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墨走後,夜雪也起了牀,自己打水梳洗了一番,因爲不會梳髻,便只拿牛角梳子一點點將頭髮梳順了,又用一根水藍色的絲帶將長髮鬆鬆的繫好,長長的烏髮直垂到膝蓋以下,再配上一身水藍深衣,兩隻銀珠耳墜子,倒頗有幾分飄逸的仙子之姿。
夜雪又從衣櫥中找出一個白紗斗笠戴在頭上,便打開房門走出去,小桐正好上來服侍,卻見夜雪的房間走出來一個戴斗笠的女子,不禁怔了怔,試探道:“王妃?”
夜雪清冷的聲音從白紗中透出,淡然道:“我要出去走走。”
小桐忙上前,道:“王妃爲什麼要這樣打扮?”
夜雪緩步向院門走着,清冷的聲音道:“一會你就知道了,要不要來?”
小桐跟上夜雪,道:“小桐自然是要跟着王妃的。”
夜雪清冷的聲音又道:“那就來吧。”
夜雪帶着小桐在王府中隨意散步,凡是見過的人都覺得稀奇,有些大膽的上前詢問,夜雪便說自己臉上長了疹子,見不得風,於是,不到半天時間,府中便都知道王妃長了風疹的事。
午飯前後,崔錦心來了梧桐院,見夜雪果然帶着白紗斗笠,脣角便含了藏也藏不住的笑意,因爲左右無人,請安的禮也自行免去,一向得體的聲音含了刻薄,道:“蕭夜雪,你這疹子長得倒是時候,我可聽說,這疹子長在臉上可是會留疤的。”
夜雪淡漠的應了一聲:“是麼?”
崔錦心美眸一沉,冷哼一聲道:“事到如今,你還囂張什麼?最最看不慣你這目中無人的樣子。”語氣沉了沉,又道,“看來,我還是太過慈悲,纔會放任你活到今天。”
夜雪優雅的在桂花樹下的木榻上坐着,冷淡道:“你的那些心思對我沒有,不過,當做平日的消遣倒也不錯。”
崔錦心突然笑了起來,笑過之後,冷冷的看着夜雪,道:“你都到了這個地步還不肯服軟,我倒是要看看,你還能耍出什麼花招。”
夜雪在白紗下緩緩擡起鳳眸,清冷的聲音突然平淡道:“先不說你我的恩怨,只說你是怎麼給前幾位王妃使用媚毒,成全清王與她們的那段風流韻事吧。”
“你,你胡說什麼,王府中制度森嚴,怎麼會有這種事,更何況,前幾位王妃都是病死的,豈容你來污衊她們的清名。”崔錦心聽見夜雪這樣說,立刻變了臉色,大聲斥責道,“想你蕭夜雪,原是沒有清譽的,自然不會明白清白對一個女人來說有多重要,就算是已經不在人世了,也決不能容忍你這般詆譭。”
夜雪在軟榻上換了個姿勢,身子懶懶的靠在扶臂上,好像沒有聽到崔錦心的話,又道:“事實如何,你我心知肚明,若不是拜你所賜,她們也不會無一例外的跟公冶清上牀,更不可能那麼巧,都被捉姦在牀,公冶清一個人設計不了這樣的陷阱,”
語氣頓了頓,又道,“公冶墨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毀人清譽這種事,我不信他會一次又一次的去做。”
夜雪在白紗下緩緩擡起頭,清冷的鳳眸透過白紗看着崔錦心,又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崔姑姑,手上沾了太多人血,小心夜半鬼敲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