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蛋,又是山河社稷圖,又是陰陽鼎!
夏九歌頓覺後悔,早知道會挖個坑給自己跳,她當初就該把這陰陽鼎收歸己用,給嘲風當夜壺算了!
眼看着那變大了的陰陽鼎當頭落下來,她正想召喚出月魄來和它對抗,誰知伸出手後,月魄竟然沒有順應她的心意出現在手中。
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出現,夏九歌想要調動起靈力召出月魄,她心念剛動,經脈中的靈力卻突然倒流,流向了識海處的山河社稷圖。
“靠,這種時候掉鏈子?”夏九歌暗罵一句,竭力想要挽回倒流的靈力。
只是……根本就沒有用,剛纔還抽風般往外輸送靈力的山河社稷圖現在就像是兩極倒轉了一樣,開始拼命吸收她的靈力。
經脈中的靈力被源源不斷地吸走,別說是月魄了,她現在和廢柴也沒太大區別了。
一股強大的吸力傳來,她根本無力反抗,整個人就被凌空拔起,落入了陰陽鼎中。
和上次一模一樣,她剛落到鼎中,碧色的火焰就包圍過來,大有把她變成烤豬的趨勢。
只是這一次,她竟比上回還要可憐,不僅沒了嘲風幫忙,連自己本身修煉得來的靈力都被山河社稷圖給吸過去了。
她咬牙調動起僅剩的靈力,一邊和火焰對抗,一邊閉目凝神,去看識海處的山河社稷圖。
此時的山河社稷圖,竟然和她從前見到的大爲不同,那些淡金色的光點,如今已變成了鮮豔的紅色,映得她的識海空間一片血色,比陰陽鼎裡的火焰,更像是真的火焰。
而她識海中的月魄,就在這紅色的光焰中靜靜漂浮。
夏九歌越是抵抗,靈力就被吸的越快,山河社稷圖也變得越來越紅……
尼瑪,這次她要是還能僥倖生還,一定要問清楚嘲風,這神器到底是發什麼瘋!哪有這麼坑主人的,還特麼神器,簡直是坑器還差不多!
她周身都被陰陽鼎內的碧色火焰所包裹,鼎外的聲音卻依然清晰地傳入耳中:“朕給你兩條路選,一是被這陰陽鼎煉化,二是主動交出山河社稷圖。”
夏九歌咬牙冷笑,她識海中的山河社稷圖這次真是雙料犯罪,既帶累得她被傅烈這種小人惦記,又在關鍵時刻吸了她的靈力,讓她連破罐子破摔的資格都沒了,只能任人宰割。
“爲什麼還要讓這小賤人選?我不是說了,只要讓我用陰陽鼎煉了她,那山河社稷圖就……”夏姌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
傅烈冷哼一聲:“山河社稷圖何等重要,萬一失手,你能負責麼?”
“我……”夏姌顯然是沒有底氣,只說了一個字就停了下來,語氣裡含了委屈和憤怒交織的情緒,“可是,你之前明明答應我……”
夏九歌雖然這會兒自身難保,但仍然幸災樂禍地想着,說吧說吧,夏姌最好再多抱怨幾句,估計很快就能步越夫人的後塵,去閻羅殿報到了。
傅烈這種老男人自視甚高,恨不得全天下唯我獨尊,怎麼可能讓女人爬到自己頭上?
只要夏姌再多埋怨他幾句,這條小命
估計就報銷了,以夏姌素日裡的德性,這種事情她幹得出來。
然而,夏姌從前的刁蠻勁兒卻像是沒了似的,就只那麼委委屈屈地抱怨了半句,便那麼停了下來,反而讓傅烈一時間沒話再好說了。
敢情這有段日子不見,夏姌是在郭家學會了如何低頭做人麼?
夏九歌皺眉,覺得這麼一來就不好辦了,夏姌不主動作死,她要想讓這兩人內訌,還得另外下點工夫。
她還沒想好該怎麼辦,卻有另外一個聲音突然加入:“姌兒,怎麼可以這麼對大燕陛下說話?陛下宅心仁厚而已,再說了,她又未必會選第二條路……”
郭氏纔剛勸了女兒一句,陰陽鼎裡就傳來了夏九歌清脆的聲音:“誰說不會?一條活路一條死路,換你選你會選哪個?”
夏姌大約是被她的話震驚到了,反倒是傅烈的聲音突然多了幾分喜色:“朕答應你,只要你交出山河社稷圖,等朕成就千秋功業後,一定會……”
“別給我畫餅了,我就一個條件,你把旁邊的那倆女人宰了,我立刻把山河社稷圖雙手奉上!”這句話,夏九歌說的斬釘截鐵,還理直氣壯。
她的語氣這麼篤定,傅烈卻有點不敢相信了:“你這話當真?”
“真,比真金還真,本姑娘言出必行,一定全力配合!”夏九歌不假思索地答道,同時相當慶幸自己現在被困在鼎中,不用僞裝給其他人看,所以能肆無忌憚地笑一笑。
她倒是很樂意把山河社稷圖雙手奉上,但……那也得山河社稷圖配合才行啊!
山河社稷圖和月魄那樣的神器不同,並不能通過靈力召喚出來,她之前也不是沒試過把它逼出識海,結果只能用呵呵二字來形容。
所以嘛,她最後說的是全力配合,而不是保證做到。
不管怎樣,先讓傅烈和夏姌母女內訌才行,這樣或許纔有可乘之機,不然,以她現在這個廢柴的水準,堅持不了多久就要被陰陽鼎給煉化了。
既然實力靠不住,那就只能靠智力了。
她纔剛挑撥完,周圍的灼熱程度立刻就上了個檔次,夏九歌瞬間就聞到了自己頭髮被烤焦的味道。
靠,這夏姌使陰招,想盡快把她解決掉啊!
媽蛋,這鼎外觀上看不出任何變化,傅烈要是再猶豫會兒,夏姌趁這工夫多加把勁兒,她分分鐘就要成燒豬了!
正想破口大罵,夏九歌卻突然發現了個重要問題。
上次見到夏姌的時候,她爲了一勞永逸地解決這個麻煩的堂妹,不是把她們母女的靈力都給廢了麼?識海受損,夏姌是不可能再有修煉的機會的,更別說是短時期內實力又上升了一個檔次,這次催動陰陽鼎,比之前郭氏用的還要得心應手。
“你不是夏姌!你是……”夏九歌腦海中靈光一閃,瞬間想到了最大的可能性,果斷脫口而出了一個名字:“秦顏!”
怪不得她剛纔覺得夏姌怪怪的,竟然沒有花樣作死,敢情見到的這個是冒牌貨啊!
如果是真正的夏姌,估計這會兒會被氣得大喊大叫,怎麼
可能陰損地想到先催動陰陽鼎幹掉自己?
說實在的,這智商從前的郭氏都沒有,更別說是這個和她如出一轍的女兒了。
“夏姌之前就被我廢掉了靈力,怎麼可能還有催動陰陽鼎的能力?”夏九歌全力抵抗着火焰的寢室,大聲喊道。
管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先嚷嚷出來再說!
果然,傅烈還沒有什麼表示,郭氏就已經沉不住氣了:“你說什麼,她不是我的姌兒,那姌兒……”
“當然是把她的手腳都削了,給她找了個好地方安度餘生,”夏九歌冷笑,尖聲尖氣地模仿了“夏姌”之前的語氣,然後話鋒一轉:“不信的話,你可以看看她的手腕和腳腕,我從前曾斷過秦顏的筋脈,我想,她的易容,應該不會連這種地方都包括了吧?”
“姌兒,你……你爲什麼要躲開!我的女兒在哪裡?”郭氏的聲音陡然拔高。
陰陽鼎內,夏九歌閉目一笑。
這麼一躲,秦顏是徹底暴露了自己,不管傅烈怎麼樣,郭氏肯定是不會放過這個害了自己女兒的人的。
真沒想到今天的風波,竟然還唱成了一出大戲,仔細想想倒也挺符合邏輯的,能主動找上傅烈合作,顯然不是夏姌母女能有的心機,只有心思細密又行事狠辣的秦顏,才能想出這樣周密的計劃。
“告訴我,我女兒在哪裡?”郭氏的尖叫聲傳來,不知道她做了什麼,總之陰陽鼎內的火焰頓時一窒,沒有剛纔那麼灼熱了,顯然秦顏分了心,不能全力對付這邊了。
夏九歌舔了舔乾裂的嘴脣,啞聲道:“傅烈,你還等什麼,真的不想要山河社稷圖了麼?”
這句話倒是好使,她能感到鼎身猛然一降,緊接着身側的火焰便被掌風盪開,一隻手伸了進來:“抓着!”
夏九歌心中一喜,趕緊縱身抓住了傅烈的手:“快快快,我裙子着火了!”
她僅剩的一點靈力,已經在和陰陽鼎的對抗中消耗殆盡了,這會兒是徹底沒了還手之力,雖然鼎中的火焰已經熄滅了不少,但火舌還是舔到了她的裙子。
現在,夏九歌只希望,傅烈能在裙子燒沒之前把她給拉出去。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發力把她拉出去,剛纔還減弱了不少的火勢就捲土重來,隱約有了鋪天蓋地的氣勢。
夏九歌只覺得身後一股熱浪傳來,緊接着眼前的視野就都紅了……
等等,這陰陽鼎的火焰不應該是碧色的麼,怎麼會變成紅色的?
“快拉我上去!”本能地覺出了不對,她啞聲叫道。
剛一開口,灼熱的空氣便倒撲進來,幾乎嗆得她連眼淚都出來了。
視線突然模糊,但她仍然能看到,一道明亮的火焰越過身側,直直撞向了傅烈的方向。
然後,那隻手如意料之中那樣鬆開了,她的身子便重重往下一墜。
這一墜落,似乎便是永遠。
這陰陽鼎像是突然變成了無底洞,而她就像是變成了一顆流星,周身都着了火,在灼熱的空氣中不斷下墜,彷彿永遠沒有終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