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醒來,伸了一個懶腰,“怎麼這幾天睡醒總是很累?”
何萌幫九歌穿着衣衫,低着頭,臉上有痛苦之色,不過卻什麼都沒有說。
王爺讓瞞着主子。
九歌垂了垂腿,酸酸漲漲的,感覺像是走了一晚上似的。
大約是沒有睡好吧。
起了身,九歌去給南宮寒提取了寒毒,便又去了烏山。
從大牢出來,夢毅神色愈發的堅毅,娃娃臉也愈發的瘦,看到這樣的夢毅九歌心裡有些不舒服。
她中蠱已經有二十天了,除了冷疏狂,南宮寒又派出去不少人尋找那個王鬆衣,可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上官說,最多一個月,她就會被徹底控制,她還有十天。
如果最終她沒能解蠱,她答應夢毅讓他手刃了太子給隱意報仇,恐怕是做不到了。
這些天,九歌一直在給夢毅開小竈,她希望她能儘快把她所學的東西,一股腦的全部交給他。
幸好,他腦子好使,填鴨式的學習,他現在也許沒有辦法完全掌握,但是相信他會慢慢消化。
“易容,僞裝,學習的怎麼樣了?”
“還在學習中。”
九歌眼睛一轉,“易容成冷疏狂給我看看。”
夢毅怔了怔,“是!”
九歌席地而坐,靠在一棵樹上,其他人九歌讓他們野訓去了,現在這裡只有她和夢毅兩個人。
九歌閉眸靠在樹上,正在享受陽光的時候,感覺面前站了一個人。
“見過主子!”
九歌睜開了眼睛,“你叫我什麼?”
夢毅見九歌臉色不大好看,想了想才反應過來,“見過王妃!”
九歌這才滿意點點頭,“我告訴過你,假扮一個人,最重要的便是你心底裡就把自己當做他,一言一行都必須是他,而不是自己!”
“是!”
九歌這站了起來,圍着夢毅易容成的冷疏狂轉了一圈,“還行,也算是出師了。”
“多謝主子!”
“去太子府,會有人接應你,跟在他身邊,聽令行事,你會有機會報仇的。”
夢毅臉上終於浮現一抹激動之色,一下子跪了下去,“多謝主子!”
九歌扶起了他,“自己要多注意安全,要小心,太子府的防守不比王家弱多少,要機警一些,不要仇還沒報,自己折了進去!”
“是!”
九歌轉了身,“你去吧!”
“是!”
夢毅離去,九歌終是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這恐怕是他們最後見的一面了。
夢毅離開之後,九歌也回了王府,她直接去了書房,把正在處理文件的南宮寒往外拖。
南宮寒有些無奈,指着一桌子的文件對九歌說,“別鬧,我正忙!”
九歌眸子一閃,她沒有和他提艾妃說的事,讓她主動說,放棄計劃迎娶靜和,她心裡總是不舒服的。
所以,只能妨礙他做事。
“你不願陪我?”
南宮寒見九歌蹬着一雙委屈的眼睛看着他,一顆心就軟的不行,只能隨她的力道站了起來。
“好,陪你!”
九歌這才笑了,把他拽去了竹林,“在書房坐了一天,活動活動身體吧!”
“好
!”
在竹林消磨了一會時間,九歌又把他拽回了房間,用了膳,也不許他去書房。
南宮寒向來是說一不二,但是面對九歌,他總是一退再退,沒有辦法拒絕。
夜半時分,九歌又開始了漫無目的的遊蕩,南宮寒跟在她身後。
其實,如果可以,南宮寒更想在她還清醒的時候,時時刻刻的膩在一起。
可是,離靜和嫁進來還有十二天,在這十二天裡,他必須要毀掉她。
更重要的是,計劃完成之後,人員的安全撤離,收尾的工作更難做,若是一步沒有做好。
人員全軍覆沒都是有可能的,恐怕到時候還會牽扯到他身上,事情就更不好處理了。
九歌遊蕩着,其實並不是完全昏迷,她隱隱有一些意識。
“喵!”
路過的野貓叫了一聲,隨後就被南宮寒射殺。
九歌卻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站在原地不再動。
南宮寒臉色煞白,他緊張的看着九歌,擔心噬神蠱是不是被吵醒。
他做了一個手勢,暗中有人匆匆離去,趕往了雪霖院。
九歌的意識在和噬神蠱在做激烈的掙扎,她的確隱隱聽到一聲貓叫。
她感覺現在的她很不對勁,周圍的一切都很不對勁。
上官衣衫不整的被扛了過來,南宮寒一把扯住他,極小聲說道:“被貓驚住,你看看她!”
上官剛把手放在九歌手腕上,卻猛地被九歌捏住了手腕,疼的上官臉色猛地一白。
他不知道九歌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還不敢叫出來,只能咬牙忍。
九歌能感覺到她身邊有人,甚至還有人想要碰她。
她不斷的告訴自己,醒過來,醒過來!
九歌猛地睜開了眼睛,入眼的便是南宮寒擔憂的眼神,“南宮寒?”
“疼死我了,快鬆手!”
上官終於驚叫起來,九歌這才發現她捏住的是上官的手腕。
她趕緊鬆了手,看到上官手玩軟軟的搭了下去,她很是不好意思。
好像是第二次,她折斷了上官的手,“對不起。”
上官疼的臉色發白,再好脾氣的人,也無奈的看了九歌一眼,“你沒事就好,我走了。”
上官離去之後,九歌猛地被南宮寒抱在了懷裡,他力氣極大,勒的她生疼。
她卻沒有說話,她醒來時,看到了南宮寒的神情。
那是一副好似已經失去她神情,極盡悲傷。
過了好一會,南宮寒才抱起她,九歌這才發現,她連鞋子都沒有穿,就這麼跑了出來。
“發生了什麼事。”
“你有夢遊之症。”
夢遊?
九歌沒有說話,她並不相信,這麼些年了,她還是第一次聽說,她有夢遊之症。
而且,如果她真的是夢遊,他做什麼一副她已經死了的模樣。
恐怕還是噬神蠱。
這麼些天九歌都沒有失控,也沒有什麼異常,她還僥倖的在心裡想,也許她能多撐一段時間。
看來,她是妄想了。
南宮寒把九歌抱回了房間,抱着她躺在牀上,“睡吧,我陪着你。”
“哦。”
九歌應了一聲,閉上了眼睛,卻控制着自
己,並沒有陷入沉睡中。
第二天南宮起牀的時候,九歌知道,但並沒有動,直到他在她脣上印下一吻,然後離開。
她才睜開了雙眸。
她怔怔的看着簾帳,還有九天,九天之後就滿一個月,她還能撐九天嗎?
王鬆衣會找到嗎?
找到,他能解的了噬神蠱嗎?
上官的本事,九歌是相信的,他既然說研究過蠱,那麼對於蠱,他就不是一般的瞭解。
他都束手無策,那個王鬆衣行嗎?
她真的只能活九天了嗎?
九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坐了起來,有些事,她必須要開始着手準備了。
如果她真的活不下去。
害她的人,一個也別想活!
九歌洗漱之後,給南宮寒提取了寒毒,又一次去了烏山。
她開始着手刺殺王如君和皇帝的計劃。
佈置了一天,她才心神疲憊的回到王府,該做的她已經做好。
剩下的就是等待。
等待蠱被解,或者等待她死活。
南宮寒一天都有些心神不寧,九歌昨晚遊蕩的地方,是王府最偏僻的地方,進了野貓也不稀奇。
今天,他讓人把王府整個大清理一遍,昨晚的刺激,他不想再感受到第二次。
可是,昨晚之後,她除了最開始問了一句,之後再也沒提過,彷彿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可是,她真的沒有放在心上嗎?
南宮寒聽報九歌回府就扔下一桌子的公務,去找了九歌。
南宮寒是在廚房找到的她。
她正在切菜,橘色的陽光灑落在她身上,給她披上一層柔柔的紗衣。
那一刻,南宮寒彷彿看到她第一次給他下廚的模樣。
那時候,沒有蠱,沒有靜和。
聽到動靜,九歌擡頭一笑,“你來了?”
“嗯。”
南宮寒像上次那般,從她身後抱住了她,“你又做錯了什麼事?”
九歌有些冤,“我怎麼知道?”
“沒做錯事,你會給我下廚?”南宮寒很篤定,“說吧,又做錯了什麼?”
九歌頓時就有些無語,“你想多了,我不是給你做,而是給自己做頓好吃的!”
南宮寒掃了一眼食材,明明都是他喜歡吃的東西,“那麼多菜你吃的完嗎?”
“我努力吃。”
“不要那麼努力了,我勉爲其難幫你解決。”
九歌一下子笑出了聲,“你別那麼爲難,你如果不想吃,大把的人想吃呢!”
“嗯?”南宮寒聲音冷了冷,“誰敢吃?”
九歌扭頭瞥了他一眼,這個小心眼的男人。
爲了防止他報復,九歌很厚道的沒有提名字。
一頓飯吃完,九歌又把南宮寒拉到了房間,南宮寒腦子裡是一堆沒有處理完的文件。
他嘆了一口氣,和她商量,“去書房,陪我一會?”
“不!”
九歌拽着他不讓他走,“我困了,你陪我,不許去書房!”
看着九歌眼皮直打架,南宮寒再一次讓步,抱了她,“睡吧,我陪你。”
九歌在他懷裡蹭了蹭,“嗯,你不許走。”
“嗯,不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