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若雨沉沉吸了一口氣,又看向臉容異常平淡的韓之演。
完全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也無法揣摩他下一刻要做什麼。
只知道他在等待,默默地等待。
府門外心急如焚的赫連翊聽了秦越的逐客令後,深邃的眼底隨即泛上盎動的嗜血寒意。
他纔剛準備拔劍,突然傳來秦潔嵐低沉的聲音:“翊王勿妄動。”
赫連翊凝了凝寒光扭頭看去,隨即看見一輛馬車來到跟前。
秦潔嵐隨後扶着馬車走下來淡雅笑說:“我會把她們平安帶出來的,王爺稍安勿躁。”
赫連翊轉到她跟前急切問道:“你有什麼辦法把她們帶出來?”
秦潔嵐勾起一抹淺淡的笑弧說:“你很快會知道。”
赫連翊看着秦潔嵐往裡邊走去的背影,心頭忐忑不安之情仍舊揮之不去。
雖然他清楚秦潔嵐跟韓之演的交割,但是,韓之演這次不講章法,來勢洶洶,到底在盤算什麼?
走到紫嵐閣外面,秦潔嵐又止了止腳步,她扭頭看了看跟在後面的秦越問:“對了,你是哪裡人?”
秦越愣了一下,繼而搖搖頭回答:“奴下是孤兒,幸虧主公收留。秦班主,進去吧。”
“孤兒?”秦潔嵐若有所失低唸了聲,她再勾起一抹淡雅的笑弧問,“你都愛吃些什麼、做些什麼?可有心儀的姑娘?”
秦越心頭猛地一顫。
從來沒有問他這些,他從小被撿回來,只知道兢兢業業辦事,效忠自己的恩人,還從沒奢望過有人會關心自己。
“秦班主還是進去吧。”秦越低下頭去說。
“你好像他,像一個模子印出來的。”秦潔嵐痛心呢喃了句,情不自禁把手撫到他的臉上。
氤氳水霧的雙眸一下子朦朧了,她自嘲冷嗤一聲道:“只可惜,我一直被仇恨矇蔽了雙眼,竟從來沒有看真切你的模樣,才白白地錯過了。”
莫名的暖意夾雜着惶恐不安涌上心頭,秦越忙倒退一步,差點沒摔下階梯去。
雖然她的手很溫柔,像母親一樣,但是,她是主公想要的女人,他不敢有半點越軌。
他偷偷擡眸看了她一眼,見她眼圈泛紅,他心頭跟着酸澀。
自從跟在韓之演身邊開始,他的生命裡除了韓之演就只有她和她的舞坊。
他似乎爲了韓之演的各種吩咐不停跟她們交割,而眼前這個女人給他的印象最深。
因爲她的冷漠,因爲她的倔強,還有她對舞坊的執着。
他每一次見到她總感覺與她很親近,像一種血濃於水的暖意,但是,自己又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爲難她們。
昨夜離宮,他一直跟在韓之演身後,他看着韓之演獨自站在閣樓上默默沉思,他從沒見過他又這副難以決斷的樣子。
到了中午,韓之演終於走出了樓閣,好像做了一個很痛苦的決定。
而這個決定,跟秦潔嵐有關。
“錯吧,錯一輩子也是好的。”秦潔嵐黯然道了句然後轉身往裡面走去。
秦越微咬下脣站在門檻外面,沒敢跟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