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小的動作,看在慕以軒眼裡就從防備變成賣萌了,一張巴掌大的瓜子臉被白皙的手掩去一半,只剩下高高的鼻樑,上面是兩個銅鈴似的眼眸咕嚕咕嚕轉。
慕以軒嘴角揚起,勾起一抹罌粟般危險美麗的笑,彷彿看透了柳白蘇那點小心思,開玩笑,他是誰?
柳白蘇心覺不妙,乾脆錯開了自己的眼神,嘴裡嘟囔了兩句。
慕以軒就這樣靜靜地站着,清瘦的模樣卻給人以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微微眯起眸子,好整以暇地看着柳白蘇。
柳白蘇也不逗了,她確實也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到底抽到幾號。
將攥在手心的紙片一點一點剝開,柳白蘇緊張地心臟撲撲跳。
盯着那沒有半點墨跡的紙片,柳白蘇眼珠子一瞪,愣住了,嘴張得很大,一動不動。
這是中獎了?!她,中獎了?!
這抽到落空籤就相當於得到免試,可以直接進入下一輪!
時間凝止,柳白蘇喜滋滋地消化着好消息。
不知過了多久,慕以軒對於柳白蘇轉過身,背過臉去的動作感到不爽了,從剛纔到現在,他已經有四十一妙沒有看到他蘇寶了!
“嗯?”輕輕地發出了疑問,磁性的嗓音依舊是那樣的醉人,低沉中夾着性.感的啞。
一聲打破沉靜,柳白蘇慌忙瞟了一眼身側,哦,沒看見,然後賊兮兮地一笑,將紙片重新攥回手心裡。
轉過身,那對黑珍珠似的眸子泛着星芒,落在慕以軒的淚痣上,再對上那道深邃的光,柳白蘇嘴角是淡淡地笑。
慕以軒看着柳白蘇緊抿的嘴脣,充滿希翼的眼睛,立馬就想到這丫頭要做什麼了,沒關係,他陪她玩。
“你猜,我紙片上寫的什麼?”柳白蘇眨巴眨巴水靈靈的眼睛,裡面的光濺起一層又一層,澄澈美麗。
那帶着笑意的語氣就像是一個一個音符撞在慕以軒的懷裡,拼湊出讓人癡迷愉悅的曲子,一時聽得心醉神迷。
遲遲不迴應,柳白蘇還以爲慕以軒沒有聽見,踮了踮腳,在他眼底揮了揮手,試圖引回對方的視線。
“二皇子殿下。”
“……”
“嗯?”
“……以軒。”
柳白蘇骨碌骨碌轉了兩圈眼睛,有點納悶。但對上那七星隱曜般的眸,立刻捏緊了手中紙片,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被那桃花眼蠱惑。
“以軒。”
“嗯。”
柳白蘇的聲音向來不是酥軟綿柔的那種,而是似若清風那般,清爽不拘束,溫暖不過膩,就像是替春天說話的人,在你耳邊低語。
“以軒,想出來了嗎?”柳白蘇笑盈盈地擡頭看着對方。
這一次,慕以軒竟發現自己無法與柳白蘇正面對視,她的每一聲輕喚都撓的他心癢癢,迫切地想要佔有她的所有光輝,再隱藏起來,只獨屬於他自己一人。
在柳白蘇覺得“慕以軒怎麼可能跟她玩這麼幼稚的遊戲”後,眸裡光點黯了黯,垂下頭。
“蘇
寶這回運氣不錯,你是之前燒了高香,救人勝造七級浮屠了吧?”
輕挑的語氣在耳邊響起,柳白蘇驀地一愣。
他果然是猜出來了,啊,跟他這種智商破天的人玩點兒競猜遊戲怎麼就這麼無聊呢!
柳白蘇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慕以軒,眼底寫滿了驚喜以及深深的無奈。
斂下眸子,柳白蘇肩膀頓了頓。
等等
啥,不對
什麼叫做“蘇寶這回運氣不錯,你是之前燒了高香,救人勝造七級浮屠了吧?”啊喂?!
難道她稍微一次運氣好點兒,就只能叫做她求神拜佛求來的嗎!
難道就不能是老天爺爺眷顧她,對她特殊的護短呢魂淡!
柳白蘇惡狠狠地颳了慕以軒一記眼刀子,邁着步子,朝着場邊走去。
慕以軒擡眼,那束及腰的長髮由一條青色的絲帶隨意錮住,就像是娟娟細流,傾瀉而下,又如同河邊柳絮因風起。
無奈地笑了笑,搖了搖頭跟了上去,剩下一片人留在原地唏噓。
剛纔被慕以軒用凌厲眼神掃過而剝奪了話語權的人議論紛紛。
雖然他們沒有聽清內容,然,柳白蘇與二皇子殿下相識卻也是板上釘釘的事兒。
天吶,柳白蘇居然和二皇子殿下認識,難怪了!
難怪她可以惹是生非,四處招惹人,而且爲人囂張不內斂,原來有這樣強大且身份高貴的人罩着不是嗎?
可憐的柳白蘇啊,就這樣被人一點一點抹黑了。
不只如此,就連一會兒比賽,有人都覺得她其實根本沒有實力,前百名都是靠關係進的。
甚至還有人在冷嘲熱諷,現在可以靠關係,後面進了前五十,看她怎麼辦。
實乃冤枉啊,柳白蘇無處申冤,也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扣上了“我是關係戶”的高帽子。
要讓她知道,非氣死不可。
你們不去招惹她,她什麼時候招惹過別人?還說她惹是生非?那些雜碎嫉妒心重找她麻煩,她對付一下怪她咯?把這羣自作聰明的雜碎擊敗不是一件牛逼哄哄的事嗎?憑什麼不准她囂張了?有本事你也來呀?
呵呵,可是你不行。首先你得有人羨慕嫉妒恨你,你沒那個資本就他孃的給姑奶奶我閉嘴;其二你還要鬥小人耍躲暗箭不受傷,日防夜防,你行嗎?不行就閉嘴,柳白蘇行,憑什麼不可以囂張?
柳白蘇快步走到場邊,站定在了一處,慕以軒正朝她過來。
興致勃勃地往臺上看,這就跟看羅馬角鬥場比賽一樣刺激有趣,柳白蘇這輩子看不了角鬥士撕逼,看看這個也行。
咦,這個人她認識誒
一身純白色的長裙,若高原寒雪覆蓋大地,銀裝素裹,上面還有一層金色的薄紗霞披,就如同金色燦爛的陽光籠罩一樣,給人以溫暖的感覺。
這不是青衣還能是誰?
之前還在柳白蘇那兒吃了啞巴虧,這下居然放棄赫南臣,跑這兒來勾搭慕以軒了?
聽說還是二年級呢。
柳白蘇側過頭,擡起眸子,用胳膊肘撞了撞身側的男子,安靜的他就像是高嶺之花不易親近,自成一個世界。
“嗯?”
掃視一眼輕挑的脣角,對上那枚湖藍色似汪洋的眸子,柳白蘇忽而覺得這人足以媲美雪山上的暖陽,令人眷念而深陷其中。
“喏,那可是爲了你而專門留級的二年級喲,嘖嘖嘖,有狂熱的粉絲羣真好。”
柳白蘇瞥了一眼臺上,又自顧自地搖着頭,發出感嘆。
那語氣分明的寫着“我好羨慕你”,可慕以軒卻從柳白蘇的眼睛裡看見了笑意和戲謔,就像在說“活該被纏住了吧,誰叫你粉絲多”。
打趣的語氣裡透着嘲諷,慕以軒瞬間滿頭黑線。
柳白蘇,他可不捨得對她發火,自然矛頭就對準了場上的青衣。
冷厲如刀戟的目光投向臺上,注視着那正在放着大招的青衣,柳白蘇心下一寒,她怎麼覺得被這樣看着就跟凌遲一樣可怕到令人窒息呢?
似乎是感覺到“灼熱”的視線,雖然這個灼熱是臺上女子自己遐想的,她只是感覺到撲臉而來的是刀絞般的寒氣。
可是賽場上不容她分心絲毫,就在她側過臉,癡迷地看着慕以軒時,對手便伺機凝成無數道風刃爆射而來。
還未感覺到危機來臨的青衣,就這樣被萬刃穿心,凌遲般痛苦的感覺席捲而來,她只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撕裂開來。
低下頭,只見自己全身多處都被鋒利尖銳的風刃割的遍體鱗傷,獻血染紅了雪白色的紗衣。
柳白蘇看着青衣狼狽的模樣,再瞅了瞅此刻悠然自得的慕以軒,搖了搖頭,在心裡感嘆了一句:妖孽!
這傢伙居然使美男計!
柳白蘇思自此,不由地伸手摩挲着白皙雪嫩的下巴,要不一會兒她比賽的時候也叫慕以軒使使美男計什麼的?
什麼?節操?什麼?下限?什麼?無恥?什麼?作弊?
這些東西柳白蘇早就丟掉了,在柳白蘇看來,這不過只是“暗器”的一種,要不你有本事也叫慕以軒幫你好了?你沒本事,憑什麼指責她?
裁判已經宣告成敗,柳白蘇看着全身鮮紅,衰敗地癱倒在地上的青衣,幽幽地冒了一句,“其實紅色的紗衣還好看些呢。”
場外觀戰的其他人,有些離得柳白蘇近,自然也聽見了柳白蘇的話。
頓時hold不住,全都笑翻了天,這麼明目張膽、冷嘲熱諷的還是頭一次見。
有些見過或者聽說過柳白蘇的,都見怪不怪,果然和傳聞中一樣囂張。
問,他們怎麼就沒有注意到慕以軒呢?
答,慕以軒要是刻意隱藏自己的行蹤,怎麼可能會有人發現,除非是等級比他高的。
問,柳白蘇怎麼能看見?
答,這不用問了,咱們的二皇子殿下怎麼可能會在他親愛的蘇寶面前隱藏起來嗎?
賽場上,青衣幾乎是被架下去的,因爲她差不多是要死了的,三魂七魄她都已經毀了一魂三魄。 ..
(本章完)