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這麼大膽,這麼對她?
沈清墨一時間羞怯得不知道如何反應,大喊一聲之後便怔怔的看着秦正澤,想去推開他,卻渾身無力得很,可若是任由他這麼對她,她卻又急得想哭。
他算是收斂,並沒有解開最後一層衣衫。
可沈清墨卻感覺自己彷彿燃起了一把烈火,洶洶的幾乎將她整個身體都包裹在內。
清亮的晚風也驅不散這一股燥熱,好在秦正澤也知道適可而止,終於停下了這攻城掠寨的步子。
他擡起頭,對上沈清墨羞澀又憤怒的眼睛,低低一笑,“清墨,你真甜。”
聞言,沈清墨臉上的紅暈更甚。她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氣惱的說道,“你……你放開我。”
“再親一口就放。”
說罷,趁着沈清墨不備……這才帶着一臉饜足又不滿的表情放開了沈清墨,他的身子卻還緊緊壓在她的身上,氣得沈清墨柳眉倒豎。
這該死的男人!
“你還不下去。”沈清墨羞惱的將衣衫整理好,一腳踹在秦正澤的腿上。
“哈哈……”秦正澤口中溢出笑聲,一個翻身躺在沈清墨的身側,脣角噙着濃濃的笑意,看向深藍色的夜幕。
彎彎一銀鉤掛在半空,落落清輝灑下來,安靜而美好。
等到秦正澤粗重而灼熱的呼吸終於平緩,沈清墨臉上的紅暈也漸漸淡去,兩人對視一眼,皆是一笑。
笑此刻的月朗星稀,笑剛纔的無賴和嬉戲。
將沈清墨的身子抱在懷中,秦正澤開口說道,“清墨,今日在大羅山下,我便想和你談談那日在蓬萊宮殿門前的事情,我有話要對你說。”
“恩,你說。”沈清墨稍微挪動下身子,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一陰一陽,爲人之道;一始一終,爲天之道。天道無常,遺陰陽而離六道。陰陽匯聚,則大道初窺,心血爲引,則得尋蓬萊。魂歸來兮,合天地;心至誠兮,入蓬萊。”秦正澤將蓬萊宮玉璧上的話,緩緩唸了一遍,又接着說道,“紀先生看到這行字之後,叫你我各取心血滴入玉佩上的圓孔之內,然後玉璧便開啓了。你有沒有想過爲何會如此?”
當然有想過,不過當時沈清墨只是有一個模模糊糊的猜測,並不是很確定,也沒有時間和秦正澤來對證。
“也許,你我皆是再世爲人。”她輕聲說道,眸光清澈的看向秦正澤。
這是她的猜測。
秦正澤眸色一凝,進一步糾正她的話,“確切的說,你應該是重生,而我,卻是從另外一個世界而來。”
“重生是重新活過一次,那從另一個世界而來,便是……”沈清墨從秦正澤懷中撐起身子,瞪大眼睛看着秦正澤,果然見他認真的點頭,口中說出四個字,“借屍還魂。”
果然!
“所以玉璧上有一說‘魂歸來兮,合天地’,這意思是,只有一男一女兩人,皆是再世爲人,這才能打開蓬萊宮的殿門嗎?”
“不,不止。”秦正澤說道,“有可能更嚴格,進入殿門的契機,可能是需要一個是重生爲人,另一個是穿越而來。”
“那豈不是說我和崔婆婆也能進去?”沈清墨恍然
想到了沈府別院的崔婆婆,一時不察脫口而出。
“崔婆婆又是何人?”
“……沒,沒誰。”回過神來,沈清墨這才驚覺自己失言,想要搪塞過去。
可秦正澤哪裡是這麼好糊弄的,當下就再問了一句,“崔婆婆難道也是穿越到大慶朝的人?還是女子?”
秦正澤神思敏銳,並不是那麼好瞞的,再說他也不是外人,沈清墨便對他和盤托出。
“前世,我被困在沈家荒院七年,那七年一直和崔婆婆朝夕相伴,也是她教會了我許多東西,比如醫術。崔婆婆初次教我醫術的時候,我發現她教我的有許多都和我知道的不一樣,一問出來,崔婆婆便告訴我,她所學的醫術纔是最爲正確的,因爲她是從另外一個地方穿越而來,那裡的醫術是經過上下五千年的沉澱積累,才凝聚而成的精華,遠非大慶朝的醫術所能比擬。那時,我才知道,原來崔婆婆的身上發生瞭如此神奇的事情。”
秦正澤沒有想到大慶朝居然還有第二個穿越之人,難怪沈清墨聽聞他是借屍還魂也沒有任何驚訝,原來是早已經打過預防針了。
他開口問道,“這個崔婆婆就一直呆在沈府?她就沒對你說起過什麼嗎,比如她到沈府之前的事情?”
作爲一名穿越女,爲什麼崔婆婆會甘心住在沈府的後院呢?她有太多的機會可以揚名,不可能這麼默默無聞啊。
對此,沈清墨也很是疑惑。
“我曾經問過崔婆婆到沈府之前的事情,不過她卻很是忌諱,從來不說。只是……”沈清墨突然想到一點,不確定的說出來,“當初我跟崔婆婆提到過九皇子,說起有人心臟中蟄伏着一條怪蟲,問她有沒有辦法能治好,崔婆婆當時的表現非常的奇怪。”
“怎麼個奇怪法?”
“她先是問我爲什麼會知道那人心臟之中有怪蟲,我推說是大夫診斷出來的,她又問大夫是誰……我,我把紀先生給供出去了,想着她也不知道紀先生是何人物,可是,問完大夫她又問我病者是誰。”沈清墨一邊說,一邊追憶當時的情景,“本來在我說出這例病案的時候,崔婆婆就反應很大,再當我說出病者是九皇子的時候,崔婆婆就更加激動了,似乎對九皇子很是在意。”
“崔婆婆會不會和九皇子相識?”秦正澤問。
沈清墨搖了搖頭,“當時我甚至也懷疑崔婆婆會不會就是九皇子身邊的人,可是左思右想,都覺得應該不是。據崔婆婆說,她在二十多年前就在沈府落腳了,而九皇子現在才十七,兩人不可能有多大瓜葛。”
聞言,秦正澤也皺起了眉頭。
這實在是太不尋常了。
作爲穿越人士的一員,他清楚的知道穿越女掌握的絕大部分知識,都遠超大慶朝現在的程度。只要不是太過愚蠢,都能憑藉自身活得精彩,絕對不可能落得一個在荒院度日的下場,除非……她下棋落錯了子!
再一聯想到崔婆婆對九皇子的莫名在意,秦正澤腦中突然驚現一個極爲大膽的猜測。
“清墨,我們立即去一趟沈府。”他猛地坐起身,對沈清墨說道。
“你要去看崔婆婆?”
“對!”
沈清墨不解,“就算好
奇,難道不能等到明天白日再說嗎?”
“不,我等不了!”秦正澤目光灼灼的看着沈清墨,“你記得我曾經和你說過的蓮妃的事情嗎?”
“記得。”沈清墨說道,“事情還牽扯到了九皇子的生母,難道……”
只有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人,纔會懂得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一想到那個可能,沈清墨頓時緊緊捂住嘴巴,眸中露出不敢置信的光。
“是,就是那樣!當時蓮妃之所以得寵,全因身邊的得力宮女獻上了一曲驚鴻舞,讓她一鳴驚人,從而獲得皇上的垂青,那宮女之後更是獻上無數計策,幫蓮妃固寵,讓皇上得以夜夜留宿。然而,等到一大膽宮女爬上龍牀又咬出那名得力宮女,皇上才發現每晚侍寢都不是蓮妃,而是蓮妃最寵信的得力宮女。而……”秦正澤頓了一頓,才冷笑一聲說道,“那名宮女剛好就姓崔!”
他就說作爲一名穿越女怎麼可能默默無聞,甘心被荒院束縛一輩子,原來是早就入了局,卻還真的是落錯了子!
秦正澤的思維發散開來,慢慢想到更多。
如果崔婆婆真的是那名宮女,那她很有可能知道秦九爲什麼會身中噬魂蟲的原因,甚至知道是誰下的手。
而噬魂蟲就連修仙界中的人都極爲難以獲得,怎麼會出現在皇宮之中呢,這背後是不是有修仙界操控的影子?再一聯想到沈家的往事,秦正澤隱隱感覺這裡面似乎有什麼關聯。
事不宜遲,最好早點找崔婆婆問清楚。
“可崔婆婆的年齡和那名宮女根本對不上呀。”沈清墨提出最大的疑問,“如果蓮妃還活着也就是三四十的光景,可崔婆婆卻滿頭銀髮,看上去已經是花甲之年了。就算十多年前,崔婆婆也已經不再年輕,皇上怎麼會寵信一個年過五十的宮女?就算……”
就算熄了燈看不見,可是光摸的,都知道身材和皮膚的手感不對呀!
這一句,沈清墨沒好意思說出口。
秦正澤卻意會了她的意思,哈哈一笑,將她從屋檐上拉起,“所以我們纔要去問個清楚!”
“啊!啊啊……阿澤!”
沈清墨淬不及防被拉起,腳下一個踉蹌,站立不穩朝下栽去。
秦正澤臉上露出一絲腹黑的笑,等她身子向下墜落了一半,驚叫着喊他的名字,這才堪堪將她攔腰抱起,腳下生風朝遠處掠去。
這一番心思,自然沒逃過沈清墨的眼睛。
又驚又氣,沈清墨懶得和秦正澤分辨,卻暗暗伸手在他腰上狠狠擰了一把。
沈家和端王府相聚並不算太遠,不過三炷香的時間,兩人就到了沈府外面。
有了沈清墨的帶領,輕車熟路的就摸進了荒院,連只耗子都沒有驚動。
到了荒院的院門外,沈清墨卻不肯秦正澤先進去,“你先在外面等着,我要進去和崔婆婆說一聲,她若是肯見你,你便進去。若是不肯見你,這趟你就白來了。”
她將崔婆婆當成自己的親人,就和祖母一般的敬愛,若是崔婆婆不想被打擾,她怎麼也會攔住秦正澤的。
知道沈清墨性子擰得很,倔強得不行。秦正澤無奈,只得催她,“你快進去問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