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晴玉下葬之後,距離蕭承幀與邵明珠成親的日子,只剩三天。
原本前些日子,尹天瀾一直跑來找慕淺羽,可這幾日又失蹤了。
估計還是受不了蕭承錦要娶正妃的事實,躲一旁傷心去了。
韓晴玉的喪事辦完之後,薛君煜完全清閒下來,府中再沒人鬧了,沒人吵了。
他又恢復了以前那個他。
一個人平靜的很,然後最初那份簡單的快樂,卻是怎麼也找不出來了。
偏巧不巧,慕淺羽在街上碰到了薛君煜,她在看茶具。
上次那套木魚石的茶具被毀了,所以她想在買一套。
“老闆,這個多少銀子,我要了。”
慕淺羽剛想問那套茶具的價格,薛君煜便開了口。
之後兩人皆是一愣,好熟悉的一幕。
似乎幾個月前,那時候他們還不是朋友。
他不喜歡她,她厭惡他。
也是在街上碰到,也是看到了一套木魚石茶具,只不過那時候那套茶具被她毀了而已。
一切好像回到了原點。
但其實再也回不去了,縱然多麼相似的場景,也回不去了。
如今的心境都已經變了,還怎麼回的去呢?
“淺羽,這次你不會再拒絕了吧。”
薛君煜微微一笑,看着她道:“就當我提前祝你新婚之喜,希望你跟璃王百年好合,永結同心。”
“好。”
慕淺羽點了點頭,收了那一套茶具。
二人走到護城河旁,風有些大,天氣也冷的很。
甚至早上特別冷的時候,河水已經開始結冰了,冬天到底是來了,甚至連人的心都是冷的。
“是我不好,沐兒跟了我,沒過過幾天的好日子,便去了,韓晴玉嫁給我,對我不滿,所以也因此失手而死,看來這輩子還是不要娶妻的好。”
看着冰冷的河面,薛君煜帳然若失。
對於沐兒跟韓晴玉的死,他都覺得愧疚。
但他若是愧疚,慕淺羽就更要愧疚了。
沐兒因爲她而死,韓晴玉是被她親手殺的,她難道不應該更愧疚。
“韓晴玉是我殺的!”
慕淺羽若有所思的看了薛君煜一眼,
忽然開口說道。
聞此,薛君煜頓時一愣,面色怔忪,他一臉訝異的看着她,一直搖頭。
怎麼可能呢?
“淺羽,韓晴玉她分明是自殺的,怎麼可能是你殺的,你在說什麼?”
薛君煜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當時慕淺羽出手很隱秘,而且她內功不弱,若非高手是看不出她動手的。
“是我殺的。”
慕淺羽面色平靜的解釋道:“當日,韓晴玉在韓府門前大鬧的時候,我也在場,所以在她假意自殺的時候,我動了手腳,不然她是不會死的,你以爲她那種人真的會捨得死嗎,她若是捨得死,早就死了,斷斷不會等到現在,所以我便幫了她一把。”
對於殺人,慕姑娘的解釋是幫了一把。
只是幫了一把而已。
韓晴玉的確不會真的自殺。
當時她口口聲聲說不嫁給蕭承逸,不如去死,還假意自殺好幾次,不也從來沒自殺過。
沒有幾個人是不看重自己的性命的,像是韓晴玉這種普通人更是如此。
她鬧了那麼多次也沒有自殺,這次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只是沒想到最終還是死在了慕淺羽手裡。
“淺羽,你……”
薛君煜被這事實震驚的無法回神。
他猶猶豫豫不知道該怎麼評判這件事,覺得韓晴玉不該死,可慕淺羽偏偏殺了她。
但仔細一想,慕淺羽做的好像也沒錯。
更何況韓晴玉還屢次想要害慕淺羽的性命。
但薛君煜的確一時間,接受不了這事實。
“還有沐兒,沐兒也是因爲我才死的,對她下手的人,目標其實是我,因此她們的死,你不必愧疚,要愧疚也是我愧疚。”
慕淺羽面色不改,緩緩的開口道。
她並未說其實要害她的人還有薛綺嫿。
說了只會讓薛君煜更傷心罷了。
當初她被人算計掉下月夕湖,便是薛綺嫿所爲。
這次的事情也是。
“有些事註定是無法改變的,這世上的事說複雜很複雜,說簡單也很簡單,人也是一樣,可以很複雜也可以很簡單,簡單的話也就是一口氣罷了,我先走了,你自己好好想想,你
若是覺得愧疚,便想想這事應該是我愧疚而不是你,你希望我可以幸福,同樣我也希望你可以幸福。”
留下一句話之後,慕淺羽便離開了護城河邊。
她是真的希望薛君煜能走出這段陰影,因此便將此事毫無保留的告訴了薛君煜,希望薛君煜不要再爲此內疚。
至於薛君煜會怎麼看她,她無所謂。
她就是那樣一個人,不是什麼好人,不是什麼壞人,她只爲她跟蕭承逸而活。
三日之後,慕淺羽跟蕭承逸如時赴約,去了太子府參加喜宴。
他們到不覺得這次太子會有什麼陰謀。
要知道太子娶正妃,朝中幾乎沒有人不到場,這個時候算計人,太子的腦子還不夠。
慕淺羽總覺得此事是邵明珠的意思。
邵明珠出奇的平靜,不再吵鬧,安心的嫁給蕭承幀,看似是死心了,其實是另有想法吧。
而那邊亓王府的賀客也不少,最出人意料的是尹天瀾到了。
更出人意料的是,蕭承錦並未給她請帖,她是不請自去的。
“安康郡主,您,您沒有請帖,這,這屬下也不敢放您進去啊。”
守在亓王府的侍衛一臉的爲難。
蕭承錦與薛綺嫿這場喜宴,對於二人來說異常重要,尤其是對於蕭承錦來說,更是重中之重。
要知道蕭承錦娶的不止是一個薛綺嫿,而是整個薛府!
他得到的是薛鼎以及其黨羽的支持。
這個親成的的確很有意義。
因此不容許有任何差錯,所以加派了許多人手,對於沒有請帖的人,是一個也不肯放進去。
尹天瀾現在就是這麼個情況。
“不許我進去?”
看着阻攔自己的侍衛,安康郡主呵呵笑了兩聲,還真是今時不同往日啊。
以前自己怎麼進亓王府都沒有關係。
亓王府上上下下也將自己當成了亓王府的王妃看待,可現在呢?
王妃換了人選,她徹徹底底的被拋棄,什麼也不是。
“我是來看錶哥成親的,我是他的親表妹,與他一起長大,爲何不許我進去?”
尹天瀾止不住面上的笑意,但那笑卻是一點感情都沒有,滿是譏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