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上心裡無比擔心,所以此時的平遠侯,心裡其實是無比糾結的。
蘭晴萱看到他面上的鬆動,輕聲勸道:“侯爺身份尊貴,我不知那人許了侯爺什麼,我如今只想問問侯爺,你這樣愚不可昧着良心撒謊,你的心裡能安嗎?”
平遠侯看了一眼長公主的屍體,他輕咬了一下脣。
安寧伯見平遠侯的面上有一絲鬆動,他當下大聲道:“平遠侯,你莫要忘了你當初發下的毒誓,你千萬不要被這個妖女迷惑,她根本就惡毒無比!”
他的話還未說完,暗衛就直接給了他一拳。
蘭晴萱今日出來的實在是太地寫匆忙,否則的話她此時早就已經用銀針直接紮上他的啞穴了。
平遠侯看到這番光景,眼裡有了一分恐懼,他輕咬了一下脣,眼裡依舊猶豫不決。
安寧伯扯着嗓子大喊道:“洛王殺了長公主,要謀反,現在在對我逼我撒謊!”
蘭晴萱的眸光一沉,覺得今日之事該下重手了,只是她的心裡才冒出這個念頭,便聽得簡鈺大聲道:“本王謀什麼反呢?你竟敢在這裡造這樣的謠!”
蘭晴萱聽到簡鈺的話後當即扭頭,他的身後還跟着刑部尚書。
刑部尚書的臉色此時極爲難看,頭微微低着,看那光景,簡鈺應該已經將他收服。
此時這裡已經聚集了很多人,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皇帝設計請來的朝中大臣。
長公主失蹤的事情,在京城裡早已經不是秘密,因爲簡鈺和楚府的幾個兄弟,爲了找和長公主他們幾乎將京城翻了過來。
方纔安寧伯的話在外面的那些大臣們都聽到了,他們此時互相看了幾眼,眼裡都有些吃驚。
此時來的這些大臣就不再是皇帝的心腹了,而是在朝中掌權之人。
他們中間很大一部分還是簡鈺提拔出來的。
皇帝行事是很有謀略的,他先讓他的人來大鬧一場,將簡鈺謀殺長公主的事情坐實,然後再讓不是他的人過來看熱鬧,這樣的手筆便是告訴衆人簡鈺行事有多麼的惡劣。
蔣相此時也已經來了,他一看到這場景就先在心裡爲簡鈺捏了一把汗。
他與皇帝做了多年的君臣,對於皇帝的行事風格他再清楚不過,在他的心裡,自然是信得過簡鈺的,簡鈺的人品,他從來就沒有懷疑過。
於是他大聲問道:“安寧伯說洛王要謀反,所以殺長公主,你可有證據?”
安寧伯大聲道:“我就是證據!”
他此時見蔣相來了,文武百官此時都聚集過來,他當即便覺得腰桿子也硬了,他大聲道:“當初我親眼見到皇上把兩道聖旨交給長公主,當時皇上千叮嚀萬囑咐,讓長公主一定要將那兩道聖旨分佈於衆,長公主也答應了。而長公主從皇上的寢宮裡出來之後,就消失了,我雖然沒有親眼看到洛王推長公主落水,但是現在除了他,沒有人會做這樣的事情!”
簡鈺冷笑道:“兩道聖旨,不知道是不是這兩道?”
安寧伯當即大聲道:“那兩道聖旨都有編號,你拿過來給我看看!”
簡鈺的眼裡滿是冷意,卻還是將那兩道聖旨拿到了安寧伯的面前,他看過一眼後輕點了一下頭道:“沒錯,就是這兩道聖旨。”
他此時心裡覺得有些奇怪,那兩道聖旨第一時間就交到了刑部尚書的手裡,刑部尚書當知道那兩道聖旨的重要性,斷不會輕易交給簡鈺。
而他心裡又很清楚的和知道,那兩道聖旨對簡鈺是多麼的不利,簡鈺得到那兩道聖旨之後,爲什麼沒有毀掉,反而此時還拿到衆人面前來?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他此時心裡也來不及細想,他看着簡鈺道:“王爺可否有膽子把這兩道聖旨分佈於衆?”
簡鈺冷冷地道:“這又何不敢的?但是在將聖旨公佈於衆之前,本王有話要說。方纔安寧侯那樣中傷本王,如果沒有確切的證據的話,那麼就不要怪本王不管是你三朝老臣還是五朝老臣,本王必定會重罰於你!你可認罰?”
“我若撒謊,必不得好死!”安寧伯大聲道,在他看來,此時到了關鍵的時候,他絕不會在此時認輸,此時不管簡鈺怎麼說,只要簡鈺將聖旨一打開,那麼所有的一切也就會全部揭曉。
簡鈺湊到他的面前用極爲冰冷的聲音道:“的確,你會不得好死。”
安寧伯被簡鈺強大的氣場壓得心驚肉跳,他咬着牙道:“洛王,你此時在這裡拖延時間嗎?你敢把那兩聖旨給大家看嗎?”
“這有什麼不敢的?”簡鈺的眼裡透出了絲絲殺意,嘴角邊泛開了一抹冰冷的笑意,這樣的笑意蘭晴萱見過幾回,邪魅,冷厲,自信。
她知道那兩道聖旨必定是皇帝最後的的殺手鐗,聖旨上的內容一定對簡鈺極爲不利。
只是她也知道簡鈺的性子,如果不是有極大的把握,他此時也斷然不敢在這些人的面前說這樣的話,且他的樣子分明是胸有成竹的。
她心裡雖然擔心,但是她也相信簡鈺。
只是就算是她想通了這一層,心裡終究還有幾分緊張。
簡鈺的手一抖,便將那兩道聖旨完全打開。
這般一打開,圍在四周的大臣們都將聖旨上的內容看了個清楚明白。
因那幾道聖旨隨着長公主在水裡浸了幾日,但是因爲用聖旨書寫的墨汗是特製的,遇水不化,在水裡泡了那麼多天,上面的字跡依舊清楚,並沒有化開。
蔣相看到聖旨上的內容直接跪倒在地道:“臣等謹遵聖旨!”
安寧伯原本覺得此時衆人應該大聲喝斥簡鈺纔是,可是此時他們臉上的表情明顯有那麼點不對勁。
他忍不住道:“洛王謀反,用心狠毒,殺害了長公主,你們居然還對他如此有禮!當真是太過糊塗!”
蔣相冷聲道:“安寧伯,你只怕是得了失心瘋,竟如此中傷洛王,當真是罪大惡極!”
平遠侯在側面,看到了簡鈺手中的聖旨,他看到之後眼裡也滿是震驚,他的下巴只差沒有掉下來,一雙眼睛瞪眼珠子都差點掉了下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實在是想不明白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他和安寧伯也算是一條繩上的蚱蜢,此時聽以到安寧伯的話後,他實在是忍不住拉了安寧伯一把。
安寧伯卻還沒有感覺,見平遠侯拉他,他只道平遠侯已經變了節,怒道:“你個不忠不義的奸臣,從今往後,我和你勢不兩立!”
他說完一把將平遠侯拉到一邊,平遠侯看到他這副樣子在心裡輕嘆了一口氣,卻對着那紙聖旨跪了下去,他沒有再多勸,因爲在他看來此時多勸安寧伯一句,他的老命就更懸一分。
蔣相冷冷地看着安寧伯道:“我不知道安寧伯爲何會有那樣奇怪的說法,你說的那些事情根本就不可能成立,洛王根本就不需要那樣做!你自己來好好看看聖旨吧!”
蔣相的話說完之後,安寧伯四下看了一番,見所有的大臣們都跪在那裡,看着簡鈺的神情很是恭敬,他的眼裡實在是難以置信。
他輕咬了一脣,一把將架着他的暗衛甩開,然後去看簡鈺手裡的聖旨,那聖旨上的內容根本就不是上次他在皇帝那裡看到的內容。
他當即就傻在了那裡,他有些難以置信的湊過去細細一看,聖旨上的編號沒有錯,內容對他而言卻是完全陌生的。
兩道聖旨,一道大意是簡鈺功績卓然,是可以託付之人,上面清楚的寫着讓簡鈺輔佐太子執政,封簡鈺爲攝政王。
另一道則是太子簡心如何仁厚友愛,如何才華出衆,命他即日登基!
安寧伯看完之後,大聲道:“不,不,這不可能!我明明見到了那兩份聖旨,聖旨上的內容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這兩份聖旨一定都是假的!”
簡鈺冷聲道:“這兩份聖旨是從長公主的屍身上找到的,衆所周知,所有的聖旨都有編號,你自己方纔看清楚了上面的編號,說就是皇上給到長公主的就是這兩份聖旨,如今卻又說這兩張聖旨是假的,安寧伯,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如此信口雌黃!”
安寧伯大驚,扭頭看着平遠侯道:“平遠侯,當時你也在場,你來說句話,當時你看到的聖旨是不是不是這兩道?這兩道聖旨是假的!”
若沒有之前蘭晴萱的那番話的話,平遠侯此時也許還會再猶豫一下,但是此時他心裡已經做了一個決定,於是他大聲道:“安寧伯,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什麼時候和你一起看到這兩張聖旨呢?皇上的聖旨,在沒有下達之前,怎麼可能隨意給人看,我看你根本就是老糊塗了!”
安寧伯的眼裡滿是驚恐,眼裡更是透出了極爲濃郁的失望,他伸手指着平遠侯道:“你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你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
平遠侯咬了咬牙後大聲道:“這所有的一切根本就是你捏造出來的,那個意圖謀反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