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要看看誰是落毛的雞!”
沈清墨從腰帶中抽出一柄軟劍,轉瞬就襲到了崔畫兒的身側,手起手落之下就將她的頭髮貼着頭皮削了個一乾二淨,她動作異常迅速,就連站在崔畫兒旁邊幫腔的狗腿子也沒能倖免。
風一吹,剛剛還在崔畫兒頭上的青絲頓時被吹散,隨着風兒緩緩落到了地上。
崔畫兒頭頂驀地清涼起來,她目瞪口呆的看着空中飛揚的斷髮,再一看到沈清墨平靜卻極爲寒冷的杏眸,頓時身子顫抖不已,幾乎打起了擺子。
這個賤人!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這個賤人居然膽敢將她的頭髮給削光了,這簡直是要了她半條命!
“啊,啊啊啊啊……你個惡魔,你個賤人!”崔畫兒在極度恐懼之中尖叫着跌坐在地上,一邊哭着用帕子遮在頭上,一邊怨毒的詛咒,“沈清墨,你知道我父親是誰嗎?我一定要將你抓起來,十八般酷刑通通讓你嚐個遍,慢慢將你折磨死!你會死的,你會死得很慘的!”
想想明天自己就會成爲京城的笑柄,也許以後談婚論嫁都會不順,崔畫兒簡直恨死了沈清墨。
“我會死得有多慘我不知道。但你信不信,若你再開口罵上一句,我便敢讓你血濺當場?”沈清墨冷冷將手中的長劍擱到崔畫兒的頸側,脖子上冰涼的觸感登時讓崔畫兒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的鴨子,再也不敢發出一聲鬼叫。
“你不能殺了她!”爲崔畫兒說話,是也被削掉頭髮的幫兇。
她看了看身後那羣嚇得噤聲的姐妹,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難道你們就不說說話嗎?要眼睜睜的看着崔畫兒死在這裡?我們平日裡關係那麼好,難道遇到事兒了你們就退縮了?沈清墨還不敢將我們都給殺了,她揹負不起這種罪!”
還不算太蠢,知道叫上幫手,也知道什麼叫法不責衆。
被她一說,那羣小姐也有些羞愧,有的居然也被說動了,想開口求情。
沈清墨見慣了人心,自然知道對付,她淡淡一笑,“你們安心看着就好,我不會找你們的麻煩,但若是有人開口求情,便想想自己頭上的頭髮吧!”
輕而易舉就瓦解了她們的關係。
“你……”見沈清墨如此強勢,剛纔還義憤填膺的人堪堪吐出一個字,便雙眼一閉朝地上倒去。
也不知道是真暈還是假暈。
“你道歉!”沈清墨轉眸看向崔畫兒,靠着她脖子的劍又緊了幾分。
崔畫兒瞪大了眼睛看着沈清墨,渾身顫抖得像是風中的樹葉,明明是春日裡的和煦天氣,可是她卻覺得渾身生寒。
不止她害怕,跟在她身後的崔家婢女也嚇得膽裂。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她跟在崔畫兒身邊根本來不及反應,崔畫兒的頭髮就被削掉了,可是現在崔畫兒被人拿劍擱在脖子上,若是她還不護着主人,回去第一個打死的就是她。
面對沈清墨極強的氣勢,她攔在崔畫兒的身前,顫顫驚驚的說道,“你,你知道我家老爺是誰嗎,我,我……我家小姐可不是你能,你能得罪的,你現在不過是家破人亡的一個孤女,若是認罪還能得到一條生路,若是,若是……”
“若是什麼?”一道含着怒氣的醇厚男聲響起。
下一刻,沈清墨的肩膀就被攬入一個寬厚的懷抱之中。
“家破人亡?本王怎麼不知道我端王府的正妃就家破人亡了呢?誰,出來再說一句?”秦正澤一雙鳳眸中蘊藏着雷霆之怒,給人的壓迫比沈清墨更要強烈幾分,在他的注視之下,所有人都垂下了頭,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觸怒了他。
“這種人,就應該直接殺了,削幾根頭髮不痛不癢的算什麼?”
秦正澤握着沈清墨的手朝前一送,崔畫兒白嫩的脖頸瞬間出現了一條血痕。
“啊!”她尖叫着朝後退去,終於哭着求饒起來,“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求求你放過我吧……”
沈清墨本來也不打算殺人,低聲喊道,“阿澤……”
“心軟了?”秦正澤低頭看了她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轉頭他看向崔畫兒的目光中卻冷然無比,“既然王妃給你們求情,那本王今日就不開殺戒了,不過本王和王妃成親了,卻不能沒人知道,不然像你們這樣的人肯定層出不窮,真頭疼……這樣吧!”
他點了點崔畫兒,“你帶着你身後的這幫狗腿子,繞着小羅山腳下這些帷帳走上兩個時辰,邊走邊說些祝福的話,就說‘祝端王和王妃喜結連理,百年好合’,若是有人問端王妃是誰,你便將本王王妃的名字報上去,務必要讓今日到場的人都聽到,知道了嗎?”
一道雷將崔畫兒劈得七葷八素。
她頭上的頭髮都被削掉了,還叫她出去丟人現眼?
崔畫兒雙目含淚,悽悽慘慘的喊了一聲,“王爺,求您放過我,崔畫兒願意到您府中爲奴爲婢,只求您能繞過我這次。”
雖然頭髮被削掉,可是崔畫兒其實生得極美,這一哭起來更是梨花帶雨看上去分外嬌怯。
爲奴爲婢?
沈清墨擡眸朝秦正澤看去,很肯定的說道,“她在勾引你。”
“……”秦正澤莫名覺得脊背發寒,“寶三!”
他衝着不遠處的寶三怒喊,“趕緊把這些神神叨叨的女人弄走,監督她們按照本王剛纔說的話,要是跑了一個……哼,你就別想娶老婆了!”
寶三,“……”
爲什麼受傷的總是他?看來沒跟對主人時常添堵不說,連人生大事都會成問題!
……
等到寶三跟放羊一樣趕着一羣哭哭啼啼的女人離開,亂七八糟的場地終於清靜了。
杜婉和沈清婉都鬆了一口氣,就連杜箏都拍了拍胸口,只有木綠傻大膽的問道,“清墨姐姐,你怎麼不殺了那羣人,我覺得她們都不是好東西!”
“怎麼能隨意殺人?”沈清墨點了點木綠的腦袋。
別說秦正澤是王爺了,就連皇上都不能隨意將大臣的子女處死,更別說一次好幾個。
“好吧……”木綠悶悶的點頭,轉眼又開心起來,“我去看她們去!”
“我也去!”杜箏笑着積極響應。
兩人很快就鬧做一團,商量着等下怎麼暗算崔畫兒。
“那你們等下記得去山上找我們!”沈清墨只來得及喊出一句,兩人
早就跑得沒影了。
“有多餘的院子嗎?”沈清墨問秦正澤。
秦正澤得意的挑眉,“本王出馬自然是有的!”
本來在裡面泡得好好的人,已經被他十分和善的請走了,自然是清場了。
“阿婉跟我們一起去吧。”沈清墨邀請着杜婉。
杜家是清貴人家,生活向來簡樸不奢華,小羅山的溫泉別院費用極其昂貴,杜婉還沒有去見識過,當下她也不扭捏,爽快的應下來,“我也從沒有泡過溫泉,今日就借你的光去見識見識。”
吩咐了下人去通知杜箏和木綠,一行人便朝山上走。
小羅山的溫泉別院在半山腰,沈清墨走在這條路上,也想到了當時第一次來的場景。
那時候她滿心都是想去看看沈清歌是如何出醜的,卻不料她自己也羊入虎口,被人肆意輕薄。眼波斜斜的橫了走在身側的秦正澤一眼,沈清墨現在想來還是氣得牙癢癢。
秦正澤接收到她的視線,壓低了聲音問道,“是不是想到了什麼少兒不宜的事情?又或者你在覬覦你相公我的肉體,咳咳……等下我就滿足你!”
他神情正經得不能再正經,旁人若是朝他們看來,定然不會以爲他在說什麼混賬話,可偏偏他說的話卻讓人心驚肉跳。
不經意的,沈清墨的手碰到了另一隻手。
緊接着,在衣袖的掩蓋之下,她的手被秦正澤緊緊握住,有意無意的,他的手指還在她的掌心輕輕撓了一下。
像是電流竄進了身體之中,沈清墨只覺得整個手臂都微微有些發麻。
她朝秦正澤看去,卻見他一臉平靜的看向前方,似乎剛纔真的只是一個小插曲。
等到了溫泉別院,因爲院子被清得差不多,其他的人都自動自發的隨着下人去了別的院子,秦正澤暗暗歡喜的帶着沈清墨進了他常用的,也是他們第二次見面的院子中。
進門之前還十分的正常,可當院門一關,沈清墨淬不及防之下就被某人被抵在了門板上。
他單手撐在她的頭側,強烈的男性氣息瞬間就將她籠罩在一方極其狹窄的的空間之中,那一雙墨眸正期待又隱忍的看着她,“你還記得這裡嗎?嗯?”
略微上揚的聲線,像是要命的蠱惑。
沈清墨感覺腦袋開始發暈了,點了點頭,“……記得。”
“對於那次你有什麼想說的?”
“唔……”沈清墨用發暈的腦袋思考了一刻,說道,“身材很好。”
欣長的身材,健碩強壯的身軀,還有那蜿蜒曲折卻彷彿雕刻一般清晰的人魚線……想了一想,沈清墨就覺得腦子更暈了。那一次,她可真的將他看了一個夠本!
“呵呵……”秦正澤喉中溢出愉悅的低笑,得意得幾乎快飛起來。
他壓根沒想到會從沈清墨口中聽到這個回答,本以爲她會說他是登徒子,不僅威脅她還輕薄了她。可是她的回答卻讓他驕傲又自豪。
投桃報李的,秦正澤忍笑問道,“你這身衣服不能弄髒了,不然等下別人一看就都知道我們做了些什麼。所以……我幫你還是你自己來?嗯?”
他多好,還給她選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