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幽深的眸子看向黃花梨木雕花的素錦屏風,燈光將屏風之後的情形隱約印在素錦之上。
白色的素錦上映照着沈清墨淺淺的黑影。
他看得見她伸手頑皮的淋着水花,看得見她將長髮從水中盤起……隨着“嘩啦”一聲清脆的水聲,沈清墨從木桶中走出來,她曼妙的身子終於完整的照在素錦之上,一直緊緊盯着屏風的秦正澤自然沒有放過一絲一毫。
他的眼睛就像是一把極爲精準的尺子,就連最爲細微的地方都沒有放過。
“咕嚕。”
秦正澤喉結上下滑動,嚥了口水。
等到沈清墨從屏風之後轉出來,甫一對上的便是秦正澤猶若野狼一般熠熠生輝的黑眸。
他死死的盯着她,眼中彷彿燃着火。
而當看到沈清墨身上的穿着時,秦正澤的眸子微微一縮,只覺得的心都被狠狠的捏了一下之後跳動得更爲快速了。
沈清墨穿着一件淡水紅色的輕薄春衫,外罩一件桃紅色的輕紗羅衣,腰間隨意繫着一根腰帶,甚至連胸前的交襟都鬆鬆的,半遮半掩的露出裡面一片誘人的白膩。
她一頭青絲鴉黑色,齊腰的頭髮濃密又有光澤,此刻她脂粉不施,頭上也無一件珠翠,可是就那麼俏生生的走出來,卻彷彿從畫中走下來的俏人兒一般。
墨黑的發,白皙的肌膚,臉上的薔薇色雙脣看上去嬌豔欲滴。
嫩生生的,水靈靈的。
她就像是從水墨畫中濃墨重彩的唯一亮色,四周的背景都轟然模糊,秦正澤的眼中只剩下巧笑倩然的她一個。
她,故意的!
秦正澤惡狠狠的看了一眼沈清墨,雙手卻緊張的在膝蓋上握成了拳。
“這麼麼兇的瞪我做什麼?”伸手拿着帕子擦着還未乾的頭髮,沈清墨含笑走到秦正澤的身邊。
不知道有意無意,她擡手擦頭髮的時候,胸前的衣襟開得愈發的大,剛好足夠秦正澤隱約見到一抹動人的弧度。
“你在勾引我?”秦正澤的聲音黯啞,低沉沙啞得不像話。
沈清墨微微一笑,卻沒做聲,只一雙眸子清亮中透着絲絲狡黠的光,可她下一刻便沒有這麼從容了。
“啊!”短促的驚呼從喉嚨溢出。
沈清墨只見得迅疾的黑影在狹窄的屋內滑過一道殘影,隨即便聽到厚重紮實的龍鳳雕花木牀發出一聲悶響。
一陣天旋地轉,屋子裡的燭光也被勁風吹得一陣搖曳。
她方纔還閒適的擦着頭髮,可是這一刻卻被男人的身子緊緊的壓在牀上,手腕也被他攥住,動彈不得。
“你想做什麼?”她瞪着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秦正澤幽暗的眼,終於也開始慌張了起來。
還未乾透的髮絲站在她的臉上,涼涼的,可是秦正澤的呼吸卻灼熱又粗重,強烈的男性氣息讓她臉紅心跳,想到剛纔自己的所作所爲,沈清墨又不爭氣的紅了臉。
她還問他想做什麼,其實……
“你勾引我的!”秦正澤認真的重聲。
“我沒有。”沈清墨低低的反駁。
“你有!”
“沒有。”
“你有!”
“……我纔沒有。”
一個越來越強勢,一個越來越心虛。
“你有!”
“
我,唔……”沈清墨還要再說,秦正澤卻已經玩膩了貓捉老鼠的遊戲,低頭攝住了她柔嫩的雙脣。
男人的脣是溫熱的,他的吻是霸道的。
沈清墨睜開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他的眼睛閉着,濃長的睫毛掩住了他眼中的情緒,可她卻能感覺到他內心的擔憂和害怕,還有對她的患得患失。
他的種種反應,都是因爲害怕會再次失去她嗎?
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沈清墨臉上的表情更加的溫順,她雙臂環上秦正澤的脖頸,溫柔的迴應着他。
似乎感受到沈清墨的似水柔情,和她的乖順可愛,秦正澤如狂風暴雨一般的吻也慢慢變得平和起來,他繾綣的吻上沈清墨的小巧耳垂,在她耳邊呢喃着問道,“可以嗎?”
聲音啞啞的,呼吸噴在沈清墨的耳畔,讓她有些發癢。
她想笑笑說可以,可是卻緊張得臉都有些僵硬了。
她做了這麼大膽的事情……沒錯,就像是秦正澤說的那般,她的確就是大着膽子在引誘他。可是真的到了這一刻,她卻又沒出息的慌張了起來。
怎麼辦?怎麼辦?
沈清墨緊張的嚥了咽口水,只覺得心跳快得像是和身體分離了一般。
見她遲遲沒有回答,秦正澤又問道,“可以嗎,清墨?”
似乎有點擔心她拒絕,秦正澤的聲音有些顫音,甚至擡眸看向她的眼睛。
四目相對,纏綿的情意像是溪水緩緩流淌,溪入河,河入海,海接天際。他的愛像是一片汪洋,深沉而又廣袤無比,她就像是一艘小船,徜徉在他的心中,隨着水波柔柔的起伏。
這個男人,他愛她。
而她,早在一次次爲他落淚的時候就將心給交了出去。
她,也愛他。
沈清墨心中一暖,雖然心裡打鼓,也有些怯意,可是卻輕而羞澀的點了點頭。
秦正澤眼中一喜,迸發出不可置信的狂喜。
“真的?”他又問,像是終於討到糖吃的小孩。
沈清墨好笑的點了點頭。
他偏偏又問,“真的嗎,清墨,我不是在做夢?你說給我聽好不好,好不好……”
真的有些惱了,沈清墨瞪了無恥撒嬌的秦正澤一眼,“你……我叫我說什麼?”
“說你願意。”
“我……我願意,唔……”
得到沈清墨的親口許諾,秦正澤壓抑的情感終於像是蓄力了許久的瀑布,轟然而下。他伸手將掛着牀幔的銀鉤鬆開,繡着芙蓉花的帳幔飄然垂下,將牀上的光景都隔絕在一個狹窄的空間之中。
熾烈的吻落下來,將沈清墨吻得透不過氣。
曖昧的情愫在淡淡的發酵。
燭光搖曳,透過芙蓉帳灑在牀上。
沈清墨一雙清亮的眸子看着秦正澤,眼中有緊張,有膽怯,可是更多的卻是依戀和愛慕。
腰間的繫帶被解開,秦正澤修長的手解開她胸前的衣襟,緊張得都有些微微的發顫。不同於以前的任何一次,那時候她還沒及笄,他一直忍着不碰她,不敢走到最後一步。
可是這一次,他終於要徹底的擁有她了嗎?
衣衫被一件件脫去,沈清墨光潔如玉的身子暴露在微涼的空氣之中,她臉色酡紅,含羞帶怯的一雙眸子水盈盈的,像是盛滿了清水的水潭,
清澈可見底,卻又墨黑無比,像是藏着許多的秘密。
“好好的看着我。”秦正澤開口,“記住,我是你的男人!”
“嗯。”沈清墨發出輕輕的鼻音,羞澀無比。
她的視線落在秦正澤的臉上,伸手撫上他英挺的鼻樑,流連到他的脣,輕聲說道,“阿澤,我是你的。”
所以,雖然害怕,她還是想將自己交給他。
這句話一出口,秦正澤的眼中像是燃起了黑焰,溫度陡然上升。
沈清墨輕輕閉上了眼睛,只有顫抖的長睫泄露了她的心事。
男人強烈的氣息將她緊緊圈住,精悍的身軀更是讓她心中羞澀又緊張,她並不是不知人事的女子,曾經被人屈辱着奪去清白,是她兩世的噩夢,甚至她曾經擔心走到這一步的時候她會因爲害怕,而忍不住要尖叫出來。可是,直到這一刻,她纔有一種即將要脫繭重生的感覺,原來她比她想象的要更爲勇敢。
眼睛一閉上,感覺便更加的靈敏。
秦正澤因爲常年練武,手上有着一層薄薄的繭子,當他的手在她的身上游走的時候,別樣的感覺頓時讓她呼吸有了一個停頓。
沈清墨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彷彿都不是自己的了。
她的身體像是一片樹葉,被柔柔的春風一陣陣吹過,被輕柔的細雨一場場淋過,最後她自己也變成了一汪水。
當秦正澤徹底進入的時候,劇烈的疼痛卻讓她驀地從迷離之中醒來,情不自禁的低呼出聲,“疼……”
她睜開一雙水霧濛濛的眸子,貝齒輕輕咬着下脣,控訴的看着眼前的始作俑者。
“疼嗎?”秦正澤立刻停下一切動作,緊張又擔憂的看着沈清墨,手足無措的哄着她,“不痛,不痛,乖……”
這樣的柔和,完全不像是平日裡那個霸道又邪肆的男人。
說不清楚是委屈還是撒嬌,沈清墨哭出聲來,“痛……你欺負我……”
“忍忍好不好,過會兒就不痛了。”秦正澤緊張的看着沈清墨,低聲細語的哄着。
“不好。”沈清墨哽咽着說道。
平日裡也算是清婉冷靜的一個人,卻變得有些鬧人起來。
她雙手緊緊抓住了秦正澤的雙臂,眼中落出淚來。
那一滴淚從她的眼中沁出,濃長卷翹的睫毛上沾上了一些淚珠,偶爾撲閃一下,像是一把小扇子一般,又像是清晨滾落了幾顆露珠的荷葉,風一吹便搖搖晃晃的,幾乎快要晃到他的心裡去。
他一動不敢動,生怕再讓身下的人再哭得更加厲害,就算某處漲疼的厲害,他也強忍着身體中一波波如同海嘯一般襲來的衝動,極力剋制着自己不要衝動。
終於等到沈清墨停下哭聲,他纔有些忐忑的問道,“清墨,現在可以……可以了嗎?”
實在是忍不住了。
又覺得好笑,又覺得心暖,沈清墨尷尬的拖過一旁的薄被蓋在臉上,不敢去看秦正澤。
緊張得有些腦子空白的某人愣了一陣之後,終於領悟了她的意思,脣角勾起一個大大的笑意,他拉在沈清墨蓋在臉上的被子,在她額頭落下一吻。
“清墨,我愛你。”
水乳交融,愛意越來越濃厚。
紅燭燒,芙蓉帳,碧水幽幽清波盪。
情也濃,意也長,琴瑟一曲鳳求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