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沈清墨簡直覺得有些無理取鬧,“既然這樣,我們不要這傳承了行不行?”
“傳承一旦開始就沒有辦法結束。”獅頭愛莫能助的說道。
“既然這樣,控制陣眼在哪裡,能否提示兩句?”一旁沉默的北堂宸毅突然開口。
“不能!”獅頭的回答極爲可惡。
它本來是蓬萊宮的器靈,因爲在這蓬萊宮鎮守了不知道多少歲月,才慢慢開了靈智。可有了靈智之後,它便覺得日子開始無聊了起來,現在好不容易等到了三個可以供它消遣的人類,它怎麼可能這麼輕易放過他們?
沈清墨簡直氣急,深呼吸兩口才能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開口說道,“是不是隻要煉化陣眼的話,就能不受時間的限制?”
“當然,只要你能有本事煉化陣法,不僅不會限制時間,還能讓你將蓬萊宮的一切都掌控在手,你們想要什麼東西只要心念一動就能出現在你眼前,哪裡還需要你們到處去找呢?”
對沈清墨他們的這種尋寶行爲,獅頭似乎有些看不上眼。
北堂宸毅皺眉說道,“我們接下來直接尋找陣眼吧。”
“這個小友纔算明智,哈哈哈……”獅頭得意的大笑了幾聲,聲音漸漸消散在空中。
沈清墨看了一眼靜靜站立,彷彿沉浸在自己世界的秦正澤,只得點了點頭,“只能這樣了。”
雖然接受傳承有可能會導致極壞的後果,可是如果成功,也未嘗不是機遇。
“前輩,如果到時候我們還沒有能找到陣眼煉化,您便先走吧。”沈清墨想了想說道,“您能將我們帶進蓬萊宮我們已經非常感激了,絕對不能連累您也丟了性命。”
“丟不丟性命還是兩說,先找東西吧。”北堂宸毅說道。
他的聲音沉穩而又冷靜,彷彿什麼事情都難不倒他,只要他一揮劍,前面的所有阻礙通通都會化爲虛有。
“上哪裡找呢?”因爲事關秦正澤,沈清墨心有些亂了。
“先找找有沒有密室。”北堂宸毅說道,朝門口走去。
“好。”沈清墨應了一聲,也跟着北堂宸毅朝門口走去,可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她的腳步驀地頓住回頭看向秦正澤。
他安靜的站在那裡,身上散發着一波波極爲晦澀的能量波動,劍眉緊蹙,往日裡那一雙幽暗的鳳眸緊緊閉上,一雙不薄不厚的脣抿起,似乎在努力消化着傳承信息。
沈清墨腳步頓住朝秦正澤走去,在他耳邊輕聲說道,“阿澤我去想辦法煉化蓬萊宮了,暫時要先離開一陣,你不要擔心,就算我們最後沒有成功,我……我也會陪你一起死的!”
“你曾經說過,我生是你的人,死了也是你的死女人,我可都沒有忘記!”說道這裡,她清麗的臉上綻開一個極美的笑容,眼角的餘光瞟到北堂宸毅背對屋子等在門口,看不到屋子裡的情形,她飛快的踮起腳尖,大膽的在秦正澤的脣上啄了一口。
接下來,沈清墨和北堂宸毅兵分兩路,開始分頭尋找蓬萊宮的控制陣眼。
兩人相約兩個時辰在大殿碰頭一次
,可是在第三次碰頭的時候,兩人依舊都是一無所獲。
靜靜站在大殿之中,沈清墨一雙杏眸中滿是不服輸的倔強神色。
她向來是越面臨大事,便越冷靜的性格,在經歷過最初的慌張之後,她已經在不斷的尋找之中冷靜了下來。
獅頭說在蓬萊宮中的時間只有一天,可差不多將並不算大的蓬萊宮上上下下都翻了一個遍,也沒有看到什麼陣眼,眼看時間只差兩個時辰一天的時間限制就要到了,沈清墨眉頭也越鎖越緊。
她從袖子中拿出線路圖,對着地圖上面標註着的地點發呆。
藏寶閣,排除。
煉丹房,排除。
……
各個地方一一排除下來,沈清墨並不覺得還有哪裡遺漏了。每一個房間她幾乎都嘗試了各種可能,應該不存在會有什麼錯過的機關。
那到底蓬萊宮的控制陣眼會在哪裡呢?
眼看着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兩個時辰的時間並不算長,再加上煉化的時間,讓他們尋找陣眼的時間並不充裕。
沈清墨凝視着手中的地圖發呆,雙眼在久久的失神中突地一亮。
她猛地擡頭看向北堂宸毅,“前輩,你說有沒有可能陣眼一直在我們的手中?”
“什麼?”北堂宸毅看向她一眼的期待,視線落在她手中的地圖之上,“你是說這張地圖?”
“對!”沈清墨點點頭,“這張地圖是令牌所化,而令牌和鑰匙是開啓蓬萊宮的唯一方式,進入大殿之後它又變化成地圖,當時我們覺得它的作用可能到了地圖就結束,但如果它還有別的作用呢?”
到現在爲止,他們接觸的東西,唯一貫穿始終的就是這張由令牌幻化的地圖。
說不得,這地圖還有什麼別的用處,比如,蓬萊宮的陣眼!
“你可以試着煉化。”北堂宸毅說道。
不管結果怎麼樣,嘗試總是沒錯的。
沈清墨卻將手中的地圖遞給他,“前輩,這裡是您帶我們過來的,這蓬萊宮應該交給您煉化。”
“我並不需要。”北堂宸毅拒絕,“這東西對劍修沒有絲毫用處,不然我不會將得到的宮殿法寶當做誘餌丟在崖底,不過,蓬萊宮中的七魂草,我希望你能讓給我。”
“這是自然。”沈清墨點了點頭。
她並不是一個善於客套的人,想了想覺得北堂宸毅的確可能不需要宮殿類的法寶,便也沒有客氣。
靜下心來,沈清墨抱着一絲希望盤膝而坐,閉上眼睛嘗試着溝通手中的地圖,試探着感應它是不是蓬萊宮的控制陣眼。
因爲進入蓬萊宮的本來就是靈體,所以沈清墨只需要將心神系在地圖上,就能和地圖溝通。
當她當心神沉靜下來的時候,她便感覺手中的地圖像是一個小小的太陽,在不斷散發着微光。
因爲閉上眼睛,四周都是一片漆黑,可是她卻清楚的感覺到她手中握着一團微光。
難道這真的是控制陣眼嗎?
她心裡涌上喜色,嘗試着煉化控制。
沈清墨手中的地圖在
她不斷的努力之下,慢慢的變成了一個金色圓球模樣,似乎這纔是它的本來面目。沈清墨感覺自己的靈力一點一點的侵入圓球之中,當她的靈力一點點充盈了圓球之中的空間時,她對蓬萊宮便增加了幾分熟悉感和親切感。
慢慢的,她的身子彷彿飄了起來一般,從極高的地方俯瞰着整個蓬萊宮。
這時候她才發現蓬萊宮原來處在一個金色的結界之類,蓬萊宮的大小並不算很大,只有半個皇城的大小,但是處處仙氣氤氳,清泉潺潺,宮殿樓宇無一不精緻。
不知道阿澤現在怎麼樣了?
沈清墨心中剛想到這個念頭,她便發現煉丹房中的情形一下出現在眼前。
煉丹房之中,秦正澤似乎站得累了,盤膝坐在地上,雙手隨意的擱在膝蓋之上,雙眼微微閉着,似乎還沉浸在傳承之中領悟煉丹的知識。
那麼大殿呢?
眼前情景一閃,沈清墨便看到北堂宸毅和自己的身影,自己盤膝坐在地上,北堂宸毅站在自己不遠處,雙目帶着一絲擔憂看向自己。
這時她第一次站在不容易察覺的地方觀察北堂宸毅,沈清墨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
這個男人臉部輪廓極爲深邃,兩道劍眉斜飛入鬢,一雙沉靜的眸子中隱隱鋒芒閃爍,而緊抿和薄脣和堅毅方正的下巴,讓他看上去帶着冷硬的氣質。
他穿着一身玄墨色的長袍,衣服上沒有任何裝飾,腰間也是用墨色的束帶紮緊,他渾身上下唯一的亮色就是腰間的那一柄佩劍。古樸花紋的劍鞘看上去有一種歷經歲月的美感,滄桑卻又凌厲,彷彿能斬斷歲月。
他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一柄藏在劍鞘之中的利劍,雖然鋒芒已經被極好的收斂起來,可是卻依舊讓人不能忽視。
這個人……真的和月思兒有關,也有可能會和她有關嗎?
不知不覺,沈清墨看着北堂宸毅有些失神了,驀地,她突地發現北堂宸毅似乎有所察覺,眼眸一眯朝她窺視的方向看來,她瞬間便對上了一雙凌厲的黑眸。
危險!沈清墨瞬間便覺得自己彷彿掉入了寒潭一般,有一種被兇獸鎖定的懼意,她飛快的將意識收回體內,再也不敢放肆。
當意識回到身體之內,沈清墨便看到手中的圓球已經被注滿了靈力,而她幾乎對蓬萊宮也有了一種極爲親近的掌控感。
她深吸了一口氣,有些心虛的站起來,“前輩,我成功了。”
“成功了?”北堂宸毅神色不明的看着她,“剛纔在空中打量我的人是你?”
“……”沈清墨有種被抓包的感覺,垂頭點了點,“……是。”
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謂燈下黑,多半就是如此了。
如果不是沈清墨想要嘗試一下,可能也都不會想到一直拿在手中的線路圖,就是他們一直苦苦尋找的控制陣眼。
“既然成功了,就沒有時間限制了。”北堂宸毅轉而又問道,“你嘗試看看能不能找到七魂草。”
沈清墨卻皺眉說道,“控制了蓬萊宮之後,我隱隱有一種蓬萊宮並不完整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