比患得患失,一點都沒有當初入宮時明哲保身的意識。
我明明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知道雲珏是皇上,也知道自己現在該做什麼。
可是還剋制不住的吃醋、不安。
一看見他身邊的女人越來越多,我就越來越害怕,心中有一種莫名的瘋狂讓我好似變了一個人一般,一點都不惹人喜歡。
我嫉妒,我仗勢壓人,我也更加小心眼。
想想當初在宮外,我也是因爲誤會了雲珏,才和雲珏分別,才令他一個人吃盡苦楚陷入了濟世會的囚牢之中。
難道現在還要重蹈覆轍嗎?我很清楚他是一個目的明確、情意深重的人。
那麼,我就該相信雲珏不是那樣的,他絕對不會背棄和我的誓約,也不會和李子期有什麼,封妃也不是本意。
對,我要相信雲珏,當初回宮也是我自己勸雲珏的,我就是因爲堅信他愛我,也堅信我愛他。
他纔開始孤軍奮戰,我必須幫他,我要用我的全部去愛他,直到他兌現諾言的那一日,直到我們出宮,一起去朝疆看曼珠沙華的那一天。
在那之前,寂寞和不安又算得了什麼?我不能讓我們之間有一絲懷疑。
“娘娘,您在想什麼?是不是餓了?奴婢還是爲您準備寫吃食吧。”元秋出聲。
心中慢慢的緩和下來,我神色也彷彿變得柔和。
“不必,幫本宮更衣梳妝吧,萬一皇上來了,也不至瞧着本宮這麼亂糟糟的。”我起身道。
元
秋一笑,連忙扶着我就去了妝臺梳妝起來。
她望銅鏡裡面眉目清幽的我,盈盈笑道,“娘娘別這麼憂鬱,笑起來皇上一定更喜歡。”
我微微莞爾。
“對,娘娘笑起來真是溫柔。”元秋揚脣,一邊給我梳頭一邊轉轉靈眸,“元秋覺得,娘娘會跟皇上置氣,還是因爲感情深厚。但是皇上畢竟是皇上,面子可是第一位的,娘娘不管心裡多氣,在皇上面前都要笑一笑,溫柔些。這樣皇上肯定事事都會讓着娘娘了。”
“溫柔一些,皇上就會高興?”我看着銅鏡。
“後宮裡面的女子都是溫順的,就算不是,在皇上面前也都是了。”元秋道,“娘娘是聰明人,可不要因爲一時賭氣,而把皇上推到別人身邊啊。”
“刻意逢迎誰都會,但是有幾個人真心?真心之人,又如何能夠隨時逢迎?”我悵然一瞬,不由說道。
元秋一怔,“再真心,也先要能夠得表啊。如果連皇上的面……”
元秋忽然緘聲,銅鏡之中,她神色微微尷尬起來。
我接話道,“如果連皇上面都見不到,還要真心有什麼用?”
“娘娘勿怪,只是後宮之中,處世之道纔是第一位的。奴婢不想娘娘傷心,但是還是覺得所有的情意都要用逢迎去建立。”元秋道。
“難道宮裡面就沒有真心嗎?”我反問,卻是真的不解。
若是兩情真堅,哪裡不能天長地久?爲什麼即便我和雲珏,在宮外明明可以爲了彼此情意犧牲性命,回到宮中還要去刻意逢迎?
我不懂,雲珏做皇上和做玉哥哥有何分別?
“娘娘!娘娘!”
正當我和元秋說話時,憐冬的聲音遠遠而來。
我起身迎望,她還沒停下便道,“回稟娘娘,皇上、皇上……”
“皇上怎麼了?”我望向憐冬身後,是空無一人。
“皇上今晚似乎有事,潘公公說,皇上不會來惠芳宮了。”憐冬氣喘吁吁的道,想必是爲了我,一刻都沒歇息。
我心裡一沉,元秋看我,神色中夾着一絲尷尬。
剛剛的對話,我們想法完全不同,但是憐冬的回覆,卻讓我輸得很徹底。
儘管我和雲珏真心真情,可是放在宮中,他便是需要我逢迎的皇上。他再在意我,也逃不脫這一層逢迎。
我惹怒了雲珏是不聰明的做法,現在,他不願來見我了。
誰能說雲珏不愛我?可是他偏偏不來見我。
見我落寞,憐冬立馬捂着胸口又道,“娘娘別傷心,皇上今晚是真的有事,聽潘公公說,皇上召見了華鳳王爺一同遊玩,賦詞唱曲十分有興致,有可能會在書房過一 夜呢。”
“是麼?”我怔然,聽着華鳳王爺這個名字覺得有些耳熟。
我想了想,纔想起來這個王爺我在雲裳公主的宮中見過,他叫雲疏,是雲珏表弟,雲裳的表兄。
憐冬拼命點頭,笑一笑道,“潘公公說了,請娘娘放心,得閒他就會幫娘娘在皇上耳邊催催,皇上不是明天就是後天,一定會來看娘娘的。”
“他忙,倒也不急。”我垂眸,連忙又問憐冬,“那皇上今晚就和華鳳王爺在一起?”
憐冬一怔,眼光有些閃躲,半晌才道,“是、是啊。”
“說實話。”我瞧出她的慌措,不覺厲聲逼問。
“回稟娘娘,其實,其實……還有人。”憐冬臉色一白,黯然道。
“誰?”
“我聽聞宮外有琴聲傳來,就問了潘公公一句,潘公公說是……是婉妃伴駕。華鳳王爺喜好琴律書畫等風雅之物,所以皇上就叫了婉妃娘娘伴着,彈琴而已。”憐冬小心翼翼道。
什麼?雲珏讓李子期陪着?
今天封了她不說,還讓她如此陪着?我心中一冷,不覺冷笑出聲。
真不愧是新封的妃子,新鮮啊。比起我這什麼都不會的名義皇后,他還是覺得李子期這樣才情過人的佳人好用吧。
“華鳳王爺?”元秋忽然出聲。
憐冬點點頭。
我斜睨一眼元秋,“怎麼?這個華鳳王爺你見過?”
“回稟娘娘,元秋以前服侍簡陵太后的時候時常見,那時候華鳳王爺還小,還住在宮裡,一年前搬出宮去了,就沒再見了。”
“看來簡陵太后很喜歡這個王爺?”我道。
元秋點頭,“簡陵太后十分疼愛華鳳王爺,是因爲華鳳王爺嘴甜討巧,而且很有孝心。他小時沒事就溜出宮外,但是太后從不罰他,因爲他每次出宮都會爲太后找有趣之物賞玩,心思單純,就是一門心思的和人交好。”
“再者,華鳳王爺是個有才情的人,琴棋書畫都很精通,尤其是畫畫,他十五歲的時候就驚豔羣臣。”
“哦?”
元秋道,“曾經太后壽辰,羣臣恭賀,設宴儀清宮中。那時候華鳳王爺自稱要送簡陵太后一份大禮,籌備了許多日子。”
“可壽辰當天,他卻空手於殿上,向簡陵太后求一支狼毫金筆,作畫於御前。羣臣衆目睽睽之下,他不急不緩,當即爲簡陵太后作了一副卷長九尺的美人圖,那圖上的美人是簡陵太后,可姿態妝容以及服飾卻全部改換,但那畫上,音容笑貌惟妙惟肖十分逼真。”
我聽着,不覺好奇道,“華鳳王爺當真如此厲害?”
“據說天賦異稟,極其有才之人。可是卻對朝政一點不關心,所以先帝纔給了他個空閒王爺的頭銜。”元秋說着,微微一笑,“娘娘可想知道華鳳王爺的稱號是爲何故?”
“爲何?”
“華鳳來飛,遙遙無期。”元秋道,“華鳳靈性罕見,是爲不俗天物,可是卻不願意居住於天庭仙宮之中,脫塵飛去滄海桑田之間,若想要等其歸來,可謂無期。所以先帝藉此封號,一邊誇讚華鳳王爺是個寶貝,一邊也說他不是朝廷中人,是逍遙自在的閒人一個。”
“華鳳來飛。”我淡淡道,“真是自在。”
心卻在想,如果這個華鳳王爺是雲珏該多好。
“哇,這個王爺真厲害!”憐冬忍不住讚歎。
“是啊,華鳳王爺很有才情,所以皇上也喜歡與他定期相會,一同詩詞歌舞,很是雅興。只不過現在華鳳王爺居在宮外,也甚少入宮,他還是喜歡一個人逍遙自在。”元秋道。
我聽着兩人的話,自己轉身便去了屋裡。
路過銅鏡的時候,我瞟一眼自己的容顏,紅妝只上了一半,我無心卸去,也無心再妝完。
夜半,我還是未能熟睡,心裡一直回想着雲珏當衆封妃的那一幕。
他看我的眼神,是我錯覺嗎?竟十分的寒冷。
我再也睡不着,肚子此時纔開始餓了,可我並不想驚動任何人,我獨自起身,披上了一件硃紅披風,悄悄避過守夜睡熟的宮女,悄悄出了宮門。
頭上高懸的清月彷彿冷豔的女子,半帶着倦意,從古時靜默而來,發出一聲無息的長嘆。
在宮牆之中的夜,總是隨時會鋪天蓋地而來,它帶着的寂寞就如蝕骨之毒,讓人畏懼的無法呼吸。
就是在這樣的地方,許多人醉生夢死,許多人一生錯付。
若月是故鄉明——
“悠悠月明,何以情深。”我好似又聽到蕭南雀在窗前呢喃出聲。
我一邊望月,一邊不知不覺的漫步着,竟然走到了尊湖別院。
我是怎麼了,雲珏現在又不會在這裡?
可是我沒有返回,徘徊在尊湖別院的外圍。
尊湖別院白日裡有人看守,夜裡無人管轄,侍衛都去守着皇上了,這裡倒是一處僻靜的風景。
我想起來與雲珏的初遇,與他一起出宮,都是在這裡。這裡是雲珏從小便深深眷戀之地,也是我感懷頗多之地。
可是他今日,卻在這裡封了李子期爲妃。
我剛想要離開,忽然聞到了一股烤肉的香味。這香味十分微弱,但是卻很招人,尤其是對我這樣腹中羞澀的人。
可是這麼晚了,會是誰在這附近烤肉?宮裡不準私自起火燒烤,這人難道不怕宮規?
我帶着疑惑,四處張望,只見漆深的尊湖別院裡面,有微弱的火光星星點點。
猶豫再三,我還是循着火光而去,繞過半個湖,在湖半央對着的木亭園林中,影影綽綽的發現了一個人影。
我悄悄靠近,只見那個人影用江湖人常用的方式,堆起木柴起火,上面木棍串烤着一隻肥雞。左右的吹着。
“何人膽敢在此生火?”我聲音陡然而出,略微大些,想要附近的侍從聽見了趕緊過來看看,可沒想到那個人影一見到我,立刻將我手一抓,硬是不由分說將我拽入他的身旁。
“噓!”他用手比劃一下,“別這麼大聲。”
我迎着火光一看,這才發現此人不是旁人,正是雲疏,那個被雲珏召入宮中的華鳳王爺!
他也這纔看清了我,愕然低聲道,“皇后娘娘?”
“你……”我們異口同聲的指着對方。
半晌,我放下手來,不做聲的盯着雲疏,滿目匪夷所思。
他不是跟雲珏通宵風雅嗎?怎麼跑到這裡來烤雞啊?
“皇后娘娘這麼晚了不睡,跑到這裡來做什麼?”雲疏沒有一點怯懦的意味,反而放心一般,對着我笑道,“雞就快烤好了,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一會兒就可以吃了。”
此處的香氣實在濃郁,我聞着饞蟲難耐,肚子也暗暗在叫。
但是我還是冷冷的保持一副絕不同流合污的姿態道,“這話該是本宮問王爺吧?王爺不是在跟皇上徹夜風雅,怎麼會跑到這裡來烤雞?而且宮中不許私自生火,你還在皇上最寶貝的尊湖別院裡生火,你不怕被人抓住嗎?”
“表兄睡了,本王爺肚子餓睡不着,就出來了。本王爺是王爺,怎麼還要像一般的宮人一樣擔驚受怕?”雲疏冷笑一聲,一邊說話一邊專心的擺弄着烤雞,看也不看我。
火光映出他白淨俊美的圓臉,十分嬌嫩的一個少年樣子。
“王爺果然不同凡人,既然是王爺,那本宮就不計較了。只是王爺吃完了就快走,免得讓皇上發現了,就算不罰,也定是會惹來怨氣。”我說着,便起身要走。
可忽然又被一隻手一把拽住。
雲疏笑眯眯的看我一眼,“本王爺不怕,皇后娘娘也不用怕。”
“誰說本宮怕了?”我皺眉,“王爺說話一點道理都沒有,本宮真是聽不懂。”
“皇后娘娘深夜出來做什麼?”雲疏挑眉看我。
“睡不着出來走走。”
雲疏道,“沒有帶宮人,獨自一人,皇后娘娘有心事?”
我不語。
雲疏又道,“既然所來無事,便和本王爺一起吃雞纔對,爲何匆匆要走?難道不是怕被人發現了嗎?”
“本宮是皇后,皇后怎麼還要像一般的宮人一樣擔驚受怕?”我實在語噎,便索性用了雲疏的話反駁。
“那就相逢是緣,既來之則安之,一同吃雞?”雲疏又笑起來。
但是迎着火光看他笑眯眯的樣子,還真是好看,就像是一隻溫柔微笑的貓咪一樣。
“本宮不餓,不想吃雞。”我違心說道。
可是聲音剛出,腹中便沒忍住傾訴起來。
雲疏看我一眼,尷尬的收起笑意,咳嗽兩聲道,“皇后娘娘體態輕盈,是在節食?”
“吃就吃,王爺若是做的不好吃,可別怪本宮口下無情。”
“本王爺做吃的多年了,這點自信還是有的。”雲疏漫不經心一笑。
“做吃的,你還真是個逍遙王爺?”我暗自小聲嘀咕起來。
“皇后娘娘說什麼?”雲疏陡然看我。
“哦,沒什麼,本宮是好奇你這隻雞哪裡來的?”我悻悻道。
雲疏道,“御膳房偷的。”
“什麼?”我愕然,“你偷了一隻雞,卻來這兒自己燒烤?”
“是啊,我想吃烤雞,自然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雲疏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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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向雲疏,微微一笑,“本宮真是佩服王爺,多才多藝,還會烤雞。”
雲疏望着我,不覺一愣,也是笑笑,“本王爺也佩服皇后娘娘,雖然什麼都不會,但卻能讓表兄喜歡。”
“你說什麼?”我皺眉,忽然怒道。
雲疏一笑,剛想要說話,只聽見一批侍從腳步匆匆的朝此處而來。
“有人來了!”我慌張起來,不是害怕烤雞被發現,而是怕我和雲疏一起被發現。
深夜了皇后和王爺獨處一處,我真是跳河也洗不清!
可是那些人已經衝了過來,燈籠一打,我正嚇得呆了,身子卻被人猛地一抱,雲疏整個人、整個身子都覆壓上來,我只覺眼前一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