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上人捋捋鬍子,搖頭嘆道:“你是關心則亂啊!”
“師父……”軒轅徹皺緊眉頭,不明白這話的意思。
枯木上人挑眉問道:“你還記得,爲師此前囑咐過你的那些話嗎?”
軒轅徹表情茫然,一時間憶不起枯木上人囑咐的是哪些話。
枯木上人好心給他提醒,“當日在皇宮,你要殺那個小丫頭,爲師適時阻止了你……”
“……”軒轅徹愣住,隨即幡然醒悟過來。
師父曾說過,虞景嫣來自異世,是女中強者,不可小覷。
他聽到這番話,殺意變的更加明顯,不想放虎歸山留下隱患。
沒想到,師父卻再三叮囑他,不準傷害那個小丫頭。
除此之外,還泄露天機,告知他虞景嫣乃吉星下凡……
思至此,軒轅徹回過神,明白了枯木上人之前那句‘關心則亂’的深意。
他深吸一口氣,沉聲感慨道:“雖是吉星下凡,能逢凶化吉,但若身受重傷,死裡逃生……”
不怪他胡思亂想,此前和虞景嫣到始皇帝墓穴裡探墓,不就差點死在裡面了嗎?
雖然九死一生逃了出來,但虞景嫣傷的可不輕呢!
枯木上人一臉淡然的說:“吉人自有天相,若小丫頭真受傷了,那便是她的命數,你趕過去也改變不了結果。”
“……”軒轅徹啞然,半晌沒吭聲。
師父表達的很清楚,不論虞景嫣此行有無危險,都跟他沒有干係。他去或不去,都改變不了對方的命數。
但……
軒轅徹不知道該怎麼說,他明知道虞景嫣會平安回來,心裡卻仍然有一道聲音催促他去漠北。
哪怕無法改變虞景嫣的命數,至少在她遇到危險的時候,他應該陪伴在她身邊的……
“徹兒。”桌對面,枯木上人看出軒轅徹情緒不對,不免質疑起來,“你從何時開始,變的這麼在意那個小丫頭了?”
軒轅徹愣住,知道自己瞞不了能力非凡的師父。
他默了默,沉聲說起墓穴裡的秘密,“師父,徹兒此前和虞景嫣闖了始皇帝的墓穴。我們在那裡看到始皇帝和始皇后的畫像,還在陰陽棺裡開啓了鴛鴦門……”
提及始皇帝的墓穴,軒轅徹就像打開了話匣子,絮絮叨叨的完全停不下來。
枯木上人聽的面色凝重,眸光一點一點的緊眯起來。
待軒轅徹講述完畢後,枯木上人斂下眉眼,毅然決然的說:“徹兒,此女留不得!”
“什麼?”軒轅徹瞪大雙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此前師父一直力保虞景嫣,還誇對方是吉星下凡。
怎麼聽他說完墓穴裡的秘密,就突然改變主意了?
“師父……”軒轅徹看向枯木上人,覺得對方沒聽明白他想表達的意思。
他抿緊脣,急聲解釋道:“我和虞景嫣在始皇帝的墓穴裡,開啓了象徵真愛的鴛鴦門。不怕您笑話,我懷疑我們就是始皇帝后的轉世。或許我們早就緣定三生,所以她才帶着宿命從異世而來……”
“徹兒!這件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枯木上人臉色難看的嘆道:“她若只是吉星下凡,倒也無所謂了。但她若是鳳星轉世,必定會禍亂天下啊!”
軒轅徹抓住敏感詞,“鳳星轉世?所以,她的確是始皇后嗎?”
枯木上人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嚴肅的提醒道:“徹兒,若鳳星轉世,身邊定會真龍環繞……“
“這還不簡單?徹兒娶了她便是。”軒轅徹脫口說出這話,心中竟有些亢奮。
枯木上人重重搖頭,“傻孩子!羣龍爭鳳,能是你想娶就能娶到的嗎?倘若出現意外……”
“不會出現意外!”軒轅徹篤定的反駁,“她是鳳星轉世,我就一定是帝星轉世。”
這麼自信的言論,噎的枯木上人想死一死。
他深吸氣,無奈的道破天機,“徹兒,鳳星能力非凡,足可獨霸天下,何須有帝星相伴?若她斬斷七情六慾,所有真龍都會死在她手裡。”
“……”軒轅徹呆住,被枯木上人的話震驚了。
彼時,通往漠北的官道上,女扮男裝的虞景嫣接連不停的打噴嚏。
“阿嚏!阿嚏!”她揉着鼻子,怏怏的抱怨道:“什麼情況啊?哪個王八蛋在背後罵我?”
夜魅聽她破口大罵,忍不住揚起脣角,“怎麼見得是別人罵你?也許玉兒在想你,珠兒在想你,女王在想你啊!”
虞景嫣擡起頭,四十五度明媚憂傷的望向天空,“不會!女人的直覺很準,肯定有人在背後罵我。”
“女人?”夜魅挑挑眉,不置可否的笑起來。
虞景嫣:“……”
師兄好壞啊!她早晚會長大變成女人,幹嘛咬文嚼字的跟她擡槓啊?
狐疑間,夜魅好言提醒道:“你現在是少爺,而少爺是男人,這一點你必須謹記。”
“……”虞景嫣撓撓頭,嘿嘿的笑起來,“師兄說的是這個啊?安啦,我在人前會謹記這一點的。”
師兄妹二人一路笑鬧,彷彿是出來遊山玩水的。
殊不知,他們是要跟來歷不明的敵人展開生死拼殺的。
此番前往漠北,虞景嫣只帶了二十四夜衛中的二十三名精銳部下。
玉兒也是二十四夜衛中的一員,不過被虞景嫣強行留在了丞相府裡。
五月底,一行二十四人抵達邊關縣城。
他們的目的地,只與他們相隔一道城門。
城門的那一頭,就是廣闊的漠北大草原。
“師兄,今日在城內歇腳吧!”虞景嫣側目看向夜魅,與他商議歇腳事宜。
連日奔波,令人周身疲憊。虞景嫣覺得,每個人都應該好好休息一下才行。
夜魅精力旺盛,但考慮到虞景嫣身嬌肉貴,只能痛快的應下歇腳的建議。
虞景嫣見他答應下來,連忙高興的左顧右盼,想找個供大家歇腳的客棧。
“走快點兒,找打是不是?”不遠處,有人囂張蠻橫的吼出聲。
虞景嫣尋聲看去,見幾個長的高大粗獷的男人拽着兩個奴隸朝這邊走過來。
那兩個奴隸頭戴髒帽,渾身也髒兮兮的。
許是多日未進水糧,他們走路搖搖晃晃,給人一種隨時要暈倒的既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