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洗漱了一番,用完早餐,該去給那個該死的傢伙提取毒藥時,九歌懶懶的躺在躺椅上不願動。
想起昨晚他冷漠到極點態度,又想了這段時間他的冷淡和躲避。
九歌很心塞。
她從未想過會喜歡上他,她一直想的就是合約結束,她有多遠滾多遠。
從此和這個人再也沒有交集。
是他,一次次維護,甚至還有一次次強吻,讓她誤會,甚至產生了那麼一絲絲好感。
結果呢?
結果,尼瑪就是逗我玩?
老子壓根就不喜歡你,一切都是你自作多情!
何萌瞧着九歌躺在躺椅上,閉着雙眼,雖然看着閒適,但總覺得一股股殺氣涌來。
她下意識遠離一些,然而還壓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主子,誰惹您了?”
一記飛刀直射胸口,何萌被九歌自帶飛刀的冷眼嚇到。
她拍拍小胸脯,昨天不還好好的嗎?
昨晚王爺還去房間找主子了,但是貌似出來時,臉色不太好看,難道吵架了?
“主子,您這會兒一般不該是去書房找王爺了嗎?今天不去嗎?”
九歌騰的一聲站了起來,大步往前走,“誰說不去,現在就去!”
九歌一路殺氣騰騰來到書房,碰的一聲踢開房門,見到那冰山一般的人,穩穩坐在書桌後,處理文件。
他似乎有忙不完的事情,但是他不就是個將軍嗎?
又不打仗,也沒見他上過早朝,天天不知道在瞎忙什麼!
南宮寒聽到碰的一聲,就知道是她來了,漆黑的眸中飛快閃過一絲光芒,瞬間又湮沒在一片漆黑中。
他放下了手中的小冊子,看到一臉殺氣的九歌,“你聽說了?”
九歌一呆,怒氣微滯,“聽說什麼了?”
南宮寒抿了抿脣,看來還沒有得到消息,那怒火就是衝他來的了。
“沒事,本王會處理掉,你不用擔心。”
九歌最煩的就是他什麼都悶在心裡,不願說出來,“說清楚!什麼事?和我有關係嗎?”
南宮寒皺了皺眉,那件事委實噁心,他不想九歌碰觸,“本王會處理,你當做沒有聽到就好。”
“那就是和我有關係了!”九歌下了結論,“只要和我有關係,我就有權利知道,你不說我也會去查!”
南宮寒看着九歌倔強的模樣,猶豫片刻,“有消息在京都流傳,稱……”南宮寒說着頓了頓,漆黑的眸閃過一絲冷厲的殺意。
“稱你不潔,本王已經派人去把源頭掐滅,但謠言可能會流傳一陣,你不用放在心上。”
“我不潔?”九歌冷笑,“誰傳的?太子?長公主,還是王靜雅?”
“還在查。”
“還用查?除了他們就沒有別人。”
天悠茶館深扒剛剛纔過,她不信除了他們還有人敢在這個時候挑戰她。
而且手段那麼下作,最有可能便是長公主母女兩個。
是對她一系列動作的報復吧?
“這件事你不用管了,本王會處理。”
“你處理?你怎麼處理?”九歌冷冷的說道。
南宮寒只是微微皺眉,看着九歌,沒有說話。
九歌冷笑,“找到散發謠言的源頭,掐滅,然後再警告一番幕後黑手,是這樣嗎?”
“這樣最迅速。”南宮寒很冷靜,“如果需要,本王可以幫你澄清。”
九歌面容卻愈發的冷,“如何澄清?公告天下,老孃嫁你之前身子很清白嗎?”
說着她玩味了看了南宮寒一眼,“我清白不清白,你清楚嗎?你憑什麼澄清!”
“夢九歌!”南宮寒也怒了,一雙漆黑如墨的眸死死的盯着九歌,黑芒翻騰。
九歌被他嚇了一跳,脣邊的笑容卻愈發的玩味,“怎麼,生氣了?有什麼好生氣的,你本來就不知道。”
“再說,誰知道我的身體清白不清白呢?王如君的府邸可骯髒的很,我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被欺負了也很正常。”
“夢九歌!”南宮寒愈發的怒,“你再說一句試試!”
“還真生氣了。”九歌忽然收了滿面的玩味,認真的看着南宮寒,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
“你憑什麼生氣?你昨天親自提醒了我,我們只是一場交易,一年後,哦,不,十一個月後,我們各奔東西,從此再不相見。”
“告訴我,你有什麼立場生氣?”
九歌雙手伏在他寬大的花梨木桌上,身體微微前傾,一雙眸死死的盯着南宮寒。
他坐在木椅上,微微擡頭,一雙黑眸,絲毫沒有躲閃,對視。
“不管十一個月後怎樣,現在你是本王王妃,本王便有資格有立場。”
“只是因爲我是你的王妃。”九歌重複了一遍,凜冽的目光微微閃了一下,有那麼一絲的柔,一絲期待,一絲不安,一絲瘋狂。
“那麼,刨除掉身份,我只是夢九歌,你還會維護我嗎?僅是因爲喜歡,不爲別的,你會嗎?”
南宮寒身體瞬間僵硬,他想過她會生氣,會躲避,或者抓住他大罵一頓,卻沒有想過,她當真會問出來。
問出這個問題。
他喜歡她嗎?
他喜歡,毫無疑問的,如果不喜歡,根本就不會發展到這一步。
可是,南宮寒面色卻絲毫不變,只有一雙眸更加的深邃,更加的漆黑,如一團濃烈到極點的墨。
“不會。”
九歌僵硬到極點的身體,似乎在那簡簡單單的兩個字間,軟了下去,渾身似乎都有些軟,沒有任何力氣。
她伏在桌子上的手動了動,強撐着身體,依舊盯着他,開口,聲音有些啞,“你喜歡我嗎?”
九歌死死的盯着南宮寒,他似乎眼睛極快的眯了一下,但除此之外,一張冰寒的俊美容顏,沒有半絲變化。
過了一會,九歌看到他薄薄的紅脣微啓,那張曾瘋狂吻過她的紅脣,冷冷的吐出三個字。
“不喜歡。”
九歌閉了閉眼睛,將裡面的情愫完全壓下,睜開,然後猛地撤離了伏在桌子上的手,整個身體站的挺直,如一把鋒利的劍。
“好,我知道了。”
“你所有的維護都僅是因爲我是你的王妃,僅僅因爲我可以救你的命。”
南宮寒沒有說話,只是看着利刃一般的九歌,她鋒利凜冽到極點,傷人傷己。
“南宮寒,你聽清楚了,我只說一遍。”
“從今天起收起你的維護,我享受不起!”
“當初,我答應做你的王妃,這些東西便都是我該承擔的,我會去承擔,我也承擔的起。”
“從此交易只是交易,合約完成,一拍兩散,我們再不相見!”
南宮寒死死的坐在位子上,壓制着自己,纔沒有站起來,緊緊抱住她,告訴她。
不是這樣。
一拍兩散,本王不許。
可是,他只能死死的坐在位子上。
九歌轉身就走,卻猛地停住,扭頭,“謠言的事,我自己會解決,也不需要你的澄清,我丟不起那個人!”
說完她大步離開,“心情不好,治療明天繼續!”
南宮寒看着九歌一身寒氣,大步離開,所有被他壓下的情愫蜂擁而出。
如果九歌此刻回頭,她會發現,他漆黑的眸,有多麼的痛有多麼的柔。
“跟上她,保護她。”他開口,聲音很是嘶啞,“不要讓她發現。”
九歌飛快的離開了南宮王府,似乎一刻都不想再停留。
她瘋一般的衝到烏山,被她壓抑的情緒終於得到了發泄。
“不會!”
她說着一拳砸到了粗粗的樹幹之上,頓時小手紅腫起來,鮮紅的血絲滲出。
她像是沒有感覺到一般,又是一拳砸了上去,“不喜歡!”
一拳,“南宮寒,你混蛋!”
一拳,“老孃是腦子進水了,纔對你有好感!”
一拳,“不喜歡,你爲什麼強吻老孃!”
一拳,“南宮寒,你去死!”
一拳,“南宮寒,老孃再喜歡你,就被雷劈死!”
終於九歌發泄累了,一雙手血肉模糊,慘不忍睹,她看着低低的笑了起來。
“夢九歌,還真是狼狽啊,兩世第一次對一個人動了真心,有了好感,卻特麼全是自作多情!”
“咔嚓!”
不知被九歌砸了多少拳的樹,忽然響了一聲,然後整個歪斜,朝九歌砸來。
“我擦!”
九歌大罵一聲,開始瘋狂的跑,“這樹那麼脆皮嗎?才砸了幾拳,竟然折了!”
“碰。”
一聲巨響,百年老樹狠狠的砸在地上,一陣塵土飛揚。
九歌等了一會,纔過去,圍繞着折斷的痕跡,看了許久,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血肉模糊的拳頭。
“我有這麼大力氣嗎?竟然生生砸斷了。”
九歌不知道的是,自從月圓之夜起,雖然被封在丹田的內力依舊塵封,但是每日有一絲絲泄露出來。
這才讓她生生砸斷了一顆百年古樹。
不然她力氣再大,都沒有可能。
九歌不知道,想不通,只覺得自己倒黴透頂,連一棵樹都和她過不去。
她也不想再訓練,似乎沒有了動力。
當初,她玩命的訓練,是不願被他壓在牆上,爲所欲爲,以後估計不會了。
合約完成,他也不會扣押她在王府,她可以大大方方的走。
她仰頭微笑,“夢九歌,這一切都是你想要的,如今不費絲毫之力得到了,你該開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