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晴萱此時並不清楚曲綰心到底想要做什麼,只是依着以往的經驗,此時呂萼兒等人應該會在外間侯着,可是此時卻一直沒有出現,這件事情原本就有些不太正常。
蘭晴萱也知道,以她的武功平素就不是曲綰心的對手,更不要說她此時剛剛生產完,身體還很虛弱,眼下她只能看靜觀其變,看看曲綰心到底想要做什麼。
蘭晴萱微微一笑道:“你能有這樣的想法,我想知良會很開心。”
一提到知良,曲綰心的眸光當即就暗了下來,她輕聲道:“可惜的是,他活着的時候,我未償讓他開心過一下,他在我的身上,感覺到的只有無窮地盡苦,最終……”
她說到這裡眼圈微微一紅,整個人看起來很是無奈。
蘭晴萱看到了她眼裡的傷,此時蘭晴萱對於曲綰心嘴裡所說的話是不太相信的,但是在看到曲綰心的這副樣子後,她便知曲綰心並沒有在騙她,至少在這一刻,曲綰心對知良的死是發自內心的在後悔着。
蘭晴萱淡淡一笑道:“每個人都會犯錯,只要能改正就好。”
“可惜的是老天爺不會給人改過的機會。”曲綰心的眉毛微微斂着,神情裡透着一分傷感。
蘭晴萱淡聲道:“怎麼會?老天爺是公平的,有些人失去了,也許就不會再擁有了,但是卻也未必就是失去,知良他必定會永遠活在你的心裡。”
曲綰心微微擡眸,一動不動的看着蘭晴萱,蘭晴萱由得她看,淺笑道:“這般看着我做什麼?”
曲綰心輕聲道:“我只是想要看看,王妃到底是哪裡與從不同,纔會讓王爺那般傾心。”
蘭晴萱聽到她這句話暗暗戒備,卻聽得曲綰心長嘆一口氣道:“其實這事我已經想了很久了,但是不管我想多久,到現在都沒有結果,在我看來,王妃固然聰明,固然能幹,卻也不見得是這世上最好的女子。”
蘭晴萱反問了一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自然不是這世上最好的女子。只是我不是這世上最好的女子,難道你就是你嗎?”曲綰心笑了笑,搖頭道:“我自然也不是。”
蘭晴萱沒料到她會答得如此爽快,不由得愣了一下,卻聽得她又道:“其實細算起來,我遠不如王妃,在我的手上,沾了太我的鮮血,也染了太多的陰謀,好這個字其實在很久之前就和我沒有關係了,只是人活在這個世上,總歸會存有幾分奢望,原本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想要得到,對於美好的東西,也會情不自禁的想要去追求。”
蘭晴萱覺得她這句話裡實在是話中有話,當下眸光微斂,曲綰心卻又道:“就好比我當時對王爺的迷戀,當時對王爺愛得有多深,就有多恨王妃。”蘭晴萱笑道:“你今日倒是袒誠,難得將話說得如此通透。”
曲綰心幽幽地道:“這話其實早前就想跟王妃說的,卻又怕被王妃笑話,笑話我太不自量力。”
蘭晴萱的眼皮子微擡道:“你既然怕我會笑話你,此時又何必再說?”
“之前因爲心裡有負擔,放不開,所以膽小,到如今便覺得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情好怕的了,王妃就算是笑話我,我也不在乎了,因爲那分不在乎,就沒有什麼不敢說的了。”曲綰心笑道。
她這話聽在蘭晴萱的耳中實有些邏輯不通,裡面不乏自相矛盾的地方。
只是此時蘭晴萱的關注點也不在這個上面,所以此時對她的這句話,也並沒有放在心上,而是淺淺一笑,想繼續聽她下面會如何說。
在蘭晴萱看來,在曲綰心的來意未明之前,在呂萼兒等暗衛未來之前,她沒有激怒曲綰心的必要。
蘭晴萱的眸光依舊平靜,淡聲道:“沒有人會笑話你。”
曲綰心微微擡眸看了一眼蘭晴萱,眼前的女子淡然秀麗,一雙眼睛裡平靜無波,一如她之前就熟悉的那麼淡然。
曲綰心突然就想起了初見蘭晴萱的日子,當時的蘭晴萱和簡鈺之間的感情遠沒有現在這麼深厚,在千源城的那間酒樓裡,蘭晴萱就那麼靜靜地站在那裡,卻讓簡鈺失神。
當時的曲綰心的心裡就有些嫉妒,只是那些嫉妒當時她還能隱藏,總覺得像簡鈺那樣的人,只有世上最高貴的女子才能配得上。
而當時的蘭晴萱看到曲綰心的眼裡,其實是有些不入流的,沒有顯赫的家世,沒有傲人的身份,只是一個尋常的商女。只是就算是那個時候的曲綰心,也沒有半點看輕蘭晴萱的心,因爲她知道,簡鈺那樣的人,是不會爲任何人而停留,可是卻爲蘭晴萱在千源城呆了那麼長的時間。
如今相望相看過去的時光,曲綰心還是覺得她當時的直覺是對的,只是細算起來,她當時的心情卻是錯的,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她此時微微將頭低下,沒有再看蘭晴萱的目光,她幽幽地道:“多謝王妃。”
這個“謝”字說出口,蘭晴萱微微有些吃驚,她不知道曲綰心此時的謝指的是什麼事。
曲綰心卻又道:“謝謝你還願意和我說話。”
蘭晴萱聞言失笑道:“這事你似乎不用謝我。”
“要謝的。”曲綰心淡聲道:“你不是我,不知道我心裡的複雜,今日來見你之前,我其實想了很多,我之前覺得你是我這一生最不想你的人,而我與你,可能也是一樣。”
蘭晴萱的眉毛微掀,其實在她的心裡,的確不想見到曲綰心,因爲她不知道曲綰心想要做什麼,若是曲綰心並無害她之心的話,她覺得再見曲綰心一回也無妨。
曲綰心看到她面上的表情輕輕一笑道:“果然,王妃也是不願意見到我的。”
蘭晴萱並不隱藏此時的心情,點頭道:“是啊,我是不太想見到你,你也是想見到我,那你爲什麼還要來見我?”
“每個人面對失敗的時候都會有些害怕。”曲綰心似笑非笑地道:“但是我的性子自小就有些擰,越是不敢面對的事情就越想去面對,所以想着,我左右都要走了,在走之前,無論如何也要見一見王妃。”
“你要走?”蘭晴萱反問道。
“是啊,要走!”曲綰心淡聲道:“在這京城裡,早就沒有我的容身之所,我此時若是再不走,留在這裡又有什麼意思?”
蘭晴萱點頭同意:“你在京中生出了這麼多的事情來,愛恨情仇也夾雜了一大堆,走了也好,若是留在這裡,也只會招人討厭。”
“王妃終於說實話了。”曲綰心輕撇了一下嘴道:“你果然很討厭我。”
“是啊!”蘭晴萱笑了笑道:“是真的很討厭你,因爲你的確太能折騰,而且行事也太過無狀,沒有人知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再比如說今日吧,你這般跑到這裡來找我,又是爲了什麼?”
曲綰心輕輕一笑道:“王妃知道我是怎麼進來的嗎?”
蘭晴萱搖了搖頭,曲綰心淡笑道:“你不知道很正常,這間王府,我住的時間比你要長,所以也比你要熟悉得多。”
蘭晴萱聽她此時的話語裡又透出了一分嘲弄和得意的意思,當即微微掀了一下眉毛。
卻聽得曲綰心又道:“只是再熟悉又怎麼樣,我能進來見你又怎麼樣?這裡終究不會是我的家,可是若是細想,我離開了這裡,我又能去哪裡?”
蘭晴萱今日裡聽曲綰心在這裡說了一大堆的話,但是到現在,她還沒有弄明白曲綰心到底想要做什麼。
若是說曲綰心是來害她的,那麼此時也該動手了,若是曲綰心並不是來害她的,只是和她說說話,可是她和曲綰心之間實在是沒有什麼話好說。到此時,她的心格外的靜,此時卻又有些慶幸,好在孩子此時都沒有在屋子裡,至少孩子是安全的。
曲綰心見蘭晴萱淡笑不語的樣子,她的眼裡盪出一抹淡笑道:“王妃是這天底下難得的聰明人,我們之間也算得上有一點交情,不如王妃來給我指條明路,告訴我,我現在應該何去何從?”
“你方纔不是說你要離開嗎?”蘭晴萱反問道。
曲綰心點了一下頭道:“是啊,但是我離開了王府不知道去哪裡。”
蘭晴萱淡聲道:“你可以找個人嫁了。”
曲綰心緩緩站了起來,兩人之間的距離極近,她這麼一站起來,蘭晴萱便感覺到了一股壓力,那股壓力中雖然沒有殺氣,但是那感覺還是不太好。
曲綰心輕笑一聲,手微微擡了起來,輕輕撫過蘭晴萱的眉眼道:“王妃覺得像我這樣的人,還可能嫁得了人嗎?”
“爲什麼不可以?”蘭晴萱淡笑道:“你本有傾城之貌,這天底下想娶你的男子必然不在少數,只要你能將心打開,想要嫁人,又有何難?”
“聽起來很有道理。”曲綰心長長一嘆道:“只是我這樣的一顆心,又哪裡還容得下其他的人或者事。
正在此時,外面傳來了腳步聲。蘭晴萱的眸光微斂,曲綰心的眼裡也透出了幾分興奮來,她幽幽地道:“聽這聲音,像是王爺回來了。王妃你猜猜看,若是王爺回來了,看到我和你呆在一起,他會如何對我?”
蘭晴萱的眸光冷了幾分,曲綰心裡的眼裡笑意卻更濃了些道:“我很想知道了!”
她說完這句話,周身帶出了一抹殺氣,手一揮,間直接朝蘭晴萱的胸口拍去。
只是她的手才靠近蘭晴萱的胸口,方向就突然改變,直接拍在蘭晴萱的牀塌上,與此同時,一股巨大的力度將她的身體擊飛。
鮮血從曲綰心的嘴裡吐了出來,下一刻,簡鈺已經奔了進來,手裡的劍一揚,就要殺曲綰心。
曲綰心的嘴角泛起淡淡笑意,倒在地上沒有動。
蘭晴萱卻已經看清曲綰心方纔那一拍是拍在一條銀環蛇的身上,此時這樣的季節,原不該有這樣的毒物,這條蛇卻不知從何而來。
她忙伸手攔着簡鈺道:“王爺,先別殺她。”
簡鈺此時也看到了那條蛇,眉頭不由得得微微一皺,他看着曲綰心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曲綰心看了他一眼,眼裡此時已經沒有了神彩,她輕聲道:“自七年前王爺將我帶回洛王府,在我的心裡,就已經把洛王府當成是我的家,若我要死的話,自然也只能死在自己的家裡。我的命原本就是王爺救的,若是沒了也應該沒在王爺的手裡。”
她這句讓簡鈺和蘭晴萱同時皺起了眉頭,她沒有再看簡鈺,而是緩緩地道:“這些年來,我做下了很多錯事,那些錯事一直讓我痛苦不堪,原本早在數月之前我就不該活着的,可是卻因爲欠了王爺太多的恩情,總歸要還給王爺一些,所以纔多活了這幾個月。”
蘭晴萱一聽到她這句話,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她到此時終於明白曲綰心爲什麼在見到她之後會一直說着那些沒有邊跡的話,原來曲綰心今日到王府來,是一心求死的。
她頓時明白,曲綰心在進來之前,就將所有的一切都算好,包括簡鈺回來的時間,簡鈺救過曲綰心,曲綰心雖然此時已經將簡鈺放下,但是在曲綰心的心裡,卻是想死在簡鈺的手裡。
她對曲綰心的心思是有些折服的,這個女子的心機不是一般的深沉,能力也極強,若是用和正途,的確是對簡鈺極大的助力。只是曲綰心那樣的性子,註定了她的人生從一開始就是一場悲劇。
簡鈺緩緩走到曲綰心的面前道:“你不必如此。”
“王爺不是我,自不知我心裡的感覺。”曲綰心幽幽地道:“對我而言,我的人生需如此走完,纔算是真正的完結,我欠王爺的命,也算是還給王爺了。”
她的話說到這裡,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簡鈺的眉頭微微皺起,曲綰心算是所有暗衛中最爲特別的一個,就算是簡鈺,此時也不知該用什麼樣的詞語來形容她。
蘭晴萱輕聲問道:“這條蛇是你放的嗎?”
這件事情蘭晴萱還是想要弄清楚,不管曲綰心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思,至少在今日,曲綰心並沒有真正傷害她。而她也已經看出來了,方纔簡鈺的那一掌傷了曲綰心的五臟六腑,再加上曲綰心來之前曾服了毒,此時再捱了那一掌,毒也浸進了曲綰心的身體,就算是她也不可能救得活曲綰心。
曲綰心輕聲道:“現在追究那條蛇的來歷還有用嗎?左右王妃現在是安好的。”
蘭晴萱的眸光微微一斂,知曲綰心說的是事實,如果曲綰心真的想要她的性命的話,那麼她今日早就死了。
她的眉頭微微皺起來,嘆道:“你當真是個讓人討厭的人,就算是死,還得這樣設計我和王爺一回。”
曲綰心朝她眨了一下眼睛道:“我只是想要提醒王妃好好珍惜王爺,像王爺這麼優秀的男子,你若是不珍惜,就會有人來搶他。”
“這事不需要你來爲本王操心。”簡鈺的眉頭皺起來道。
曲綰心輕輕一笑,她的眼睛漸漸失去光華,輕聲道:“是的,王爺的事情的確不需要我來操心,以王爺之能,這天底下的事情哪一件不在王爺的掌控中,就連我,也不過是王爺手裡的一枚棋子,就算是明知道是棋子,心裡也很開心的爲王爺做着一應事情。”
簡鈺的眸光微斂,曲綰心的聲音更加小了,她幽幽地道:“知良,你走遠了嗎?你慢些走,我現在就來找你了,你可千萬不要嫌棄我。”她的話一說完,手輕輕擡了起來,在那一刻,她的心思是恍惚的,神志已近渙散,卻彷彿真的看到早已經逝去的知良站在她的身邊,正對着她微微淺笑。
她的眼睛當即就亮了起來,柔聲道:“知良,當真是你嗎?”
她似能聽到知良對她笑道:“傻子,當然是我,除了我還能有誰?”曲綰心眼裡的淚珠滾落,她似看到知良在拭她的眼角的淚,他輕聲道:“你怎麼那麼傻!” шшш★ ttk an★ C 〇
“你會不會不嫌棄我?”曲綰心問道。知良柔聲道:“怎麼會?在我的心裡,你永遠都是最好的,我可以不要這個世界,也不可能不要你。”
曲綰心的嘴角泛起笑意,只是那抹笑意才一泛起,她的眼裡就再無一分神彩,眼睛緩緩地閉上了。
蘭晴萱和簡鈺此時就站在那裡,看到曲綰心臉上露出來的笑意,兩人對視了一眼,簡鈺淡聲道:“她之前一直無視知良的情意,卻沒料到到如今,真正讓她心裡放不下的也唯有知良了。兩人生前不能在一起,死了我終究需要成全他們。”
蘭晴萱扭頭看了他一眼,問道:“你說曲綰心在死的那一刻,心裡想的到底是什麼?”
“沒有人知道。”簡鈺淡聲道:“但是我卻知道,在她的心裡應該是開心的,否則的話,她不會那樣笑。”
蘭晴萱點了一下頭,正在此時,呂萼兒捂着頭走進來道:“今日中午也不知怎麼呢?頭怎麼這麼暈。”
她一邊一說話一邊走了過來,在過來的時候,看到簡鈺和蘭晴萱站在那裡,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看到地上曲綰心的屍體,她嚇了一大跳道:“這是怎麼回事?”
簡鈺白了她一眼道:“平素不是一直吹牛說自己有多麼厲害嗎?原來你厲害的有人進到晴萱的屋子裡,你卻被人迷暈了躺在那裡像個傻子一樣。”
這罵呂萼兒雖然聽着不是太舒服,卻也只能乖乖受了,畢竟今日是她失職。
呂萼兒皺眉道:“這曲綰心真他孃的討厭,不過有王爺如此英明神武的將她處置了,也算是爲人間除了一害。”
簡鈺懶得理會她,他扭頭問蘭晴萱:“你有沒有被嚇着?”
“她還嚇不到我。”蘭晴萱輕聲道:“她今日來找我的時候,我只是有些好奇她到底想要做什麼,卻也知道她對我並無惡意。”
“何此見得?”簡鈺問道。
“女人的直覺。”蘭晴萱輕聲答道,其實是曲綰心從今日一開始出現,就沒有表現出一分殺機,就算是最後她展現出了些許殺機,但是看在蘭晴萱的眼裡都沒有太重的殺氣。
簡鈺淡聲道:“但是我想起來還有些後怕,雖然知道近來她爲洛王府的事請謀劃了許多,但是我對她還是不太放心,她到如今,心裡有太多的陰暗。”
蘭晴萱輕輕掀了一下眉,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曲綰心之前也曾潛進這裡,殺了傾畫,如今她潛進來,卻一心爲了求死。
她看了一眼曲綰心死的位置,竟和傾畫當時死的位置一模一樣。蘭晴萱的心裡難掩震驚,這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有天意一般。她在心裡道:“傾畫,不管怎麼樣,到此時,你的仇也算是報了。”
她心裡實在是有些替傾畫可惜,若是曲綰心早些想通,沒有那些糾纏,傾畫想來也不會死,她想起傾畫纖細柔弱的樣子,心裡又有些難過。
蘭晴萱從來都不信宿命之說,到此時卻突然又有些願意相信了,她從千年前穿越而來爲的不過是見簡鈺,在這個世上,每個人都按自己的軌跡在活着。
“咦?”
呂萼兒的聲音裡透着幾分吃驚。
蘭晴萱微微扭頭,卻見呂萼兒手裡拎着那條被曲綰心殺死的銀環蛇,此時正一臉興奮地道:“我找了你好幾日了,沒料到你膽子竟這麼大,竟跑到這裡來了!”
蘭晴萱聽到呂萼兒的這句話後微愕,問道:“你之前見過這條蛇?”
“是啊!”呂萼兒答道:“有人說用毒蛇泡酒喝對身體大有益處,尤其是大冬天喝了最是滋補,所以之前我和戰殺外出的時候見到有人賣這條蛇就買了回來,當時將它的毒牙都拔了,沒料到它機靈得緊,竟從我的手裡逃跑了,我找了它好幾日,都沒有找到它,原本以爲它躲到哪裡冬眠去了,卻沒料到竟躲到的王妃的屋子裡來了。”
呂萼兒說完將銀環蛇的嘴巴拔開,裡面果然已經沒有毒牙,是她之前弄丟的那一條。
只是呂萼兒此時卻有些糾結了,蛇是找到了,可是已經被人把腦袋都打爛了,這樣的蛇不知道還能不能拿來泡酒喝。
蘭晴萱和簡鈺聽到呂萼兒和那番話,兩人對視了一眼,眼裡都有幾分淡淡的無奈。
兩人再次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曲綰心,兩人都不自覺地嘆了一口氣。之前蘭晴萱見到曲綰心殺蛇的時候,其實是懷疑那條蛇根本就是曲綰心放來咬她的,對於毒蛇之毒,蘭晴萱其實是沒有放在心上的。
只是此時真相大白,那條所謂的毒蛇不過是呂萼兒戰殺用來泡酒的材料,且毒蛇的牙都已經被拔光,這種感覺就又有些說不上來。
蘭晴萱頓時明白就算當時沒有那條毒蛇,只怕曲綰心爲了激簡鈺出手,身上必定也會露出殺氣,只是那種感覺和當時會有一些差異。
蘭晴萱原本就猜到曲綰心今日來王府是一心求死,只是當所有的事情全部攤開的時候,她又有些說不清她內心的真正的感覺。她之前曾一度想要殺了曲綰心爲傾畫報仇,可是曲綰心此時真的死在那裡的時候,她的心裡卻又沒有一分快意的感覺,反而有了幾分淡淡的傷感。
簡鈺此時已經喊道:“來人,把曲綰心的屍體抱出去……”
他說到這裡微微一頓道:“厚葬!”
蘭晴萱知道此時簡鈺的心情怕是和她是極爲類似的,在簡鈺的心裡,怕也不知道拿曲綰心怎麼辦纔好,這個女子,活着的時候讓人煩,死了也同樣讓人煩。
他們不知道的是,曲綰心在設計這件事情之前,唯一想要達到的目的就是讓簡鈺和蘭晴萱能記住她,她自認爲她一生孤苦無依,在這個世上沒有幾人會想起她,等到死後,更加不會有人會想起她,在那冰冷的死亡裡,她還想要一縷溫度。
夜瀾等人此時才進來,當他們看到躺在地上的曲綰心時,他不由得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他並不喜歡曲綰心這個人,但是對於曲綰心的能力還是佩服的。他親自將曲綰心的屍體抱了起來,一樣東西從曲綰心的懷裡掉出來。蘭晴萱撿起來看了一眼,卻是知良的那本手札。
蘭晴萱扭頭看了簡鈺一眼,簡鈺微微點了一下頭,她的心裡頓時有如明鏡,她沒有翻看那本手札,而是直接將那本手札放回曲綰心的懷裡。
她知道對曲綰心而言,那本手札實是最重要的東西了。她輕輕嘆了一口氣,簡鈺在她的身邊道:“別去想了,這條路本是她自己選擇的,她既然選了這樣一條路,那麼現在的結果對她而言其實是最好的。”
蘭晴萱認同簡鈺的說法,她輕聲道:“我只是在想,她其實並不需要選擇用這樣極端的方式解決所有的事情,很多時候,換個角度去看同一件事情,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簡鈺笑了笑道:“你說的是沒錯,但是若是人人都能做到的話,那麼這世上也就沒有那麼多的恩怨情仇了。”
蘭晴萱一想覺得他說的也對,當下輕輕掀了一下眉。
簡鈺伸手將她摟進懷裡道:“今日沒有嚇着吧?”
蘭晴萱搖頭道:“沒有。”
她說完將頭輕輕靠在簡鈺的懷裡,柔聲道:“有你在,真好。”
這是她此時心裡最想說的話,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只有有簡鈺在身邊陪着她,那麼對她而言,就沒有什麼好怕的了。往後的人生路,不管有多大的艱難險阻,對蘭晴萱而言,只要有簡鈺在,那麼一切就都好。
簡鈺此時其實和蘭晴萱想的是一樣的,他的嘴角微微一勾道:“晴萱,有你在,真好。”
蘭晴萱的嘴角微勾,知兩人此時心意相通,想到一起去了。蘭晴萱靠在簡鈺的懷裡,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朝中的事情都處理完了嗎?今日怎麼這麼快就回來呢?”
“朝中的那些事情,就算是我沒日沒夜的在那裡處理,也不可能處理的完。”
簡鈺淡聲道:“倒不如時不時的偷個懶,這樣也會輕鬆不少。”
蘭晴萱輕笑一聲道:“皇上近來如何?”
“能如何?”簡鈺淡聲道:“他的心裡肯定是極度不開心的,我敢保證,之前就算是他恨透了簡義逼宮之事,在他的心裡,若是在我和簡義之間做個選擇的話,他還是會選擇簡義。”
對於這一點,蘭晴萱是一點都不懷疑,在皇帝的心裡,雖然恨簡義,但是簡義終究是他的親生兒子,所以若是讓皇帝在簡義和簡鈺之間做個選擇的話,會有什麼樣的選擇基本上不用去想。
蘭晴萱笑了笑道:“只是事情到了這一步,只怕一切都由不得他了。”
簡鈺點了一下頭道:“是啊,一切都由不得他了,我之前是不知道那些舊事,不知道,所以也不想去清算,但是如今既然已經知道了,那麼自然就不能再裝糊塗了。”
他說到這裡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這大秦的萬里江山,也終究是需要人來掌控的,這時事將我推一到了這一步,不管怎麼樣,我都需要往後走下去。”
蘭晴萱輕輕點了一下頭,簡鈺笑了笑後又道:“其實這事比我之前想的要有意思得多,早前手握重權的時候,看着那些朝臣們的目光是不一樣的,如今他們看着我的目光就又不一樣了。”
“是畏懼嗎?”蘭晴萱含笑問道。
簡鈺淡聲道:“算是吧,只是這些年來這些目光我看得太多了,早就已經麻木了。”
蘭晴萱的嘴角微微一勾,輕聲道:“依着皇上的性子,必定是不太願意看到這樣的結果,我覺得他可能還會再做一些安排,你還是要當心。”
“嗯。”簡鈺笑了笑道:“這些年來,他防我甚於防火,防我的事情多着去了,上次對付簡義的那枚紅衣大炮,只怕還是爲我量身定做的,最後沒有用在我的身上,我想在他的心裡,必定也是有些複雜的。”
蘭晴萱笑了笑,簡義逼宮那天,皇帝用大炮轟簡義時,那巨大的動靜,就算是她在洛王府裡也依舊感覺到了,是那樣的驚天動地。當時她只覺得整個房間都在搖晃,當時把兩個孩子都嚇得不輕。
只是她也知道,那種大炮其實對於遠程射擊在摧毀什麼東西是合用的,但是用到近程的射擊,就顯得不是那麼的高明瞭。
其實在她看來,如果皇帝在簡義一開始逼宮的情況下就開始用那枚紅衣大炮的話,怕還能再震一下簡義,可是皇帝卻並沒有用,由此可見,皇帝雖然知道那枚大炮的用處,但是對於它的威力其實是不太清楚的,所以從一開始的估算就是錯的。
蘭晴萱輕聲道:“皇上有那麼多的皇子,只是真正有用的皇子卻並不多,九弟的心思單純,平素對於國家大事也不是太操心,這一年來雖然也曾介入一些政事,卻也只得其皮毛。而十三弟雖然聰慧,但是畢竟年幼,在皇上看來,就算是想要扶持一個皇子來對付你,還得先想想誰能有本事和你一爭長短。”
簡鈺不以爲然地道:“其實這事在我看來再簡單不過,他若將他那些亂七八糟的心全心了,也就沒有這些煩心事了。”
蘭晴萱的嘴角微微一勾,眼裡卻有些無奈。雖然簡鈺這些天來沒有在她的面前提起朝中的那些事情,但是她想也想得到,前朝和後宮必定是亂成一團,而皇帝必定也會想盡法子對付簡鈺。
她知道那天簡義逼宮失敗之後,簡鈺就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控制了整個大秦的朝堂格局,更用武功橫掃了那些有異心的軍隊。
簡鈺之威,讓朝中的大臣們真切地感受了一回,簡義逼宮的那些手段,放在簡鈺的面前根本就不是不夠看的,皇帝和朝中的大臣們也真切地知道,只要簡鈺願意,這大秦的江山他是可以輕易捏在的手裡的,以前是簡鈺不屑,如今是他已經動了這分心思。
她不知道皇帝會是怎樣的心情,但是她可以想像得到,皇帝的心情絕對不會太好。
她輕聲道:“你說起來是極簡單的,只是不是每個人都會這樣想。”
簡鈺輕輕嘆了一口氣,正在此時,外面傳來孩子的哭聲。
蘭晴萱原本還想和簡鈺討論一下朝中的事情,此時一聽到孩子的哭聲,忙走過去問道:“怎麼呢?怎麼又哭呢?”
簡鈺在旁看到這一幕,心裡很是不滿,自從有了這兩個小東西之後,簡鈺覺得他在蘭晴萱心裡的地位一落千丈,不管什麼時候,她只要一聽到孩子的哭聲,必定第一時間去看孩子,直接將他扔到腦後。
他很想跟她說,他今日裡好不容易把宮裡的那些老八股們收拾了一番,這才換來了不多和她相處的時間,先前處理曲綰心的時間已經經佔了好多,此時他的兩個寶貝兒子又來和他搶她,這算什麼事!
簡鈺有些不滿地道:“晴萱……”蘭晴萱直接打斷他的話道:“小聲一些,別嚇到了孩子。”簡鈺想說他的聲音已經很小了,他不快地道:“聲音大一點就能嚇到他們?那他們的膽子也太小了些,這麼小的膽子怎麼做我的兒子?”孩子此時是尿了,蘭晴萱正在給孩子換尿布,一時間沒心情理他,隨口接話道:“胡說什麼,孩子這麼小,膽子小一點自然是正常的,等他們長大之後,一定都是了不起的男子漢!”這一點簡鈺也是認同的,點頭道:“那倒是,只是他們現在也太柔弱了些。”他靠得近了些,蘭晴萱嫌他有些礙事,將他往旁邊推了些道:“誰一生下來就很強悍?你小的時候也不見得比他們強到哪裡去。”簡鈺的眼睛瞪得大了些,有沒有搞錯,他竟被蘭晴萱嫌棄了!
蘭晴萱此時滿心滿眼都在孩子的身上,並沒有留意簡鈺的心情,她取過帕子輕輕爲孩子擦了擦身後對簡鈺道:“你把那邊的尿布取過來。”
簡鈺此時面上的表情實在是算不得好,他想對蘭晴萱說,他是大秦位高權重的洛王!是一代戰神洛王!
只是他的那些抗議的眼神蘭晴萱完全沒有看到,見他還呆站在一旁,用微微有些抱怨的語氣道:“快去拿吧!天冷得緊,別凍壞孩子了!”
簡鈺此時就算有再多的心不甘情不願,卻也依舊將尿布取了過來。
蘭晴萱接過尿布後有些嫌棄地道:“怎麼是這一塊?這一塊還沒有乾透,你拿的時候怎麼不的摸一下?換一塊吧!”
她說完不客氣的把尿布塞回簡鈺的手裡,讓他重新去取。
簡鈺的額前的青筋只差沒跳出來了,他伸手指着蘭晴萱道:“晴萱!”
蘭晴萱正想擡頭看他,卻聽得孩子的哭聲,忙又低頭去哄,皺眉道:“那麼大聲做什麼?快點去拿尿布!別呆站着了!”
簡鈺有一種被嫌棄的感覺,他伸手指了指蘭晴萱,眼裡那叫一個氣悶,這叫什麼事!
錦娘在旁看到兩人的樣子,嘴角微微上揚,她實在是沒有想到簡鈺竟也會有這副模樣,這樣的簡鈺,分明就是一個被娘子孩子給折騰的團團轉的普通男人。
她心裡有些好笑,知在蘭晴萱的心裡,不管簡鈺在外面有多麼的厲害,在朝中的權勢有多重,那也只是蘭晴萱的夫,是兩個孩子的父親。
她看到簡鈺的樣子有些不忍,輕聲道:“我去拿吧!”
簡鈺卻悶聲悶氣地道:“本王自己去!”
他說完扭頭就去拿尿布,這一次拿的時候,他長了心了,用手摸了摸,確定是乾的,這纔拿過來。
他悶悶地將尿布拿過去,蘭晴萱接過之後小心的替孩子換上,他在旁皺着眉頭,蘭晴萱微微一笑道:“總算是弄好了。”
沒料到她這句話才一說完,簡安又哭了起來。
簡鈺原本想要過來拉蘭晴萱的手,沒料到她一聽到簡安的哭聲直接就將他的手拔開,直接過去問道:“怎麼呢?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簡安只是哭鬧,簡鈺到此時已經明白他讓蘭晴萱看他必須和他的兩個兒子去搶,他覺悟極高地道:“可能他也尿了吧,我來看看。”
他說完就將尿布拉開,只是尿布此時是乾乾的一片,他一時間想不明白這小東西爲什麼沒有尿卻在這裡哭。
他不由得湊近去看了一眼,沒料到他才一湊近,小傢伙就直接尿了起來,頓時尿了他一身一臉。
剎那間,四周一片安靜。
蘭晴萱也呆住了,她實在是沒有料到會後發生這樣的事情。
她扭頭看了她寶貝兒子一眼,卻見她的寶貝兒子此時竟一臉壞笑在那裡笑。
她初時以爲她看錯了,細細一看,那個未足月的小傢伙竟真的是在笑,那笑容裡還透着極爲濃郁的得意,那小眼睛更是笑得眯成一條縫。簡鈺幾近抓狂!
蘭晴萱反應極快,忙取出帕子爲他擦臉道:“這小東西,也太不懂事了!”簡鈺怒極,他這一生只有他戲弄別人的份,何曾有人能如此戲弄他?
他氣得只差沒跳腳,若是敵人的話,他估計毫不客氣一把就將其脖子給捏斷了,可是此時這樣對他的人,卻是他的兒子!
他就算是心裡想要生出擰斷小東西脖子的念頭都不能有,他磨了磨牙,直接拉着蘭晴萱的手走了出去。
蘭晴萱急道:“我還沒給安安換尿布了!”
“讓錦娘和奶孃去換!”簡鈺此時連遮掩他怒氣的心情都沒有了。
蘭晴萱知他此時惱到極致,此時也不敢捋他的虎鬚,知有錦娘和奶孃在,兩個孩子也不會受委屈,眼下還是先安撫他的怒火要緊。
她難得溫順無比的親自打來熱水替他洗臉,再親自尋來他最喜歡的衣服替他換上,忙完這些之後,她輕聲道:“簡鈺……”
她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直接被簡鈺吞進了腹中,她呆了呆,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已經無比霸道地把她撲倒在那張雕花大牀上。
他的動作太大,太狂野,她一時間有些適應不了,忍不住喘了一大口氣,他卻已經狂野無比的襲了過來,不給她半點反應的機會。
蘭晴萱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想要推他,卻發現周身一片綿軟,又哪裡還有一分力氣,她的身體已經在他的身體軟成一攤春水。簡鈺自她生產之後,就一直沒有一親芳澤的機會,如今好不容易有了這個機會,又豈會放過?
蘭晴萱的身子還未恢復,此時又哪裡經得起他這樣的折騰,當即就氣喘吁吁,他感覺到了她身體的變化,心裡雖然有些不願意,卻終究心疼她,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輕輕鬆開了她。
她看到他的樣子嘴角微微一揚,知他近來頗爲不易,對他又生出了幾分心疼,當下伸手輕輕勾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脣上輕輕吻了一下。
簡鈺的呼吸聲當即就急促了些,只是在對上她那張瘦弱的小臉時,他的眼裡又有幾分心疼,他輕聲問道:“弄疼你呢?”
蘭晴萱輕輕搖了一下頭,簡鈺的脣輕輕掃過她的眉眼,最後吻在她的脣上,他輕聲道:“我有時候是真的急,但是卻又不知道拿你怎麼辦。”
他這話有有些沒頭沒尾,但是蘭晴萱還是聽懂了他話裡的意思,她如一條小魚般滑進他的懷裡,輕輕貓在他的胸前道:“對我來講,你想怎樣我都好。”
簡鈺伸手颳了一下她的鼻子道:“我眼下也只能想想。”
蘭晴萱輕笑一聲,將頭靠在他的心口,聽着他強勁有力的心跳,心不自覺地就安定了下來,她輕聲道:“簡鈺,在我的心裡,其實你比孩子更重要。”
這句話簡鈺是極爲愛聽的,他頓時就明白其實她一直都明白的,她一直都知道他在吃和他的兩個兒子的醋。
他的眉毛微掀,有些不太講道理地道:“既然知道,爲什麼方纔還不理我?”
“我只是想告訴你,你對我而言比他們重要,但是在對他們而言,你也無比重要。”蘭晴萱輕笑道。
她的嘴角微微一揚,眼裡的笑意濃郁。簡鈺的眼裡透出了淡淡的笑意,對於蘭晴萱的這句話,他此時纔算是完全明白過來,原來他的娘子是在教他怎樣在孩子的面前做一個合格的父親。
他伸手輕輕撫了一下她的發道:“對我來講,你比他們也更加重要,我是他們的父親,所以我肯定會疼愛他們,照顧好他們,但是同時,他們休想和我搶你。”
蘭晴萱聞言倒有些頭疼,他卻又霸道地道:“就算他們是我的兒子,也決不能和我搶你,你這一生只能屬於我這一個人!”
蘭晴萱失笑,對於他的霸道有些無奈,心裡卻又覺得溫暖,對於女子而言,這一生能尋到像簡鈺這樣的夫婿,是一生的幸事。
她伸手摟着他的腰道:“你放心好了,這世上沒有人能搶得走我。”
簡鈺的眉眼微彎,眼裡透出了淡淡笑意,她在他的懷裡輕聲道:“在我小的時候,我以爲父母會陪在我身邊最長的時間,但是我們會長大,父母會老去,總有一天會分開,而孩子,其實我們陪在他們身邊的時間也不可能太長,他們會生大,會尋找屬於他們的生活。這一生,能一直相伴我終老的,全天下只有你一人而已。”
類似的話其實蘭晴萱之前在簡鈺的耳邊說過,只是之前簡鈺一直沒有將這番話放在心上,他總覺得不管什麼事情,都不可能將他們兩人分開。
可是直到此時,簡鈺才真真切切地明白她這番話的意思,而自從他們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後,他對這件事情的感觸也比之前的要深得多。
簡鈺伸手將她抱得緊了些,不管外面有怎樣的風浪,對他而言,他的家永遠是無比溫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