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蘇自然是不知道這羣宵小到底在說些什麼,她如黑曜石般美眸掃過蠟黃色輕薄的紙張,嘴角含笑。
中央帝國學院報名書——
就是標題的幾個字就吸引了柳白蘇,再看下去,她自然是眼底閃過一抹欣喜。
她不緊不慢地掃視四周,一雙澄澈清明的眸子似乎可以看透一切,衆人不禁收回目光,不敢與她對視。
待她收回目光,衆人再次雙眼放着狼光的投向柳白蘇。
在衆人灼熱的注視下,柳白蘇反倒更加輕鬆,她嘴角輕揚,緩緩將報名書疊好,放到雲袖中收好。
雖是將報名書放入袖子裡,實則是在人們看不到的地方放到她的“大白世界”裡去了。
所謂的大白世界也就是專屬柳白蘇的隨身空間,她只是閒的蛋疼取了個傲嬌的名字罷了。
“這個姑娘是誰啊?”
“不對,這個姑娘好像在哪裡見過?”
“想起來了,她不就是之前在那邊跟文家大少爺的吵架的那個嗎?”
“好像是誒,就是那個柳白蘇!”
“他們都在傳大皇子和二皇子都青睞於她呢!”
“還說是她勾引的他們!”
……
柳白蘇聽到這些空穴來風的輿論,實在是無力辯解,只好優雅的扶額。
黃瑜煙心性沒有柳白蘇那麼穩,一點就着,骨子裡卻又怯懦得緊。
“你們這些人怎麼說的話,我們家蘇蘇什麼時候勾引大皇子和二皇子了!”黃瑜煙指着那羣胡說八道的人吼。
她是知道的,明明就是兩個皇子爭着對柳白蘇好,蘇丫頭還不情願呢。
特別是二皇子殿下,那對蘇丫頭的縱容簡直是上天了。
這些人怎麼能這樣說她家蘇蘇呢!
她黃瑜煙第一個不服氣!
“這位姑娘,我們可沒有亂說,這是衆所周知的。”
“就是,你不知道啊,你身旁那姑娘陰險的很,你可別被她害了!”
“呸呸呸,你才陰險,我家蘇蘇最善良了!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黃瑜煙不服氣,一邊吼一邊蹦的老高了。
善良?陰險?
柳白蘇自認不如,她既不是善良,也不算陰險,她只是對人不對事罷了。如果讓她覺得好的人,她拼死都要袒護到底,要是她看不慣的人,讓你喝杯水都能噎死你!
衆人面面相覷。
雖然陰險他們確實是隨口說的,但是就剛纔她三言兩語氣走了劉淑儀,這個還算善良嗎?
“她嘴巴這麼毒,還善良?”有人不服。
“那是對賤人才這樣,她這是在保護自己!”黃瑜煙跟着柳白蘇,毒舌還算不上,但是還口卻能滔滔不絕了。
……
柳白蘇也懶得環黃瑜煙跟衆人脣齒相爭了,因爲小軒軒非要看她那張報名書。
“娘子,報名書拿來看看。”慕以軒伸手攤開,朝柳白蘇示意。
“你這傢伙還很拽嘛,喏。”柳白蘇用力揉了揉慕以軒的頭髮,直到頭髮
呈雞窩狀,柳白蘇纔拿出報名書放在慕以軒的手上。
慕以軒朝着報名書掃了一眼。
柳白蘇也沒懷疑,因爲剛纔大家都在說什麼報名之類的,所以小軒軒肯定是聽見了,好奇才要看的。
“你要去嗎?”慕以軒目光炯炯地盯着柳白蘇,一雙湖藍色眸子澄澈明亮。
“當然了。”柳白蘇被看的有點怔,笑了笑回答。
她覺得好奇怪。
從那雙眸子裡,她似乎隔着千山萬水在看着另外一個人。
他去哪兒了呢?
怎麼就無緣無故消失不見了呢?
“那你去吧。”慕以軒淡淡的說着,臉上沒有一絲波瀾。
若是仔細看,一定可以看出慕以軒眸子裡轉瞬即逝的落寞,還有最後沉在眼底的無奈。
他到底在擔心什麼呢?
只有她不在,他才能專心地恢復,這樣說不定還能提前恢復。
所以柳白蘇去中央帝國學院學習,於他而言是最好不過的。
但是他就是捨不得,他捨不得三個月都看不見她。
而柳白蘇沉浸在疑惑當中,自然是沒有看出慕以軒的變化。
“娘子,你去吧,沒過多久我也回來的哦~”慕以軒深吸一口氣,眨巴眨巴眼睛,笑眯眯地看着柳白蘇。
他知道只有這樣纔是最好的。他只有快點恢復,才能保護好她。
“嗯,這樣最好了,我家小軒軒這麼優秀長得又那麼帥,肯定很快就能進。”柳白蘇收回剛纔神遊的目光,手覆在慕以軒的頭上,輕輕揉了揉。
小軒軒眼底沉下一抹黯淡,倏爾又恢復了流光溢彩。
“女人,要是有一天你知道我騙了你怎麼辦?”慕以軒目光灼熱得柳白蘇喘不過氣來。
“我家小軒軒不會騙我的不是嗎?”柳白蘇捏了捏慕以軒的臉蛋。
慕以軒本能的搖頭。
“那,那要是我做了很大很大的錯事呢?”慕以軒依舊一瞬一瞬地看着柳白蘇。
“是人都會犯錯的,何況是小軒軒呢,我當然是原諒了,不過可不能犯第二次喲。”柳白蘇眼底笑意綿綿,好笑的逗着慕以軒。
真的會原諒他嗎?
慕以軒內心苦笑着,面上卻是欣喜地點着頭。
柳白蘇看着小軒軒堅定的樣子,不由地好笑。
她並沒期望他能很快就進中央帝國學院,她想的是她在中央帝國學院裡有地位之後,這孩子進來肯定不會那麼苦了。
但是鼓勵的話也不能少。
……
“姑娘,我勸你離這個女子遠點,指不定哪天她會陷害你!”
“你看她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不值得你這麼袒護她!”
“不是的,蘇蘇纔不是這樣的人,你們不準亂說她!”
面對鋪天蓋地的指責聲,黃瑜煙急的都快哭了。
所有人包圍着她,將她困在小小的圈子裡,周圍都是讓她心疼的指責聲。
她的蘇蘇不是這樣的,這些人怎麼就不信呢?
蘇蘇纔不像他們所說的那樣呢!
黃瑜煙一腔熱血卻表現不出來,委屈得鼻子酸酸的,她本來就愛哭,說不定就在下一秒她就要梨花帶雨了。
“小姑娘,你蠢吧,你看你在這裡維護那什麼柳白蘇這麼久,她都沒有搭理你!”
“你笨呀,她這是拿你作槍桿使呢!”
……
柳白蘇擡眸,瞥見那團由人圍成的圈子,眉頭一皺。
她大步上前,兩三步就來到了人羣邊緣。
“讓開!”柳白蘇聽着裡面熟悉的聲音,眉頭緊鎖,繼而一聲暴喝。
那些人似乎完全沒注意到她,依舊一動不動,有的看熱鬧,有的手腳並用的奚落着黃瑜煙。
柳白蘇惱了。
這回,她是真的惱了。
只見她一個閃身就擠進了包圍圈,而有個人還在津津有味地說着。
“你真是個白癡……啊……”
一道白光閃過。
說時遲那時快,那人原先指着黃瑜煙的手指直接齊根斷掉。
快、準、狠!
這樣的速度,如此的精準度,根本讓那人措不及防,手指被毫不留情地剁掉,他甚至都來不及收回伸出去的手。
又是一道白光,快的根本看不清出處。
衆人還來不及看,那人的手腕也齊根斷掉,果斷,毫不拖泥帶水。
一個瞬息的功夫,就發生了這麼多。
“嘶——”
待衆人看清,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一時間唏噓不已。
而被削掉手腕的那人,只覺得背後一陣惡寒。
他的額頭上是一層又一層細密的汗,如蜘蛛網一般鋪着。
“蘇蘇!”黃瑜煙泫然欲泣的臉一瞬間跟開了花一樣,燦爛極了。
蘇蘇!
蘇蘇!
蘇蘇!
直到這聲呼喊在耳邊迴響至第三遍時,人們才反應過來,不由地面面相覷。
柳白蘇緩緩從人羣中走了出來,步履輕飄,像是踏着清風而來,翩然若舞。
只見她明眸皓齒,目若秋水,香腮勝雪,頸項纖秀,仙姿玉骨,亭亭而立,全身無一處不完美。
只見她未施脂粉,素面朝天,卻是嫌脂粉污了她的天然絕美之容顏。
一身赤紅色的羅裙,簡約大方,沒有繁複的暗紋,只有兩條如陽金色裙帶隨着微風輕輕飄動着。
看起來是那樣的靈動飄逸,洗盡鉛華,內有晶華。
衆人都不由地多看了一眼。
“剛纔罵了黃瑜煙的人全他孃的給我滾出來!”柳白蘇廢話不多說,表情漠然,似執行人生日去留的地獄使者般冷酷。
她一聲暴喝,這說明她是真的惱怒了。一般她都喜怒不形於色,而這一次她生氣的怒吼,這足已說明問題的嚴重性了。
沒有人動。
“不出來是嗎?”柳白蘇嘴角扯出一抹清冷而決絕的笑,眼底滿是嘲諷和戲謔。
衆人握拳,卻不敢動。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