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在哪裡?”郭正睜眼察覺到身體的不對勁,再一看到因爲沈清墨昏倒,而雙眸變得赤紅的秦正澤,頓時覺得害怕。
沈清墨是救郭正而變成這樣的,秦正澤自然對郭正沒有好臉色。
他看着郭正的眼中,甚至隱隱閃過極力剋制的殺意,“你不用問是哪裡,只要等下好好回答我的問題就行。”
沒想到他一開口,郭正更加愕然,他顫抖的指着秦正澤,“你,你……你是端王?”
秦正澤劍眉一皺,“是。”
“你……”郭正嚥了咽口水,“你不是死了嗎?我記得你起兵謀逆不成,最後被抄家殺頭,端王府上下一百多口人沒有一個活了下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郭正的聲音漸漸低下去,因爲心中的警惕,他又環顧了一遍地牢,神情變得更加奇怪。
“難道這裡是陰曹地府,我也死了?”他喃喃自語,“不然怎麼會看到死人。”
他剛纔還在怡紅院享受着左擁右抱的溫柔鄉,只是突地一陣腦子疼,再一睜眼就到了這裡,看到了早就死去的人。
這不是死了,是什麼?
“你在說什麼?”秦正澤擰眉看向郭正。他的心思早就拴在沈清墨的身上,根本沒聽到郭正的低語。
“沒,沒什麼。”
“沒什麼就好,等下我再來審問你。”
隔空一指點在郭正的睡穴上面,郭正頓時朝牀上倒去。
秦正澤抱着沈清墨大步出了地牢,王氏看到他們出來有心想過來問問情況,可是一看到沈清墨昏迷不醒的被秦正澤抱在懷中,而秦正澤一副心焦火燥的模樣,腳步頓時踟躕起來。
就這一踟躕,眼前的人就一陣旋風似的,忽的不見了蹤影。
不好找正主,王氏又去問寶三,“三爺,我能去地牢看看嗎?”
“嘿,三爺?”寶三笑得眼睛見不到鼻子,他可是第一次被人稱呼爲“爺”,心裡免不得有些得意。不過還算有節操,果斷的打消了王氏的念頭,“你就在外面等着吧,王爺沒說叫你進去,我可不敢擅自放人。”
“好吧。”王氏本來還想再求求,可見到寶三目光堅定,也只能歇了心思。
她已經等了十多年了,每天每夜的煎熬着,盼望着,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她知道,只要秦正澤和沈清墨想從郭正口中問出些什麼,一定會有用得着她的時候。
“滾開,滾開!”秦正澤抱着沈清墨一路風一般的,橫衝直撞的衝進寢宮,將所有人都一股腦的給趕走,最後卻因爲不知道要做什麼而站在原地。
“該死!”他狠狠的吐出兩個字。
低頭看向懷中的人兒,沈清墨雙眉緊緊蹙起,滿臉都是痛苦之色,似乎在承受着無盡的煎熬。
可偏偏,他卻什麼都做不了!
焚世的威力他知道,他輕易不敢用焚世就是怕出現不可控的局面。
現在……現在他要怎麼辦纔好?
秦正澤素日裡看上去邪肆張狂,可實際卻冷靜理智,但這一刻害怕失去沈清墨的恐懼讓他的冷靜理智全都餵了狗,只剩下緊張和無措。
“清墨……”他臉貼在沈清墨的臉頰上,溼溼的觸感讓他眉頭緊皺。
她出了一身汗,定然不舒服。
秦正澤抱着沈清墨走到浴池邊上,小心翼翼的脫下她身上的衣服,纔將她緩緩放入池水中。
緩緩擦洗着,就算眼前是他唯一想要狂
烈佔有的女人,可是秦正澤眼中卻沒有絲毫情慾。
有的,只是疼惜。
給沈清墨換上一身乾淨的衣服,秦正澤將她放在牀榻上,自己守在一邊。
秦正澤其實是擔心太過了。
在焚燒灰色漩渦的時候,他本來就沒有釋放焚世的全部威力,而是小心的控制着黑色火焰去灼烤。甚至,爲了避免出現不好的情況,他費盡心神將焚世烈焰凝成了一條細線,從沈清墨凝出來的紫靈通道中穿過,卻沒有碰觸到靈。
沈清墨本來就是聖陰之體,能剋制住天下至陽之物,再加上她的修爲並不比秦正澤低,因此焚世對她的影響遠沒有秦正澤想的那麼嚴重,她只是有些脫力了,睡過去了而已。
過了小半個時辰的時間,沈清墨就睜開了眼睛。
“你醒了?”秦正澤一直盯着沈清墨,她一醒來他就發現了。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聽上去很是疲憊。
“嗯。”沈清墨柔柔一笑,她的手撫摸上秦正澤的側臉,說道,“別擔心我,我沒有受到什麼損傷,只是有些乏了。”
“當真?你不要爲了讓我寬心而這麼說。”
“真的,就是有些餓了。”
秦正澤立即向外走去,一邊走一邊喊,“來人,叫廚房把剛剛做好的東西送過來。”
昏迷之前還出了一身汗,現在卻覺得身上乾淨舒爽,沈清墨低頭看了看身上換好的月白中衣,臉色有些發紅。
身上換了衣服,房間裡又只有兩人,很明顯衣服是秦正澤給換的,然而這一次,沈清墨察覺到之後也只有短暫的羞澀就放開了。
她早和秦正澤有過肌膚之親,雖然沒有走到最後一步,可是在她的心裡,已經是他的人了。就算……就算現在他想要了她,她也不會拒絕,何況他只是想盡可能的讓她更舒適一些。
她悄悄朝秦正澤看去,卻發現秦正澤一雙幽深的墨眸也正凝視着她,其中的隱隱擔憂又讓她心頭一顫。
這個男人,可能是被她給嚇怕了吧。
覺得有些好笑,可更多的卻是暖意。
早就在竈上溫着的吃食送了上來。
沈清墨並沒有騙秦正澤,吃過東西之後,她就已經恢復了精神。
“也不知道郭正情況如何了,我們去看看吧。”沈清墨提議。
“不行,你休息一晚上,明天再去審問他。”那罪魁禍首就讓他繼續昏迷着吧,一個小小的人物,居然也敢讓未來的端王妃爲他勞心勞力,哼。
“去吧,去吧,我想早點知道郭正身上藏着什麼秘密,不然睡覺都睡不安穩。”
“不行。”
“阿澤,你就答應我嘛。”
剛纔她也是這麼撒嬌,他才答應用焚世的,結果……
“不行!”
“阿澤,答應我嘛!”沈清墨依偎進秦正澤的懷中,主動的獻上香脣色誘。
“唔……不行……唔唔唔……你別亂摸!小心引火自焚!”
“阿澤,你最好了……”小手不安分的挑逗,嘴脣更是說着不懷好意的勾引,“等到晚上,我們一起去浴池……啊!”
沈清墨的身子被打橫抱起,一臉嚴肅,意志堅定的端王爺在美色的誘惑之下,終於丟盔棄甲,“看在你這麼着急的情況下,唔……好吧,什麼都滿足你!”
沈清墨,“……”
……
王氏眼巴巴的看着秦正澤和沈清墨攜手而來,話都
不敢說一句。
寶三看到沈清墨短短時間就恢復了精神,倒是笑着打了個招呼,“嘿,沈小姐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看到沈清墨換了一身衣服,他又大驚小怪的喊道,“哎呀,還換了一身衣服,剛纔冬一和冬二可都在這裡啊,難道……”
沈清墨紅了臉。
“嘭!”一個爆慄敲在寶三頭上,秦正澤嫌棄的看着他,“開門。”
“哦哦哦……”寶三立馬狗腿的讓開。
秦正澤當先下去,沈清墨看到王氏眼巴巴等在外面,想了想對她說道,“你也下來吧。”
“謝謝,謝謝小姐。”王氏喜形於色的跟上。
秦正澤解開郭正的穴道,郭正過了一陣子就悠悠轉醒。
當他第一眼看到秦正澤,臉上頓時出現一陣驚慌,等再看到秦正澤身後站着的王氏,他面色更加變得慘白如鬼,驚叫着縮向牀角,一邊顫聲指着秦正澤和王氏問道,“你,你們怎麼會在一起?這到底是哪裡,我沒做錯什麼事,我不應該下地獄,不應該啊,啊啊……”
郭正這副樣子,卻是三個人都始料不及的。
沈清墨上前一步,柔聲說道,“你別害怕,我們都不是過來害你的,我……”
話還沒說完,郭正就猛地喊出來,“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不是來害我的,定然是,你們都是來索命的,咳咳咳……”
十多年沒有開口,郭正驚嚇之中喊了幾句嗓子就受不住了,一陣劇烈的猛咳。
事情有異。
沈清墨一雙眸子仔細觀察着郭正的一舉一動。
只見他一雙眼睛驚懼的在秦正澤和王氏身上看來看去,看到秦正澤的時候還好,只是怕而不是懼,但是看到王氏那張關切的臉時,他臉色更要蒼白幾分,眼中是掩飾不住的恐懼,像是見到牛頭馬面一般。
牛頭馬面?
聯繫到郭正剛纔喊出來的話,沈清墨腦中靈光一閃,感覺自己似乎抓住了什麼關鍵。
她突地板起臉孔,對郭正喝道,“郭正,你生前做下了許多惡事,可知道悔改?”
郭正果然瞬間被她吸引了注意力,驚詫的看向沈清墨。
他看了一陣,見沈清墨瞪着一雙眼睛氣勢威嚴的看向他,頓時有些怔住,過了半天才有些懷疑的問道,“你可是判官?”
“既然知道本人是判官,爲何還不下跪,難道你想被打入十九層永世不得超生?”沈清墨臉色一板,眼中隱隱有不愉之色。
“判官大人,開恩吶!小的是一時糊塗了!”郭正一咕嚕從牀上爬起來,對着沈清墨不停的磕頭。
可是他一雙眼睛卻不停的瞟向沈清墨身後,看着秦正澤和王氏兩人,似乎還有些懷疑。
見狀,沈清墨對秦正澤使了個眼色,“你,秦侍衛,去將我的記錄薄拿過來。”
秦正澤挑眉,微微眯起眼睛。
等秦正澤轉身離開,沈清墨又突地冷冷一笑,將王氏拉倒郭正身邊,“你在陽間認識我的那個手下罷,現在他可是在地府爲我做事戴罪立功,若是做得好就能投個好胎。而你呢,哼……這個人你認識吧,她可是苦主,將你告到了本判官這裡!你若是老老實實將罪行坦白還有可能博得一線寬恕,若是不招……嘿嘿……”
郭正原本看到王氏靠近就身子僵成一塊石頭,此刻一聽沈清墨的威脅,頓時哭得鼻涕眼淚一把,哀嚎着爲自己辯解,“判官大人明鑑啊,我坦白,我全部坦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