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裡的火熊熊燃燒,那燒得發紅的烙鐵在被水淋過之後,發出可怕的‘吱吱’聲,冒出一陣惡臭的煙在冬梅眼前冉冉升起。
納蘭靖玩性十足地拿起其中一條烙鐵,擡頭直視着滿身傷痕的冬梅,邪惡地微微一笑,往前靠近了幾步。
面對着納蘭靖那冰冷的雙眸,冬梅覺得仿若冬日寒冰一般地冰冷。感覺到他身上襲來的一股殺氣,她全身都哆嗦起來,還未等納蘭靖開口,她便吞吞吐吐地說道:“ 王爺……王爺饒命!只要……只要王爺放了冬梅一條命,冬梅……什麼……什麼都說。”
“哈哈!什麼都說?”納蘭靖狂笑着,緩緩地轉身將烙鐵放回了火盆中。
轉過身去,臉上竟顯出特別的溫柔表情,湊到冬梅的耳邊小聲說道:“你想說什麼?”
話畢,他嘴角又揚起了邪笑,讓原本心慌的冬梅更加害怕起來。
冬梅斜着眼睛看着納蘭靖,原本的心虛浮現在臉上,害怕地張開嘴又不知該說什麼。
忽然,納蘭靖眼中溫柔盡失,順手操起那燒得發紅的烙鐵狠狠地烙在了冬梅的心口上。
“啊!”
冬梅撕心裂肺的狂叫聲,讓在場的守衛們深感痛快,憎恨的目光全都聚集到冬梅身上,彷彿在他們心裡一直隱藏的恨意,就等待着納蘭靖的出手全部釋放一般。
“痛啊?真的痛嗎?”
納蘭靖換上了一副天真的表情,想來往日他在杜雪兒身上留下的鞭傷何止這些。眼前這個可惡的女人,這屢屢在主子面前搬弄是非的丫頭,一定要好好伺候伺候才能解心頭之恨。
冬梅往死裡哭喊着,閉上着眼睛連睜開的勇氣都沒有。感覺着心口上那被燙焦的肌膚傳來的痛楚,又聞到一股噁心的臭味。
“青兒死了……本王成了罪人……這把殺人的刀是誰給的?”納蘭靖將手上的烙鐵往冬梅大腿上一放,聽到‘吱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雙目眯成了一條線,冷酷閻王的面目浮現臉龐。
“啊……!”
冬梅地叫聲喊到沙啞,臉上的淚水和汗水連在了一起。她錯愕地看着納蘭靖,希望死也能死個明白。
冬梅的叫聲讓納蘭靖感覺到少許滿足,偷偷看了一眼剛纔跪在地上的守衛,發覺守衛眼神中的恨意比自己更可怕。
爲了實現剛纔對守衛的承諾,他將手中的烙鐵扔在地上,在冬梅眼前警告地說道:“是不是左腿試過肉焦的滋味還不夠,還想本王在你右腿上也留下一塊烙印才舒服?”
“是……主子借的刀。”冬梅感覺身體又痛,嘴上又渴,發白的嘴脣喘着大氣,下面的話到了喉嚨卻說不上來。
見狀,納蘭靖招了招手。守衛醒目地遞上一勺冷水,用力地往冬梅身上一潑,淋地她一身都是水,卻奈何嘴上仍嘗不到甘甜。
“水……水!”
冬梅無力地嚷嚷着,祈求的目光看向納蘭靖,苦苦地哀求着。
“給她!”
扔下兩個字,納蘭靖穩穩地坐在椅子上,他倒要聽聽這丫頭嘴裡有多少見不得光的事。
守衛這才慢條斯理地送上一勺子水,毫不客氣地往東梅嘴裡狠狠地灌下,聽到她喘不過氣的咳嗽聲,這才老實地退到了一邊。
而後,冬梅用力地甩了甩頭,毫無保留地對納蘭靖說道:“王爺身邊的所有女人在主子眼裡都是眼中釘,肉中刺。在主子心裡她才配做王妃的位置,只有她有資格成爲王爺身邊惟一的女人。所以王爺身邊的其他女人都留不得,每次王爺納妾歸來,主子就會想盡辦法乘王爺不在之時,變着法子折磨那些女人,然後一一除掉。”
“不錯!很有野心的女人,不愧是我納蘭靖身邊的女人,不錯!不錯!”
納蘭靖連連兩個‘不錯’,實際上是在心裡咒罵自己有眼無珠,爲何身邊寧願養一個心狠手辣的女人,也不願意接受溫柔的愛意,想來以前身邊的女人,似乎沒一個能做到風靈這般狠毒的。
若不是杜雪兒的出現,他的王府或許永遠就只能沉寂在黑暗中,讓他伴隨着兒時的可怕陰影,痛苦地活着,直到孤獨死去。
冬梅明白納蘭靖這話的意思,嚥了咽口水停頓了一下,看着他臉上皺起的眉頭又繼續說道:“其實以前王爺身邊的女人有好幾個都身懷有孕,在王爺離開王府的時候,主子會命人偷偷地在那些女人們食物中下毒,在王爺回府之間將肚子裡的孩子解決掉,然後等王爺回府就想盡辦法對她們誣陷,最後讓她們連性命都難保。”
他納蘭靖是不喜歡孩子,卻還輪不到別人來剝奪他做爹的權利。風靈這女人還真是夠狠毒的,居然還是三番四次。
可惡!真是太可惡了!
聽着聽着,他的火氣涌上心頭,真想揮鞭狠狠地出口惡氣。但又擔心會停不住手中的動作,還沒問完這丫頭就一命嗚呼。
爲了可以剋制住內心的衝動,他選擇閉上眼睛,試着讓心平靜下來,繼續聽下去。
“當主子將王爺身邊那些女人全都清除之時,王爺又將水柔柔娶進了門。主子本以爲水柔柔跟其他女人一樣,只要稍微要挾恐嚇就能像以前一樣如願以償。但她萬萬沒想到水柔柔只是表面的溫柔,內心卻剛烈地讓主子找不到任何機會。如此,水柔柔成了主子在王府裡惟一的敵人。往後的日子,主子依舊在不斷尋找着機會,想將水柔柔除掉,後來王爺……”
納蘭靖忽然睜開眼睛,憤怒地接着冬梅的話推測道:“後來本王又迎娶了杜雪兒,杜雪兒又是兩國聯姻的新娘,名正言順地坐上了王妃的位置,所以風靈將所有的仇恨全都累計到杜雪兒身上。於是,洞房花燭夜那天,那該死的女人在本王的酒裡下了毒,讓本王很快醉倒不省人事,對嗎?”
冬梅瞪大了眼睛,不知爲何王爺居然全都知道,驚訝地好一會都沒接下話來,看着他心怦怦亂跳起來。
“那……那晚風靈還做了什麼?說!”納蘭靖大聲吆喝一句,激動地站起身來,憂心忡忡地等待着冬梅嘴裡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