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算計不成反被辱,自作自受
雲中陽一張臉被憋得暴紅,雲上天娶新夫人的事讓他倍感無顏,本來一向比較規矩的他,自雲上天娶了新夫人後,便開始給自己找墮落的理由,向來習慣被捧在手心裡,向來風光慣了的他如何容得自己的父親給他娶個二孃,還是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女子,這讓他情何以堪,而母親一慣博得寵愛,卻也因爲那個女人被奪了掌家權,自他娶了新夫人後,他甚至覺得一回到將軍府連府上的下人都在笑他。
爲了逃避這些,也爲了氣一氣雲上天,他選擇日日流連於紅樓,一開始或者說他是帶着氣憤的,但時間一長,俗話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他年歲尚小,一般男子在十六歲的時候家裡便會給他安排通房,而他年歲尚且不達,所以該說在他沒去紅樓之前,他都是沒有碰過女人的。
而紅樓中的女子,對於他這個初經人事的公子哥來說,那絕對是有着非人的魅力的,久而久之,都讓他忘記了自己爲何留宿紅樓,其中雲上天派人來遣過他幾次,只是沉迷於酒色的他哪裡還願管這些。
要不是將軍府突如其來的噩耗,只怕他還沉醉在紅樓的酒色當中,看着一片狼藉的將軍府,看到趙如雪那冰涼的屍體,他終是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痛恨雲上天的同時,更恨他自己,以前的他很上進,雖然爲人不怎麼樣,但也不至於敗落成這幅德行。
聽下人講起這一切發生的經過,不想其它,首要的就是將這一切都算在了雲楚的頭上,這些天他也一直在謀算着,只是父親的兵權被收回,而他又沒有一官半職,便是有,經過這一遭之後怕也成爲泡影,沒有絲毫權利的他如何鬥得過堂堂藍王府。
直到前日,姚盈盈差人來找上他,這個姚盈盈他是認識的,在將軍府沒有敗落的時候,他也是及爲欣賞這個女子的,想到他們共同要對付的目標是雲楚,他自然是二話沒說的便應下,先不管能不能將雲楚如何,便是讓他失了名聲,也讓他心裡頭暢快,只是沒想到一向最有用的謠言,在藍王府面前居然也這般的不堪一擊,謠言還未掀起,便被拎了出來,如今還被自己最厭惡的女人嘲笑,真是讓他恨不得親手殺死眼前這個女人。
狠厲的眸子裡現滿兇光,雙眼圓瞪的讓眼珠就差沒掉落出來:“賤人,你個賤人,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雲中陽瘋吼,張牙舞爪的想要上前跟雲楚拼命,只是身子被藍王府的下人給牢牢的鉗制住了。
‘啪’清脆響亮的巴掌聲傳來,衆人都沒有看到是誰出的手,只見雲中陽臉上顯眼的五指紅印觸目驚心的落在臉上,好像被燒紅的玄鐵烙上的一樣。
“啊…”伴隨着雲中陽驚天動地的痛吼聲,牙縫裡溢出絲絲鮮血,他瞬間就被扇懵了,除了痛吼,卻是久久不能回神。
衆人皆倒吸一口涼氣,這太恐怖了,這麼多雙眼睛看着,他們都沒有看到是誰出的手,居然一個巴掌便把人打成這樣。
只見雲楚脣邊揚着絲絲淺麗的淡笑,回眸看向馬車裡的人,很是心疼道:“夫君,這種人何需你出手,瞧你,又把手弄髒了吧”
她話音一落,衆人算是明白過來了,原來這一耳光是藍世子賞的,只是這藍世子的武功未免太過變態吧,便是身手再好的人,也快不到人影都瞧不見呀。
再者,這世子與世子妃可真是夠狂的,將人打成這樣,居然還說髒了手。
不過此刻卻沒人同情雲中陽,誰讓他沒事找事在先呢,要是以往,發生這種事,人們往往是同情弱者比較多,但是不知爲何,此刻在藍玄昊強大的氣場震懾下,他們反倒覺得如此的藍世子與世子妃真是太霸氣了,霸氣到令人稱絕。
雲楚發話,藍玄昊這才椅立着身子,緩緩從妖紅的馬車內走出來,輕嚥着嗓音:“嗯,手的確是髒了,娘子給我擦擦”
雪白的錦衣襯得整個人比詩畫還仙上七分,神人般的身姿一度詐舌了衆人的雙眼。
“天、太、太美,哦不,是太俊了”
有不少看熱鬧的女子竟當場噴出鼻血,仰頭問天:“天哪,怎麼會有如此俊美的人,簡直不讓人活了啊”
也有不少公子哥兒自慚形穢:“要是天下男兒皆如此,我等這些平凡之人怕是一輩子也娶不到妻了”
世人皆知藍世子妖孽,卻不知他還有溫潤如神的一面,曾經因爲對他的恐懼,都只敢遠遠的觀望一眼便移開視線,那還是極爲恐懼的眼神,如今,雖然他身上依然散發着嗖嗖的冷意,但是這一襲白衣淺淺,看向世子妃的目光如此柔軟,也讓他們的心跟着起伏起幾分,如此出色的男子,這世間怕是再無一人了。
再看雲楚,一樣是白衣灩灩,輕飄的裙襬無風自舞,絕色的笑顏簡直讓世間一切色彩都失了顏色,與藍玄昊站在一起的身影是這般的和諧,簡直比天仙還要美上幾分,要說絕配,他們若認第二,怕是再無人敢認第一了。
雲楚掏出懷中的絲帕,輕試了試他寬厚的手掌,嗓音柔柔:“夫君的手是用來牽我的手的,這種下作之人,實在不配夫君出手”
這話聽着刻薄,如此溫沐的畫面下,卻沒有半個人會覺得有什麼不好,反倒很是期待藍玄昊回如何迴應她,各色各異的癡迷目光在他二人身上打轉着,這讓藍玄昊及爲不爽,陰冷冷的掃了衆人一眼,那些癡迷的目光纔算斂去。
脣角上揚,輕執起她的雙手,藍玄昊領着她返回馬車:“好,娘子說什麼便是什麼”
雲中陽看着兩人恩愛的身影,後知後覺的回過神來,被扇暈的腦子總算沒那麼空白了,聽到雲楚說他是下作之人,內心那點屈辱涌上心頭,高聲怒吼:“我是下作之人,你又能好到哪裡去,別忘記你我可是一母同胞的姐弟”
雲楚穩坐好的身子輕挑起紗縵,露出半個腦袋,眸光裡帶着無盡的諷刺看向雲中陽,在他那憤怒的目光下冷冷吐出一句話:“雲公子還不知道麼,你我可不是一母同胞呢,你的生母可是雲將軍新娶的二夫人,怎麼?他沒有告訴你麼?”
這話,瞬間又讓衆人炸開了鍋,將軍府發生的鬧劇他們都知道,但是這層隱情,卻還是頭一次聽說,頓時一片議論紛紛。
“這、這實在太荒唐了,雲將軍新娶的夫人不是貌美如花的年輕女子麼,怎麼可能會是雲公子的親孃”
“會不會是世子妃爲了跟將軍府撇清關係,不想管她這個弟弟,所以故意這麼說的呀”
“依我看不像,世子妃如此絕色,怎麼會是這種人”
“我也覺得世子妃說得沒錯,難道你們忘記了嗎?雲將軍新娶的二夫人會變臉,美麗的面具下竟是一張蒼老的醜婦臉,照這麼看來,那二夫人還及有可能是雲公子的親孃呢”
“是啊,我怎麼把這出給忘記了”人羣中有人暗拍腦門,忽然又想起什麼,連連嘖嘆道:“呀,照這麼看來,那雲二小姐與雲公子都是二夫人的子女了,天哪,那雲二小姐的罪過可就大了,居然當衆把自個兒的親孃給氣得半死”
“這事雲將軍居然也是知道的麼,那他可真是狠心啊,好歹是兩個孩子的親孃,他怎麼忍心下手將她活生生的給打死呢”
“有什麼不忍心的,別忘了他兩位夫人可都是死在他手上的,特別是雲夫人,死時的那慘樣啊,真是讓聽着的人都於心不忍啊,好歹是結髮多年的夫妻,居然下如此狠手,要不是這些天發生的事,只怕我們都還要以爲他雲將軍是個多麼正氣的好人呢,居然連女人都不放過”
“好在聖上英明,將他的兵權都給收回了”
“這雲將軍、雲二小姐都這般的可惡,這雲公子也不是什麼個好東西,嫡姐剛剛失了孩兒,他沒一聲安慰,居然還設計來誣衊她,還敢如此的口出狂言,瞧那一口一個賤人的,可真是沒教養”
雲陽中被雲楚那一句話給震暈了,心底猛的一涼,這怎麼可能,對上雲楚那淡然的目光,沒有半絲撒謊的樣子,忽而又頹廢下來,事已至此,她還需要欺騙自己什麼,想到這麼多年的一切,高高在上的身份,父母的疼愛,到頭來皆是一場空,他的身份原來是卑賤的,他的母親更不是什麼大小姐,而是一個下作小人,而他,更是小人的兒子。
眼睛裡現滿苦色,雙手死死的抱住腦袋:“不、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忽然猛的衝到雲楚馬車前,惡狠狠的揪住她落在外邊的白袖:“你騙我、你在騙我對不對”
‘譁’的一聲,那截被他抓住的袖子瞬間被一道冷氣掃斷,雲中陽身子失去重心,重重的砸落在地上,飄揚的斷袖隨風而走,上頭傳來藍玄昊冰冷的聲音:“我的娘子如今心情可不是很好,用得着去騙你一個不相干的人?”
藍玄昊冷哼,冷冷的吩咐着車伕:“趕車”
車伕應聲,毫不留情面的將雲中陽冷冷的一腳踢開,這才拉起繮繩駛動馬車。
對於雲楚的話,衆人越發的相信了,誰都知道她剛剛小產,哪有心情去捏造什麼謊言啊,加上這段時間關於將軍府的風言風語,讓人越發的相信雲楚所說的是真的了。
看着豪華的馬車緩緩出發,除卻心底那絲驚魂未定,對於將軍府那些曾經不爲人知的秘密,衆人又有了幾分見解,整個皇城的大街小巷議論紛紛,卻再沒人敢說雲楚心腸惡毒什麼 ,姚盈盈低着頭,跟着隊伍走在最後,心裡的滿滿的全是不甘,她不明白,明明一切都照計劃進行得很順利,對雲楚不好的遙言也在紛紛四起,怎麼會還未傳開,便紛紛落下了,直到雲中陽被逮出來,她纔算是明白了。
害怕雲中陽將她供出來的同時,更是將雲中陽給惱個半死,真是個廢物,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低垂的眸子裡滿滿的全是惡毒,她不甘心,不甘心哪。
路過雲中陽所在之時,陰狠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算計,故作沒看到雲中陽一樣,一腳磕碰了上去,踩到了雲中陽的同時,也令她身子的身子狠狠一個猛栽,像球一樣滾落在地,好不滑稽的,正好趴倒在雲中陽身上。
衆人一看,這滑稽的一面,又是忍不住一陣議論,先前他們瞧着,好像是姚盈盈身子太弱,連路都走不穩,而云中陽也是狼狽的倒在地上,所以姚盈盈纔沒看到他而一腳踩了上去。
“你什麼意思?”此時雲中陽看姚盈盈,已沒了從前的癡迷,強烈的屈辱感只讓他覺得姚盈盈這也是在奚落於他,一張臉被憋得暴紅無比,被一個女人趴在身上,像什麼樣子。
姚盈盈,故作掙扎,又好似很痛苦起不來的樣子,要不是先前藍玄昊那冷冷的寒氣震懾住了在場的人,只怕會有好心人上前去攙扶一把了,只是如今麼,衆人卻只敢冷眼看着,而無人動手。
再次栽落,正好腦袋砸到雲中陽耳邊,低低的嗓音極爲陰狠,面對於地面的眸子裡閃過抹抹狠毒:“雲中陽,雲楚那賤人將你害得這般落魄,你就不想報仇麼?你就甘心倒在這裡看她離去?”
說起雲楚,雲中陽就滿心憤恨無處發,真想暴吼出聲,卻也知道,他要是說出口,必然下一秒就會沒命,只得同樣壓着嗓音低沉道:“如今的我還能怎樣?”
原本他還打算,等毀了雲楚的名聲,間接的將她從世子妃的妃位上拉下來,等她無所依靠,他再好好折磨她,哪想她在藍玄昊心裡的地位居然如此的不可撼動,居然讓那個從不親近女人的冷血妖孽如此相護,如今他好像什麼都不能做了。
“死…”姚盈盈眸光陰狠,冷冷的從口裡吐出一個字。
雲中陽震驚,不明白姚盈盈的用意:“你、”
姚盈盈看似掙扎起身,微微提起了腦袋,長髮遮掩半張臉的眸子對上雲中陽眼裡的震驚,臉上閃過扭曲的陰狠與鄙夷,這種鄙夷的目光更是令雲中陽一陣頭腦發熱,他當真如此失敗麼,失敗到曾經高看自己一眼的女人都露出這種目光。
姚盈盈細聲低語,以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現在將軍府敗落,而你又成爲外人眼中身份低賤的庶子,雲將軍病重,雲夫人已斃,二夫人也已死,你如今這般活着,簡直比螻蟻還低賤,你說你這樣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如今的你,便是到大街上去乞討,怕也沒人施捨一碗飯給你…倒不如用自己的性命坑害雲楚那賤人一把,也算泄了你心中那口惡氣”
姚盈盈口吻陰冷的說出自己的用意,將雲中陽貶低得一文不值,打擊他存活的那絲信心,再利用他內心的恨激怒他,好讓他乖乖的任自己擺佈。
果然如她所料,雲中陽即便是個男子,好歹也纔是個十五歲的男孩,便是平日裡再聰明,在受到一連竄的打擊過後,亦是沒辦法變得如往常這般淡定的,要說不知道他的身世之前,他有恨,而現在,除卻恨意,還有那滿心的屈辱與不甘。
有一種恨,可以令人喪心病狂,此刻的雲中陽便處在這個狀態,姚盈盈主意一出,憤恨的眸底便閃過一絲堅毅,對上姚盈盈的美目。
姚盈盈心下自然是明白他是同意了,故作痛苦的爭扎着,一直爬不起來一樣,低低的在他耳邊輕吐着:“雖然你與雲楚如今不算一母同胞,但好歹也都是雲將軍的血脈,她若殺了你,身上揹負着弒弟的罪名便永遠都洗不去,讓她揹負着這個罵名過一輩子,你便是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而且她若對你動手,這事傳到皇上耳裡,一個如此心狠手辣的女人,定會從世子妃的位置上滾落下來,她雲楚沒了藍世子撐腰,這輩子可不是毀了麼”
雲中陽可算明白姚盈盈的用心了,她說的一點也沒錯,先前將軍府的名聲會一再敗落,不只是因爲替嫁風波,主要還是衆目睽睽之下父親與妹妹的相互嘶咬,讓人看清了父親的本性,也看清了妹妹的爲人,所以纔會落得如此不堪。
若今日雲楚膽敢對自己動手,那便是弒弟,而他,沒了將軍府,沒了高貴的身份,他什麼都沒有了,連出個門都要被大街上的人指指點點,這種日子,活着也沒意思,不如依姚盈盈所言,便了反倒一了百了,還能爲自己出口惡氣,何樂而不爲。
眸義閃過一抹決絕,一把用力的推開趴落在自己身上的姚盈盈,撕拉一聲脆響,由於雲中陽用力過猛,姚盈盈翻滾之跡,胸前的衣襟被撕扯落好大一道口子,雪白的肌膚瞬間曝露在空氣中。
姚盈盈滿臉屈辱,真是又急又氣,她便是給雲中陽出主意,也沒想過要拉碎自己身上的衣服,雙手急忙的想要捂住外露的肌膚,耐何那被撕扯的衣角都被擠壓在自己身下,而她後腰又是有傷的,傷得還很重,先前她幫作摔倒,便已經扯動傷口了,猝不及防的被雲中陽這一推,後腰那裡更是有濃濃的熱意傳來,顯然是傷口撕裂,流血去了。
鑽心而來的疼痛讓她眉頭擰得死緊,滿心的屈辱無處發泄,四腳朝天的躺在地上,如翻殼的烏龜不能翻身一樣,引得衆人一陣誹笑。
只是看到那外露的身子時,衆人皆驚,驚的不是她的肌膚有多白,而是那雪白的肌膚佔倒映着的點點紅梅。
人羣中不知道是誰暴喝一聲:“天、不是說姚小姐冰清玉潔嗎,怎麼…怎麼會…”
“難道、難道是世子…”有人狐疑着,卻不敢再往下說。
“怎麼可能,世子如此神人般的身姿,怎麼可能看上這等凡俗的女子,這世上除了世子妃,怕是再沒有女人入世子的眼了”這道聲音卻帶動不少人的贊同,方纔藍玄昊那白衣淺淺的身姿,可是無人會忘呀,相比起來,姚盈盈這等貨色是絕對沒有資格站在世子面前的。
“再說了,世子如此寵愛世子妃,怎麼可能在剛失去孩兒的同時便與別的女子苟合”
“對對對,沒錯,世子絕不可能是這種人的”
“我先前還說這姚小姐身子怎麼會這麼弱,害我也差點以爲是世子妃對她下手了呢,如今看來,這根本不是什麼受傷,而是被房事給折騰的走不穩路了,瞧瞧,那一大片的,想來那男子可不是一般的兇猛啊”
有人犀利的指了出來,對於先前不利於雲楚的傳言,更是瞬間就被推翻了。那點點紅梅,經過人事的人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看向姚盈盈的眸子裡充滿絲絲鄙夷。
經這一鬧,這剛駛動的馬車瞬間又停了下來。
聽到衆人的議論聲,姚盈盈臉色如死灰般蒼白,她完了,徹底的完蛋了…這一波接一波的議論聲,一人一口口水就足已將她噴死了。
想到那個老混蛋,前兩日被燙傷,她爲了報復雲楚,想讓那大夫幫忙給自己傳話,再順便從他那裡弄點毒藥,好找機會弄死雲楚,可是那老不死的,居然覬覦她的美色,而她,當時被恨意衝昏了頭腦,想到自己在藍王府的處境,怕也是活不長久,便想着博上一把,這才賠了自己的身子,她只是沒想到,如此隱秘又令人羞惱的事,居然也會在衆目睽睽之下被揭穿,可想而知一顆心有多涼了。
要說先前她的雙眼裡還有恨意,現在,腦子裡卻早已被那些議論紛紛的指點給掩沒,蒼白的臉色甚至都不知道羞惱了。
雲中陽艱難的起身,看着倒在地上的這個女人,他曾經仰慕過的女人,看她胸前的點點紅梅,眸子裡也閃過深深的鄙夷與噁心,這更是讓姚盈盈幾乎要癲狂,嚅動着脣角想要解釋什麼,卻無從開口,她壓根就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晶瑩的淚水從眼角落下,收到的目光除卻鄙夷與嘲諷,再沒半絲可憐與同情。
雲楚透過紗縵,往後看着那熱鬧的一幕,脣角勾起絲絲諷笑:“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出”
藍玄昊卻是頭也沒回,好似多看那女人一眼便是污了他的雙眼一樣,帶着絲打笑道:“你哪是沒想到,根本就是早料到了好不好”
不然哪裡會讓青語去找那大夫過來,看着她眸子裡的狡黠,藍玄昊溫潤的目光裡滿滿的全是寵溺。
被看穿心思,雲楚也沒有羞惱:“我的確是有料到一點點,但沒想到這麼精彩呀,如此看來,我交待青語的戲碼都不用特意上演了,只要讓那大夫過來便好”
姚盈盈能與雲中陽勾搭上,必然是有人傳話的,而這兩天唯一接觸過姚盈盈的,定是那大夫,她也能算計得到,姚盈盈一定是許給了大夫什麼好處,纔會讓大夫心甘心情的聽話,卻沒料到這東西居然是她那寶貴的身子。
原本她還想特地去設計一把,讓那大夫把髒水潑到姚盈盈身上,如今倒是水到渠成,用不着潑髒水了。
“你呀,就是個小滑頭”藍玄昊輕笑,節骨分明的手指輕點了點她的鼻尖,眸子裡深深的全是寵溺。
雲楚卻故意冷了冷雙眸,惱惱的白了他一眼,挑眉道:“這還不都是你這個妖孽惹的禍,你說,你要是不那麼妖孽,這些個女人她能看上你嘛,她要是不看上你,我用得着費心費力的去滅她們嗎?所以,這罪魁禍首還是你…”
素手輕揚,指着他那妖孽的臉蛋沒好意的警告着:“所以呢,以後閒着要是無聊的話,千萬別隨意的出去禍害少女,你禍害了少女是小,害本姑奶奶滿世界的去滅小三這罪過可就大了”
瞧她說得一本正經的,藍玄昊臉色一黑再黑,挑了挑無辜的雙眼:“貌似我一直有很乖吧,我什麼時候有出去沾花惹草過嗎?”
藍玄昊歪着腦袋自問着,想了想好像還是沒有這回事,垂眸對上雲楚那張絕色的臉蛋,倒是想起了曾經發生的一些事,眸子裡閃過絲絲犀利的光芒,口吻裡也透着絲絲危險。
“你的夫君,我,確定自己沒有沾花惹草過,倒是某些人啊,是誰惹得全城的男人流鼻血,還說要娶回去做小妾啊、童養媳啊、做姨太呀、嗯,好像還有人說要休了正妻娶你的,對了,還有那個叫什麼柳的丫頭,還揚言說要嫁你…”
“由此可見,咱兩人裡邊,貌似那個更會惹來爛桃花的人不是我…”藍玄昊狹長的眸子裡透滿絲絲危險之意,對上雲楚的雙眼,脣角滑過絲絲狡黠的笑意:“那人是誰?不知道娘子可還記得?”
被說到自己的短處,雲楚尷尬的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想到自己打扮成妖藍的那一幕,那全城轟動的場面,還真是令人記憶猶深哪。
帶着絲尷尬道:“呃…那個…”
對上藍玄昊那透滿危險的雙眸,雲楚眨巴着雙眼,只得乖乖道:“我錯了還不行嘛,以後再不會有這種事了”
藍玄昊眸子裡閃過絲絲得逞的笑,低頭在她脣角輕啄了一下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嗯,看在你勇於認錯的份上,我就不與追究了”
雲楚挑眉,腫麼覺得這事哪裡怪怪的呢,這才後知後覺的回過神來,她好像又落入這妖孽的圈套裡了,明明是她在教訓他的好不,怎麼最後乖乖認錯的反倒是自己,好像,她又一次輸給他了,只是這次並沒有像以往那般令她生氣,心底反倒洋溢着絲絲甜蜜,有人在乎的感覺真好。
外頭,雲中陽帶着不甘與憤恨,挑開了車簾,看着馬車裡兩抹素白相依偎的身影,是那麼的絕妙,和諧,滿主的憤怒與不甘更是衝上腦頂,憑什麼這個毀他一切的賤人能幸福着,而自己卻如此狼狽,剛想開口怒罵。
雲楚不惱不怒的雙眸定定的轉向他,瑩潤的脣角洋溢着明顯的嘲諷,淡淡開口:“說你沒用吧,你還不自知,竟被一個女人三言兩語的給利用了去”
“你、什麼意思?”雲中陽心底猛的一驚,看雲楚那瞭然的雙眸,好像對一切都瞭如指掌,令他的心猛的沉到了谷底,頭一次覺得眼前這個女人不僅可恨,還很可怕。
“呵…”雲楚也不掩飾,嘲諷輕笑:“都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便是有天大的仇恨,只要留得小命在,說不定有朝一日還能翻盤,可你,偏偏傻不垃圾的聽一個女人的話,想賠上自己的小命來毀我的名聲”
“你以爲我雲楚會像你那般傻麼?你僅管在這大街之上像潑婦一般的大罵於我,這樣一來,外人可不會覺得我哪裡有什麼不對,便是我因一時憤怒而殺了你,也不會有太多的異議,而你麼,小命沒了便是沒了,不管我在這個世上活得好還是不好,你都看不到了”
“再者,你以爲憑我如今的身份,要殺一個人還用得着親自出手?還是你以爲我會蠢到在衆目睽睽之下殺你,好給自己扣上這弒弟的屎帽子”
“雲中陽,你終究是太過急功近利,所以纔會蠢到被一個女人給利用了去,當真是有毀你曾經的好名聲啊”
雲楚口風不惱不怒,微微的怪腔卻是令雲中陽一震再震,恐怖的不只是雲楚怎麼會知道他與姚盈盈談話的內容,細思索一下,雲楚的話卻是字字誅譏,每句都狠狠的敲在他的心頭。
不自覺的想起自己的過往,那好歹也是令人豔羨的雲公子,只要多加歷練,必定會是下一代的護國將軍,所以,他算不上多好,但卻一直很上進,要不是父親娶二夫人這事刺激到他,只怕事情也不會演變成這樣,即便將軍府落魄,至少他的名聲還在,哪怕是庶子,只要將軍府沒有徹底的敗落,他便還有翻身之跡。
雲楚這翻話,算是徹底的敲醒了他,是他被眼前的仇恨衝昏了頭腦,所以才自甘墮落,她說的一點沒錯,那個姚盈盈,表面上是在幫他,只要稍加思索,便能清晰的知道,她分明是在利用他而達到自己的目的。
看着姚盈盈躺在地上起不來,被衆人指責得無地自容,雲中陽驀然升起一股快感,內心陰狠無比,若不是自己無心的一推,撕爛那片衣角,只怕他還真就中了她的計,而她卻可以在那裡享受着成功的快感,如今他雖然沒討到好,那個賤女人自然也一樣沒好到哪裡去,眸子裡的思緒是瞬間萬變,快得都讓人些些捉摸不住。
雲楚對他的反應還算滿意,如此來看,雲中陽也不是笨到無可救藥,她已經給他機會,接下來他要怎麼選擇就看他自己了,若是他一再執迷不悟要來給自己使絆子,她可不會手軟。
雲中陽看向雲楚的眸子裡多了幾分雜色,嚅了嚅脣角,良久才吐出一句:“雲楚,我定會讓你爲自己今日做出的決定而後悔的”
“爽快,這纔是一個男人該有的氣魄”雲楚給出一個讚歎的微笑,絲毫不覺得留着雲中陽對她來說是個威脅。
雲中陽看雲楚眸底露出的笑意,沒有那些女人的嬌柔做作,頭一次發現,這個被他當傻子看了十幾年的嫡姐,居然美得令人心驚,果真是與別的女子不同,難怪能被奇葩的藍世子看上。
雖然對雲楚有了新的認識,卻也不代表他對雲楚就不恨了,只是突然間覺得自己長大了,雲楚的話,讓他深思很多,緩緩放入紗縵,頂着搖擺的身子退到了一邊,再再擋在車前了,現在衆人的目光可都是在姚盈盈的身上,他的舉動,並沒有引來太多的目光。
只是皆有些好奇,這姚小姐會有什麼下場,以藍世子的冷漠,對其她女人的不屑一顧,會怎麼處置這個失了清白的女子。
在衆人紛紛指責姚盈盈時,一個身形還算強壯的老年男子在這強烈的議論下終是忍不住走了出來,一把摟過姚盈盈,死死的將她護有懷裡:“你們不要再指責盈盈了,我們可是兩情相悅的”
這一幕,一度令人詐舌,這是什麼個情況,以一手好琴藝出名的姚小姐居然會與這個粗壯的老男人兩情相悅,用句不好聽的話話,看這男人的年歲,與姚小姐一比,怎麼也覺得做她爺爺也不爲過了吧。
居然會與他兩情相悅,天,這還要不要來得更勁暴一點。
見這老男人站出來,姚盈盈空洞的眼神總算有了些許反應,眸子裡現滿兇光,拼命的想要掙開他的懷抱:“滾…你算個什麼東西,給我滾哪,滾…”
“盈盈,事到如今,你就不要再隱瞞了,我這便帶你回去,去向姚大人提親可好?”老男人滿口認真,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樣子,似模似樣的,不由讓人覺得這還真有其事。
“你閉嘴,你個老貨,誰跟你兩情相悅,滾哪,給我滾,賤人賤人賤人…啊…”各色各異的目光與言論都要將她給逼瘋了,這老男人身上的味道更是令他噁心,想到他那令人噁心的身子與自己親密,更是讓她胃裡頭一陣翻滾,每次完事後都讓她將胃裡的東西吐了個一乾二淨。
這個死不要臉得,得了便宜居然還賣乖,居然敢在大街之上將這事抖出來,真是氣死她了。
“盈盈,你、就不要嘴硬了好不好,我知道你並不想那麼快的讓人知道這事,只是,如今這事都被外人看到了,我若再不站出來,怕是對你的名聲有及大的影響,我去向藍世子求情,讓他放你離開,然後我再去向姚大人提親可好?你放心,我會好好待你一輩子的”老男人滿口保證道。
姚盈盈沒顧得上衆人的眼光,當衆吐起了青水,這兩日她本就沒吃什麼東西,被這男人佔盡了便宜就已經讓她夠噁心的了,怎麼還可能吃得下,這會自己傷口被磕碰開,又無力站起,連他的懷抱都掙扎不開,在衆目睽睽之下,她真是恨不得一頭撞死算了,也省得受這屈辱。
“我知道你是爲了自己家族着想,你說過的,你自幼沒了父親,姚大人也只是你叔父,待你及好,卻始終不是親父,你說過,是我讓你感受到了父親的溫暖,你願意嫁給我的”
“你也說過,你愛的是我,你並不想承皇上的意願去藍王府,卻耐何自己被皇上選中,給送到藍王府去了,我知道你捨不得我,若不然你怎麼會故意弄傷自己的身子,不就是爲了借這看病的機會見上我一面嗎?”
“昨日說過的話你忘記了嗎?你昨日不是還說要我找機會將你帶出藍王府,怎麼這會兒又改變主意了?是擔心皇上對姚家不利嗎?你放心,我去求藍世子好不好,我讓他放你離開…”
老男人滿口真誠,條條道道都說得在條在理,讓人不由自主的就跟着他的話轉了,越來越覺得他說的是真的,雖然姚盈盈做出這幅噁心相,但是這老男人說得也不無道理呀。
此刻看姚盈盈的模樣,倒是顯得她是爲了讓衆人相信她與這男人沒私情而故意裝出來的了,畢竟這男人說得沒錯,她與外人有私情,卻不得不隨皇上的意被送去藍王府,如果她不去,勢必會惹怒皇上,畢竟這人選可是皇上親自定的。
再說了,若不是心甘情願,身上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多吻痕,這可不像是被強上的呀,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是她心甘情願的了。
一時間對姚盈盈的議論是飆升到極點。
“沒想到這姚小姐看着盈盈弱弱的,這口味居然如此重啊,看不上一般的公子哥,居然找了個能當自己爺爺的人來喜歡,還當真是令人…無法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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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的是,我知道我這人有個大毛病,錯別字肯定有很多,只是我每次寫完再看的便,一般都撿查不出來,就是完全一粗心細胞作祟的傢伙,親們若是看到錯別字,可以給我抓出來哈,偶萬分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