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章 蝕魂銷骨
歐陽舞靜靜地走到窗邊,看着窗外稀稀落落的殘星,猶如鑲嵌在黛色的夜幕上,失去光澤的黯淡寶石,一如她現在的心情。
“磨磨蹭蹭的,怕了?”夜重華站在門口,瞧了瞧歐陽舞,微微吐出一口氣,兀自拉開被子上牀去,拉了靠枕靠在牀頭,戲謔地瞧着歐陽舞。
華麗的金絲軟袍繡着妍麗的曼陀羅花,華貴軟袍下襬呈暖雲的弧度彎彎繞繞搭在軟榻邊沿,層層疊疊,流光斂影,與身後繡着火焰紅彼岸花的錦被交相輝映,妖冶逼人。
軟榻上的他單手支額,烏黑的柔軟青絲一瀉而下,帶着一股清雅狂狷的極致誘惑。他說話是那麼的不緊不慢,邪魅慵懶,深沉而內斂,令人揣摩不透他的心思。
歐陽舞一擡眉,從鏡中冷冷瞪了他一眼,又垂了眼眸,遮蓋了眸中的異樣色彩。
前世的工作讓她明白,當無計可施時,緩兵之計就是上上計。
歐陽舞磨磨蹭蹭了好一會兒,低頭玩着烏黑柔軟髮絲,腦中不斷地思索着脫身之法。
“再磨蹭也沒有。”夜重華慵懶低沉的嗓音在靜謐的夜色中有一絲暗啞,忽然他有些不耐地翻身下牀走出去。
歐陽舞緩緩鬆了口氣。在他在,似乎周圍的空氣都冷凝住,氣氛降至冰點,就連自己都有些抑制不住想要臣服。真是危險又詭異的男人!
不過,夜重華不過是去去就回,進屋時,他纖纖十指輕佻玉壺,另一隻白皙潤澤的手上扣着兩隻琥珀夜光杯。
他冷然地往琥珀夜光杯裡倒酒,片刻,濃郁的酒香四溢。
“過來。”他眉角微擡,眼波幽暗,妖冶動人,閃過傲然絕世的鋒芒。他朝歐陽舞勾勾手,舉手投足間盡顯尊貴強勢。
歐陽舞一聽,動作一凝,如水的秋瞳閃過一絲難色。她以三步兩後退的磨蹭速度最終還是蹭到了夜重華身邊。
看着柔和燭光下,半躺在牀頭的夜重華,對視那雙漆黑如深潭又明亮似璀鑽的俊眸,沒由來的,歐陽舞還是亂了呼吸,莫名的開始緊張。
“伺候人第一步,陪我喝一杯。”夜重華饒有興致地凝視着她,骨節分明的白皙手指指向牀頭的琥珀夜光杯。
還真當自己是大爺了!歐陽舞在心中腹誹,暗暗握緊了拳頭。
她抿了抿脣,現如今形勢逼人強,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伺候就伺候吧,儘快結束這場噩夢,早日與他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歐陽舞吸了口氣,青蔥白皙的纖纖素手捧起一盞血色紅酒,遞過去,似水秋瞳漾起一抹笑意,“請喝酒。”
夜重華眸若深潭,淺淺的鳳眸微眯,清淺單薄的脣微張:“請誰喝酒?”
你大爺的,還真難伺候!歐陽舞暗中腹誹,臉上的笑容越發嬌豔如花,“請夜二少喝酒。”
“疏遠了。”夜重華漫不經心地挑眉,帶了點囂張傲慢的味道。
歐陽舞握拳,隱忍地深吸一口,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笑容依舊如花般妍麗:“夜、重、華,現在可以喝了嗎?”
夜重華神態怡然地瞥她一眼,整個人靠在軟墊上,看起來懶洋洋的,有幾絲暖夏的溫潤味道,狹長鳳眸似浮現一絲笑意,不過快的讓人捕捉不到,他淡聲道,“你可以喚我重華,嗯,前面還可以加諸如親愛的這類修飾詞。”
他二舅舅的!這人的要求還真多,喝個酒都這麼羅裡吧嗦。歐陽舞身側蔥白纖細的手青筋突起,恨不得立馬上前將之暴打一頓。
看着眼前的小獅子憋屈到差點暴走的場面,夜重華一慣冷酷冰寒的俊眸閃過一絲興味,半眯的鳳眸閃着神秘妖冶的光芒。
歐陽舞很快將情緒情節好,她淡定地將琥珀夜光杯放回牀頭櫃,從容地迎視夜重華的灼灼視線,“酒就放這了,愛喝不喝吧您就。”
夜重華目不轉睛地盯着夜重華,美眸森寒,忽然,他勾起一抹魅惑衆生的邪笑,修長蔥白的纖細五指扣住純白夜光杯,仰頭飲下一口血色紅酒,只是他那雙幽暗深邃的眸光一直灼灼地凝視着歐陽舞。
完美弧度的脣角,一滴殷紅的酒水溢出,有一種魅惑妖冶,嗜血殘忍的感覺。
被如狼般狂野的目光盯着,歐陽舞心頭不免有些慌亂,與身居來的危險本能讓她下意識地轉身欲逃,然而她剛後退一步,夜重華修長的手臂已經將她攔腰抱住。
他的手臂如鐵鉗一樣,強而有力,散發着磅礴氣勢,無論歐陽舞如何抓扯,對方都紋絲未動。
一張放大的俊顏呈現在她眼前,微睜的鳳眸,眼睛深邃如海水,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散發着傲視天地的強勢。
“放開……”一個我字還未吐出,歐陽舞便被灌了一口香醇濃郁的紅酒,嗆的她直咳嗽,拼命的掙扎起來。越掙扎,越能激起男人骨子裡那股原始的征服欲、望。
夜重華強而有力的大掌猛然將她纖細的腰肢禁錮在懷中,那強大的力道讓歐陽舞的掙扎顯得那麼蒼白和徒勞,兩人雙雙跌倒在紅軟被上。
歐陽舞反抗的雙手被他合併按壓到頭頂。
狂熱的吻,鋪天蓋地,密集如冰雹。霸道的,強勢的,卻又不失溫柔纏綿。
脣舌交纏,旖旎漫長。他的吻近乎霸道,掠奪的她無路可逃。
歐陽舞腦中一片空白,忘記了抗拒,忘記了思考,她剎那間迷失了自己,失控地沉醉在他的溫柔鄉里。
逼歐陽舞吞下那口紅酒,夜重華近乎溫柔纏綿地在她脣畔輾轉,才略略離開她的脣。一張絕美的俊顏卻近在咫尺,近的彼此能感覺到炙熱的氣息。
四周很靜。
夜重華捧着眼前的巴掌小臉,仔細而認真地端着她,眼底偶爾帶着一絲迷離困惑。
這種審視,讓歐陽舞很不自在,讓她有種自己成爲待價而沽商品的感覺。
屈辱,妥協,或者還多了其他的東西。
歐陽舞厭惡地將頭略略偏到一邊,呼吸着離他稍遠一些的空氣。壓抑着胸口劇烈的起伏,緩緩調節過激的情緒。
四周很是寂靜。
夜光透過窗櫺,在地上投下斑駁陰影,窗外的風呼呼颳着,有種靜到極致的詭異妖冶。
一如房內的氣氛。
歐陽舞漸漸調試好心情,擡眸對上近在咫尺的夜重華,此時,他眼底的凜然、寒冽冷氣已經褪去許多,俊眸如被水洗過,清冷潤澤,眸光幽深。
“很好,這裡還沒被人碰過。”夜重華吻着她柔軟脣畔,一寸寸,輕輕地舔、舐,柔柔的吸、允。
歐陽舞本能的躲閃,但是一種遭遇電擊似的酥麻感襲遍全身,身體抑制不住痙攣,似被高高安置在雲端,身下就是萬丈深淵。
他的氣息,平心而論,很好聞,有一種暖夏青草的味道,像是醉人的酒釀,暈暈繞繞,蝕骨銷魂。
“誰說沒被人碰過?”歐陽舞倔強地挑眉,死鴨子嘴硬,“你聽說過淮安王吧?”
這個強勢的男人,先將她的驕傲打壓,再賦予她屈辱的回憶,在她面前,他一直高高在上,氣定神閒,似乎一切盡在掌控。但是歐陽舞偏偏不想如他的意。
夜重華的身份她略知一二,但是歐陽舞不確定他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若是不知道還罷了,若是知道,她往後可往哪裡逃?
所以,歐陽舞不由自主地出口試探。
淮安王三字一出,猶如炸藥包被點燃,空氣中的因子頓時凝結如冰霜。
夜重華幽深的眼眸透出凌厲光芒,臉色陰寒得能刮下一層冰霜,安靜卻包含血腥獠牙,帶着濃郁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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